“怎么样?”箫皇问道,“她可有说什么不曾?” “安静?”箫皇挑眉,思量片刻,问道,“朕命你们给她准备的糕点茶水,她可喜欢?” 李全盛为难,他最怕的就是陛下问他这事。 “陛下恕罪,是福安县主她未曾动过那些啊,便是茶水都不曾抿过一口哇!” 箫皇听罢,沉默许久,突然笑了。 明白箫皇说的是谁之后,李全盛心头一颤,愈发胆寒。 楚枝站在阶下不多时,就见殿内走出十多个怀抱琵琶的妙龄少女,身披轻纱,身段窈窕,虽露、骨了一些,却别有一番韵味和魅、色。 楚枝这般耀眼夺目,出来的歌、妓们自是瞧到了她,只是到底是宫中的歌妓,一眼便知这位是世子妃,不容侵犯,便压下眼底的艳羡,垂头离去。 楚枝抬眸,深吸一口气,莲步款款,上了玉阶,往殿内走去,映衬着天际的暮霭,无端多了几分肃杀。 听到臣妇二字,箫皇眉头皱起,面上却不显,笑道:“福安来了,快坐。” 楚枝这身红色衣裳异常明艳,刺的箫皇眼眸微眯,尤其是头上金光闪闪,好好的仙女一样的人儿,打扮的竟同宫里那些俗物一样,白白糟蹋了这副相貌。 别人是不敢,可你就不敢保证了。 箫皇如今把话挑破,知道楚枝在防备,楚枝若是再僵持反而不好,只能端起一盏茶抿了一口。 “清冽幽香,唇齿回味无穷,好茶。” 楚枝连忙放下茶盏:“臣妇……” 边上的李全盛立马小声提醒道:“县主,昨儿个康嫔在陛下面前说自己容颜老去,立马被陛下打入冷宫。” 只是不喊臣妇喊什么?臣女? 楚枝嗤笑一声,面上一片真诚:“只是臣妇如今嫁了人,若是不这样自称,那该如何自称?臣妇愚钝,还望陛下明示。” 对上楚枝满眼虚心求教的样子,箫皇梗了半响,才道:“罢了,是朕糊涂了,果然老了。” 若是旁人箫皇只会觉得厌烦,可楚枝这话说的极为真诚,听得箫皇很是受用,心里的郁气顿时消散,摇头失笑:“你啊,果然能说会道,怪不得当初阿湛死活要求娶你……莫说是他,便是朕再年轻个五年十年的,必要选你为秀女,这般可心聪明的人,若是日日陪伴跟前,岂不愉悦。” 箫皇用舌头抵了抵后槽牙,啧!看着乖巧安静,却不想是个扎手的。 “转眼天黑了,你且在行宫歇下,李全盛自会安排你的住处,你方才赶路,想必累了,先去洗漱一番,待你收拾妥当,再来陪朕用晚膳。”视线落在楚枝这身打扮上,道,“你生的仙气又清丽,这般艳俗的颜色没得辱没了你,去换了罢!” 世子妃? “阿湛打小就在宫中长大,同朕的儿子没什么两样,你也把这里当自己家,陪我用膳就当是陪……长辈用膳。”箫皇抵了抵后槽牙,这句长辈说的极其不情愿,若非……罢了,“至于忠勇侯府,朕自会派人通知,你不必忧心。” “县主,您请吧!” 楚枝抿了抿唇,笑道:“劳烦公公了。” 楚枝的寝殿就在箫皇旁边,李全盛将人带到走就走了。 这几日关于韩湛赈灾的流言不说,都说韩湛先前得罪了陛下,陛下这才会派他去赈灾,差事若是办的好,皆大欢喜,若是办不好,莫说韩湛,怕是侯府都要遭殃,眼下箫皇将楚枝诏到行宫,难保不是想要以她为人质。 “主子的意思……” 楚枝陛下召到行宫,又单独陪箫皇用膳,晚上还在行宫留宿,且距离箫皇的寝宫两步之遥,这一夜过去,不论有没有发生什么,楚枝的名声都毁了。 楚枝不喜生人伺候自己,便命宫人去外间伺候。 大概不到半个时辰,宫人便在外面催促。 在看到宫人捧来的白色纱裙时,眸光微闪,“这颜色……” 楚枝道:“我不喜欢这颜色,你去换了红色的罢!”为难,“可奴婢替县主准备的只要这个颜色。” 见楚枝松口,宫人立马颜笑。 才换好衣裳,一位老姑姑便进来了。 “都起来罢!陛下命我来瞧瞧县主,可否收拾妥当。”说着给楚枝请安,“奴婢溯玉给县主请安。” 溯玉起身,含笑对楚枝点头,尔后问伺候她的宫人:“可收拾妥当了。” “看来我来的是时候,陛下已经催了呢。” 有了溯玉姑姑,在场的宫人愈发谨慎小心,楚枝坐在妆奁前任由打扮。 “县主的眉确实极好,只是在这里凡事都要以陛下喜好为主,相信忠勇侯府上下也是这般想的。”溯玉含笑看着楚枝,语气温和,却不容分说。 楚枝垂眸,笑了:“那就听姑姑的罢!” 来给楚枝上妆的都是极好的花、娘。 一双远山眉清冷带着孤傲,如水的秋眸画成了桃花眼,不经意中飘过几分魅色,却又目下无尘,透着漠视和冷意,琼鼻精致小巧,樱唇娇嫩饱满,肤若白雪,吹弹可破,一袭白衣飘飘,宛如圣女下凡,高不可攀,竟比鬓间的玉簪还要冰清玉洁,淡漠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