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抬手道:“你说的这件事儿我会重新考虑,等砚云闭关出来,我会再找你们……既然你现在身体无碍,你便在此暂且修养,我们先走了。”
知顷点了点头,美滋滋的享受生病优惠,没行一点弟子礼。
三人离去,严赋重新把房间门关上,竹舍里就剩下严赋,顾长茗和知顷三个人。
知顷看向顾长茗,就见后者的脸绷得紧紧的,似乎在思索些什么,总之看起来——心情很差。
知顷心道难不成是他刚刚什么话说错了?但是他又感觉那些话或许有些直白,但是却绝对不是错误。
就见一直板着脸的顾长茗突然破功,“噗嗤”一声泄了气,随即抱着肚子笑了好半天。
知顷:“?”
严赋笑的更爽朗些,她一只手撑在知顷的床头,咧着嘴道:“说得好!这些日子我们三轻峰的弟子早都憋了一肚子火了。”
顾长茗走到桌子前,也不管是谁的杯子了,抬起手为自己倒了杯凉茶灌下肚,这才冷静下来:“而且你说的完全正确……这段时间那小子人魔混血的事儿暴露出来,清远峰那边更是乱成一锅粥了。”
严赋笑着补充道:“主要啊,还是因为他不光是人魔混血,混的还是上一任魔尊的血脉……这可不好说,说不定还要回去集成弘墨渊大业呢。”
“虽然这些年人魔算是和解,但是其实明争暗斗也不少,这样的威胁人物谁知道他是不是魔族派打探情报的?”
顾长茗叹了口气道:“别说了,那个和他一起行动的百花谷弟子才是真的惨……百花谷现在还在向各家宗门讨说法,这还是这些年的弟子历练第一次出现死伤吧。”
严赋道:“是啊……今年绝对是事儿最多最复杂的一年,就连今年的鬼都和往年不一样……”
说到这儿,顾长茗突然正色道:“好了,知顷。现在我们要问你一个问题。”
严赋也板起脸来,定定看着知顷:“请你实话实说。”
知顷:“……我现在是病号。”
严赋道:“病号也不行,这个必须说实话,你不说实话,我就再把你打昏过去睡个七天。”
知顷无语凝噎了一会儿,妥协道:“什么?”
顾长茗道:“你是亲传。”
知顷:“…………………………”
知顷:“啊?”
知顷差点坐起来,抬手指着自己:“亲传?我?”
“就是你啊!装什么傻!”严赋一掌拍在知顷胸口,“亲传玉佩不是在你身上吗?”
知顷被这一掌拍的咳了好半晌,挣扎着撑起身子:“什么玉佩?什么亲传?”
知顷的外衣早就洗净,整整齐齐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严赋闻言抄起桌子上的那块白玉晃到知顷面前:“喏,就是这个喽。”
“这个不是普通的玉吗?”知顷接过那块玉,神色是真的不解,“我有看过别的宗门的亲传弟子符,上面都是有他们师尊亲手刻字的……”
“啊,是这样没错,但是你这个也是啊。”严赋点点头,“只不过你这个隐蔽了一点,要注入灵气才能看见罢了。”
顾长茗道:“是啊,那天师尊抱着你回来的时候,你腰间的玉佩就那样随着脚步摇晃,上面‘三轻峰’三个大字可是在场人都看见的。”
知顷闻言,指尖忍不住在那快白玉中央摩挲了一会儿,却见上面依稀闪了点金色的光芒,“三轻峰”三个端正的字就那样在白玉上浮现。
知顷:“……!”
严赋见了也惊叫一声:“啊?”
这边两个人还在大眼瞪小眼,那边顾长茗倒是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了,扑到床边上看了又看,最后还把灵气送到知顷体内转了两圈,窥见了清晰的灵脉和丹田,这才确信:“你引气入体了。”
知顷:“……啊?”
他感觉脑子有些混沌,他好像从刚刚的事儿开始脑子就一直不太清醒。
他抬手打住两个人的激动雀跃,用力把白玉握到手里:“等等,一个一个来,先说一下那天后来的事儿。”
严赋举手:“那天我去的早,我来说。”
“我和凌师叔还有一些万剑宗弟子在一起,听见山上的位置传来声响才上山的。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师尊,他一身鬼气唇角衣领都是血迹,正抱着你从石阶走下。”
“而他见了师叔第一句话,说的是:”
“‘上面,打扫干净。’”
“说完就抱着你下山去了,身后还磕磕绊绊跟着一个乞丐模样的小姑娘,我那时候正想叫你,就被师叔拽住了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