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学租过两个公寓,第一个公寓在那次让萩原研二退出爆/炸/物处理班的行动中壮烈牺牲了。
说起来我很久没有收到萩原君的消息了,人间蒸发了一样。
拿着政府补贴的钱,我租住了第二个公寓。因为预算增多我选择了1ldk,一室一厅50平左右,虽然有点老旧但比上个公寓一长条的格局不足30平好太多了,我在这间公寓里度过了剩余的大学时光和实习的那一年。
后来出于种种原因,现在这座公寓属于我,但产权并不在我的名下,我把它借给了别人住。
公寓位于东大附近,下了新干线还要再坐两站电车,这段路程拥挤很多,我也有了“乡下人来大城市”的恍如隔世感。不论男女都是千篇一律的西装上班族,颜色是统一的黑白灰,我这一身明黄色的长裙有点格格不入了。
啊,不上班的快乐,谁能想到去年我还在当牛马呢。
出了站口再走几百米终于到了公寓楼下,老旧的电梯颤颤巍巍地运行,停在18楼。露天的连廊将路边柳杉的树叶刮到了房门和地砖的缝隙里,我熟练地用脚把树叶扒拉到一边,找出钥匙转动门锁,站在门前喊:
“我回来了。”
空荡荡的走廊回荡着我的声音,没有人对我说:“欢迎回来。”
原本是稀松平常的事,我自说自话“我回来了”,“欢迎回来”说了好几年,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自从搬到横滨认识太宰治后,我就变成了那个说“欢迎回来”的人,每次进行一次这样的对话时,我都会恍然我已经不是一个人。
愉快的心情突然变得恶劣,我臭着脸朝里面喊道:
“既然在屋里就出来迎接一下啊,有点礼貌行不。”
片刻之后,从里间传来了脚步声。
是一个成年男性的脚步,皮鞋踩在老旧的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站在我面前的男人有一头银色的长发和翠绿的眼瞳,双手抱臂倚在走廊的墙壁上,一脸不爽地看着我。
这就是和我一起逃出孤儿院的小伙伴,40号。
不过现在他有一个更拉风的名字,叫做:
gin
此时小伙伴嫌弃地对我说:“对你还需要有礼貌?我这不欢迎客人。”
第38章 下回别给i人找麻烦
下回别给i人找麻烦
*
“对你还需要礼貌?我这不欢迎客人。”
眼下之意是我还需要迎接,有点生分了。
和小伙伴说话时要靠猜的,不知道杀手这个职业会不会提升人的文学素养,反正我看他是越来越文艺了。
作为在各大官方榜单上榜上有名的杀手,他非常自豪自己的身份,以给全世界的政府找麻烦为荣。
我耸耸肩,熟门熟路的走进客厅,看到已经泡好的咖啡挑了挑眉,喝了一口。
嗯,果然是廉价的速溶咖啡,就知道他不会拿珍藏的在圣海伦娜岛种植出来的咖啡豆招待我。
我早已习惯了他的作风,懒得搭理他,开始在公寓里乱逛,不时点评几句。
“唉这不是我从花鸟市场抱回来的盆栽吗,还活着呢。”
“这副画也还在啊,第一次学素描的成果,现在看是有点丑了,怪不得当时你嫌弃。”
“我的沙发!从楼下垃圾房捡来的沙发,我辛苦动手修缮的沙发,我好想你。”
这是第一个属于我的房子,里面充满了各种回忆。
没想到琴酒把它们好好保管着,连带着书房里的书籍一起,书皮上没有落下一点灰尘。
简单追忆了下青春后,我对他报以赞许的目光,“看来你还是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不错。”
欺负正经人是我和太宰治的共同爱好,我们都喜欢看正经人抓狂的神色,尽管有生命危险也乐此不疲。
琴酒原本不耐烦地坐在一旁抽烟,他常买的牌子是卡比龙,如果在闲暇时还会自己卷几只莫合烟抽。战争年代的红色士兵没有那么多配给,为了抵御西伯利亚的严寒部队会发一些烟梗让士兵自己用纸卷起来抽,觉得这样的香烟劲儿更大。琴酒会卷莫合烟,完全是他烟瘾太大的缘故。
果然,听完我说的话后他的脸色从不耐烦变成纯粹的杀意,一把掏出枪拍在桌子上,玻璃制的茶几被他拍得轻微晃动。
“吵死了,我叫你来是聊正事的,不是让你怀念自己虚度光阴的学生时代。”
琴酒做事一向不留情面,近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我怀疑他是工作后天天和一群猪队友在一起待久了让本就岌岌可危的道德变得更加低下。
“噗嗤。咳咳,好了,我们来谈正事吧。”
我清了清嗓子强调,“下回这种麻烦事不要来找我,差点就暴露了。”
琴酒冷笑,点燃的香烟在指尖缭绕,“就凭他们?一群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