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不说话时不代表我被你的所作所为震撼,而是张口就要骂人了,为了我的修养只能被迫闭麦。
广田柳生招了招手,雾越未麻殷勤地挤开我坐在他临近的位置上,得意的眼神还未散去就被广田柳生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雾越未麻,我答应让她重新做偶像给她写歌发专辑后她立马答应做我最称职的手下了,穿上她最漂亮的打歌服赴宴,还把她可爱的队友雪子也带了来。”
“好孩子,不出一年你会是霓虹第一偶像,连冲野洋子见到你都要恭恭敬敬地鞠躬。”
广田柳生微笑着,拍拍雾越未麻的脸。
“谢谢,谢谢广田社长。”
雾越未麻一叠声地应着,听到要做第一偶像后她激动的眼泪直流,整个人容光焕发,唯有玻璃珠一样的眼睛不正常地紧缩。
完全能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踏入娱乐圈的新人,无论最开始怀揣着表演或是唱歌的梦想,被新世界的美梦迷惑不愿清醒是常有的事,连我都不能例外。一开始只签了三年的约,想着反正生活无聊,拍戏有趣又挣钱,捞一笔就走,可后来主动提出续约的人又是我。
周围都是恭维赞美之声,一小时的广告几十万甚至百万日元进账,就连拍戏,真正辛苦的也是幕后工作调度的其他人员。我在片场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等”,因为和我有关的戏份基本都是一条过,进度飞快,无聊时把所有演员的剧本从头背到尾,被事务所拿出来大肆宣传敬业,这门工作真是又轻松又来钱快。
对我来说还有个理由非常有吸引力,那就是每天都有漂亮衣服穿,吃好吃漂亮的食物。
我痛恨黑色,所有和黑色有关的服饰首饰我都不喜欢,灰扑扑耐脏的颜色我真是受够了,我喜欢色彩明丽,夸张艳俗的东西,直到现在都改不过来,等我在横滨买了自己的房子,也要装修得漂漂亮亮。
所以,我完全理解雾越未麻不惜一切往上爬的心态,至于她拿我做人情,那是另外要教训她的事。
只不过雾越未麻不是下定决心当演员拍戏,还拒绝朝仓留美的回归偶像提议了吗,一个人竟然能在短短一天内作出和之前南辕北辙的决定,就算答应上广田柳生的船,也该是对方提供更多电影电视剧方面的资源才对。
我百思不得其解,就听雾越未麻的笑声越来越夸张,所有人不为之侧目,而这笑声还有点…耳熟?
我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那我想让我的小说拿奖,得到目前国内最高的荣誉也可以吗。”
“当然,只要你乖乖听话,组织不吝惜它的奖赏。”
广田柳生醉意渐浓,“这只是我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你看到了,如果倾组织之力,哪怕是头猪,我们都能把他送到大臣,东京都知事,乃至更高的位置上。”
他搂着未麻指了指在场的其他几名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偶像和这些荣耀的身份一样,都只是为组织工作的工蚁罢了。可有些人,很快连工蚁都不配做,只能是被蚁后吃掉的养料。”
这下不止政务官菅原辉黑脸,那几名副会长副所长通通变了脸色,他们不敢反抗广田柳生,只能怒视雾越未麻。兵藤和也一脸尴尬,埋头苦吃。
和平时里最看不起的玩物相提并论,可真是把这群人最在乎的脸面往地上踩。
雾越未麻对此无知无觉,她一心沉浸在重回偶像的喜悦中,咯咯的笑声中都透着诡异,“我是偶像了”,“未麻又是偶像了。”
然后直勾勾地盯着我,浓妆艳抹盛装打扮的她就像八音盒里随着音律转动的小人,没发现对面的几个老男人的目光在她裙子下方流连,撕都撕不下来。
他们一边嫌弃女孩年少轻浮,一边贪婪她的美丽。
对此无知无觉的未麻挑衅般说:“雾越未麻,就是你们心中最棒的偶~像~哦。”
“偶像。”
她又强调一遍。
她什么时候对偶像事业这么执着了。
广田柳生:“未麻,去给菅先生倒酒。”
谁知雾越未麻又换了张面孔,她大骂:“你让未来是霓虹第一的偶像给一个老头子倒酒,你疯了吧。”
变脸太快所有人都愣住了。
雾越未麻喜滋滋地唱起她们组合的主打歌,手上打着节拍,连弹着三味线的艺伎都停下了演奏,吵闹不休的和室霎时只有哼歌的声音,雾越未麻无知无觉,她娇憨地捂嘴唱着,随着韵律舞动,可动作却有些笨重。
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怪不得太宰治赶过来的速度这么快。
我悄悄站起身挪到角落,从包里掏出化妆镜照照正在自顾自跳舞的未麻。
[未麻的镜子里有两个人]
两个人,除了未麻,还有一个人和她朝夕相处,能完全模仿未麻神态一举一动的,连咬手指的习惯都保留下来。
果然是那个人。
太宰治没有再发出信号,但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情侣档双人配合就是好,连眼神都不需要就能做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