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勾了勾唇角，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刚从海里捞出来、毛都湿透的大猫。
“本神明从这玩意儿里把你拽出来，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随手点了点漂浮在半空中的狱门疆，语气随意，“这东西可不好对付。”
五条悟盯着那方封印他的狱门疆，眨了眨眼，迅速捕捉到关键词：“……费了不少力气？”
神明一本正经地点头：“当然。”
五条悟：“……”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脱困的全过程——从神明拉着他的手随手一点，到世界开始扭曲，再到他下一秒直接被丢进了太平洋……
怎么看都不像是费了不少力气的样子。
他沉默两秒，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那真是，辛苦您了。”
神明看着他的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随后慢悠悠地补了一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五条悟：“？”
他瞬间警觉起来：“……等等，什么债？”
“救命之恩，怎么能不算债呢？”神明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他，“放心，本神明从不狮子大开口，等你能付得起的时候，我再来找你要。”
五条悟：“……”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高利贷啊？！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不跟她计较这个问题，转而把注意力放回当前情况——
“……所以，现在我们在哪？”他抬头看向四周，一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海面，夜色沉沉，海浪轻轻拍打着他的脸。
神明打了个哈欠：“太平洋。”
五条悟：“……”
很好，非常具体。
太平洋就那么一丁点大，是吧？
他揉了把脸，长叹一口气。幸好他还是个咒术师。
五条悟从海水中一跃而起，顺势甩了甩头，水珠四散飞溅，目标明确——某位正悠闲漂浮在半空的罪魁祸首。
然而，神明连眼都没眨一下，水珠在触碰到她之前，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拦截，凭空消失得干干净净。
五条悟轻啧了一声，落在水面上，踩着咒力稳稳站住，视线在神明身上停留片刻，随即懒洋洋地问：“我被困了多久？”
神明打了个呵欠，慢悠悠地道：“不知道。”
五条悟：“……”
好一个毫不负责的回答。
他顿了顿，换了个话题：“你之前是不是能感应到我在呼唤你？”
如果神明一直都能听见他的召唤，那她为什么迟迟不来？
神明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能。”
她拖长了尾音，笑眯眯地道：“以你那种毫无诚意的祈祷方式，再过一百年也感应不到。”
五条悟微微一怔，不知为什么，心底隐隐松了口气。
“那这次你为什么……”他下意识追问。
“因为你的愿望太强烈了——”
神明的话还未说
完，就被五条悟打断。
“怎么可能！”他果断否认，连语气都提高了几分。
开什么玩笑？他可不会承认自己曾在封印里怀抱着什么——迫切想要离开的愿望。
神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轻飘飘地道：“是吗？”
五条悟：“……”
这语气，这眼神，简直就像在看一个嘴硬的小孩。
“行了——”神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抻了抻胳膊，“本神明要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五条悟怔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你要去哪？”
“秘密。”神明随口道，语气敷衍得很。
五条悟啧了一声，抬手把沾着海水的发丝往后一拨，“切，不说就不说。”
他话音刚落下，神明已经转身离开了。
一望无际的大海边，只剩下五条悟一个人和那该死的狱门疆。
他低头捡起那玩意儿，环顾四周，随意感知了一下咒力残留，选了个波动最强的方向，便冲了过去。
海风吹过，咸湿的气息还挂在他的鼻尖，五条悟单手把玩着，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嘀咕。
“搞什么啊，神明都这么随性的吗？神出鬼没的，还那么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