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福尔摩斯家的孩子更懂如何变装原理了!
这可不是潜入打探, 用不着像歇洛克乔装成水管工那般大费周章。
赌场开在贫民窟,虽说肯尼斯与米尔沃顿有关系,但对于赌场的员工来?说,米尔沃顿可是赌场老板的老板。试问哪个?打工人能记得自己?领导的领导的朋友具体长相?充其量就是听?说过莫里?亚蒂教授的名号,脑海中有个?大致的知识分子形象。
平日莫里?亚蒂的风格, 倒是和刻板印象中的大学教授一样。那就打破这个?印象。
毕竟也得小心,毕竟莫里?亚蒂同?样在白教堂区活动,叫人记住特征就不好了。
于是伊拉拉伸手,纤细指尖触及到莫里?亚蒂梳拢整齐的头发时,教授明显僵硬了瞬间。显然他不是很?情愿,却也在细微抗拒之后,叹了口气。
高挑的青年主动弯腰俯身?,头颅靠近伊拉拉,顺从到像只黑羊与主人亲昵,任由她的手指插()进黑发。
他温暖的呼吸吹拂到伊拉拉的颈侧,指腹蹭过发丝,皮肤和指尖都在细微的接触下发痒。交错的呼吸在二人之间流转,伊拉拉因为这跳动的热度勾了勾嘴角,而后她动了动手腕,揉乱了莫里?亚蒂的发型。
原本?整齐的黑色发丝散落至耳侧额前,垂到镜片之后,扫着眉眼。
理解他总是将头发拢到脑后的原因了,这么散下来?,莫里?亚蒂看?上去比之前更年轻,像个?大学生,而非教授。
虽然狂奔丢炸弹的一晚,莫里?亚蒂也跑乱了头发,但情况紧迫、又?是夜间,实在是无?暇欣赏小教授漂亮的脸蛋。今天可不一样了,这么一看?还是很?不错的嘛。
不是伊拉拉最喜欢的那款,却也是清秀可餐。
“外套也别穿,拿着就好,材质太过扎眼,”伊拉拉又?叮嘱,贫民窟可穿不起如此昂贵的布料,“还有这个?。”
伊拉拉停留在他鬓发的手下落,抓住了莫里?亚蒂的镜架。
那双失去助力的瞳孔瞬间张大。
“不行!”莫里?亚蒂赶忙开口。
近视眼最怕的就是没了眼镜,他看?上去六神无?主,“摘下眼镜来?我什么都看?不见。”
“是吗?”
伊拉拉把沉甸甸的镜框取下来?,伸出两根手指在莫里?亚蒂眼前晃:“这是几?”
莫里?亚蒂:“……二。”
伊拉拉:“我现在什么表情?”
莫里?亚蒂苦笑几声:“你在笑——也没有到这个?程度,伊拉拉!
伊拉拉:“这不看?得见吗,看?得清我,就能看?得清牌面,不耽误赌博,走吧。”
她重新迈开腿,身?后之人却是破天荒主动抬手。
当詹姆斯·莫里?亚蒂骨节分明的掌心握住伊拉拉的手腕时,她愕然抬头。
对上那不再有遮拦的蓝眼,只能看?到模糊影子的教授无?可奈何:“请拉好我,伊拉拉。”
被?他牢牢圈住的位置,隔着衬衣布料传来?淡淡的温度和明晰触感?。
伊拉拉勾了勾嘴角:“走。”
二人就这么步入肯尼斯开设的赌场。
如伊拉拉所料,根本?没人注意到莫里?亚蒂的身?份——不穿风衣、散落头发的他就像是误入的大学生。
地下赌场环境很?是恶劣,烟味、酒味和汗臭味浓郁刺鼻,熏得伊拉拉拧起了眉头。莫里?亚蒂格格不入的干净衣衫确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立刻放在了伊拉拉·福尔摩斯身上。
“大学生”进赌场固然少见,可穿西装长裤的女性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而顾问小姐的都市传说,早就在白教堂区传开来了。
脏兮兮的赌徒人挤人,与之擦肩而过,莫里?亚蒂很?是不悦地抿紧嘴唇。
他侧了侧头,分明听到了压低的议论。
“她不会是那个?顾问小姐吧?”
“什么,来?赌场做什么?”
“我还是先走了,以免招惹事端。”
“怕什么,找麻烦也是来?找场子的麻烦,这么多人呢。”
莫里?亚蒂抓着伊拉拉的手紧了紧。
他步子迈大了些,凑近伊拉拉的耳后:“请尽快找个?桌子坐下。”
趁着消息扩散前加入牌局,就不会过分引人注目。伊拉拉点头:“前面在打二十一点。”
“玩骰子吧。”莫里?亚蒂摇了摇头,“打牌需要的不止是看?牌面。”
还要看?对方的表情、神态,从细节中捕捉信息。不止是数学和概率学,还是一场又?一场的心理博弈——爸爸也说过类似的话。
伊拉拉挑眉:“只是随便玩玩,目的又?不是为了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