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跟你去!”化身木白的孟柏声语气奶奶的,像一个嫌弃怪叔叔的小孩子往苏昭尹身后躲了躲。
苏昭尹笑着把孟柏声拎出来,她相信伊卡这样做是有道理的,或许对治疗方面会起到作用,于是她应声道:“那我晚上把她送过来。”
“省得您麻烦,我去接她就好。”
不管孟柏声跟伊卡翻了多少次白眼,苏昭尹把她的手拽住,拉出了办公室,并没有注意到在关上门的时候孟柏声朝伊卡欢脱地挤眼。这两个人都是戏精,以后得知了真相的苏昭尹总是这样吐槽着,然后孟柏声和伊卡会互相望一眼对方,接着笑得前俯后仰。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走出医院,苏昭尹将文件袋放进包里,转身看见孟柏声正跟在她身后。
“到这儿来。”苏昭尹把她拉到自己旁边,让她跟自己并排而行。孟柏声和她隔得很近,可以闻见她身上淡淡地香水味,她握紧了苏昭尹的手。
感觉到手上的力度加大,苏昭尹望向她,杏眼一弯:“木白今天想吃什么?”
“除了姐姐做的鸡翅,木白什么都吃。”苏昭尹差点炸掉厨房带着一脸黑挥舞锅铲和汤勺惊声大叫的场景现在都还历历在目,最后端出两坨黑炭强迫自己吃下去。孟柏声想到这里,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那姐姐今天就做鸡翅。”苏昭尹腹黑地笑着拉起孟柏声的胳膊朝前面快速走去。
呆滞的孟柏声后悔极了,她忽然望向身后的医院,忽然觉得像张司南那样躺在病床上也不错……
第33章
当张司南睁开眼的时候感到手臂的什么地方在隐隐作痛。他的大脑依旧处于混沌之中。他好像模糊地看见有可怕的章鱼眼睛在闪闪发光,章鱼就在自己旁边,那些触须就在他身上爬着,有一个透明的长须好像吸出了一管偏黑的血液,他觉得手臂又是一阵刺痛。他难受极了。
“提取了。”那只章鱼开口说话了,朦朦胧胧。它离他似乎远了,刺眼的,像是潜艇探测光一样。
远处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脉搏正常,准备。”
准备什么?残存的意识拼凑着这个疑问,很快,他又昏死过去了。
手术室里,张司南的头部,手臂上都缠着绷带,医师正在处理她身上的伤口,手术室外的灯一直亮着。刘以清心绪难安来回踱步,伊卡穿着白大褂走到她身边道:“快结束了,去病房里等他吧。”
“没事,我在这里想多陪他一会儿。”刘以清对伊卡说完,慢慢地坐在长椅上,陷入思绪里,渐渐的,面上的表情颤抖着,眼眶和鼻子开始发红,接着,她又坚强地收回在眼中盘旋的泪花,恢复了素日里倔强的样子。
伊卡坐在她旁边,望向手术室:“这家伙做事向来稳重,对谁都冷着一张脸,理智到别人看来有些无情了。但是,对于他而言,珍贵的东西向来都是拼命保护的。”
“我倒希望他能多想想自己……”回想起张司南抱着自己背后向下坠去的瞬间,刘以清内心的感动跟绞痛一同涌上,她的眼睛酸涩极了。
回想起张司南抱着自己背后向下坠去的瞬间,刘以清内心的感动跟绞痛一同涌上,她的眼睛酸涩极了。
“有时候都是下意识的事情,或许拼命已经是一种本能了,就像守护芍药的孤狼跟抢夺芍药的家伙们搏斗一样,就算死,也会用敌人的鲜血浇灌土壤,在那朵花旁边寸步不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伊卡平静地说着。
“那只是比喻,对吧。”刘以清不敢想象要是张司南有一天离开了她之后,自己会是怎样的。
伊卡顿了顿,笑道:“是啊,一个比喻,你也不要太劳累,注意身体才是第一位。”
“谢谢你,伊卡。”刘以清擦了擦眼角。
“客气什么,他是我朋友,而你可是他认定的人。”伊卡笑道。
“他说过?”刘以清眼中有了亮色。
“他没有,但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你们两,不是冤家不聚头,注定得羁绊一生咯……”伊卡说着起身,“我先去一趟洗手间。”他开始在口袋里摸索烟盒。
刘以清看向他的背影,无比感激。
手术很顺利,张司南直接从手术室里转移到伊卡替他准备好的病房。
刘以清赶到的时候,护士纷纷离开病房,她走了进去,看见侧卧着的张司南背对着她。头部缠着绷带,身上穿着病号服,一旁的仪器发出有规律的声音。
刘以清走到张司南背后的椅子坐下。她看见张司南的后颈有一道疤痕,她从来不曾见过。心中一惊,她俯身过去,松垮垮的病号服里,她又隐约看见张司南的后背有几道疤痕。她颤着手去触碰后颈的痕迹,张司南动了动,发出沉沉的声音:“以清……是你吗?”
当张司南翻过身时发出一点闷哼,他看向近在咫尺的刘以清,带着笑道:“你来了。”
“脱衣服。”刘以清吐在他脸上的气息很好闻。
“啊?”张司南显然愣住了,“脱……脱衣服干什么?”
刘以清微红的脸带着固执:“不是那种脱衣服,我只是让你单纯地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