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草草看上去有点幽怨。
“无规矩不成方圆,草草,空闲下来记得教教这位木白姑娘咱们花空舍的规矩。”徐芷兰挑眉道。
“你把木白姑娘的住处先安顿好,今晚的篝火晚会记得带上姑娘一起参加。”纱仲英笑眯眯道。
草草兴奋地挽上孟柏声的手臂,笑声像是银铃:“是,父亲大人!”
不等俆芷兰叫住草草,草草已经飞快地带着孟柏声逃窜了。
“纱家家主果然宽厚……”俆芷兰在她们走后皱起眉头,看向那个还是一脸笑意的男人。
“只是让客人参加聚会,作为家主,也是要尽待客之道的。”纱仲英道。
俆芷兰站起身来:“今夜之事我不会管,只是明日那人非走不可。”
“这又是何必?”纱仲英叹气道。
“在等待将军归来之前,要是让外人肆意宣扬花空舍的存在,后果如何,你应该知晓,其余的,我不便多讲。”俆芷兰说完,拂袖而去。
“将军,将军,芷兰莫非以为,那将军真会回来?”纱仲英看着她的背影,慢慢道。
俆芷兰顿了顿脚步,抛下一句话:“我只知此乃祖上之命,我等必当遵循。”
大堂之中,纱仲英缓缓落座,将茶盏中的清冽茶水一饮而尽。
草草把孟柏声带回那间房里,孟柏声坐上床铺。草草为她倒上茶水,道:“娘亲说的话木白姐姐不用放在心上。”
“说实在的,徐夫人这种女性在外面的话会成为女强人,可以让很多人羡慕呢。”孟柏声笑道。
“是吗?”草草小跑着来到孟柏声面前,将茶水递到她面前,坐到她旁边,笑道,“那木白姐姐可以给我讲一讲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吗?”
孟柏声若有所思地开口道:“我想想,外面呢有很多高楼大厦,交通工具,比如飞机,汽车,轮船,轻轨,还有很多不一样的人。”
“飞机是什么?”
“天上飞的。”
“轮船呢?”
“水上漂的”
“汽车呢?”
“地上四个轮的,咕噜咕噜转的那种。”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马车?”
“比马车快很多……”
……
直白的回答要是让苏昭尹听见了,一定笑得皱起八字眉来,张司南他们也肯定是一番调侃。孟柏声却发出了连续不断的笑声,草草也不知道哪个点把她逗乐了,让她几乎趴在地上笑岔气。也令庭院里听到欢笑的俆芷兰再度叹气,拂袖而去。
“木白姐姐,你被江水冲到这里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梦姐姐给你包扎的时候,发现全是伤口。”草草忽然的提问让孟柏声的笑声戛然而止。
孟柏声的表情骤然认真起来:“我们在一座大桥上跟敌人发生了斗争,最后遭遇了战警向我们开枪,迫不得已,我们只好跳下雪扬江。”
“和木白姐姐一起的还有其他人吗?”
她的眉间透露出一丝忧虑:“我们有五个人,一起跳了下来,我和姐姐大难不死,但是,最后她为了我,先放开了那条浮木……在那条江里,我们被冲散了。”
孟柏声拿着茶杯的手颤了颤,苦笑道:“现在,我连他们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草草睁着眼睛,安慰道:“梦姐姐今晚就会回来了,我会替木白姐姐问问她的,看有没有发现你的朋友们。”
“草草,谢谢你。”
孟柏声笑着。苦涩与感激在这句话里蔓延开来。
“不客气的。木白姐姐,你们管这条江叫做雪扬江,在我们这儿,你知道叫什么吗?”草草神秘兮兮道。
“叫什么?”孟柏声顺着她的话问道。
草草缓缓起身,双手负在背后,面对着孟柏声笑道:“叫做‘花长留’。”
“花长留?”孟柏声想了想,“莫非又跟那位将军有关?”
“非也,非也,”草草摇头道,“我听父亲说,当年有穷凶极恶之人来到花空舍,却在将军庙中忏悔,念叨着什么随江而来,因江而安,逐渐抛弃尘外事,做起了渔民,改名花长留。他的后人也一直在花空舍,与山匪相抗,护花舍一方平安,故而那条江水便名为花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