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忱笑笑,“深。但各有各的路,他弱点太多,我不想有弱点。若是我有了出路,几十年后定会为他养老,衣食无忧。”
张自成说道,“我为朝廷征战数十年,坐上如今位置,最是爱惜有钢骨血性的男儿,常晚风再也无法拿刀,但你跟着我,必然会有坦途。你想要什么?”
是剑,笨。
江忱感觉感情戏码有些难以继续,做出讪讪一笑的样子,说道:“能有什么坦途?皇上又能给我什么?我说句逾越的话,您让我师父杀太傅换军职,他自然愿意去做,换成我,我也愿意。可也觉得心寒。”
张自成看不出喜怒,知道他话未说完,便只是侧了下目光。
“太傅教导两代皇帝,教成什么样暂且不论,但皇上当真是无情。”江忱也转头与张自成对视一眼,满不在乎地笑笑,“若是我有一天也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皇帝不会保我,我师父救不了我。这江山飘摇太久了,若有人能来定一定,那是黎民百姓的福分。”
这话真假参半,说一半留一半,却恰好说到了张自成的心坎,正合他的心意。
太阳从校场另一处的山头缓缓落下,他们在此站了许久,久到江忱腿都快站麻了。
正当他寻思着要不要再好好想想,多说几句的时候,张自成叫住了下面路过的巡卫。
于是江忱在犹豫,在顾虑,在等。
巡卫俯身听张自成说话,他就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尽管他也很想听听说了什么。
那巡卫先是疑惑,而后似是不明所以地转身离去,江忱看他离去的背影,在想。
闻昭在江忱心中变得庞大起来。
怪不得能拿下常晚风,真有两下子。
后面还要说什么来着??
就这么站了一会儿,终于,小巡卫在远处端着什么东西走了出来。
江忱远远望去,皱起了眉头,心中涌起一股古怪的预感。他偏过头看了张自成一眼。
巡卫走得很慢,江忱大概是再也没有这么难熬的时候了。
张自成半晌不说话,巡卫站定后,他从木匣中拿出个腰牌,一双眼睛锐利又十分具有侵略性的看着江忱说道:“我的兵马养在边洲,今日话已至此,冠英将军想要的,来日必能心想事成。”
江忱低头仔细看看,顿时眉心一跳。
他镇定自若了一瞬,心里就开始上上下下,不过好在,张自成目中无人多年,最不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
闻昭想逼张自成一把,无论如何,不管京中怎样作乱,不能让常晚风被困在外面,张自成若真要借此机会谋反,必然要守在京中不出差错。
那么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一定会找可信之人去边洲调动军马回京。
他筹谋多年,好巧不巧,张辛、贾士月、贾士杰、邵元英,全都死了。而军中有职的兵将他自然也是信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