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她躺在海岛的竹斋里。 梦里第一次不是血红色和满天飞雪，而是看见慢慢生长的青苔, 从石缝里钻出来, 嫩绿翠芽周围是盛放的万紫千红, 风吹花动，惊了一山春色。 等到梦醒, 她也没等到。 她失神半晌, 回想起昨晚不欢而散的通话，她回答的冷漠又绝情, 她不想。 她听着莫名心烦，反讽道：“想我？然后和男人结婚是么？” 叶桑榆一股脑说完，气呼呼挂断电话。 向非晚也不意外，重新听一遍刚才的对话录音，挂着淡淡的笑。 向非晚提起纽约那通电话，董正廷冷声讥讽，反问与她何干，她淡声道：“我知道你们要见面，该说什么，你自己想清楚。” 翌日，冬青带着叶桑榆出海游玩。 天空蓝得刺眼，冬青眯着眼，嘴里叼着一根野草晃来晃去。 冬青轻轻碰了她一下，她眉头蹙了蹙，冬青低声说：“要聊天么？” “聊聊你和向总，或者聊聊你……”冬青顿了顿，不知能不能踩那个黑色禁区，“总之，你想聊的。” 冬青想了想，概括性来了一句：我知道你在里面不好过，但向总在外面，比你还惨。 “那聊个屁。”叶桑榆爆粗口，冬青无奈摇摇头：“以前觉得你可爱，现在你暴躁……” 两人静静躺了一会儿，冬青喃喃自语似的说起：“其实关于那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都是半夏和向总在处理，你要是有印象，应该记得，那时候我不在。” “我那时外派出去了，我原来想着是单纯地培养我。”冬青后来再琢磨，总觉得事出有因，“可我回来后，向总消失了好长时间，公司的事都是别人代管，我问半夏，她也不说。” “除了你和向总，还有人见过半夏吗？”叶桑榆突然问，冬青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我和半夏见面，也不会聊工作，很奇怪是吧？但从我们跟着向总，就一直是工作和生活完全分开的。” “你可能没留意到这几年的巨变。”冬青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又或是，向非晚从孤掌难鸣，到现在和商界的大佬们都有了社交关系，别管是真心的朋友，还是虚情的吹捧，这些人给向非晚面子； 叶桑榆半天没动静，冬青偏头看她：“你还在听吗？” 向非晚短短两年的成就，别人奋斗一生也未必获得，背后付出的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总之，你今天看到的向总，是她能呈现给你最好的那面了。”冬青声音低沉，“你不在的时候，她的样子……怎么说呢？” “没有目的。” 冬青被问得说不出来，她潜意识里确实这样想过：“向总很在意你。” 冬青开船，绕着海面，撞击的浪花，像是雨点落在她脸上。 回到岸上，冬青想带她去一个地方：“那里有树有花，想让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