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叶桑榆打断她，站在门口，整理衣冠，说：“伯父，我和晚……”她下意识说出这句，那也是她每次来都会说的一句。 她握紧门把，回身伸出手等着。 门打开那一瞬, 关于向叔华离世的尘封记忆，扑面而来。 她听出颤音, 僵在那没动, 低声说：“你可以哭出来。” 他呢喃着说爸爸妈妈都在车站等他，他终于不孤单了。 夜色可以藏起脸上的悲伤, 但声音和动作藏不了。 往日清冷克制的人, 靠在她肩膀，泪水打湿她的衣服。 这一刻，叶桑榆倒是有了真切的实感, 阳间的离别, 在阴界却是别样的团聚。 叶桑榆开灯，入眼的家居布局, 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你去吧，”向非晚坐在沙发上，“我坐会儿。” 卧室里本就不多的亮色都没了，绿植枯萎、花盘空空，鱼缸里只剩下几颗彩色的石子。 向非晚穿着高中的校服，掌心落在她的头顶，她那时矮矮的，总跟着向非晚到处跑，被人说是小尾巴。 极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向非晚走到她旁边。 向非晚没做声，沉默有时是默认，但有时无声的否认，却又震耳欲聋。 其中还有她的，她挺意外，从小学到读博的，整整一面墙。 叶桑榆还从书柜的边角，看见自己的试卷，向非晚靠着门框提醒她：“试卷也都在，我帮你改的评语还在上面。” 说是评语，都是夸她的话，夹杂着一些情话，她那时很喜欢看，总央求向非晚写。 回去路上，叶桑榆要自己走，向非晚挡在前面：“今天你帮我了，我得表示感谢，车子停在这里也是落灰，你开走一辆。” 车子停在枫林园，向非晚才跟她说，现在不住枫林园了。 向非晚的房子多，叶桑榆是知道的，具体多少，在哪里，她不知道。 向非晚邀请她上去坐会儿，她有心拒绝，向非晚抢先：“我今天也是刚搬过来，还没开火，就我一个人，你帮我开个火吧。” 房内设计仍是她喜欢的简奢风格，用料贵，家具不算多，但都是大品牌。 “我手湿，不方便。”她低头洗菜，向非晚抖了抖粉色围裙，示意她穿上，肩膀撞撞她：“来嘛。” 向非晚热情主动帮她系围裙，双手从前面穿过她的腰。 距离很近，向非晚眼底有她的倒影，此刻正目不转睛盯着她，莞尔笑道：“不可以吗？” 两人简单做了一荤一素一个汤，主食是买回来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