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榆垂着头,听着她喝酒、倒酒和嘀咕着。 她也说:“我要如何才能不爱她呢?我想了很久很久,我都想不出答案来,我的人生,都与她有关,我的命都与她脱不了干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都会爱她的,可是……” 向非晚又哭又笑,叶桑榆的眼泪,默默滑落,砸在嫩绿的小草上,化成一颗露珠,滚落在尘土里。 向非晚哭得很厉害,像是天再也不会亮,雨再也不会停,或许也如她曾经那般苦恼,根本无法停止爱一个人。 如果不曾深爱,也不会恨之入骨。 向非晚喝光了一整瓶酒,趴在坟包上哭着叫爸爸,像是她小时候受了委屈一样,回家扑到父母怀里,哭个痛快,明天又是愉快的一天。 向非晚又开始叫她的名字,像是中了邪在说胡话,她心里有些慌,连忙过去抱住人。 叶桑榆壮起胆子,叫了一声:“向叔叔!你就这么一个女儿,连你都要欺负她吗?” 她这也是跟林映棠学来的,林映棠以前老家撞见过这种事,就是靠骂靠凶才解决。 爹长妈短,什么难听骂什么,这辈子最难听的脏话都在今天说了。 山野林间,除了风声,就是叶桑榆急吼吼的暴脾气。 向非晚像是回过魂来,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跟她道歉。 叶桑榆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拧着劲儿的疼,紧紧抿着的唇,终于松了口,喃喃道:“我不怪你。” 叶桑榆走到山脚下,长舒口气,语气哽咽颤抖,说得有些赌气:“我要是不爱你,又怎么会有今天?我根本没办法,没办法……” 向非晚的没办法后面跟着什么,已然不是那么重要。 回去的路上,向非晚被她安放在副驾驶。 快到市区,天色大黑。 叶桑榆去投毛巾出来,见壮壮叼着纸盒趴在向非晚身边。 等收拾完,已经是晚上9点,叶桑榆熬粥,不时过来看看向非晚。 直到叶桑榆熬完粥吃了几口,向非晚还没醒,她索性在沙发边上铺上垫子躺在旁边。 向非晚的手垂下来,她看了半晌,抬手轻轻握了握,时不时还是会发抖,严重时会抽搐。 冬青:就怕她不去。 冬青:就喜欢你这股子霸气劲儿,那我先安排,到时候,你把她带过来。 她坐起身,将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向非晚的后背,人哆嗦着,蜷缩在她怀里,渐渐又平稳下来。 她哑然失笑,甚至有些后悔,曾经写过那些破烂愿望,她一点都不喜欢脆弱敏感,向非晚此刻像是易碎品,她都不敢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