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榆依旧很困,偶尔回答几个问题,声音越来越小。 “嗯。” “嗯。” “嗯。” “嗯。”很轻很浅的一个字。 “如果我还有将来,我还能拥有你么?”这次她反反复复问了五次,叶桑榆哼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刚才梦里血肉模糊的人,现在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冲着她笑,说她看起来傻乎乎的,撒娇忸怩地凶她:“还不过来抱我!” 她索性躺地上,揉揉闷沉肿胀的脑袋,她重新拿起手机,通话已经断了,但确实有通话记录。 冬青接到向非晚的电话,受宠若惊,恨不能拿出接圣旨的架势来接。 “我不用你管。”向非晚挂了,冬青激动的心还没平复,就被重新打入冷宫。 她躺着缓了好一会,翻了下手机,下床给冬青开门。 “没事。”叶桑榆闪身,冬青无奈地叹口气:“你这是去哪了,怎么从那边回来的,还遇上车祸,哪个不长眼的。” 她一本正经:“我只为你服务,其他人算个球?” “啊,”冬青嘿嘿笑,“向总,向总是金球。” “你好像老母亲。”叶桑榆守在门口,打了个呵欠,“要不然你别走,在这睡吧,大晚上来回折腾,也不安全。” 后半夜,冬青刚躺下没多久,听见卧室有哭声。 叶桑榆咬着被子呜咽地哭,光听声音很像是恐怖片里被人勒住喉咙,用力才能发出细如丝的声音。 就是这般哀婉断肠,至今她也不知道是人是鬼哭出来的。 慌乱间,她摁了主动的开关,壮壮趴在床头,叼着纸抽,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冬青轻摇肩膀,叫了好几声,用力推了一下,叶桑榆长出口气,终于压抑地哭出声来。 叶桑榆揉了揉眼角的泪,泪汪汪地望着她,怔怔道:“好像是梦魇了。” 冬青又摸摸自己脑门,热归热,好像没发烧。 她梦见向非晚死了。 开门那一瞬,她看见了枪口,随后是枪声,向非晚应声倒地,血流了一地。 那种无力感让她浑身发软,她想动却又动不了,血泊蔓延到她的身下,她已经感觉到温热湿黏的血,她张嘴呼救也张不开嘴发不出音。 那种无力感仍然让她难受,内心失重,空落落的,整个人像是无处附着的浮萍,飘忽摇摆让她难受。 喝水也没用,她整个人发冷,身体有点哆嗦。 她捧着杯子,心脏狂跳,熟悉又难熬的感觉又来了。 向非晚用尽所有的方式想要保护的父亲,最终倒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