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眼看见那个人举着枪，也亲耳听到枪声，但一切都太快了，她还没反应过来，父亲已经倒在血血泊里。 她很怕，现在的一切也是梦，就像向非晚那时无法接受父亲死亡，每次醒来都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但事实却是，父亲已然死亡，她清醒时面对的一切才是真正的地狱。 会不会一切都是真的，她后怕地想，眼神蒙上一层死灰。 冬青说起今天发生的一幕幕，叶桑榆茫然地望着虚空，像是又进入梦魇的空间。 冬青打开免提，向非晚低沉的嗓音，有些焦急：“喂？怎么了？她出事了？” 叶桑榆盯着手机，眼神有点直，看样子还是不太相信。 “小叶，小叶，只要你能听见我的声音，你就应我一声，你能听见我的声音，是不是？” “我们一起数100个数，数完你就来开门，我一定在门口。”向非晚和她一起数：“1，2，3……” 冬青拿来鞋子，轻声道：“桑榆，我们去门口吧。” 冬青扶着叶桑榆，惊觉她浑身都是凉冰冰的，脸色苍白，时不时会干呕两声。 冬青对这事儿很熟，向非晚以前没少大半夜在叶桑榆楼下逗留。 数到70时，那边安静了，她估计向总已经在门口了。 这绝不是单纯梦魇造成的，不过另一个层面也说明叶桑榆足够在意向非晚，冬青暗暗庆幸着。 她的手冰凉，没有半点力气，冬青握着她的手，把门打开。 叶桑榆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又碰了碰她的肩膀，是真实存在的。 她的腿依旧不怎么听使唤，艰难地迈了一步，被门槛绊到，扑进了向非晚的怀里。 冬青听见了叶桑榆的哭声，看见了向非晚的眼泪。 她站在旁边，看着向非晚抱起叶桑榆，身体微微摇晃，但还是站稳了。 她看着她们一起进了卧室，她将门虚掩。 冬青泪水充盈眼眶，曙光啊，您姗姗来迟，但终于还是来了。 她翻身，翻到一个人怀里，一只手臂熟络地抬起, 顺势拢了拢她抱进怀里。 转瞬脑袋里亮起一盏小灯，叮的一声，她睁大眼, 向非晚怎么在她床上？ 之后，她花了几分钟的时间, 从通宵射飞刀到云林寺, 再到连环车祸…… 温暖的怀抱，让她安了心。 这次的梦，是在一个花园里，风吹来的香, 正是她喜欢的, 来自于向非晚身上的冷香。 她迷瞪眼看见漂亮的美人背, 微微佝偻着，脊梁骨像是起伏婀娜的山。 她漫不经心地笑，道：“他们现在是疯了的狗，你盯紧点，别出差错。” 转而，她问自己：不是，你心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