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比起伤口疼,更难受的是周边纱布缠得太紧,皮肤很痒,但又挠不到,有时气得她拿根棍子往石膏里捅。 她从骨子里厌恶,不想去,不愿去,骨子里抗拒,于是一直拖拉到现在。 下午,会议室里股东和高层们聚齐。 高层们倒是没意见,表示身体重要,让她再休息一段时间。 叶桑榆自然知道他们心里惦记着股权,也没拿捏他们,从现在开始,至少为期一年的平稳期,平安度过可能提早退还,如果始终处于波动期,她也可能暂缓归还计划。 众人没做声,默认同意,她语气缓和几分:“华信集团从低谷走到现在,归功于向总和各位,现在向总虽然不在了,但是我相信,你们和我一样,不希望这份心血被浪费,所以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在保证既得利益的前提下,也要考虑华信集团的发展,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是吧?” 北斗集团原本发展强劲,但董正廷走了歪路,政策上将不会再倾斜。 股东们虽然心急,但有把柄在叶桑榆手上,她说删了,他们却不敢冒险,为首年长的孙总说了些场面话,大意是与华信集团共存亡。 她在与否,都不会影响华信集团的发展,她和周副总等各位高层,会做好掌舵人,也希望在做的每一位,竭尽全力。 自此,向非晚执掌华信集团的大幕正式落下,她曾经存在过,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如今一切休矣,她的名字会被写进集团发展史,也就仅此而已了。 大家久违的放松,吃喝玩乐,都有种歇斯底里的狂欢放纵感。 她回头推了推林映棠,意思是让她去玩,林映棠摇摇头,指了指她面前的酒,意思是不要喝。 她不愿承认,但有时她确实想过借酒消愁,否则夜夜难眠很难熬。 她勉强吃了两口,提前离席。 人有时会想一个人静静,林映棠理解她,但又不放心她。 叶桑榆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她很理智,清醒地知道每日该做什么,但就是提不起兴致来。 她很久没开心了,似乎也忘记了该如何悲伤,她的心海正在变成一潭死水,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日渐消沉,却又无力挣扎。 叶桑榆了然,果然上楼后,遇见了向秋水。 楼上向秋水支吾半晌,终于忍不住问出口,那日许云苓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叶桑榆是否知道些什么? 她们同样可悲,她的父母说是出车祸了,后来又说没死。 “我就是想知道。”向秋水活得很透彻,她宁愿痛苦的真相,也不愿活在假象里。 “这事儿,还是向非晚跟我说的。”叶桑榆提起她的名字,心里像是有根弦,突然绷得很紧,“她说,你不是她的亲妹妹,也就是你确实不是许云苓生的。” 如今突然有人打翻这一切,告诉她,她过去知道的,都是假的,好像她的人生都是虚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