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 / 2)

小节吗?向涛不爱读书,这个句子用得不太确切。至少......那北阆的将士与百姓,不应当这样被迫成为大事业中的‘小节’。

船体遭了一处磕碰,林言回神。那艘小舟倾翻在岸边,船夫湿着衣裳立在一旁,觉察到注视,于是定定朝着林言看过来。

林言想起那一天只听秦向涛说话,却忘了问秦向涛还记不记得他自己的志愿——驰骋沙场,庇护百姓,自安一方天。

每个人自有自己的路要走,结识十几年,一朝分别,到底留下不甘。偏今上多病,太上皇老迈,说不上谁是保家立身的正途。林言不好给出什么忠告谏言,秦向涛也劝不得他转念,彼此最后都是默默然。

这一场侧翻没留得大船的驻留,破开的水波把小舟推得更远。

但林言的思绪还被牵扯在其间。

水在下,梦里却在眼前。又或许那不是梦境,而是一份不详的预告。

漫天的水压倒,任从前屋舍巷道,这会通通不见。

空留茫茫一片。

不早不晚,偏偏在将启程时铺开来。

曾经梦里的园景落作现实的大观园,假使这一次也当应验,那么他不管付出什么,都要把堤坝保下来。

渐幽邃的目光落在一裹着清布的匣子上,船再一磕碰,便到了扬州的地界。

只是巡查在水,下了船,却是地上的珍馐把前路遮掩。

第110章

听谶语或死或生

眼下还只是开春,一场雨落却带着酷暑里的粘腻。衣裳昨日洗净,这会未干,反又把布料里面的香气逼出来——吊在一起,像是一排没收拾的鬼。

莺儿嗅一嗅自己的手腕,末了才知觉这香是从她家姑娘身上溢散出来的。隐秘地从袖口里钻出来,藤蔓般缠着手臂向上盘旋。细致修齐的鬓角勾勒出半边侧脸,依旧是端方大气,这时却像是从后面的灰调子的墙里挖出来的青白。

“姑娘......”她怯怯念一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不敢与姑娘说话。可她又想起另一番叮嘱,狠下心,还是低声道:“咱们今天还要去林府吗?”

宝钗原本一直没什么表情,听到这儿,却露了笑脸出来。

“做什么不去?也递了拜贴,人家早先便预备迎接——这会轻易食言,不是又加一层难堪?也叫人家白白忙乱。”

“可是......”

“妈一贯的好心眼,虽那般说着,但真往林府里去也不会拦。且我又不是什么尊贵人,缺了我,难道哥哥那玩闹的桌子就起不开?”宝钗的步子先快又慢,脱离屋檐的一层阴影,青白里便透出点红晕。可她又笑着,把那点活泛气遮掩着揉散:“走吧,别叫人家等着。”

莺儿于是不再说话,侍奉着宝钗上去马车。一路上遇着什么打量且不吭声,再不复先前的顽泼姿态。

宝钗也未言语,直到车子前行,眼中才隐隐露出几分灰黯来。

赌桌上有三者不少——庄家、赌客和筹码。庄家心黑,赌客心大,唯独筹码不得趣,被强扯着上了牌桌还遭人笑话。

这许多年的节俭,没什么花儿朵儿的照样不能给哥哥多添上几盏彩头。反而是那些泥人偶、九连环、玲珑球类的小玩意,在这时却做了对她的指摘。

不过她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她的哥哥手气不佳,她身边的婆子倒是有能耐,能做庄家收别人家的筹码......

风把车帘布打起来,外面的街上有个瞎子在给人算命。他那招牌布幡动也不动,原来这只是车行驶时带起来的风。

宝钗忽然期望能听到其中的一字半句,哪怕是‘将有后福’这种用惯了的吉利话。

林府花园里的书房修建好后便常用,现今府中只有黛玉一个姑娘做主,她的客人便可以摆脱‘闲话’的用词,‘书房’也不单是男人商谈正事的别称。

但林黛玉的书房是早就修缮好的,并不是林言走了才启用。

只是这一日,书房的主人却时时发怔。

外面的窗便对着池,池面风来,吹动桌上摊开的书。

书页上墨字聚拢,各生爪牙,撕扯着将人拖入更早的幻境中。

黛玉不是第一次进到太虚幻境——

前面的一二次梦,混沌黯淡,像是志怪奇谈中的鬼屋。里面的盛景落作现实中的省亲别院,其中的渐渐隐没的嬉笑还留在耳中。

林言是事外人,游离客。

这件事再也不是黛玉的揣测,而是明讲的警醒。

‘事外之人偎不近,读不通,听不见,望不得’——这是说林言,因此他虽误入,却见不得其中任何一人的面,只得一处死的宅院。

而后一句‘司中人当远离,不可沾’,黛玉当时不知机,解不切。却真是凡尘遮掩,后知后觉到下阕。

‘最可恨命里无因,留果作苦,彼处青竹残’——说的便是他们的这段尘缘。

那梦里的馆舍囚了她的身形,也要驱赶事外人离开。可黛玉当时不解,林言此时不愿。

原本读过的册子乱了形,那几首词也不停轮转。警幻仙姑蹙眉看着,只道金钗也动了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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