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2 / 2)

但他还是给了,试探也好,威胁也罢,他确实在这个紧要关头帮了林言一把。

既然这样......

清俊的脸上浮现起更加真诚的笑意,有几人背后没来由的一悚,可看着林言一如往常与诸人客气寒暄,又只得安慰自己想得太多。

秦向涛也在这里,他安静地注视着林言的侧脸,在他看过来之前又移开,垂在身侧的手攥得发青发白。

治水有功,至此也算林言的大功一件。可旁的地方并没有这般幸运,今年古怪的气候不止威胁扬州一带,却只有这里有最恰当的图纸避免灾害。甚至因为这里分流最多,旁的地区的灾害也少些。

吴先生积郁半生,如今终于见到自己的设计挽救灾难。他欢喜得好像一夜之间年轻二十岁,在听说林言接了任命要去他地辅助治灾的时候,更是忙不迭地收拾包裹跟上。

林言还有些内疚,自觉自己占了太大的声名,而这次堤坝修建靠的是吴先生的图纸——可吴先生却拒绝他向朝廷申请再次彻查当年一案的问询。

“我已在此半生流离,只是见着你,却好像是冥冥中的缘分。”他笑了一声,几十年装疯卖傻苟活,在河堤之上才见当年风采:“我因此事罢官,你因此事离散,兜兜转转二十年,我看着你,却好像这积年岁月活过来。”

“不必再替我申冤诉苦,当年主理之人未必不知我无辜。我并未在当年丢了性命,已经是幸事一件。”他说到这里,眉宇又耸立起来:“但你还要建更多的堤坝,阻拦更多的水患,没必要在一件陈旧事上磋磨时间。”

“只是这道堤坝建成,却叫我知道你不应当为官。”吴先生嘟囔着,忽然拐向另一个话题。

“你不曾成亲,但可有心仪之人了?”

“嗯?先生问这个做什么?”林言失笑,不明白吴先生的心思怎么跳得这样快。

“我是孑然一身,罢官也就罢了,你若之后养家,可还要留一份朝廷的俸禄在。”他‘嗤嗤’笑着,又把自己的担忧推翻:“哦,我忘了,你有个王爷爹王妃娘,官不官的,也没太大相干。”

这一句似乎是调侃的言语叫林言静默一刹,吴先生抬头,看到的还是一张和煦笑脸。

“走吧,接下来还要走半天。”

林言还记得临行前给京城去信,讲述了扬州一代无忧,又说明自己将要去往何地,约莫几时回来。

黛玉拿着信纸反复读了三四遍,一时欢喜,一时又蹙眉,手眼忙得不可开交。紫鹃和雪雁在一旁看着,两个人脸上也是春意暖暖。

“可算有心赏花开,咱们院里的花可是郁闷许久。”雪雁笑嘻嘻说着,得来黛玉一个眼神,自己笑一声,又去逗弄鹦鹉。

“赏花开,赏花开——”鹦鹉扑棱着翅膀和‘将军鸽’打架,这在此事中立下一件大功劳的宝贝彻底得了三方喜爱。它自己也把自己当个贵客,三五不时过来做耍,把鹦鹉愁得整日吟诗学话争宠,不知算不算大功第二件。

剥好的果仁进了小碗,由着它们自己争抢分吃。雪雁拍拍手,跟黛玉道:“公子这次回来,想来又该有一次封赏。”

“或许......”黛玉的神情落寞一刹,又很好地被掩盖过去。她现在已知晓佛奴陷入一种怎样的境地。此时既高兴他挽救一场灾害,又担忧这样的‘功劳’会在京城上层中掀起怎样的波澜。

而恪静郡主也是在这之后忽然登门。

南方确实生了水患,随着噩耗一起传来的还有给各路官员治罪的消息——

但是,这其中并没有佛奴啊?他甚至在其中立下功劳,怎么会谣传是他犯错?

看着眼前的姑娘心神不宁,饶是黛玉也有一刻思路打结。

“郡主,沈大人所巡之地灾害已解,不知‘错’从何来?”甚至他那边的堤坝因为处置得当,现在又临危受命去往真正发生水患的地方辅助赈灾。

“可是大哥他——”恪静一愣,旋即整张脸都涨红起来。

她这样的反应让黛玉更觉得奇怪——以佛奴的稳妥性情,绝不会忘了往淮安王府寄去信件,按理说郡主不该不知他那里灾难已解,现下正在别的地方治灾。

除非......这‘谣言’是基于旁的低语流传开。

黛玉心中一紧,面上却不显,只请恪静再尝尝自配的花茶。

恪静并没有告诉母亲她要来见谁。

她说要出去拜访好友,母亲便叫她自去,只提醒不要妄言近日事端。

事端?

一如既往温暖的房舍,母亲在其中却像是亲眼目睹一场灾害。南地水患的消息初来时一片混乱,又因为大哥的声名,便有人说就是扬州一带。母亲因此悲恸惊惶几日,转眼信来却并没有全然展颜。

黛玉见恪静神色变换,心中立刻知晓至少恪静郡主并不知道佛奴用了尚方宝剑。

当时在场的官员避讳,不会胡乱传播此事,而来往堤坝的民夫也不一定明白沈大人腰间那一把剑的厉害。

治水的胜利浩浩荡荡,真正决定的一刻却只在极少数人之间流传。

不过以恪静郡主的样子来看,淮安王府或许也不是一心挨着太上皇站。

想在两边博得好处,却又不愿承担两边风险。淮安王一边偎着太上皇,另一边照样乖乖交了兵权。曾经由历任淮安王驻守的南疆现在归了秦家,至于北地,现在还没稳下将领,却先把方将军押回京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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