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们终于在庄园的东南角发现了一个人,那人像个傻子似地坐在地上,任凭他们喊他推他,他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忠儿和夏征书火速赶了过去。果然是筑风,只是神情不对。
“筑风叔叔,你怎么了?你见到我公主母亲了吗?”夏征书蹲下来晃动着筑风的胳膊说。
筑风抬起了头,明亮的灯笼映照下,他脸色惨白,满身凄惶,好半天才喃喃地说:“怎么办?我回去怎么和门主交待?救公主,拿冰蚕,我一件都没办到。”说罢,竟嚎啕大哭起来。
筑风将夏征书藏好转身就向主屋大堂奔去,他知道姬心瑶肯定是被点了穴,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大堂里乱糟糟的,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可偏偏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几个暗卫从筑风前面一闪而过,其中一个肋下夹着一个女人。他定睛看去,正是被点了穴的姬心瑶。
筑风急忙追了上去,拦住那夹着姬心瑶的暗卫。只是,他既不敢拔剑,又不敢挥掌,他怕误伤了姬心瑶,只能拼命地拦着那暗卫,不让他离开。
不料另外几个暗卫突然一哄而上,缠住了筑风。筑风心知不妙,疯了似地将缠着他的几个暗卫全部杀了,然而,那个夹着姬心瑶的暗卫却乘机跑得不见了踪影。
筑风的腿一下就软了,他瘫倒在地,拼命地捶打着地面。姬心瑶不见了,拿不到冰蚕,门主身上的蛊虫怎么办?绝望瞬时就漫上了他的头顶。
夏征书一见筑风大哭,自己也哭了起来。日夜兼程回来看公主母亲,她却生死不明。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慌得不行。他早已把姬心瑶当成了亲生母亲,父亲已经没了,要是母亲再没了,他怎么办?
忠儿见一大一小俩人哭得稀里哗啦,只得安慰说:“公主既然是被人掳走了,就说明她暂时还没生命危险。人既然活着,我们就有希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筑风一听立马止住了哭声。有道理,只要姬心瑶活着,七杀门上万弟子,将他们全撒出去,就一定能找到她,也就一定能救下她。他吩咐一个家丁立即去宛丘暗庄,发出指令寻找姬心瑶。
稍稍平静之后,筑风将忠儿拉到一旁小声地问道:“你可知冰蚕在哪?门主急需。”
“急需?”忠儿疑惑地问着,他知道冰蚕是屈巫从天山寻来给姬心瑶的,急需做什么?
筑风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门主被人下了蛊。”
忠儿大惊失色,门主怎么可能被人下蛊?见筑风神情不似假话,他想了想说:“应该是在公主的屋子里,只是公主不在……。”
忠儿咽下了后面的话。姬心瑶不在,他怎敢去她屋子里翻找?可屈巫那边又是火烧眉毛。一时间,他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筑风明白忠儿的意思。他想了想把心一横,不管了,姬心瑶回来后若是责怪就责怪好了,先找到冰蚕救了屈巫再说。
筑风说服了忠儿,随着他往主屋院落走去。屋外廊下停放着紫姜的尸体。筑风一眼瞥到,紧走几步过去蹲了下来,紫姜的双眼依然圆睁,依然没有放下她的牵挂。
“不许你这样说她!”那年月下相遇,紫姜气急败坏地护着姬心瑶的声音,骤然在筑风的耳边响起。好个忠诚的丫头。
筑风叹息一声,伸手覆下了紫姜的眼帘。安息吧,这一辈子你为她无怨无悔地付出,她会记得你的。纵然她现在不在,忠儿他们也会厚葬你的。
筑风随着忠儿进入了姬心瑶的房间。尽管有思想准备,屋里的奢华还是震撼了自幼风餐露宿的筑风。原来,睡觉不仅仅是需要一张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的卧房里放着数个夜明珠。只因夏御叔当年说,灯火有烟气,怕熏了姬心瑶那双美丽的眼睛。
夜明珠的光柔和而温馨,但光亮不足。忠儿吩咐丫鬟们给房间里掌了几盏灯,将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
筑风和忠儿仔细翻找着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可能藏东西的地方他们都没放过,连地板都是一寸一寸地检查,看有无活动的地方。然而,直至东方发白,晨曦微现,他们依然一无所获。
筑风急了,门主等着冰蚕救命呢!他不能想象屈巫服的摄心解药,若是有朝一日他的意念再也无法压制,会出现什么状况!他根本不敢想下去。
“都翻查三遍了,还是不见踪影,公主她到底会把冰蚕放哪?”筑风坐在地上,气急败坏地说。
忠儿环顾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也长叹了一口气。是啊,公主她会放哪儿?
一丫鬟进来禀报,灵棚已经搭好,是不是将紫姜姑娘入殓移过去,忠儿点头让他们先去操办,他现在抽不开身。
紫姜?姬心瑶一直都离不开她。筑风忽然醍醐灌顶,姬心瑶有可能交给紫姜保管冰蚕。
“会不会在紫姜屋里?”筑风问着忠儿。
“对,极有可能!我们去紫姜屋里找。”忠儿眼睛一亮,连忙答着。他曾亲眼看到紫姜捧着冰蚕陶罐去姬心瑶屋里,心里一急,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然而,他俩将紫姜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依然没找到冰蚕的下落。难怪都说一人藏东西,万人难寻。从黑夜到白天,再从白天到黑夜,筑风和忠儿发动所有的丫鬟和家丁们,将庄园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还是没能如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会不会又将冰蚕放了?筑风怀疑起来,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姬心瑶放过一次冰蚕,那是她家传的宝贝,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可后来的冰蚕是屈巫九死一生从天山寻来的,屈巫的这份情天下少有,她就是不珍惜也该还给屈巫,不会私下就放了。
一晃七八天过去了,姬心瑶下落不明,冰蚕更是没有着落。筑风几乎要疯了,他整夜整夜地不睡,连吃饭喝水都是匆匆划拉一下,又赶紧去寻找冰蚕。此时的他已经变得机械而迟钝,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不到冰蚕,他无法回去面对屈巫。
清晨,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又是一夜未合眼的筑风,刚想去吃点东西补充点体力,忽然听到一阵噪杂而急促的马蹄声。他不由一怔,千军万马的声音,怎会出现在这里?
忠儿奔了过来,一脸紧张地说:“大队人马将庄园包围了!”
筑风懵了一会才回过神,问道:“陈王室的人?”
“好像不是,他们从郑国方向来。”忠儿答道。
郑国?听说姬心瑶失踪来要人?郑王室何时变得对姬心瑶如此关心了?筑风跟着忠儿往大门口走去。
还没到门口,筑风已经明白,来的是楚军轻骑。清一色的黑色铠甲,在雨中泛着异常的光泽。想当初,为了这天外玄铁,屈巫费尽心思才从秦国搞来。如今却物是人非,筑风只能在心底感叹造化弄人。
一黑脸将官骑在马上喊道:“我等奉吾王旨令,捉拿杀害陈国君王和王后的凶手夏征书,尔等若是识相就交出凶手,否则黑甲铁骑将踏平株林庄园,鸡犬不留!”
征书?他们怎么会知道征书?筑风心里“咯噔”一下,疑惑地看着忠儿,忠儿摇了摇头。那天夏征书是在天黑之后才出现的,当时陈王室的人都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回来了。即使有人看到他回来,又怎能断定是他杀了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谁也没能想到,当夏征书出现在主屋大堂时,软榻的背后还藏着孔宁。夏征书小时候孔宁没少抱过,知道这个侄儿天生神力。当孔宁一眼瞥见夏征书那特制的弓箭,就明白窗外飞箭是夏征书所为。
当夏征书和忠儿等人一窝蜂出去寻找筑风的时候,孔宁乘机逃离了株林庄园。回到府邸的孔宁原本是想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可事情并非他想躲就能躲过去的。
芈王后的那些暗卫,见他们的长公主死了,他们无法向楚庄王交差。为将功补过,他们秘密地将那天到株林庄园的几个大臣全部抓了起来,连同姬心瑶一起送回了楚国。
楚庄王一听嫡亲的妹妹死了,暴跳如雷,当场就要杀了所有的大臣泄恨。孔宁为自保,便将夏征书供了出来。
楚庄王丝毫没有迟疑,立刻派上一队轻骑,取道郑国,直奔株林庄园。他可不管夏征书尚未成年,在他眼里,杀了他的王妹,就是挑战他的权威,他不将夏征书五马分尸,他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筑风见那黑脸将官来势汹汹,暗道不好,小声对忠儿说:“我拦住他们,你带几个功夫好的家丁护着小公子从后门出去,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忠儿答应一声,匆匆地往偏厦而去。筑风迎上前去,笑着说:“你们稍等一会,这就让人去找了。”他想尽量拖延时间,好让忠儿带着夏征书离去。
黑脸将官冷哼一声,仰头看了看越来越大的雨点,一脸不耐烦地说:“别耍花招,我只给你一盏茶时间。”
筑风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心中暗道,一盏茶时间,忠儿应该能将征书带出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又粗又密的雨丝,从天空倾注下来。狂风顺着屋脊而下,将屋顶的积雨吹得四处乱溅。
株林庄园,一片死寂。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丫鬟和家丁的尸体,雨水和血水交织,肆意地流淌着。
一道白光闪过,庄园上空炸响了“轰隆隆”的雷声。
筑风从血水里抬起了头,傻傻地看着一地的尸体,慢慢地坐了起来。他的身上被横七竖八地戳了好几个窟窿,有的还在汩汩地流血。
天塌了!他没脸去见门主,他没办法活了!
前一个时辰,忠儿带着几个家丁护着小公子夏征书绕到庄园的西南角,树林后面有一个小门,出去是一条狭窄的小道,一直往前走,就可以走到大山里,山的另一边,有一岔道连接了去宛丘的官道。
当年夏御叔之所以在这里开个门,修建一条小道,完全是一时兴起为了狩猎方便。事实上那个门很少打开,家丁中知道的不多。
但孔宁是知道的,他和夏御叔曾一起从那道门出去过。当他出卖夏征书之后,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将株林庄园内外情况全部告诉了楚庄王。
忠儿打开了那道小门,惊得目瞪口呆。门外小道上挤满了黑甲将士,一看到门开了,竟有人在马上笑得前仰后合。
大王果然英明,果然料事如神。领头的将官在心里拍了一下楚庄王的马屁,笑眯眯地说:“谁是夏征书,乖乖地出来吧!”
忠儿冲着夏征书喊了一声:“小公子,快跑!”自己闪身出去顺手将门关了起来。迎着那将官,忠儿抽出了自己的剑。此刻,他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只想拖一时是一时,给夏征书争取逃生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筑风和忠儿谁也没能想到楚庄王派来的这一队轻骑,并非真正的黑甲将士,而是武林中人,其中不乏高手。楚庄王诡秘地养了这样一支队伍,至今从未发挥过作用,这一次竟全部派到了株林庄园。
忠儿是房庄主的徒弟,功夫在七杀门弟子里最多能占个中等,他一人应战那么多的黑甲将士,哪怕他们只是普通的将士,他都不可能以少胜多。他知道自己无异于以卵击石。
忠儿拼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轰”的一声,一个黑甲将士的大力金刚掌击倒了门,忠儿挣扎着爬过去,企图用自己的身子堵住通道。
马踏躯体天公悯,风凄雨冷哭忠魂。
黑甲将士骑着马一个又一个地从忠儿身上踏了过去,瞬间,忠儿被无数铁蹄踩成了肉泥。
雨点越来越大,远处传来了阵阵雷声。雨中,筑风还在和那黑脸将官瞎掰着拖延时间,当他发现黑脸将官脸上的不耐烦变成了笑容的时候,一队黑甲将士从庄园里面冲了出来。
筑风大惊,知道大事不好。可一切都迟了,紧接着,黑甲将士在庄园里横冲直撞地驱赶着丫鬟和家丁,将他们全部赶到了大门前。
筑风虽然没见到夏征书和忠儿,但见这队轻骑是从后面来的,便知后门出不去了,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事实上此时忠儿已经死了,夏征书只是躲在后面的家丁屋内。
“夏征书在哪?”黑脸将官跳下马来恶狠狠地喊道。见没人理他,他剑一挥,前面的一个家丁倒了下来。他狞笑着:“不说?那好,我就杀到你们说为止。”又一个丫鬟倒了下来。
一个又一个的丫鬟和家丁倒了下来,地上的雨水已经变成了红色。筑风再也按捺不住,大喊一声:“我就是夏征书。”
黑脸将官哈哈大笑,说道:“可惜,你不是个少年!”说着,手中的剑就向筑风刺来。筑风早已运功全身,黑脸将官的剑折飞了一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竟然是金钟罩!黑脸将官一声惊呼,纵身上马。旁边的黑甲将士立刻就将筑风围了起来。一时间,飞沙走石,剑花四溅,筑风和他们杀得天昏地暗,他们虽然伤不了筑风的金钟罩,却用车轮战术拖得筑风筋疲力尽。
黑脸将官见筑风已被缠住,便又开始了他的疯狂杀戮。一个家丁看着遍地的尸体,再也承受不住心理压力,抖抖簌簌地将夏征书藏身之处供了出来。
酣战中的筑风一眼瞥见夏征书被黑甲将士押出来,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泄了金钟罩。瞬时,几把剑同时刺中了他,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雷电嘶鸣着划破了如注的雨帘。黑甲将士找到夏征书之后,依然血洗了株林庄园,直到庄园里堆满可怖的尸体,再无可杀之人,他们才绑着夏征书离去。
风中绽开的血色气息让筑风几乎窒息,他强撑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外面走去。
屈巫预感到了不妙。筑风离开没几天,宛丘那边就飞鸽传书寻找姬心瑶的下落,紧接着筑风石沉大海一般没了音讯。他的心揪了起来!他已按捺不住自己立刻去陈国的想法了。
这天早朝,楚庄王一如既往地听着臣子们奏请,不慌不乱地安排好朝中事务之后,突然看着屈巫说:“爱卿,你几次三番地建议灭了陈国。现在时机成熟了,你即刻领五万兵马去吧。”楚庄王轻松地说着,犹如安排一顿酒宴。
现在灭陈?屈巫一阵迷茫。自服了解药之后,他强制用意念压制摄心,但不时就会出现迷茫,那一瞬,他有一切都不属于自己的感觉。
稍纵即逝,屈巫恢复了正常。他正要说话,楚庄王却站起来说:“退朝!”衣袖一甩,径自回了宣德殿。
正想去陈国,他就让带兵去陈国,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更不是他好心照顾。直觉告诉屈巫,一定是出大事了!屈巫忐忑不安地又一次走进了宣德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那日服了解药之后,第二天屈巫就按楚庄王的要求去了宣德殿。当时楚庄王和颜悦色,与头天逼着屈巫吃药的那个暴君判若两人。
他询问了七杀门内部的一些情况,屈巫也颇为诚恳地作了回答,告诉他门主之下有七大长老,各自有着势力范围,自己这个门主可有可无。还说七杀门其实就是一个江湖门派,自己也是机缘巧合才当了这个门主,没有多大意义。
他的一番话,楚庄王自然是半信半疑,想到屈巫已被摄心解药控制,便将此事暂且搁置一旁,没再多问。之后,他依然像以前那样对待屈巫,满朝文武除了宋禁卫长,谁也不知屈巫被楚庄王下了蛊。
屈巫进了宣德殿,见楚庄王似是在等待自己,便试探着说:“大王,微臣从未领过兵,贸然前去攻打陈国,怕是误了大王的大计。”
楚庄王笑了一下,说道:“屈巫,寡人这是送个大大的功劳给你。陈国现在群龙无首一盘散沙,他们根本不会抵抗,你可以长驱直入拿下宛丘。”
屈巫一惊!群龙无首?陈灵公出事了!难道与姬心瑶失踪有关联?为什么陈国那边弟子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贯消息灵通的屈巫根本没想到,自己消息的闭塞竟是手下人的疏漏。
宛丘弟子发出寻找姬心瑶的讯息时,并不知道陈灵公被杀。筑风当时只想寻找姬心瑶,后来又一门心思找冰蚕,竟然忘了把这重大消息告诉屈巫。
后来,陈王室封锁了消息。原因是他们迟迟定不下来继任的君王。原本顺理成章应是陈灵公世子继位,可陈王室内部觊觎王位的人太多,吵了几天都没有着落。世子一看自己凶多吉少,便偷偷离开陈国跑到晋国避难去了。
楚庄王见屈巫吃惊的样子,心中反而有了几分轻松,看来,他还不知道株林庄园之事。他略为有些沉重地说:“陈国的君王和王后都被歹人杀了。”接着又恶毒地补充了一句:“在株林庄园,与姬心瑶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的脸色骤变,他并不想掩饰自己,既然楚庄王已经知道他与姬心瑶的关系,掩饰毫无意义。
“心瑶,她在哪?”屈巫不由分说地问道。
楚庄王面色一冷,竟然对长公主的死一点表示都没有,竟然还敢问姬心瑶。他意味深长地说:“待你把陈国灭了,你就能见到她了。”
如此看来,姬心瑶失踪与他有关!屈巫不得不明白,姬心瑶现在的生死荣辱完全取决于楚庄王。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好吧,我先去灭了陈国,就当替心瑶完成心愿吧,她不惜身败名裂为的就是陈王室覆灭,也算得逞了。屈巫只得在心里安慰自己。
屈巫带着五万兵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一路飙到了宛丘。陈王室的子孙们争王位时各不相让,到了国家危难之时却个个当起了缩头乌龟。一见楚军打到城下,便毫无悬念地开了城门投降。
楚国的大旗插到了陈王宫,在半空中迎风招展。
陈王宫内,屈巫看着将士们热火朝天地将陈王宫的人和物登记造册,心中一阵茫然。当年因周天子长女下嫁,而在西周之初最早被封侯爵的妫姓陈国,就这样结束了几百年的历史,成了楚国的一个县。
心瑶,这是你要的结果吗?屈巫久久地眺望着株林方向,心中更加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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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一个弟子刚将门板卸下,一眼瞥见屈巫站在门口,吓得半天才反应过来。
屈巫摆了摆手,随他走进了后堂,制止了几个闻声而来的弟子要跪拜的礼节,急促地问道:“筑风在哪?”
“在、在里屋。”一个弟子紧张地回答。
一丝疑虑涌上了屈巫的心头,在里屋竟然不出来见我?他不由分说地几步跨了进去。
筑风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大地盯着房梁,嘴里轻轻地数着一、二、三、四、五,数完一遍又重新开始,周而复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屈巫面沉似水,伸手拍了拍筑风的脸颊,说道:“给我滚起来。”
筑风却理也不理,依旧执着地数着房梁,仿佛屋子里根本没有人一样。
“他这是怎么了?”屈巫问着旁边的几个弟子。他摸了摸筑风的头颅,并无伤痕和包块。头上没有创伤,怎么会变傻?
这个暗庄点的头唤作灵六,人也如名字一般机灵。他赶紧答道:“门主,十多天前,筑风特使派株林弟子来传信,让我们飞鸽传书查公主下落,我们当即就发了出去。之后筑风特使就没了音讯。”
虽然知道姬心瑶母亲桃子是祖师爷嫡传子孙的只有七大长老和筑风。但所有的七杀门弟子都知道姬心瑶是门主的心上人。当年屈巫从天山回来,为姬心瑶差点掌毙了宛丘暗庄弟子,他们至今还心有余悸。所以,他们丝毫不敢拖沓。
灵六见屈巫没有吭声,便继续说:“原以为筑风特使会到宛丘来,可一等七八天都没有消息。那天,下着大雨,也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点不安,便赶着马车往株林去,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筑风特使,当时他浑身是血地躺在路旁,只剩下了半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的拳头已经捏了起来,手心滚烫。筑风在七杀门里的功夫不亚于七大长老,自那年屈巫将金钟罩秘籍给他之后,单打独斗起来他则更胜一筹。能把筑风伤成这样的,无论顶级高手,还是车轮战术,都必须先破了他的金钟罩。
金钟罩的命门在筑风身体最隐秘之处,谁也不可能想到。那么,他的金钟罩就是自己泄了气。如果不是他自己破了童子之身,就只有一个可能,当时他遇到了极大的打击,惊慌失措。
既然姬心瑶失踪他都能镇静地让人发讯息,那会是什么让他失了理智?
“征书呢?”屈巫猛惊。他到现在没看到夏征书。
灵六摇了摇头,一脸凄惶地说:“救回来筑风特使之后,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什么也问不出来。郎中说是失忆了。还有,株林庄园的家丁丫鬟全部被杀,我们已经将他们都埋了,现在派了两个弟子悄悄地守在那里。”
征书是夏御叔唯一的嫡子,若是有什么差池,不要说姬心瑶难以原谅,就是屈巫自己心里也过不去那道坎,他收了夏征书为徒,师徒如父子。屈巫的心慌乱起来。
“赶车,随我去株林。”屈巫抓起筑风,对灵六说。
株林庄园的大门口。死一般的静寂,连空气都静止了流动。
屈巫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的眼光仿佛穿越时空一般,看到了以前的株林庄园。空旷、寂寞、甚至还有几分诡异。但是,没有死亡。
尽管连日的暴雨,已将地上的血迹冲刷得干干净净,屈巫依然嗅出了这里是冤魂的海洋,无数个冤魂依然在空中凄苦地游荡。
灵六架着筑风走了过来,在株林庄园看守的两个弟子也怯怯地走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响,屈巫往主屋院落走去,他们几个人轻轻地跟在了后面。姬心瑶的卧室虽然到处都是被翻过的痕迹,但能看出很多东西都是轻拿轻放,并非是恶意地乱翻一气。
筑风在这里找冰蚕?他和姬心瑶没碰上面?冰蚕找到没?他到株林来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屈巫的心里越发不安。
屈巫将整个庄园走了一遍,也没找到有关夏征书的任何踪迹。他甚至发现了东南角的后门,发现了一具被踩踏成肉泥的尸体,已经腐烂淌水,并发出了阵阵恶臭。
株林庄园太大了,加上这道后门过于隐蔽,以至于那些来清扫的弟子根本没发现。
屈巫看了眼灵六,灵六赶紧走上前,他从衣着上判定是庄园家丁,只是脸部早已面目全非无法辨认。忽然,尸体上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了一下,灵六蹲下伸手摸去,竟是一串钥匙。
“他应该是株林管家忠儿。”灵六拿着钥匙站了起来,一脸悲戚地说。株林庄园里的家丁弟子都是房庄主从奕园带来的,和他联系比较多的就是忠儿。忠儿死得如此惨烈,他已无法克制自己的心情。
屈巫仔细地看着忠儿的姿势和倒在一旁的门板,确定门板是被外力冲破,忠儿是想用自己的躯体拦住闯进庄园的人。如此看来,忠儿是想保护庄园里的什么人。当时,姬心瑶已经失踪,那他拼死想要保护的人只能是夏征书。
征书当时在庄园里?屈巫打了寒颤,冰冷彻骨的凉意从他的脚底升起。筑风极有可能是因为征书而急怒攻心,泄了金钟罩。屈巫不敢想下去。
“你们、”屈巫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说:“你们收殓尸体时看到、看到夏征书了吗?”
那两个看守庄园的弟子迟疑一下,摇了摇头。他们虽然不认识夏征书,但知道他是这个庄园的小主人。既是主人,就不可能穿着家丁的衣服,何况他们收殓的都是成年人。
屈巫的心稍稍定了些,没看到尸体,就证明夏征书还活着。既然还活着,就有希望找到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厚葬忠儿。”屈巫对那两个弟子说着。他拉过筑风,猛地晃了晃他,怒喝道:“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逃避吗?睁大眼睛看看,忠儿是如何死的!”
筑风依然傻傻痴痴的样子,他根本不想从短暂的失忆中醒来。
那日,他被雷声震醒,从血水里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株林庄园。他的脑子里只回荡着一句话,没脸见门主了,还不如死了好。
筑风下意识地走在通往宛丘的官道上,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路上没有任何的车马和行人。终于,他倒在地上昏了过去。那一刻,他竟然是解脱的感觉,他再也不想醒过来了。
直到灵六救下了他,他依然不愿醒来,内心巨大的恐慌让他选择了失忆。
屈巫见筑风依然是昏昏噩噩的样子,气不过狠狠地给了他几个耳光。给我醒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你不敢面对。
筑风的身子摇晃了几下,他定定地看着屈巫,看着这个左右开弓打着自己的人。他根本不晓得痛,只感觉打自己的人是那么的熟悉。他的脑子强烈地震动着,他的思绪在激烈地翻腾着。
终于,筑风被打醒了。他明白过来,打自己的人是屈巫。随即他一切都明白了过来。
“门主,我没脸见您,我不想活了,您杀了我吧。”筑风突然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屈巫看着筑风清醒过来,心中的气也消了一大半,低沉地说:“起来说话。征书呢?”
筑风竟然趴在地上大哭起来。屈巫的心一紧,一把拎起他,厉声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像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说,到底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筑风好不容易才稳定了情绪,便从他带着夏征书来到株林庄园,刚巧碰上陈王室一班人说起。先是紫姜被杀,姬心瑶被点了穴,千钧一发时夏征书射杀了陈灵公和芈王后。然后暗卫劫走了姬心瑶,自己和忠儿没日没夜地找冰蚕,再后来,黑甲将士血洗庄园,绑走了夏征书。
“门主,我对不起您,您交待的事我一件都没办成,还把征书弄丢了。您杀了我吧!”筑风说着又跪了下来。
屈巫的手放到了筑风的头顶上。筑风闭上了眼睛,此刻,他真的希望屈巫杀了自己。
“若是杀了你能解决问题,我一定会杀了你!”屈巫没有表情地说着,接着抽身离开,甩了一句话:“回宛丘!”
走到大门口,屈巫停下了脚步,他仰头看了下空中,对灵六说:“找方士来作个道场,让冤魂安息吧!”
一路无语回到了宛丘,已是傍晚时分,屈巫正想留下来和暗庄弟子一起吃晚饭,忽听得大街上人声鼎沸,噪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