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楼二层上已经没了茶客,屈巫走上去透过窗户朝街上看去。竟然是楚军押解着一溜囚车,再一细看,囚车里都是陈国的大臣,有几个是认识的,尤其是那个孔宁。
“征书!”筑风在一旁急切地叫了起来。屈巫定睛看去,最后一辆囚车上真的是夏征书。屈巫的拳头不自觉地捏了起来。有下落就好!
屈巫的目光随着夏征书远去,许久回过头来。没想到,一队骑兵过后,竟有一辆楚王室标志的大马车,缓缓地行驶过来。
他居然来到了陈国,他要干什么?屈巫的心沉了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屈巫一眼看到楚庄王的马车来了,立刻打消了和暗庄弟子一起吃晚饭的念头,转身对灵六说:“派个人去盯着囚车。”接着又对筑风说:“等我指令。”
屈巫说罢,从水楼后院上了屋顶,好似风一般向陈王宫掠去。街上偶有人抬头,屋顶上一道黑影闪过,再一定神,不过是斜阳照在屋脊上,便疑惑是自己看花了眼。
楚庄王到达陈王宫时,屈巫已带着若干将官站在大门口迎接,他一下马车,屈巫等人便按惯例行了跪拜礼。楚庄王看着屈巫大笑,说道:“爱卿,寡人送的灭国之功够不够后世为你书写一笔?”
屈巫暗自腹诽,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是够大书特书的。竟然跟在我后面就来了,想干什么?不过,他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说:“谢大王恩典!”
“咚”楚庄王身后的马车里传来了轻微的声响,屈巫的眼风扫了一下。马车里还有人,该不会是玉儿吧?
楚庄王似是也听到了马车里的响动,微微笑了一下,径直往王宫里走去。宋禁卫长看了屈巫一眼,紧跟楚庄王后面走着。
夕阳下,陈王宫依然氤氲在一片香风旖旎之中,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长廊如带,迂回曲折;帐舞幡龙,帘飞彩凤。犹如彩虹挂空中,流光溢彩;又似仙境落凡尘,金碧辉煌。
大殿内檀木作梁,范金为柱;白玉铺地,珍珠为帘。金银焕彩,珠宝争辉。只能叹一声珍珠如土金如铁,美玉似水银似土。
楚庄王看了一眼陈灵公的黄金王座,便向一旁的偏殿走去。偏殿临窗有个很大的软榻,上面铺着猩红毯子,有一个靠背和两个引枕,都是黑色缎面上绣着金钱蟒,甚至还有一条明黄色的丝被。
楚庄王的脑子里闪过了自己的宣德殿,好像只是自己处理政务的场所,不具备睡觉功能,充其量有个软榻能靠着休息一会。大殿旁的偏殿都能睡觉,这陈灵公整天就想着睡觉了!莫不是在这朗朗大殿旁就临幸女人吧!
旁边的几架上摆着一个看上去很有分量的香炉,以及精致配套的匙箸和香盒。楚庄王仔细看去,竟是传说中的文王鼎。难道当年周文王将传国宝鼎给了长女作陪嫁?楚庄王一阵猜忌。
不对,真正的文王鼎不该如此小巧,这应该是它的仿制品。却也是弥足珍贵。若非特敕,大周天下谁敢仿造传国宝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西各一溜金丝楠木的椅子,上面都搭着银红撒花绸缎椅搭。楚庄王在中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陈王宫真让他开了眼界,奢华到令他咋舌。
他的内心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震动。中原诸侯把我大楚称为蛮夷,莫不是与楚人不懂得奢靡享受有关?
大楚历代祖先都以励精图治为荣,以贪图享受为耻,才逐渐有了争霸中原的资本。
而陈国,大周王朝封的第一个诸侯国,水陆交通便利,物产丰富,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却不知孳生享乐淫逸之念,竟是断送江山社稷之源。两相比较,蛮夷又如何?谁最终拥有天下,谁才有话语权!
楚庄王的心绪宁静下来,看着随他而来站在一旁的几个大臣,笑眯眯地说:“今晚寡人就和众爱卿开怀畅饮一番。”
几个大臣见楚庄王一路走着都是面沉似水,现在突然开了笑脸,无一不极尽谄媚。看他们个个奴颜婢膝的样子,屈巫很是疑惑,难道都和我一样被他下了蛊?
这时,殿外匆匆走进来掌管法度刑狱的司寇大人。他走到楚庄王面前,正要见礼,楚庄王手一摆说:“免礼!安排好了?”
“按大王旨意已将他们全部押入大牢,看守也换成了禁卫。”司寇回答着。
楚庄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看这天气,明日应该是个大晴天。”
屈巫看着楚庄王,脑子里一片迷茫,身子微微地颤了一下,脸上竟也浮出了很谦卑的笑容。那一刻,他又觉得自己的一切不归自己掌控了。稍稍过了一会儿,他才清醒过来,不由得一阵恐慌。
楚庄王的摄心丸又在起作用了,自己的意念好像压制不住了。尤其是在面对楚庄王的时候,就像有一股力量逼迫着自己恨不能匍匐在他脚下,甘愿为奴为仆一般。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频繁,不再是稍纵即逝了。
拿不到冰蚕解蛊虫,就真的要成为他的奴隶了!屈巫不由得为自己深深地担忧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楚庄王走出偏殿,屈巫的心才稍稍镇静下来。他抬头看了看天,一缕残阳早已淡了下去,天空一片肃穆。
他和司寇说明日是个大晴天,难道是要问斩囚犯?斩谁?问斩犯人要等晴天午时三刻,阳气最盛的时候,冤魂们才不敢纠缠。这是传了多少年心照不宣的规矩。否则,他没有必要说什么晴天不晴天的。
屈巫在心里掂量着,不管怎样,先救下征书再说。他悄悄地让禁卫中的弟子送出了指令。
晚宴上,楚庄王果然没有食言,和几个大臣谈笑风生,酒喝得十分尽兴。
宋禁卫长走过来坐在屈巫身旁,默默地递给他一个药丸。屈巫接过,说了声:“一个月到了吗?”
“还差几天。自然是先服了好。”宋禁卫长看着屈巫,眼睛眨都不眨地说。
屈巫将那药丸吞了下去,喝口酒咽了一下,然后,扭脸看着宋禁卫长一言不发。宋禁卫长微微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第二天,艳阳高照,微风习习。
屈巫一早就接到通知,让带一队黑甲将士去西城外。他真的是要杀人!屈巫在心里冷哼着。
西城外,陈国历来的法场。远处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河那边是大片的田野,河这边则是一片开阔地,有几只田凫在河边潮湿地段飞来飞去,极力地在死寂的空间制造出一丝生趣。
宛丘有不少百姓陆续来到了西城外,尤其是那几个大臣的家人,原本他们突然被人掳走,家人只当是凶多吉少;昨日得知他们被押在囚车里回到宛丘,心中不免一喜;今日又听西城外开了法场,这心又提到嗓子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国已破,谁来替他们做主?任他们是王室子孙,任他们是功勋后代,也只能是听天由命。
囚车吱吱呀呀地押了过来,远远地排成了一溜。屈巫朝最后一辆囚车看了一眼,便转脸看着早已坐在监斩台旁的司寇。
司寇看了看天,竟然闭目养神起来。看来他是在等人。难不成堂堂君王要亲自到法场斩人?这也太荒谬了!屈巫暗自腹诽。
果然,快到正午时分,楚庄王来了,司寇早已站起来,殷勤地侍候着楚庄王坐到了监斩台正中的位置。
屈巫正要上前见礼,却如雷击一般,僵在了那里。他看见姬心瑶被几个禁卫押着走了过来,站在了一旁。
难怪他说等我灭了陈国就能见到她了,难怪昨日马车里会有声响。这一路过来几天路程,同一辆马车里,他安的什么心?屈巫紧握的拳头微微发颤,他在极力控制自己。
屈巫向监斩台走去。走过姬心瑶身边时,他没有任何表情,径自站到了楚庄王的身后。
司寇终于开始了宣判罪行。几个大臣随王伴驾,护主不力,致使君王与王后遇难,理当问斩,念其多年辛劳,免于一死,削为庶人,囚禁终身。唯有孔宁归顺楚国之后,有立功表现,将功折罪,当场释放,待完成建制之后,酌情任职。
一阵轻微地骚动。几个大臣的家人们压抑地哭着,情况比开始想象的要稍微好一点。活着,总归就有希望。
“夏征书身为王室子孙,却大逆不道,弑君犯上,罪大恶极,按大周律车裂!即刻执行!”司寇恶狠狠地喊着。
五马分尸?太残酷了!人群中惊呼起来。几个大臣的家人此刻全都眼泪汪汪地朝最后一辆囚车看去,那可是夏御叔唯一的嫡子啊!他们又不约而同地向姬心瑶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浑身颤抖地看着屈巫,见他微微摇了摇头,她的心一下就被撕裂了。无能为力?他是你的徒儿,你也不救?
姬心瑶脸色惨白地忽然跪倒在地,向楚庄王膝行过去,她泪如雨下地说:“大王,求您饶了征书,我给您当牛做马为奴为婢。大王,您就开开恩吧!”
她的头在地上“砰砰”地叩着,不一会儿,血就流了下来。血和泪混在一起,肆意地在她脸上流淌着。
你现在求寡人,迟了!哪怕是这一路上,你能开口求饶,或许还有余地。楚庄王微微一笑,对站在一旁的屈巫说:“爱卿,你意下如何?”
屈巫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说:“微臣自然以大王示下。”他的拳头已经捏得生疼,可是,此刻不能,哪怕姬心瑶的头还在地上乱叩着,哪怕她的血和泪全部流到了他的心里。
“哈哈哈,好!执行!”楚庄王昂首站了起来。
刽子手走上前,从囚车里提出了夏征书,他目光无神地在人群中寻找着,嘴唇微微地动着,却没发出声音。
“征书!”姬心瑶猛地站起来向夏征书扑过去。屈巫不经意地抬了下手,姬心瑶忽然跌倒在地,她似乎一点气力都没有了,却依然哭喊着向前面爬去。
刽子手验明了正身,将夏征书的头手脚分别绑在了五辆马车上,一声令下,血光一闪,五辆马车向五个不同的方向奔去。
“征书啊!”姬心瑶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昏了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血光一闪。却是人群中飞起了十几个劲装男子,他们挥舞着刀或剑,分别扑向了五辆马车,驾车的五个行刑者立刻被削去了脑袋,鲜血从断首处喷射出来,像诡异的花突然绽放。
同时,另有人狠命地斩向绑着夏征书的绳索。然而,那绳索却是浸透了冷水的牛筋编织,异常坚硬,普通刀剑之刃竟无法割断。
马儿惊了,拼命嘶叫着向前奔去,夏征书被拽得绷直了身子。有人大喊一声:“快杀马!”。迟了,众多的禁卫涌了上去,与那十几个人打成了一团。直杀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人群骚乱起来,纷纷向后退着,很多人都想抽身离去。可前是禁卫,后是黑甲将士,他们根本走不掉。已有旨令不许放他们离开,因为劫法场的人一开始隐藏在人群中,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一审问。
这十几个人看上去武功都不弱,他们是什么人?屈巫远远地看着,心中不免有些不安,拖延下去可不是好事。
昨日他发出指令后,便一直在酒宴上耗着。宋禁卫长那时特地送解药,其意不言而喻,他一举一动都在楚庄王的监控之中,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屈巫自然不会轻举妄动。他看上去喝了不少酒,回房之后便沉沉地睡去。但屈巫却是闭着眼睛醒着脑,清晰地察觉到屋顶和窗外都有人在走动。看来,他是担心摄心丸对我无效。屈巫眼睛闭着,嘴唇抿成了一个弧度。
黎明时分,屈巫起身走到屋外,一个禁卫从他身旁匆匆走过,他的耳朵里飘进了一句话,一切办妥。他不动声色地朝屋顶看去,监视了他一夜的人居然还在屋脊上伏着。
正巧,一只黄鹂飞来落到了屋脊上。屈巫冲着屋脊戏谑地学了声黄鹂的鸣叫,拔出昆吾剑似是而非地舞了起来。
一切办妥,说明筑风和灵六已成功地用死囚换下了夏征书,并且给死囚易了容灌了哑药。应该是万无一失。无论楚庄王今天有什么动作,他的心都是定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屈巫没想到,法场上会遇到姬心瑶。当她向假夏征书跑去的时候,他只得隔空点了她的穴,让她浑身无力不能行走。毫不知情的姬心瑶,只要到了那个假的夏征书面前,就一定能看出破绽。那种情况下的稍稍迟疑,绝对瞒不过刽子手和众多禁卫的眼睛。
屈巫更没想到,居然会冒出一班人拼死来劫法场。难道他们是夏御叔的亲人?
屈巫猜得没错。昨日一溜囚车出现在宛丘大街上时,夏御叔的侍妾芹香正带着女儿在买东西,见楚军耀武扬威地样子,便拉着女儿站到了旁边。最后一辆囚车过去的时候,她清清楚楚地听到女儿喊了一声:“二哥?”
芹香定睛看去,浑身抖得说不出话来。征书?不是被屈巫收为徒弟了吗?怎么在囚车里?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急忙拉着女儿回了府邸,见到芸香依然抖个不停,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小公子在囚车里。”
株林庄园被血洗,早已传到了夏御叔在宛丘的府邸,芸香和芹香两个女人抱头痛哭之后,便给姬心瑶立了牌位,她们以为姬心瑶死在了屠杀中。
无论外界如何传闻,她俩对姬心瑶都充满了感激之情。尤其在株林庄园遭到劫难之后,她们由衷感激姬心瑶的未雨绸缪,保住了夏御叔的骨血。
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夏征书是在楚国被抓的?他的师傅屈巫呢?
芸香有个胞兄自幼离家习武,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人称盖地虎。自夏御叔死后,姬心瑶让芹香掌管宛丘府邸,家大业大的公孙府,芸香怕自己压不住,便让胞兄回来帮忙。
盖地虎听得妹妹哭诉,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不是还有你生的儿子吗?”嫡子死了,一切就是庶子的了。只不过,盖地虎说的很隐晦,他觉得如此无耻的话,自己说不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芸香听明白了兄长的话,她流着泪说:“一个通房丫头能有今日,自然是公子爷的恩情。他的嫡子有难,我若坐视不管,我死后怎么有脸去见他?”
“小公子肯定是在大牢里,现在一切都在楚军掌握之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盖地虎说。
兄妹俩正说着,芹香闯了进来,往盖地虎面前一跪,哭着说:“大哥,求您救救我们小公子吧!”芹香明白,现在除了盖地虎,她们找不到任何能救夏征书的人。
盖地虎叹了一声,说:“夏御叔一生女人无数,难得你俩对他如此忠心。唉!我去找江湖上一班兄弟,看看能有什么法子。”
盖地虎的江湖兄弟们都是讲义气的好汉,听说芸香在自己有儿子的情况下,还要去救已是无父无母的嫡子,他们不禁肃然起敬。多少大户人家为夺嫡杀得血光四起,一个通房丫头出身的侍妾却能如此大义,让他们不得不表示愿意两肋插刀。
江湖好汉们还是有些门路的,天刚亮,他们就获知了楚庄王会在午时三刻斩囚犯。至于斩谁,现在还不得而知。于是,盖地虎和他的兄弟们便混在了人群中。
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竟然要遭受车裂酷刑。盖地虎和他的兄弟们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愤。但盖地虎还是忍了下来,因为,此时出现了姬心瑶跪地叩头求情。他以为情况会有转机,或许,楚庄王会动了恻隐之心。
直到最后一刻,盖地虎一声唿哨,江湖好汉们才从人群中飞起。
此刻,法场上一片混战,五匹惊马嘶叫着,将假夏征书拉扯到了极限。盖地虎急了,挥舞着一把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刀,杀得风起云涌。只是,他们十几个人全都被禁卫缠住,根本走不到马车旁。
屈巫有些着急地向人群中的筑风看去,正好对上他的眼光。筑风摇了摇头,意思他也不知这些人从何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寡人想看看你的武功究竟如何。”楚庄王突然发了话,而且非常直白。
“微臣领命!”屈巫话音未落,已经从楚庄王身边飞起,落到了盖地虎身旁,他早已看出这个人是领头的。他正愁着怎样才能让这些好汉们离开,楚庄王就送了个大大的机会。当然,他知道自己不能有破绽。
屈巫拔剑架住了盖地虎的大刀,侧身闪过之时,轻声说道:“快走!”盖地虎明显感觉到屈巫的功力在自己之上,却故意卖了破绽。而且,这人让自己快走,是什么意思?
屈巫见他迟疑不走,苦于不能明说。只得和他假意厮杀起来。屈巫突然左手上前,狠命一掌,将他击飞到人群里,正好落到了筑风身旁。一阵纷乱,人们还在惊魂未定,筑风已夹着盖地虎穿过重重包围的黑甲将士,不知去向。
“老大!”几声惊呼,十几个劲装男子都愣住了。人还未救下,盖地虎就被一掌击飞了,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看今天这阵势,不拼命是不行了。也罢,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就在这一霎,五匹惊马狂跳着,终于裂开已是极限的假夏征书身子,各自落荒而去。
人群中已经有人掩面而泣,想必是那几个大臣的家人,他们与夏御叔不是沾亲就是带故,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嫡子惨死,再狠心的人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都是那个妖妇害的!”
“不是她勾三搭四,株林庄园怎会有灭顶之灾!”
“可怜御叔,可怜征书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恨恨地骂了起来。此时,昏倒在离监斩台不远的姬心瑶,被宋禁卫长在楚庄王授意下泼着冷水醒了过来。她抬头朝前面看去,五辆马车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堆人打得乱七八糟。
征书呢?姬心瑶茫然。忽然,她看到了屈巫。他正与一个劲装男子厮杀着。姬心瑶晃晃脑袋坐了起来,她仔细看去,终于看明白了。那十几个劲装男子是来劫法场的,而屈巫和禁卫们是阻止他们的。
他竟然阻止人来劫走征书!难怪他摇头说无能为力,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救征书!姬心瑶一阵悲怆。她大喊一声:“屈巫!你好狠心!”一口鲜血喷出,她又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唔,把她扔马车上去。”楚庄王对宋禁卫长说着,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
也许是楚庄王先前想看看屈巫的武功,或者是他想让姬心瑶看到屈巫在阻止人劫法场,所以那十几个劲装男子还能拼命打到现在。
此刻,楚庄王不想玩了,他要收场了。只见他大手一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涌出了数十个黑衣杀手。一阵风起,他们已经悄无声息地跳到了法场中。
“还不快走!”屈巫眼风一扫,知道情况不妙。他一剑刺向一个劲装男子,在他耳边低声呵斥。那人一怔,随即大喊一声:“风紧,扯呼!”十几个人竞相跳跃而去,不幸有一人负伤未能逃脱,竟十分够种地拔剑自刎。
终于尘埃落定。看着狼藉的法场,看着恐慌的人群,屈巫心中突然涌起无助的感觉,一直以为自己很强大,却原来,竟是这般渺小!
他垂头丧气地向着楚庄王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垂头丧气的屈巫跟在楚庄王后面回到了陈王宫。
一路上,见那些无辜的百姓像蝼蚁一样被如狼似虎的禁卫驱赶着,他的心里再一次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七杀门弟子上万余人,产业众多,按说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可充其量只是一个地下王国,根本无法光明正大地与一个国家相比。
纵然自己武功盖世,与一个君王相比,仍然是弱者,他掌握着统治权,他有着纵横天下的军队,他有着百姓的生杀大权,他的话就是法典。而自己却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屈巫深深地叹了口气。
“微臣告退!”
“微臣告退!”
听到几个大臣争先恐后地告退,屈巫才如梦方醒,貌似楚庄王要休息了,他犹豫了一下也上前说道:“大王,微臣告退!”
不料楚庄王却说:“屈巫,你不去看她?”
有这么好心?怕是下了什么套子让我钻吧!一进陈王宫,屈巫就得知姬心瑶被关在后面的一个小院落里,同时也得知那里看上去没两个看守,实际上遍布暗卫。所以,他打消了去看她的念头。
屈巫只得跪下来,说:“不知大王如何处置她?”
“和陈王宫的女人一起带回楚国。”楚庄王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心惊。历来从别国虏获的女人,除非有姿色的被君王看上纳入后宫,或者被君王当做奖品赏给大臣,剩下的不是在王宫为奴,就是充为官妓。他无法判断楚庄王的心思。
楚庄王见屈巫跪在地上不再说话,很和蔼地说:“嗯,你先去吧!”
“谢大王恩典!”屈巫说着,心中一动,他这是放诱饵还是真心实意?
屈巫站到了姬心瑶的面前。姬心瑶身上的衣裙污迹斑斑,头发凌乱不堪,她缩在墙角,双手抱膝,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地砖上,阴凉潮湿,而她,却似没有知觉一般。
“心瑶!”屈巫蹲下来,轻声喊道。
姬心瑶眼帘低垂,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屈巫拂开她垂在脸上的乱发,额头上遍布血痂,脸上的泪痕混合着尘土,眼神呆滞,表情漠然。
屈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将姬心瑶揽在自己的胸口,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此刻,他的心情无比灰暗。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曾豪气干云地对姬心瑶说过的话,如欲倾覆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可如今,自己却走进了死胡同。
姬心瑶慢慢地抬起了头,愣愣地看了一会屈巫,摇了摇头,挣脱他的怀抱,死命地将他一推,自己又缩回到墙角。
屈巫原本是蹲在地上,被姬心瑶冷不防一推,身子晃了晃,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随即起身单腿着地,抓着姬心瑶的手,想了想说:“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这事也是无可挽回的。节哀顺变。”
屈巫只能这样说。屋外窗户下就有暗卫在偷听,在夏征书还没离开陈国完全脱离危险前,他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姬心瑶的心在滴血。节哀顺变?屈巫,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不但见死不救,还阻止别人去救!她忽然像发了疯死地打着屈巫,哭喊着:“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任她捶打着,或许,她发泄了情绪就会好点。可姬心瑶似乎陷到了疯狂里,她边打边哭,边哭边喊着:“你竟然见死不救!你还我儿子!”
屈巫站起来叹了口气,狠着心说:“别闹了,夏征书也不是你儿子。”
姬心瑶从地上爬起,气急败坏地扬手就向屈巫的脸打去,屈巫侧身闪过,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满眼都是说不出的痛。他低沉地说:“记住了,男人的脸是不可以打的。”
姬心瑶恨声说:“你竟然说征书不是我儿子。我哪怕当他一天母亲,他都是我儿子。不像你满口谎言,收了征书为……!”
屈巫猛地拽过姬心瑶,俯身堵住了姬心瑶的唇,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一直以来,外面的人只知道他收了徒儿,具体姓甚名谁,外界并不知晓。这时候,他更不能让人知道夏征书是他的徒儿。
姬心瑶被他堵住了唇,想说的话只得咽了下去,那一瞬,她有点发蒙。屈巫开始只是想堵住她说话,可吻着她,感受到她嘴里那股甘甜的气息,竟是不能自拔,很享受地用舌尖挑开她的唇,径自深吻起来。
姬心瑶清醒过来,更是气得发疯,她拼命挣扎着。屈巫终于松开了她的唇,却搂紧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相信我。”
姬心瑶浑身一震,什么意思?相信你什么?征书都没了,还让我怎么相信你!可他那声音分明有着一种磁性,让她无法不相信。
“周围到处都有人,不要乱说话。”屈巫低低地说着,松开了姬心瑶。他看着她,见她不解的神情,提高了声音说:“最好改改你的公主脾气。”说罢,竟转身离去。
姬心瑶愣愣地站在那里。明明是他在阻止人劫法场,竟然还让我相信他?她觉得心底某个地方闪了一下亮光,虽然稍纵即逝,却让她感觉到一丝希望。或许,她真的应该相信他。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疾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这才发现自己成了大花脸,好像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唯有嘴唇鲜红欲滴,水样充盈。这应该是屈巫刚才的杰作。脸这么脏也不说一声。姬心瑶闷闷地放下铜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走到屋角的水盆前,刚想洗脸,却又感觉屈巫是别有用心,不禁心中起疑。好吧,我就这样一张大花脸,让人看着倒胃口。
屈巫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一头扎到床上闷闷地睡着。期间宋禁卫长过来看了一下,屈巫心中自是明白缘由,依然不吭气地闭着眼睛,连晚饭也没起来吃。
守得云开见日出?不,必须改变眼前这种状况!再不能拖延下去了!屈巫暗暗对自己说,一个计划的雏形在他心里慢慢地清晰起来。
天穹深处,星星闪烁着,静静地看着宛丘城。万家灯火早已熄灭,甚至有的人家自暮色降临,就紧闭了门窗,根本没有点灯。早点睡去,或者假装已经睡去,应该是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最佳选择。
已是深夜,屈巫悄悄地出了王宫。他依然是从屋顶上进了水楼的后院,推开一扇门,筑风正在里面静静地等着他。
“征书呢?”屈巫急切地问道。
“一直在里面等你,让他先睡偏不听话。”筑风笑道。
“师傅!”一声轻呼,夏征书从里面奔出来,扑到了屈巫的怀里。
屈巫捧着他的脸看了看,见没有消瘦多少,放下心来,说:“快去睡觉吧,我和筑风叔叔还有事。”
夏征书听话地进了里屋。屈巫朝里屋看了一眼,说:“不要让他知道姬心瑶在宛丘。等楚军全部离去,你将他送到洛邑,交给康长老安排。上次说的事之外再加一条,让康长老再去一次西羌部落,我有封信要交给莱萨首领。”
屈巫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块绣有自己名字的丝帕,筑风赶紧去柜子里拿出了毛笔和墨。屈巫早已成竹在胸,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一般写好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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