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粗又密的雨丝,从天空倾注下来。狂风顺着屋脊而下,将屋顶的积雨吹得四处乱溅。
株林庄园,一片死寂。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丫鬟和家丁的尸体,雨水和血水交织,肆意地流淌着。
一道白光闪过,庄园上空炸响了“轰隆隆”的雷声。
筑风从血水里抬起了头,傻傻地看着一地的尸体,慢慢地坐了起来。他的身上被横七竖八地戳了好几个窟窿,有的还在汩汩地流血。
天塌了!他没脸去见门主,他没办法活了!
前一个时辰,忠儿带着几个家丁护着小公子夏征书绕到庄园的西南角,树林后面有一个小门,出去是一条狭窄的小道,一直往前走,就可以走到大山里,山的另一边,有一岔道连接了去宛丘的官道。
当年夏御叔之所以在这里开个门,修建一条小道,完全是一时兴起为了狩猎方便。事实上那个门很少打开,家丁中知道的不多。
但孔宁是知道的,他和夏御叔曾一起从那道门出去过。当他出卖夏征书之后,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将株林庄园内外情况全部告诉了楚庄王。
忠儿打开了那道小门,惊得目瞪口呆。门外小道上挤满了黑甲将士,一看到门开了,竟有人在马上笑得前仰后合。
大王果然英明,果然料事如神。领头的将官在心里拍了一下楚庄王的马屁,笑眯眯地说:“谁是夏征书,乖乖地出来吧!”
忠儿冲着夏征书喊了一声:“小公子,快跑!”自己闪身出去顺手将门关了起来。迎着那将官,忠儿抽出了自己的剑。此刻,他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只想拖一时是一时,给夏征书争取逃生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筑风和忠儿谁也没能想到楚庄王派来的这一队轻骑,并非真正的黑甲将士,而是武林中人,其中不乏高手。楚庄王诡秘地养了这样一支队伍,至今从未发挥过作用,这一次竟全部派到了株林庄园。
忠儿是房庄主的徒弟,功夫在七杀门弟子里最多能占个中等,他一人应战那么多的黑甲将士,哪怕他们只是普通的将士,他都不可能以少胜多。他知道自己无异于以卵击石。
忠儿拼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轰”的一声,一个黑甲将士的大力金刚掌击倒了门,忠儿挣扎着爬过去,企图用自己的身子堵住通道。
马踏躯体天公悯,风凄雨冷哭忠魂。
黑甲将士骑着马一个又一个地从忠儿身上踏了过去,瞬间,忠儿被无数铁蹄踩成了肉泥。
雨点越来越大,远处传来了阵阵雷声。雨中,筑风还在和那黑脸将官瞎掰着拖延时间,当他发现黑脸将官脸上的不耐烦变成了笑容的时候,一队黑甲将士从庄园里面冲了出来。
筑风大惊,知道大事不好。可一切都迟了,紧接着,黑甲将士在庄园里横冲直撞地驱赶着丫鬟和家丁,将他们全部赶到了大门前。
筑风虽然没见到夏征书和忠儿,但见这队轻骑是从后面来的,便知后门出不去了,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事实上此时忠儿已经死了,夏征书只是躲在后面的家丁屋内。
“夏征书在哪?”黑脸将官跳下马来恶狠狠地喊道。见没人理他,他剑一挥,前面的一个家丁倒了下来。他狞笑着:“不说?那好,我就杀到你们说为止。”又一个丫鬟倒了下来。
一个又一个的丫鬟和家丁倒了下来,地上的雨水已经变成了红色。筑风再也按捺不住,大喊一声:“我就是夏征书。”
黑脸将官哈哈大笑,说道:“可惜,你不是个少年!”说着,手中的剑就向筑风刺来。筑风早已运功全身,黑脸将官的剑折飞了一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竟然是金钟罩!黑脸将官一声惊呼,纵身上马。旁边的黑甲将士立刻就将筑风围了起来。一时间,飞沙走石,剑花四溅,筑风和他们杀得天昏地暗,他们虽然伤不了筑风的金钟罩,却用车轮战术拖得筑风筋疲力尽。
黑脸将官见筑风已被缠住,便又开始了他的疯狂杀戮。一个家丁看着遍地的尸体,再也承受不住心理压力,抖抖簌簌地将夏征书藏身之处供了出来。
酣战中的筑风一眼瞥见夏征书被黑甲将士押出来,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泄了金钟罩。瞬时,几把剑同时刺中了他,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雷电嘶鸣着划破了如注的雨帘。黑甲将士找到夏征书之后,依然血洗了株林庄园,直到庄园里堆满可怖的尸体,再无可杀之人,他们才绑着夏征书离去。
风中绽开的血色气息让筑风几乎窒息,他强撑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外面走去。
屈巫预感到了不妙。筑风离开没几天,宛丘那边就飞鸽传书寻找姬心瑶的下落,紧接着筑风石沉大海一般没了音讯。他的心揪了起来!他已按捺不住自己立刻去陈国的想法了。
这天早朝,楚庄王一如既往地听着臣子们奏请,不慌不乱地安排好朝中事务之后,突然看着屈巫说:“爱卿,你几次三番地建议灭了陈国。现在时机成熟了,你即刻领五万兵马去吧。”楚庄王轻松地说着,犹如安排一顿酒宴。
现在灭陈?屈巫一阵迷茫。自服了解药之后,他强制用意念压制摄心,但不时就会出现迷茫,那一瞬,他有一切都不属于自己的感觉。
稍纵即逝,屈巫恢复了正常。他正要说话,楚庄王却站起来说:“退朝!”衣袖一甩,径自回了宣德殿。
正想去陈国,他就让带兵去陈国,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更不是他好心照顾。直觉告诉屈巫,一定是出大事了!屈巫忐忑不安地又一次走进了宣德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那日服了解药之后,第二天屈巫就按楚庄王的要求去了宣德殿。当时楚庄王和颜悦色,与头天逼着屈巫吃药的那个暴君判若两人。
他询问了七杀门内部的一些情况,屈巫也颇为诚恳地作了回答,告诉他门主之下有七大长老,各自有着势力范围,自己这个门主可有可无。还说七杀门其实就是一个江湖门派,自己也是机缘巧合才当了这个门主,没有多大意义。
他的一番话,楚庄王自然是半信半疑,想到屈巫已被摄心解药控制,便将此事暂且搁置一旁,没再多问。之后,他依然像以前那样对待屈巫,满朝文武除了宋禁卫长,谁也不知屈巫被楚庄王下了蛊。
屈巫进了宣德殿,见楚庄王似是在等待自己,便试探着说:“大王,微臣从未领过兵,贸然前去攻打陈国,怕是误了大王的大计。”
楚庄王笑了一下,说道:“屈巫,寡人这是送个大大的功劳给你。陈国现在群龙无首一盘散沙,他们根本不会抵抗,你可以长驱直入拿下宛丘。”
屈巫一惊!群龙无首?陈灵公出事了!难道与姬心瑶失踪有关联?为什么陈国那边弟子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贯消息灵通的屈巫根本没想到,自己消息的闭塞竟是手下人的疏漏。
宛丘弟子发出寻找姬心瑶的讯息时,并不知道陈灵公被杀。筑风当时只想寻找姬心瑶,后来又一门心思找冰蚕,竟然忘了把这重大消息告诉屈巫。
后来,陈王室封锁了消息。原因是他们迟迟定不下来继任的君王。原本顺理成章应是陈灵公世子继位,可陈王室内部觊觎王位的人太多,吵了几天都没有着落。世子一看自己凶多吉少,便偷偷离开陈国跑到晋国避难去了。
楚庄王见屈巫吃惊的样子,心中反而有了几分轻松,看来,他还不知道株林庄园之事。他略为有些沉重地说:“陈国的君王和王后都被歹人杀了。”接着又恶毒地补充了一句:“在株林庄园,与姬心瑶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的脸色骤变,他并不想掩饰自己,既然楚庄王已经知道他与姬心瑶的关系,掩饰毫无意义。
“心瑶,她在哪?”屈巫不由分说地问道。
楚庄王面色一冷,竟然对长公主的死一点表示都没有,竟然还敢问姬心瑶。他意味深长地说:“待你把陈国灭了,你就能见到她了。”
如此看来,姬心瑶失踪与他有关!屈巫不得不明白,姬心瑶现在的生死荣辱完全取决于楚庄王。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好吧,我先去灭了陈国,就当替心瑶完成心愿吧,她不惜身败名裂为的就是陈王室覆灭,也算得逞了。屈巫只得在心里安慰自己。
屈巫带着五万兵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一路飙到了宛丘。陈王室的子孙们争王位时各不相让,到了国家危难之时却个个当起了缩头乌龟。一见楚军打到城下,便毫无悬念地开了城门投降。
楚国的大旗插到了陈王宫,在半空中迎风招展。
陈王宫内,屈巫看着将士们热火朝天地将陈王宫的人和物登记造册,心中一阵茫然。当年因周天子长女下嫁,而在西周之初最早被封侯爵的妫姓陈国,就这样结束了几百年的历史,成了楚国的一个县。
心瑶,这是你要的结果吗?屈巫久久地眺望着株林方向,心中更加茫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水楼,七杀门在陈国都城宛丘新的暗庄点。
早晨,一个弟子刚将门板卸下,一眼瞥见屈巫站在门口,吓得半天才反应过来。
屈巫摆了摆手,随他走进了后堂,制止了几个闻声而来的弟子要跪拜的礼节,急促地问道:“筑风在哪?”
“在、在里屋。”一个弟子紧张地回答。
一丝疑虑涌上了屈巫的心头,在里屋竟然不出来见我?他不由分说地几步跨了进去。
筑风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大地盯着房梁,嘴里轻轻地数着一、二、三、四、五,数完一遍又重新开始,周而复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屈巫面沉似水,伸手拍了拍筑风的脸颊,说道:“给我滚起来。”
筑风却理也不理,依旧执着地数着房梁,仿佛屋子里根本没有人一样。
“他这是怎么了?”屈巫问着旁边的几个弟子。他摸了摸筑风的头颅,并无伤痕和包块。头上没有创伤,怎么会变傻?
这个暗庄点的头唤作灵六,人也如名字一般机灵。他赶紧答道:“门主,十多天前,筑风特使派株林弟子来传信,让我们飞鸽传书查公主下落,我们当即就发了出去。之后筑风特使就没了音讯。”
虽然知道姬心瑶母亲桃子是祖师爷嫡传子孙的只有七大长老和筑风。但所有的七杀门弟子都知道姬心瑶是门主的心上人。当年屈巫从天山回来,为姬心瑶差点掌毙了宛丘暗庄弟子,他们至今还心有余悸。所以,他们丝毫不敢拖沓。
灵六见屈巫没有吭声,便继续说:“原以为筑风特使会到宛丘来,可一等七八天都没有消息。那天,下着大雨,也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点不安,便赶着马车往株林去,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筑风特使,当时他浑身是血地躺在路旁,只剩下了半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的拳头已经捏了起来,手心滚烫。筑风在七杀门里的功夫不亚于七大长老,自那年屈巫将金钟罩秘籍给他之后,单打独斗起来他则更胜一筹。能把筑风伤成这样的,无论顶级高手,还是车轮战术,都必须先破了他的金钟罩。
金钟罩的命门在筑风身体最隐秘之处,谁也不可能想到。那么,他的金钟罩就是自己泄了气。如果不是他自己破了童子之身,就只有一个可能,当时他遇到了极大的打击,惊慌失措。
既然姬心瑶失踪他都能镇静地让人发讯息,那会是什么让他失了理智?
“征书呢?”屈巫猛惊。他到现在没看到夏征书。
灵六摇了摇头,一脸凄惶地说:“救回来筑风特使之后,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什么也问不出来。郎中说是失忆了。还有,株林庄园的家丁丫鬟全部被杀,我们已经将他们都埋了,现在派了两个弟子悄悄地守在那里。”
征书是夏御叔唯一的嫡子,若是有什么差池,不要说姬心瑶难以原谅,就是屈巫自己心里也过不去那道坎,他收了夏征书为徒,师徒如父子。屈巫的心慌乱起来。
“赶车,随我去株林。”屈巫抓起筑风,对灵六说。
株林庄园的大门口。死一般的静寂,连空气都静止了流动。
屈巫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的眼光仿佛穿越时空一般,看到了以前的株林庄园。空旷、寂寞、甚至还有几分诡异。但是,没有死亡。
尽管连日的暴雨,已将地上的血迹冲刷得干干净净,屈巫依然嗅出了这里是冤魂的海洋,无数个冤魂依然在空中凄苦地游荡。
灵六架着筑风走了过来,在株林庄园看守的两个弟子也怯怯地走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响,屈巫往主屋院落走去,他们几个人轻轻地跟在了后面。姬心瑶的卧室虽然到处都是被翻过的痕迹,但能看出很多东西都是轻拿轻放,并非是恶意地乱翻一气。
筑风在这里找冰蚕?他和姬心瑶没碰上面?冰蚕找到没?他到株林来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屈巫的心里越发不安。
屈巫将整个庄园走了一遍,也没找到有关夏征书的任何踪迹。他甚至发现了东南角的后门,发现了一具被踩踏成肉泥的尸体,已经腐烂淌水,并发出了阵阵恶臭。
株林庄园太大了,加上这道后门过于隐蔽,以至于那些来清扫的弟子根本没发现。
屈巫看了眼灵六,灵六赶紧走上前,他从衣着上判定是庄园家丁,只是脸部早已面目全非无法辨认。忽然,尸体上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了一下,灵六蹲下伸手摸去,竟是一串钥匙。
“他应该是株林管家忠儿。”灵六拿着钥匙站了起来,一脸悲戚地说。株林庄园里的家丁弟子都是房庄主从奕园带来的,和他联系比较多的就是忠儿。忠儿死得如此惨烈,他已无法克制自己的心情。
屈巫仔细地看着忠儿的姿势和倒在一旁的门板,确定门板是被外力冲破,忠儿是想用自己的躯体拦住闯进庄园的人。如此看来,忠儿是想保护庄园里的什么人。当时,姬心瑶已经失踪,那他拼死想要保护的人只能是夏征书。
征书当时在庄园里?屈巫打了寒颤,冰冷彻骨的凉意从他的脚底升起。筑风极有可能是因为征书而急怒攻心,泄了金钟罩。屈巫不敢想下去。
“你们、”屈巫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说:“你们收殓尸体时看到、看到夏征书了吗?”
那两个看守庄园的弟子迟疑一下,摇了摇头。他们虽然不认识夏征书,但知道他是这个庄园的小主人。既是主人,就不可能穿着家丁的衣服,何况他们收殓的都是成年人。
屈巫的心稍稍定了些,没看到尸体,就证明夏征书还活着。既然还活着,就有希望找到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厚葬忠儿。”屈巫对那两个弟子说着。他拉过筑风,猛地晃了晃他,怒喝道:“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逃避吗?睁大眼睛看看,忠儿是如何死的!”
筑风依然傻傻痴痴的样子,他根本不想从短暂的失忆中醒来。
那日,他被雷声震醒,从血水里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株林庄园。他的脑子里只回荡着一句话,没脸见门主了,还不如死了好。
筑风下意识地走在通往宛丘的官道上,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路上没有任何的车马和行人。终于,他倒在地上昏了过去。那一刻,他竟然是解脱的感觉,他再也不想醒过来了。
直到灵六救下了他,他依然不愿醒来,内心巨大的恐慌让他选择了失忆。
屈巫见筑风依然是昏昏噩噩的样子,气不过狠狠地给了他几个耳光。给我醒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你不敢面对。
筑风的身子摇晃了几下,他定定地看着屈巫,看着这个左右开弓打着自己的人。他根本不晓得痛,只感觉打自己的人是那么的熟悉。他的脑子强烈地震动着,他的思绪在激烈地翻腾着。
终于,筑风被打醒了。他明白过来,打自己的人是屈巫。随即他一切都明白了过来。
“门主,我没脸见您,我不想活了,您杀了我吧。”筑风突然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屈巫看着筑风清醒过来,心中的气也消了一大半,低沉地说:“起来说话。征书呢?”
筑风竟然趴在地上大哭起来。屈巫的心一紧,一把拎起他,厉声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像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说,到底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筑风好不容易才稳定了情绪,便从他带着夏征书来到株林庄园,刚巧碰上陈王室一班人说起。先是紫姜被杀,姬心瑶被点了穴,千钧一发时夏征书射杀了陈灵公和芈王后。然后暗卫劫走了姬心瑶,自己和忠儿没日没夜地找冰蚕,再后来,黑甲将士血洗庄园,绑走了夏征书。
“门主,我对不起您,您交待的事我一件都没办成,还把征书弄丢了。您杀了我吧!”筑风说着又跪了下来。
屈巫的手放到了筑风的头顶上。筑风闭上了眼睛,此刻,他真的希望屈巫杀了自己。
“若是杀了你能解决问题,我一定会杀了你!”屈巫没有表情地说着,接着抽身离开,甩了一句话:“回宛丘!”
走到大门口,屈巫停下了脚步,他仰头看了下空中,对灵六说:“找方士来作个道场,让冤魂安息吧!”
一路无语回到了宛丘,已是傍晚时分,屈巫正想留下来和暗庄弟子一起吃晚饭,忽听得大街上人声鼎沸,噪杂不堪。
水楼二层上已经没了茶客,屈巫走上去透过窗户朝街上看去。竟然是楚军押解着一溜囚车,再一细看,囚车里都是陈国的大臣,有几个是认识的,尤其是那个孔宁。
“征书!”筑风在一旁急切地叫了起来。屈巫定睛看去,最后一辆囚车上真的是夏征书。屈巫的拳头不自觉地捏了起来。有下落就好!
屈巫的目光随着夏征书远去,许久回过头来。没想到,一队骑兵过后,竟有一辆楚王室标志的大马车,缓缓地行驶过来。
他居然来到了陈国,他要干什么?屈巫的心沉了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屈巫一眼看到楚庄王的马车来了,立刻打消了和暗庄弟子一起吃晚饭的念头,转身对灵六说:“派个人去盯着囚车。”接着又对筑风说:“等我指令。”
屈巫说罢,从水楼后院上了屋顶,好似风一般向陈王宫掠去。街上偶有人抬头,屋顶上一道黑影闪过,再一定神,不过是斜阳照在屋脊上,便疑惑是自己看花了眼。
楚庄王到达陈王宫时,屈巫已带着若干将官站在大门口迎接,他一下马车,屈巫等人便按惯例行了跪拜礼。楚庄王看着屈巫大笑,说道:“爱卿,寡人送的灭国之功够不够后世为你书写一笔?”
屈巫暗自腹诽,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是够大书特书的。竟然跟在我后面就来了,想干什么?不过,他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说:“谢大王恩典!”
“咚”楚庄王身后的马车里传来了轻微的声响,屈巫的眼风扫了一下。马车里还有人,该不会是玉儿吧?
楚庄王似是也听到了马车里的响动,微微笑了一下,径直往王宫里走去。宋禁卫长看了屈巫一眼,紧跟楚庄王后面走着。
夕阳下,陈王宫依然氤氲在一片香风旖旎之中,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长廊如带,迂回曲折;帐舞幡龙,帘飞彩凤。犹如彩虹挂空中,流光溢彩;又似仙境落凡尘,金碧辉煌。
大殿内檀木作梁,范金为柱;白玉铺地,珍珠为帘。金银焕彩,珠宝争辉。只能叹一声珍珠如土金如铁,美玉似水银似土。
楚庄王看了一眼陈灵公的黄金王座,便向一旁的偏殿走去。偏殿临窗有个很大的软榻,上面铺着猩红毯子,有一个靠背和两个引枕,都是黑色缎面上绣着金钱蟒,甚至还有一条明黄色的丝被。
楚庄王的脑子里闪过了自己的宣德殿,好像只是自己处理政务的场所,不具备睡觉功能,充其量有个软榻能靠着休息一会。大殿旁的偏殿都能睡觉,这陈灵公整天就想着睡觉了!莫不是在这朗朗大殿旁就临幸女人吧!
旁边的几架上摆着一个看上去很有分量的香炉,以及精致配套的匙箸和香盒。楚庄王仔细看去,竟是传说中的文王鼎。难道当年周文王将传国宝鼎给了长女作陪嫁?楚庄王一阵猜忌。
不对,真正的文王鼎不该如此小巧,这应该是它的仿制品。却也是弥足珍贵。若非特敕,大周天下谁敢仿造传国宝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西各一溜金丝楠木的椅子,上面都搭着银红撒花绸缎椅搭。楚庄王在中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陈王宫真让他开了眼界,奢华到令他咋舌。
他的内心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震动。中原诸侯把我大楚称为蛮夷,莫不是与楚人不懂得奢靡享受有关?
大楚历代祖先都以励精图治为荣,以贪图享受为耻,才逐渐有了争霸中原的资本。
而陈国,大周王朝封的第一个诸侯国,水陆交通便利,物产丰富,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却不知孳生享乐淫逸之念,竟是断送江山社稷之源。两相比较,蛮夷又如何?谁最终拥有天下,谁才有话语权!
楚庄王的心绪宁静下来,看着随他而来站在一旁的几个大臣,笑眯眯地说:“今晚寡人就和众爱卿开怀畅饮一番。”
几个大臣见楚庄王一路走着都是面沉似水,现在突然开了笑脸,无一不极尽谄媚。看他们个个奴颜婢膝的样子,屈巫很是疑惑,难道都和我一样被他下了蛊?
这时,殿外匆匆走进来掌管法度刑狱的司寇大人。他走到楚庄王面前,正要见礼,楚庄王手一摆说:“免礼!安排好了?”
“按大王旨意已将他们全部押入大牢,看守也换成了禁卫。”司寇回答着。
楚庄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看这天气,明日应该是个大晴天。”
屈巫看着楚庄王,脑子里一片迷茫,身子微微地颤了一下,脸上竟也浮出了很谦卑的笑容。那一刻,他又觉得自己的一切不归自己掌控了。稍稍过了一会儿,他才清醒过来,不由得一阵恐慌。
楚庄王的摄心丸又在起作用了,自己的意念好像压制不住了。尤其是在面对楚庄王的时候,就像有一股力量逼迫着自己恨不能匍匐在他脚下,甘愿为奴为仆一般。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频繁,不再是稍纵即逝了。
拿不到冰蚕解蛊虫,就真的要成为他的奴隶了!屈巫不由得为自己深深地担忧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楚庄王走出偏殿,屈巫的心才稍稍镇静下来。他抬头看了看天,一缕残阳早已淡了下去,天空一片肃穆。
他和司寇说明日是个大晴天,难道是要问斩囚犯?斩谁?问斩犯人要等晴天午时三刻,阳气最盛的时候,冤魂们才不敢纠缠。这是传了多少年心照不宣的规矩。否则,他没有必要说什么晴天不晴天的。
屈巫在心里掂量着,不管怎样,先救下征书再说。他悄悄地让禁卫中的弟子送出了指令。
晚宴上,楚庄王果然没有食言,和几个大臣谈笑风生,酒喝得十分尽兴。
宋禁卫长走过来坐在屈巫身旁,默默地递给他一个药丸。屈巫接过,说了声:“一个月到了吗?”
“还差几天。自然是先服了好。”宋禁卫长看着屈巫,眼睛眨都不眨地说。
屈巫将那药丸吞了下去,喝口酒咽了一下,然后,扭脸看着宋禁卫长一言不发。宋禁卫长微微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第二天,艳阳高照,微风习习。
屈巫一早就接到通知,让带一队黑甲将士去西城外。他真的是要杀人!屈巫在心里冷哼着。
西城外,陈国历来的法场。远处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河那边是大片的田野,河这边则是一片开阔地,有几只田凫在河边潮湿地段飞来飞去,极力地在死寂的空间制造出一丝生趣。
宛丘有不少百姓陆续来到了西城外,尤其是那几个大臣的家人,原本他们突然被人掳走,家人只当是凶多吉少;昨日得知他们被押在囚车里回到宛丘,心中不免一喜;今日又听西城外开了法场,这心又提到嗓子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国已破,谁来替他们做主?任他们是王室子孙,任他们是功勋后代,也只能是听天由命。
囚车吱吱呀呀地押了过来,远远地排成了一溜。屈巫朝最后一辆囚车看了一眼,便转脸看着早已坐在监斩台旁的司寇。
司寇看了看天,竟然闭目养神起来。看来他是在等人。难不成堂堂君王要亲自到法场斩人?这也太荒谬了!屈巫暗自腹诽。
果然,快到正午时分,楚庄王来了,司寇早已站起来,殷勤地侍候着楚庄王坐到了监斩台正中的位置。
屈巫正要上前见礼,却如雷击一般,僵在了那里。他看见姬心瑶被几个禁卫押着走了过来,站在了一旁。
难怪他说等我灭了陈国就能见到她了,难怪昨日马车里会有声响。这一路过来几天路程,同一辆马车里,他安的什么心?屈巫紧握的拳头微微发颤,他在极力控制自己。
屈巫向监斩台走去。走过姬心瑶身边时,他没有任何表情,径自站到了楚庄王的身后。
司寇终于开始了宣判罪行。几个大臣随王伴驾,护主不力,致使君王与王后遇难,理当问斩,念其多年辛劳,免于一死,削为庶人,囚禁终身。唯有孔宁归顺楚国之后,有立功表现,将功折罪,当场释放,待完成建制之后,酌情任职。
一阵轻微地骚动。几个大臣的家人们压抑地哭着,情况比开始想象的要稍微好一点。活着,总归就有希望。
“夏征书身为王室子孙,却大逆不道,弑君犯上,罪大恶极,按大周律车裂!即刻执行!”司寇恶狠狠地喊着。
五马分尸?太残酷了!人群中惊呼起来。几个大臣的家人此刻全都眼泪汪汪地朝最后一辆囚车看去,那可是夏御叔唯一的嫡子啊!他们又不约而同地向姬心瑶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浑身颤抖地看着屈巫,见他微微摇了摇头,她的心一下就被撕裂了。无能为力?他是你的徒儿,你也不救?
姬心瑶脸色惨白地忽然跪倒在地,向楚庄王膝行过去,她泪如雨下地说:“大王,求您饶了征书,我给您当牛做马为奴为婢。大王,您就开开恩吧!”
她的头在地上“砰砰”地叩着,不一会儿,血就流了下来。血和泪混在一起,肆意地在她脸上流淌着。
你现在求寡人,迟了!哪怕是这一路上,你能开口求饶,或许还有余地。楚庄王微微一笑,对站在一旁的屈巫说:“爱卿,你意下如何?”
屈巫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说:“微臣自然以大王示下。”他的拳头已经捏得生疼,可是,此刻不能,哪怕姬心瑶的头还在地上乱叩着,哪怕她的血和泪全部流到了他的心里。
“哈哈哈,好!执行!”楚庄王昂首站了起来。
刽子手走上前,从囚车里提出了夏征书,他目光无神地在人群中寻找着,嘴唇微微地动着,却没发出声音。
“征书!”姬心瑶猛地站起来向夏征书扑过去。屈巫不经意地抬了下手,姬心瑶忽然跌倒在地,她似乎一点气力都没有了,却依然哭喊着向前面爬去。
刽子手验明了正身,将夏征书的头手脚分别绑在了五辆马车上,一声令下,血光一闪,五辆马车向五个不同的方向奔去。
“征书啊!”姬心瑶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昏了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血光一闪。却是人群中飞起了十几个劲装男子,他们挥舞着刀或剑,分别扑向了五辆马车,驾车的五个行刑者立刻被削去了脑袋,鲜血从断首处喷射出来,像诡异的花突然绽放。
同时,另有人狠命地斩向绑着夏征书的绳索。然而,那绳索却是浸透了冷水的牛筋编织,异常坚硬,普通刀剑之刃竟无法割断。
马儿惊了,拼命嘶叫着向前奔去,夏征书被拽得绷直了身子。有人大喊一声:“快杀马!”。迟了,众多的禁卫涌了上去,与那十几个人打成了一团。直杀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人群骚乱起来,纷纷向后退着,很多人都想抽身离去。可前是禁卫,后是黑甲将士,他们根本走不掉。已有旨令不许放他们离开,因为劫法场的人一开始隐藏在人群中,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一审问。
这十几个人看上去武功都不弱,他们是什么人?屈巫远远地看着,心中不免有些不安,拖延下去可不是好事。
昨日他发出指令后,便一直在酒宴上耗着。宋禁卫长那时特地送解药,其意不言而喻,他一举一动都在楚庄王的监控之中,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屈巫自然不会轻举妄动。他看上去喝了不少酒,回房之后便沉沉地睡去。但屈巫却是闭着眼睛醒着脑,清晰地察觉到屋顶和窗外都有人在走动。看来,他是担心摄心丸对我无效。屈巫眼睛闭着,嘴唇抿成了一个弧度。
黎明时分,屈巫起身走到屋外,一个禁卫从他身旁匆匆走过,他的耳朵里飘进了一句话,一切办妥。他不动声色地朝屋顶看去,监视了他一夜的人居然还在屋脊上伏着。
正巧,一只黄鹂飞来落到了屋脊上。屈巫冲着屋脊戏谑地学了声黄鹂的鸣叫,拔出昆吾剑似是而非地舞了起来。
一切办妥,说明筑风和灵六已成功地用死囚换下了夏征书,并且给死囚易了容灌了哑药。应该是万无一失。无论楚庄王今天有什么动作,他的心都是定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屈巫没想到,法场上会遇到姬心瑶。当她向假夏征书跑去的时候,他只得隔空点了她的穴,让她浑身无力不能行走。毫不知情的姬心瑶,只要到了那个假的夏征书面前,就一定能看出破绽。那种情况下的稍稍迟疑,绝对瞒不过刽子手和众多禁卫的眼睛。
屈巫更没想到,居然会冒出一班人拼死来劫法场。难道他们是夏御叔的亲人?
屈巫猜得没错。昨日一溜囚车出现在宛丘大街上时,夏御叔的侍妾芹香正带着女儿在买东西,见楚军耀武扬威地样子,便拉着女儿站到了旁边。最后一辆囚车过去的时候,她清清楚楚地听到女儿喊了一声:“二哥?”
芹香定睛看去,浑身抖得说不出话来。征书?不是被屈巫收为徒弟了吗?怎么在囚车里?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急忙拉着女儿回了府邸,见到芸香依然抖个不停,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小公子在囚车里。”
株林庄园被血洗,早已传到了夏御叔在宛丘的府邸,芸香和芹香两个女人抱头痛哭之后,便给姬心瑶立了牌位,她们以为姬心瑶死在了屠杀中。
无论外界如何传闻,她俩对姬心瑶都充满了感激之情。尤其在株林庄园遭到劫难之后,她们由衷感激姬心瑶的未雨绸缪,保住了夏御叔的骨血。
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夏征书是在楚国被抓的?他的师傅屈巫呢?
芸香有个胞兄自幼离家习武,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人称盖地虎。自夏御叔死后,姬心瑶让芹香掌管宛丘府邸,家大业大的公孙府,芸香怕自己压不住,便让胞兄回来帮忙。
盖地虎听得妹妹哭诉,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不是还有你生的儿子吗?”嫡子死了,一切就是庶子的了。只不过,盖地虎说的很隐晦,他觉得如此无耻的话,自己说不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芸香听明白了兄长的话,她流着泪说:“一个通房丫头能有今日,自然是公子爷的恩情。他的嫡子有难,我若坐视不管,我死后怎么有脸去见他?”
“小公子肯定是在大牢里,现在一切都在楚军掌握之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盖地虎说。
兄妹俩正说着,芹香闯了进来,往盖地虎面前一跪,哭着说:“大哥,求您救救我们小公子吧!”芹香明白,现在除了盖地虎,她们找不到任何能救夏征书的人。
盖地虎叹了一声,说:“夏御叔一生女人无数,难得你俩对他如此忠心。唉!我去找江湖上一班兄弟,看看能有什么法子。”
盖地虎的江湖兄弟们都是讲义气的好汉,听说芸香在自己有儿子的情况下,还要去救已是无父无母的嫡子,他们不禁肃然起敬。多少大户人家为夺嫡杀得血光四起,一个通房丫头出身的侍妾却能如此大义,让他们不得不表示愿意两肋插刀。
江湖好汉们还是有些门路的,天刚亮,他们就获知了楚庄王会在午时三刻斩囚犯。至于斩谁,现在还不得而知。于是,盖地虎和他的兄弟们便混在了人群中。
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竟然要遭受车裂酷刑。盖地虎和他的兄弟们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愤。但盖地虎还是忍了下来,因为,此时出现了姬心瑶跪地叩头求情。他以为情况会有转机,或许,楚庄王会动了恻隐之心。
直到最后一刻,盖地虎一声唿哨,江湖好汉们才从人群中飞起。
此刻,法场上一片混战,五匹惊马嘶叫着,将假夏征书拉扯到了极限。盖地虎急了,挥舞着一把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刀,杀得风起云涌。只是,他们十几个人全都被禁卫缠住,根本走不到马车旁。
屈巫有些着急地向人群中的筑风看去,正好对上他的眼光。筑风摇了摇头,意思他也不知这些人从何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寡人想看看你的武功究竟如何。”楚庄王突然发了话,而且非常直白。
“微臣领命!”屈巫话音未落,已经从楚庄王身边飞起,落到了盖地虎身旁,他早已看出这个人是领头的。他正愁着怎样才能让这些好汉们离开,楚庄王就送了个大大的机会。当然,他知道自己不能有破绽。
屈巫拔剑架住了盖地虎的大刀,侧身闪过之时,轻声说道:“快走!”盖地虎明显感觉到屈巫的功力在自己之上,却故意卖了破绽。而且,这人让自己快走,是什么意思?
屈巫见他迟疑不走,苦于不能明说。只得和他假意厮杀起来。屈巫突然左手上前,狠命一掌,将他击飞到人群里,正好落到了筑风身旁。一阵纷乱,人们还在惊魂未定,筑风已夹着盖地虎穿过重重包围的黑甲将士,不知去向。
“老大!”几声惊呼,十几个劲装男子都愣住了。人还未救下,盖地虎就被一掌击飞了,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看今天这阵势,不拼命是不行了。也罢,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就在这一霎,五匹惊马狂跳着,终于裂开已是极限的假夏征书身子,各自落荒而去。
人群中已经有人掩面而泣,想必是那几个大臣的家人,他们与夏御叔不是沾亲就是带故,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嫡子惨死,再狠心的人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都是那个妖妇害的!”
“不是她勾三搭四,株林庄园怎会有灭顶之灾!”
“可怜御叔,可怜征书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恨恨地骂了起来。此时,昏倒在离监斩台不远的姬心瑶,被宋禁卫长在楚庄王授意下泼着冷水醒了过来。她抬头朝前面看去,五辆马车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堆人打得乱七八糟。
征书呢?姬心瑶茫然。忽然,她看到了屈巫。他正与一个劲装男子厮杀着。姬心瑶晃晃脑袋坐了起来,她仔细看去,终于看明白了。那十几个劲装男子是来劫法场的,而屈巫和禁卫们是阻止他们的。
他竟然阻止人来劫走征书!难怪他摇头说无能为力,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救征书!姬心瑶一阵悲怆。她大喊一声:“屈巫!你好狠心!”一口鲜血喷出,她又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唔,把她扔马车上去。”楚庄王对宋禁卫长说着,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
也许是楚庄王先前想看看屈巫的武功,或者是他想让姬心瑶看到屈巫在阻止人劫法场,所以那十几个劲装男子还能拼命打到现在。
此刻,楚庄王不想玩了,他要收场了。只见他大手一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涌出了数十个黑衣杀手。一阵风起,他们已经悄无声息地跳到了法场中。
“还不快走!”屈巫眼风一扫,知道情况不妙。他一剑刺向一个劲装男子,在他耳边低声呵斥。那人一怔,随即大喊一声:“风紧,扯呼!”十几个人竞相跳跃而去,不幸有一人负伤未能逃脱,竟十分够种地拔剑自刎。
终于尘埃落定。看着狼藉的法场,看着恐慌的人群,屈巫心中突然涌起无助的感觉,一直以为自己很强大,却原来,竟是这般渺小!
他垂头丧气地向着楚庄王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垂头丧气的屈巫跟在楚庄王后面回到了陈王宫。
一路上,见那些无辜的百姓像蝼蚁一样被如狼似虎的禁卫驱赶着,他的心里再一次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七杀门弟子上万余人,产业众多,按说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可充其量只是一个地下王国,根本无法光明正大地与一个国家相比。
纵然自己武功盖世,与一个君王相比,仍然是弱者,他掌握着统治权,他有着纵横天下的军队,他有着百姓的生杀大权,他的话就是法典。而自己却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屈巫深深地叹了口气。
“微臣告退!”
“微臣告退!”
听到几个大臣争先恐后地告退,屈巫才如梦方醒,貌似楚庄王要休息了,他犹豫了一下也上前说道:“大王,微臣告退!”
不料楚庄王却说:“屈巫,你不去看她?”
有这么好心?怕是下了什么套子让我钻吧!一进陈王宫,屈巫就得知姬心瑶被关在后面的一个小院落里,同时也得知那里看上去没两个看守,实际上遍布暗卫。所以,他打消了去看她的念头。
屈巫只得跪下来,说:“不知大王如何处置她?”
“和陈王宫的女人一起带回楚国。”楚庄王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心惊。历来从别国虏获的女人,除非有姿色的被君王看上纳入后宫,或者被君王当做奖品赏给大臣,剩下的不是在王宫为奴,就是充为官妓。他无法判断楚庄王的心思。
楚庄王见屈巫跪在地上不再说话,很和蔼地说:“嗯,你先去吧!”
“谢大王恩典!”屈巫说着,心中一动,他这是放诱饵还是真心实意?
屈巫站到了姬心瑶的面前。姬心瑶身上的衣裙污迹斑斑,头发凌乱不堪,她缩在墙角,双手抱膝,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地砖上,阴凉潮湿,而她,却似没有知觉一般。
“心瑶!”屈巫蹲下来,轻声喊道。
姬心瑶眼帘低垂,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屈巫拂开她垂在脸上的乱发,额头上遍布血痂,脸上的泪痕混合着尘土,眼神呆滞,表情漠然。
屈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将姬心瑶揽在自己的胸口,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此刻,他的心情无比灰暗。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曾豪气干云地对姬心瑶说过的话,如欲倾覆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可如今,自己却走进了死胡同。
姬心瑶慢慢地抬起了头,愣愣地看了一会屈巫,摇了摇头,挣脱他的怀抱,死命地将他一推,自己又缩回到墙角。
屈巫原本是蹲在地上,被姬心瑶冷不防一推,身子晃了晃,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随即起身单腿着地,抓着姬心瑶的手,想了想说:“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这事也是无可挽回的。节哀顺变。”
屈巫只能这样说。屋外窗户下就有暗卫在偷听,在夏征书还没离开陈国完全脱离危险前,他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姬心瑶的心在滴血。节哀顺变?屈巫,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不但见死不救,还阻止别人去救!她忽然像发了疯死地打着屈巫,哭喊着:“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任她捶打着,或许,她发泄了情绪就会好点。可姬心瑶似乎陷到了疯狂里,她边打边哭,边哭边喊着:“你竟然见死不救!你还我儿子!”
屈巫站起来叹了口气,狠着心说:“别闹了,夏征书也不是你儿子。”
姬心瑶从地上爬起,气急败坏地扬手就向屈巫的脸打去,屈巫侧身闪过,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满眼都是说不出的痛。他低沉地说:“记住了,男人的脸是不可以打的。”
姬心瑶恨声说:“你竟然说征书不是我儿子。我哪怕当他一天母亲,他都是我儿子。不像你满口谎言,收了征书为……!”
屈巫猛地拽过姬心瑶,俯身堵住了姬心瑶的唇,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一直以来,外面的人只知道他收了徒儿,具体姓甚名谁,外界并不知晓。这时候,他更不能让人知道夏征书是他的徒儿。
姬心瑶被他堵住了唇,想说的话只得咽了下去,那一瞬,她有点发蒙。屈巫开始只是想堵住她说话,可吻着她,感受到她嘴里那股甘甜的气息,竟是不能自拔,很享受地用舌尖挑开她的唇,径自深吻起来。
姬心瑶清醒过来,更是气得发疯,她拼命挣扎着。屈巫终于松开了她的唇,却搂紧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相信我。”
姬心瑶浑身一震,什么意思?相信你什么?征书都没了,还让我怎么相信你!可他那声音分明有着一种磁性,让她无法不相信。
“周围到处都有人,不要乱说话。”屈巫低低地说着,松开了姬心瑶。他看着她,见她不解的神情,提高了声音说:“最好改改你的公主脾气。”说罢,竟转身离去。
姬心瑶愣愣地站在那里。明明是他在阻止人劫法场,竟然还让我相信他?她觉得心底某个地方闪了一下亮光,虽然稍纵即逝,却让她感觉到一丝希望。或许,她真的应该相信他。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疾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这才发现自己成了大花脸,好像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唯有嘴唇鲜红欲滴,水样充盈。这应该是屈巫刚才的杰作。脸这么脏也不说一声。姬心瑶闷闷地放下铜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走到屋角的水盆前,刚想洗脸,却又感觉屈巫是别有用心,不禁心中起疑。好吧,我就这样一张大花脸,让人看着倒胃口。
屈巫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一头扎到床上闷闷地睡着。期间宋禁卫长过来看了一下,屈巫心中自是明白缘由,依然不吭气地闭着眼睛,连晚饭也没起来吃。
守得云开见日出?不,必须改变眼前这种状况!再不能拖延下去了!屈巫暗暗对自己说,一个计划的雏形在他心里慢慢地清晰起来。
天穹深处,星星闪烁着,静静地看着宛丘城。万家灯火早已熄灭,甚至有的人家自暮色降临,就紧闭了门窗,根本没有点灯。早点睡去,或者假装已经睡去,应该是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最佳选择。
已是深夜,屈巫悄悄地出了王宫。他依然是从屋顶上进了水楼的后院,推开一扇门,筑风正在里面静静地等着他。
“征书呢?”屈巫急切地问道。
“一直在里面等你,让他先睡偏不听话。”筑风笑道。
“师傅!”一声轻呼,夏征书从里面奔出来,扑到了屈巫的怀里。
屈巫捧着他的脸看了看,见没有消瘦多少,放下心来,说:“快去睡觉吧,我和筑风叔叔还有事。”
夏征书听话地进了里屋。屈巫朝里屋看了一眼,说:“不要让他知道姬心瑶在宛丘。等楚军全部离去,你将他送到洛邑,交给康长老安排。上次说的事之外再加一条,让康长老再去一次西羌部落,我有封信要交给莱萨首领。”
屈巫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块绣有自己名字的丝帕,筑风赶紧去柜子里拿出了毛笔和墨。屈巫早已成竹在胸,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一般写好了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筑风待墨迹晾干,找出一个细竹筒,将丝帕塞进去后又将两头用蜡封好,这才揣在怀里。少顷,他有点局促地说:“那死囚提了一个要求,想在法场上看他父母最后一眼,我怕坏事,骗了他。”
屈巫沉默了一会说:“难怪看到他的嘴唇在动。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死有余辜吗?”
“他身上有三条人命。是个惯偷,因身材小巧灵活,人称跳蚤。去年偷的一户人家,老夫妻俩只有一个女儿。不知跳蚤是事先有意还是临时起了淫心,那女儿宁死不从,跳蚤竟把她活活地掐死了。后来,他见惊动了老夫妻,一不做二不休,就将他们全杀了。东窗事发,问了今年秋天的斩监侯。”
“生得如此孽子,不见也罢!让人安排好他父母的晚年,就算是他报答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吧。”屈巫叹息着。
筑风想了想又说:“您问公主了吗?冰蚕到底在哪?”
屈巫的脸色暗了一下,说:“没问。她现在情绪不稳。”在不能保证他与姬心瑶说话安全的情况下,他不会贸然去问冰蚕的。只是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摄心丸的作用越来越强大,屈巫真的担心自己有一天会无能为力。
“哦,劫法场的那人呢?”屈巫想了起来,混战中,他一掌击飞那人后,看到筑风夹着那人跳走了。
“他是夏御叔一个侍妾的哥哥。救了他之后,吵死吵活地要我放了他。我怕他给我们惹麻烦,就将他绑起来撂在盐市那边。没敢告诉他征书的事。”筑风苦笑着。
夏御叔那么个公子哥,一辈子穿梭在花丛中,沾花惹草,享尽艳福。女人数都数不过来,竟然个个对他死心塌地,死了都还不忘他。屈巫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股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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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庄王怒气冲冲,从王座上走下来,大骂宋文公:“一个靠美色上位与祖母乱.伦的小人,还不夹着尾巴做人,竟敢与寡人作对!哼哼!”
一直以来,宋国就是楚庄王喉管中的一根刺,宋国地界严重影响了楚国与齐国、鲁国的交往,碍于宋文公抱晋国大腿太紧,楚庄王只得忍而不发。
大败晋国之后,楚庄王扬眉吐气,频繁派遣使臣去边远国家交好,以稳固自己中原霸主地位。若干小国无不诚惶诚恐,对路过自己地界的楚国使臣极尽款待。没想到偏偏还就宋国不卖帐,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地将楚国去齐国的使臣杀了。
这一回,真的捅了马蜂窝了!楚庄王就是想忍也忍不下去了。
楚庄王站在文武百官的面前,眼风凌厉地在他们脸上扫了一遍,十分强势地说:“寡人欲派二十万大军踏平商丘,众卿家以为如何?”
大臣们群情激奋,附和一片。宋文公讨好晋国,想帮晋国出气,也太过分了些。虽然楚国使臣去齐国没有走官方途径借道,但也不能把人给杀了吧!这简直就是在打楚国的脸,打大王的脸。
楚庄王见无人反对,神情大悦。雷厉风行地任命公子子反领兵前去。二十万兵马,他当然是交给自己的弟弟才放心。子反虽然和他不是一个母亲,但一直比较听话,属于一介莽夫,没什么野心。
退朝了,屈巫正往外走,却被阉官叫住,说是大王在宣德殿召见。屈巫转身,发现包括子反在内的好几个重臣都在向宣德殿走去。什么事大殿上不能说?神神秘秘地搞什么名堂?
楚庄王在书案后很淡定地坐着,丝毫不见刚才大殿上雷霆震怒的样子,见大家都到齐了,楚庄王抬头示意,阉官从屏风后押出来一个女人。
竟然是姬心瑶!只见她素衣素面宛如清水芙蓉,一脸漠然却似冰肌雪肠。她站在那里双眼低垂,犹如雕塑一般冷若冰霜。
一阵惊叹,几个大臣交头接耳,轻声议论。屈巫大脑一片空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屈巫的拳头捏了起来,手心捏得生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庄王微微一笑,语出惊人地说:“绝代佳人,众爱卿是否以为寡人该纳入后宫?”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大王若是想留她在后宫,自然没有必要将她拉出来示众。可到底何意,谁也猜不透。
唯有屈巫明白过来。楚庄王是要羞辱姬心瑶,其原因只能是一个,那就是她拒绝了他。应该是在去陈国的马车里。他恼羞成怒了,所以,他要报复。屈巫向姬心瑶看了过去。
楚庄王的眼风扫过屈巫,扬了扬下颌,见屈巫佯作镇定,便说:“只可惜她是天煞命。陈国覆灭由她而起。郑国,若不是寡人想与晋国有个缓冲,也应该不存在了。这样的女人肯定是不能留在后宫的。”
“王兄,那就赏了臣弟吧。”子反嬉皮笑脸地说,天下竟有如此美人,他已是心痒难安。
楚庄王面色一冷,说:“她克夫克子,你也敢要?”
子反的头缩了回去,讪讪地说:“那臣弟就不要了。”
姬心瑶仿佛没听见这些话一样,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按规矩,应该将她没官为妓,考虑姬子坚的面子,寡人想网开一面。”楚庄王惺惺作态,接着,嘿嘿一笑地说:“襄老新近没了夫人,就赐给他吧!”
屈巫心里的火终于冒了出来。明知姬心瑶和自己是怎么回事,却如此糟践人。堂堂君王,行事如此乖张,太过分了!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喊了一声:“大王。”
楚庄王眯起眼睛,直盯着屈巫,低沉地说:“屈巫,你想说什么?”
屈巫走上前跪了下来,却昂起头,朗声说道:“请您看在屈巫鞍前马后追随您多年的份上,成全屈巫心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着,不成全还就不是寡人的臣子了?你的命都攥在寡人手里,哼!屈巫的口气惹怒了楚庄王。他冷冷一笑说:“如此不祥的女人,你也不在乎?”
“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与屈巫心愿无关。”屈巫坚定地说。
一个与屈巫交好的大臣,急忙上前跪在他身旁,为他求情说:“大王,屈大夫今天上朝时候就身体不适,可能、可能是一时心智迷糊,求大王恕他无心之罪。”接着小声说:“屈巫,胡说八道什么,你不要命啦!”
楚庄王哈哈大笑,对几个大臣说:“你们几个都下去吧!哦,今晚襄老洞房花烛,你们都去热闹热闹。”
目送着几个臣子离去,楚庄王看着屈巫,点了点头。果然不出所料,他用意志克制了摄心丸。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日在陈王宫给他服了另一种解药,需七天时间有效,到了今天黄昏正好是整整七天。
对,要让他动怒。只要动怒,药效就会提前发作。再让他尝尝万蚁噬骨生不如死的滋味。一箭双雕,逼姬心瑶把冰蚕交出来。楚庄王的眼睛眯了起来,一言不发地看着屈巫。
屈巫站了起来,努力克制心中的怒火,努力平静地说:“大王,您偏要一意孤行吗?”
“君无戏言!”楚庄王一脸寒霜。
屈巫看着楚庄王,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若不是多年君臣父子的礼教束缚,他早已一掌击飞了这个所谓的君王。
忽然,他一阵颤栗,身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咬噬了一下,紧接着,一点点,一片片,压制在身体内的蛊虫复苏了。屈巫刚刚反应过来,已是万蚁咬噬。屈巫大叫一声,跌倒在地,痛苦万分地翻滚着。
姬心瑶早已是热泪盈眶。他说要相信他,他果然是言而有信。正当姬心瑶内心涌起了无限柔情,忽然间,屈巫跌倒在地一副痛不欲生的状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急忙奔了过去,拉着屈巫的手,带着哭腔说:“你怎么了?怎么了嘛!”
屈巫死命地抓住姬心瑶的手,艰难地说:“我没事,别怕。”
楚庄王走过来,阴阳怪气地说:“别听他嘴硬。万蚁噬骨的蛊虫能没事吗?”
姬心瑶吓得没晕了过去。母亲的医书上有过描述,万蚁噬骨的蛊虫是最厉害的一种,让人生不如死,无人能忍受。他的武功天下无敌,怎会中蛊?
一定是这个恶毒的君王。对,当年自己也是被他妹妹芈王后下了情蛊。看来,下蛊,是他们芈家的祖传!姬心瑶恨得牙直咬,可气自己身上的银针和毒粉都不见了,否则,定让他好看。
“哥哥!”姬心瑶抱着屈巫泪如雨下。她不知如何才能减轻他的痛苦,她只有抱着他,陪着他一起在地上翻滚着。
“啧啧,真够感人的!”楚庄王咂着嘴,笑着说:“姬心瑶,明明你能救他,何必上演苦情大戏?”
姬心瑶迷茫地问:“我能救他?快告诉我,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不是有冰蚕吗?”楚庄王终于说出了自己费尽心思的目的。
冰蚕?姬心瑶如梦方醒。对,冰蚕可以救屈巫。屈巫停止了翻滚,躺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
姬心瑶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屈巫捏了一下,她赶紧向他看去,只见他的眼睛微微睁开,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他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点了点头,也用力握了一下屈巫的手。她要告诉他,她明白他的意思,决不会把冰蚕拿给楚庄王。她知道,冰蚕若是给了楚庄王,屈巫就没救了。
姬心瑶头都没抬,冷冷地说:“我没有冰蚕。”
“呵呵,给你一个选择,或者去把冰蚕拿来,或者去给襄老做新娘。”楚庄王笑着说,好似这两件事都非常轻松好玩一样。
姬心瑶沉默了一会儿,颤抖着手在屈巫的脸上摸着,哥哥,你一定要熬过去,你拿了冰蚕解了蛊虫,你就可以杀了这个恶魔。她突然俯下身去,在屈巫的脸上吻着,她咬住了他的耳朵,使劲地咬了一下,她感觉到了屈巫的反应,在他耳边轻声说:“后山。”
姬心瑶听到屈巫喉管里发出了一声“嗯”,她慢慢地直起了身,看着楚庄王说:“我做新娘。”
楚庄王明显一怔,当真没有冰蚕?看上去情深意长的,这时候不玩了?好,成全你。他笑着说:“也好,襄老年纪大了,就让他享几天福吧!”
姬心瑶看着地上的屈巫,问道:“可否让我送他回去?”
楚庄王重重地哼了一声,走上来一个阉官,不由分说地推着姬心瑶离开了宣德殿。宋禁卫长走了过来,往屈巫口中塞了一颗解药,尚有意识的屈巫丝毫没有拒绝,将解药吞了下去。
天空低垂如灰色的雾幕。屈巫走出了宣德殿,仰首向天空看去。一只不知名的鸟儿仿佛带着对沉重天色的愤怒,在空中使劲地扑着翅膀,终于作出了猛烈的声响。一声尖叫,它穿云破雾地冲向了天空。
雨,星星点点地落了下来。顷刻间,潮湿了地面,潮湿了人心,潮湿了这个纷繁复杂的紫陌红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芈如心情颇好地坐在马车上,耐心地等着屈巫。奉旨去喝襄老喜酒,开始她还有些纳闷,七老八十的怎么还娶新人。待知道新娘是姬心瑶时,她一下就乐开了花。大王真英明啊,屈巫,你慢慢郁闷吧,日思夜想的女人又成了别人的新娘!
自她给屈巫下蛊之后,屈巫几乎没和她碰过面,她多少有点心虚,不敢去屈巫的后院了。眼看时间不早,她也只敢打发丫鬟去请。
屈巫终于将一切安排妥当。这才慢腾腾地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住的屋子,走了出去。上了马车,对芈如微微笑了一下,马车驶了出去。
连尹注1府邸张灯结彩,人声鼎沸。虽然细雨蒙蒙,但丝毫没有减少宾客们的兴致。除了奉旨喝喜酒的几个大臣,诸多王公大臣都来凑热闹,大家心照不宣,传说中的姬心瑶倾国倾城,他们都是为了一睹芳泽。
襄老满脸的皱纹像盛开的菊花,对各位来宾拱手作揖,想不到老了,还有如此福气,大王赐婚天下最美的女人,他的心里自然像喝了蜜糖水一样。至于克夫不祥,又有何妨?本已行将就木,能享一天福都是好的。
一到喜堂,芈如就按捺不住地和夫人们嚼起了舌根,内容自然是围绕姬心瑶的道听途说,一阵阵刺耳的笑声肆意地回响着。
屈巫静静地坐在那里,上午在宣德殿为他求情的那位大臣凑了过来,说道:“屈巫,你今天犯什么混?为这么个女人和大王较劲?”
屈巫看着他,一脸真诚地说:“你我同僚多年,也相交多年,难得这份情意,我会记住的。”
突然有人喊道:“媚光娘娘代大王贺喜!”
屈巫一怔,抬头向前看去,只见玉儿在宫女的搀扶下,径直向喜堂走来。众人一阵惊呼,这大王也太给襄老面子了,赐婚不说,指定大臣来捧场,居然还让宠妃来贺喜。
襄老激动的浑身哆嗦,跑过去就要叩头,众人也齐刷刷地站起来行礼。玉儿微笑着让大家全都免礼,她的眼风扫过屈巫,在他脸上稍稍停了一会,就直接往里间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一身喜服,呆呆地坐着。她被阉官推出宣德殿之后,就被直接送到了连尹府邸。然后,又是沐浴又是更衣的,一帮丫鬟仆妇们折腾得不亦乐乎,姬心瑶既不反对也不说话,木然地任由摆布。
玉儿走进去,喊了一声:“公主”,姬心瑶回过神来,仔细看着凤冠霞帔的玉儿,她迟疑地说:“玉儿?”
玉儿坐到姬心瑶身旁,抓着她的手就落下泪来,她不解地问:“为什么会这样?恩公怎就不想办法?”
玉儿是在黄昏时分,才知道姬心瑶被掳到了楚国。当时她在宣德殿伴驾,听阉官来报陈王宫掳来的二百一十四个女人,年轻的都被送到了重新开张的醉春楼,岁数稍大一点的发给各地官衙为奴,少数几个按楚庄王的意思留在了后宫。
玉儿听到醉春楼三个字,心中一抖,手上端着的一碗羹汤倾倒了手背上,烫得她手一缩,碗掉了到地上。
楚庄王走过来,拉起她的手,见手背微微发红,忙用帕子沾了冷水给她擦拭。轻笑着说:“听说后宫进人,走神了?”
玉儿低头不语。后宫进人与我何干?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才解恨。七杀门伸张正义毁了醉春楼,你现在竟又重新开张了。不知又有多少个无辜女子,会和我一样,被你害死父母,夺去家产,强制服下情蛊,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楚庄王见玉儿不说话,以为她真吃醋了,搂着她说:“放心好了,留下来的那几个寡人是不会幸的。比如姬心瑶,寡人已将她赐给襄老了。”
“姬心瑶给了襄老?”玉儿大惊,不相信似地问着。姬心瑶也被掳到了楚国?她又不是陈王宫里的女人,凭什么把她也掳了来?
“是啊,今晚洞房!”楚庄王说着,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失落。去陈国路上的马车里,若是姬心瑶从了自己,也许一切都会改写。既然不识好歹,没把她送到醉春楼算是客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都说她长得艳若桃花,是吗?”玉儿问道,心里已经琢磨开了,这里面一定有情况。
楚庄王点了点头,见玉儿盯着自己,感觉自己的心事被她看穿一般,就笑着说:“你晚上代寡人去贺喜,就知道了。”
玉儿自是欣然答应。只有见了姬心瑶,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玉儿在进喜堂见到屈巫时,很是诧异,他怎么能任凭姬心瑶嫁人?还泰然处之地坐在那里。
姬心瑶见玉儿问起屈巫,不由得眼泪“扑扑”地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他被人下了蛊,现在还不知死活。”
玉儿惊得半天说不出来话,屈巫竟然被人下了蛊,这怎么可能?她突然想了起来,急忙说:“公主,你不是有冰蚕吗?给他解了蛊不就行了。”
姬心瑶抬眼看着玉儿的凤冠霞帔,心中不免起疑,好像听屈巫说过玉儿现在是楚庄王的宠妃,她不会是来诈我的吧?姬心瑶的神色一冷,说:“冰蚕早被我放了。”
玉儿见姬心瑶突然口气变冷,一时猜不透她是对自己起疑了,还是真把冰蚕放了,就问道:“除了用冰蚕,还有别的法子吗?”
姬心瑶仔细想了想,好像医书上说过,找到蛊母,毁掉它,那些寄生在人身体里的蛊虫就会死掉。被下蛊的人也就不治而愈。可这谈何容易?她勉强地说:“如果能找到蛊母毁掉它也行。”
玉儿想了想问道:“是不是大王下的蛊?”生就七窍玲珑心的她,左思右想,屈巫能被人下蛊,除了楚庄王,她找不出第二个人。见姬心瑶不说话,她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愤怒,在她的心底升起,无论姬心瑶有没有冰蚕,她都要去找到蛊母,救屈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儿站了起来,平静地对姬心瑶说:“恩公就在外面。我去找蛊母,你自己保重!”玉儿走过屈巫身旁时,她没再看他一眼,只在心里默默地说:“我一定要救你!”
喜堂里依然热闹非凡,见娘娘离去,大家更是起哄,纷纷喊着要见新娘。襄老本是续弦,又是大王赐婚直接将新娘送进了府邸,自然也就少了许多礼仪,所以,宾客们更加没了规矩。
襄老也乐得让大家看看新娘,如花美眷,定能羡煞众人。他美滋滋地往里屋走去。
姬心瑶愣愣地看着玉儿走了出去,张了张口,终是什么话都没说。她暗自垂泪。玉儿说屈巫在外面,万蚁噬骨的痛熬过去了?那还不赶紧去奕园后山别院拿冰蚕,在这里耗着干什么!看着我成为别人的新娘吗?
放心。以前是我不懂,伤了你。自从我放下一切,决定跟你走后,我的整个身心都是你的,再不可能给别人。之所以昨日冒险告诉你冰蚕在哪,我就没打算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哥哥,来生心瑶一定干干净净地陪着你,开开心心地陪着你。姬心瑶擦着眼泪,抬起了头,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容。
突然,房中不知从哪冒出了一个黑衣蒙面人,他走到姬心瑶身边,急切地说:“门主让我来问冰蚕在哪,快告诉我。”
姬心瑶看着黑衣蒙面人,难道屈巫没听清楚?他当时喉管里“嗯”了一下,难道是无意识的?自己意会错了?
黑衣蒙面人游移不定的眼神让姬心瑶起了疑,不对,七杀门认识自己的弟子都会尊称一声“公主”,不认识的弟子更不会如此唐突。这个人有问题。
姬心瑶冷冷地说:“门主?冰蚕?你搞错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快点,否则就来不及了。”黑衣蒙面人急急地说。
姬心瑶正要说话,房梁上跳下一人,那人也是黑夜蒙面,但那蒙面的头巾上绣了一条龙,他一掌击向前面那人,对姬心瑶说:“公主,冰蚕你只能告诉门主,不能告诉任何人。”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各自拔出了剑,打得难分难解起来。前面那个黑衣蒙面人,眼见讨不到巧,竟起了杀心,一剑就向姬心瑶的胸口刺来。
头巾绣龙的黑衣蒙面人见状喊了一声:“公主,快闪开!”自己挺身向前,猛地用自己的剑架住刺向姬心瑶的剑,顺势一脚踢去,前面的黑衣蒙面人收不住自己的身子,往前踉跄了几步,恰好襄老推门进来,那剑不偏不倚地刺中了他胸口。
襄老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满脸的菊花依然绽放。
“杀人啦!”黑暗中一声惊呼,忽地一下,房间里出现了数个黑衣蒙面人,他们有的和第一个人一样打扮,有的和第二个一样打扮。
姬心瑶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谁是谁非。正在这时,外面冲进来一人,不由分说地抱起姬心瑶,从窗口跳了出去,只听他扔了一句:“全部杀!”人已经上了屋顶。
顿时,里屋刀剑声响成一片,外面喜堂乱作一团。只可怜襄老,连美人的边都没摸到,就走上了黄泉。
注:连尹,楚国的一种官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外面一团漆黑。
“哥哥”姬心瑶伏在屈巫的怀抱里轻声喊道。屈巫抱起她从窗口跳了出去,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来救她的,难怪在外面喜堂坐着。
屈巫“嗯”了一声,在屋顶上跳跃着,他丝毫不敢大意。杀手早已遍布连尹府邸,大街上全是禁卫。七杀门在郢都的弟子倾巢出动,已经和那些杀手及禁卫打得不可开交。
屈巫上午从宣德殿出来之后,就径直往水楼而去。不知是楚庄王太过自信,还是早已做好了安排,屈巫发现自己身后竟无人跟踪。
屈巫断定楚庄王不会轻易放过姬心瑶,决不是将她嫁给一个快要死的老头就作罢,这只不过是为了羞辱她。为长公主,为冰蚕,或者为他自己的面子,甚至也可能因为屈巫。总之,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楚庄王必将姬心瑶弄死而后快。
屈巫很庆幸自己早已做了安排,否则,还真会措手不及。姬心瑶咬着他耳朵说出冰蚕地址之后,坦然地选择去做新娘,他就明白,她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他能看着她又一次成为别人的新娘?看着她就这样永远地离开自己?
为了心爱的女人而叛国,纵然留下千古骂名,那又何妨?走自己的路,笑骂任由他人,是非任由他人。
有杀手发现了屋顶上的屈巫,立刻就跳上来五六个人,企图拦住屈巫的去路。有人大叫道:“抓住他们,大王重赏。”
屈巫将姬心瑶换了个姿势,低声叮嘱:“双手抱紧我。”他这时候可不敢放姬心瑶下来,她那两下子只能在平地上玩玩,在屋顶上她站都站不稳。
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拔出了昆吾剑,一个纵身跃起,宛如蛟龙翻飞,将七杀连环夺命剑使得风雨不透,只听得“噗噗”之声,剑气所到之处,近处的人纷纷从屋顶上跌落下去,远处的人衣衫破裂,肌肤受损。
好厉害,那几人稍微一愣神,屈巫已抱着姬心瑶不见了踪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眨眼间,屈巫到了城门口,竟是重兵把守,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已经关闭的城门围得水泄不通。果然不出所料,严加防范,如临大敌
“门主,四个城门都是如此。”一弟子在暗处闪出来说。
屈巫稍稍犹豫了一下,虽然出城门是最便捷的路,但如果硬闯,守城将士的箭漫天乱射,他不敢保证自己能拨开每一支飞向身边的箭。他嗯了一声,向城中退了回来。
屈巫向城墙的西南边掠去,已经有好几个弟子等在那里。为确保能逃离,他在水楼定下了几套方案,走水路是第二套方案。城墙西南边护城河水域宽阔,这个地段只有守城将士来回巡逻而已。
估计几个弟子已经解决了巡逻的将士,西南城墙下非常安静。早有弟子搞了条小船等候在护城河的对面,现在,他们已经将小船划到了西南边的城墙下。
“你们都没事吧?可以撤了。”屈巫说罢,抱着姬心瑶纵身上了城墙,定神向下面看去,紧挨城墙下面的河面上有微光闪烁,屈巫向那微光处跳了下去。
屈巫稳稳地落到了船上,船剧烈地晃荡着,在水中打起了转。姬心瑶吓得紧紧地搂着屈巫的脖子,一动也不敢动。“别怕。”屈巫轻声说着,拍了拍她的背。
撑船的两个弟子也不说话,“嗖”的一声,一前一后伸出撑杆,船儿向河对面驶去。一阵轻微地浪花翻腾,击碎了雨点漾起的圆圈,在水面上无限扩大开来。
官道口,站着两个弟子和一匹马,屈巫将姬心瑶放在马背上,转身向一个弟子问道:“阿凡,狐儿安排好了吗?”
“我就是特地来告诉您的,昨日在去洛邑的路口等到了筑风特使,将小公子他们交给他了,您放心吧。”阿凡答着。他是郢都暗庄的头。
屈巫放下心来。儿子安全了,楚国他就再也没有牵挂了。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阿凡说:“传书给筑风,让他在洛邑等我。”他稍稍停了一下,又问:“芈和在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凡说:“还在盐市的密室里。”
屈巫从陈国回来,就着手安排儿子的离开。为了骗过芈如,屈巫假意让芈和送屈狐庸和伊芜去外祖父家玩耍几天。芈如见是自己娘家人,送儿子去娘家玩,当然觉得很正常。半道上,阿凡带着几个弟子装成土匪,劫了他们,然后将芈和塞进了麻袋。阿凡送屈狐庸和伊芜离开后,他们将芈和关进了密室。
“悄悄将他放了,不要让他发现你们的踪迹。”屈巫叮嘱着,翻身上马,搂着姬心瑶,双腿一夹马肚,已然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不知过了几许,雨停了,官道向前没有尽头的延伸着,原野和村庄静悄悄地睡在路的两旁,小溪的流水声仿佛是沉睡的乡村清新而又节奏的呼吸。
屈巫深深地舒了口气。虽然还在楚国境内,但离郢都已经很远了,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屈巫低头用下巴碰了碰姬心瑶,发现她竟然在他怀里沉睡过去。他的心一痛,马上如此颠簸,她都能睡着,她有多少天没安心睡过觉了?
屈巫搂紧了她,放慢了马的速度,就让她安心地睡会吧。他的怀抱将是她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再也不要委曲求全,再也不要担惊受怕。
深灰色的天空中有几点星星闪耀起来,甘甜的风像微波一样飘荡在身旁,树木发出了微弱的喧闹声。雨后的空气愈加清朗,官道愈加清楚。远处的天色渐渐发白,已有早起的鸟儿在叽叽喳喳地叫着。
屈巫低头用嘴唇在姬心瑶的脸颊旁摩挲了一会儿,她的体香刺激的他浑身发燥,他忽地一下咬住她的耳朵,含混不清地喊道:“心瑶,醒来。”
姬心瑶醒了过来,迷糊了一会儿,扭着脖子将自己的唇迎了上去,屈巫猛地将她一把抓起,让她反过来骑在马上,搂着她就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他贪婪地攫着她的唇,舌尖滑动在她的唇齿间,呼吸越来越急促。
“嗯,憋死我了。”姬心瑶努力地挣脱开来,马儿颠得她一愣一愣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伸手就将她身上的喜服扯下了一大片。
“啊?”姬心瑶惊叫。
“碍眼,碍事。”屈巫一本正经地说,手依然没停,丝丝缕缕的衣片随风扬去。
“不行,我会掉下去的。”姬心瑶惊慌失措地喊着,浑身都颤抖起来。
屈巫忍着笑,一手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一手撕扯着她的衣服。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要不是天已亮了,要不是还没完全脱离险境。说不定,真可以试一试。他的脑海里滑过塞外彪悍的马上民族,蓝天白云下,在马背上恣意放纵的情景,那感受应该很不一般吧。
可惜时机不对,下回吧。屈巫暗自在心里倒腾一番,极力按捺下浑身的燥热。抓起在自己怀里微微颤抖的姬心瑶,翻到了马下。
姬心瑶一直闭着的眼睛睁开了,迅速地扫了一下,只有亵衣和天蚕丝背心还在身上,她羞得满面通红,一头扎到屈巫的怀里,嘤咛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又不是没看过。”屈巫调笑着。
姬心瑶死都不抬头,依然赖在他的怀里。屈巫不怀好意地说:“你再惹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姬心瑶吓得抬起了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屈巫,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屈巫从马褡裢里取出一件衣服,套到了姬心瑶的身上。
“男装?”姬心瑶失声叫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也不说话,又取出了一双鞋,蹲下去抓起姬心瑶的一只脚给她换上,又抓起一只脚换上。毫不拖沓,一气呵成。然后站起来,拽下了她头上的发钗珠花,一股脑地塞到了马褡裢里。
屈巫皱着眉头看着她那瀑布似的长发,从马褡裢里又取出了一顶书僮小帽,不容置疑地说:“把头发塞到帽子里,留点发尾在后面。”
姬心瑶苦着脸看着他,这是要把我弄成丑八怪吗?她撅着嘴将头发绕起来,戴上了帽子。然后用很无辜的眼神看着屈巫,行了吗?满意了?
屈巫点了点头,伸手在她脸上轻拍了一下,纵身上马,将缰绳递给姬心瑶,说:“走吧!”
姬心瑶茫然地接过缰绳,忽闪着大眼睛,什么意思?让我在下面走,你自己骑马?她不解地问道:“你不抱我上马?”
“大白天的,公子和书僮同骑一马?”屈巫似笑非笑地说。
姬心瑶打量了一下自己,这才明白自己竟成了他的书僮。她不服气地说:“那为什么就不能让我骑马,你扮个家丁?”
“惩罚!”屈巫淡淡地说,两腿轻夹马肚,马悠悠地走了起来,拉扯的姬心瑶不得不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姬心瑶原以为屈巫会拿她不会骑马来反驳,没想到屈巫却漫不经心地吐出了这两个字。她的心一颤,默默地低下了头。
太阳出来了。天边仍然有很厚的黑云,然而,太阳在黑云里发出的光芒,穿透了黑云,将天空逐渐变成了一片红霞灿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见屈巫理也不理自己,夹着马就走,姬心瑶只得一溜小跑跟了上去。认栽,谁让自己不相信他的呢,一次可以原谅,两次三次还可以原谅吗?姬心瑶自己都觉得不可以原谅。
那日在陈王宫,屈巫走后,姬心瑶仔细想着屈巫的话,又仔细回顾了法场上的情况,终于发现了疑点。那个夏征书被推下囚车时,离她很近,可他却像不认识她似的看都没看一眼。这怎么可能?征书早已视她为亲生母亲。而且,自始至终,那个夏征书一句话都没说。
只有一个可能,他是假的。真的夏征书被屈巫救了。所以,他才去阻止那些劫法场的人,那些劫法场的人极有可能是夏御叔的什么人,自然不知道内情。真劫了还就麻烦了。
姬心瑶推断出来之后,当时就把自己骂了一顿。姬心瑶,让你相信他,偏偏总是不相信他,看他能饶你不?
果然,现在惩罚来了。姬心瑶抬头看着屈巫,小心翼翼地问:“征书好吗?”
“你以为呢?”屈巫不阴不阳地甩了一句。
“对不起。”姬心瑶小声地说着。
屈巫居高临下地看着姬心瑶,脸上又是邪魅的一笑,说:“一句对不起就行了?我们之间还有许多帐没有清算,从现在开始,一笔一笔地算。”
不等姬心瑶回答,屈巫说:“本公子现在要睡一会,你牵好马,看到酒肆叫我。”他心中暗笑,自小在郑王宫被姬子夷那个所谓的大哥宠得无法无天,后来又被夏御叔那个花花公子宠得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哼,看我不把你那公主脾气给改了。
姬心瑶侧眼看去,屈巫的眼帘已经垂了下来,嘴唇抿成了一个弧度,怎么看,都是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算账,我才不怕呢,你总不能把我吃了吧。突然,她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楚军围困新郑时,屈巫那晚在她耳边轻声说的话又冒了出来。是一次让我把你吃干抹净还是慢慢地吃到不留渣子,你可要想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偷偷地看一眼屈巫,见他好像真的睡着了,这才放下心来。她朝着屈巫瞪了下眼睛,撅了一下嘴,牵马就牵马,有什么了不起的。拉着缰绳竟然走到了马前头。
屈巫根本没睡。他半阖着眼瞥到姬心瑶突然脸红了起来,然后又是瞪眼又是撅嘴的。不由惊奇,这丫头在想什么?一会儿换了几种表情。呵呵,有点意思。
不管她,大白天的不好赶得太急,还是闭眼休息一会。哪怕楚王宫半夜发出了八百里加急缉拿文书,也不会这么快。屈巫真的安心地闭上了眼,当然,他不可能真的睡去。
太阳暖暖,微风习习。官道旁有个荷塘,田田的叶子出水很高,已经有零星的花苞现了出来。一阵风过,叶子颤动着送来缕缕清香。
官道上稀稀拉拉地有车马走过,偶有人沿着官道边急急地走。谁也没有在意一个小书僮牵着的马和马上的公子。
“前面有个酒肆。”姬心瑶突然欢快地叫了起来。
屈巫睁开了眼睛,点点头说:“去吃点东西。”
屈巫下马,背着手一晃三摇地走进了酒肆,到了门口转身,一本正经地对牵着马的姬心瑶说:“把褡裢取下来。”
还真把我当书僮了。姬心瑶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把马拉到哪里。店小二赶紧上前牵过马,笑容可掬地作了请的姿势。姬心瑶怏怏地从马背上取下褡裢,感觉稍稍有些沉重。
屈巫早已在临窗的桌旁坐了下来。姬心瑶走过来,将褡裢放到了他面前,站在一旁不说话。屈巫看着她那一脸愤慨的样子,心中更是好笑,装着没看见,吩咐小二赶紧上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菜很快就上来了,一大盘牛肉,一只整鸡,一盘鸡蛋炒韭菜,还有一碟花生米。主食竟是寻常百姓难以看到的大米饭。阵阵浓香袭来,姬心瑶忍不住咽了几下口水,她自昨日起就一点东西都没吃,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屈巫倒了杯酒,正要说话,姬心瑶已经坐到了桌旁,拽了个鸡腿往嘴里塞去。
“有和公子坐一桌的书僮吗?”屈巫瞪着眼说。
姬心瑶理直气壮地说:“我饿了!”
“饿了?那也要慢慢吃。一个公主就这吃相?”屈巫轻声教训着。
姬心瑶眼睛一翻,说:“我现在是书僮。”
屈巫被她噎得竟然无话可答,只得做出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神情,喝酒吃菜,自得其乐。姬心瑶吃得满嘴满手都是油,连打了几个饱嗝,这才停了下来。
屈巫摇了摇头,从衣袖里掏出丝帕,正想给她擦嘴,见她嬉皮笑脸的样子,没好气地将丝帕往她手里一扔,说:“自己擦。”
姬心瑶拿起丝帕,见一角绣了巫字,忽然想起那年,为屈巫的半块丝帕,夏御叔打翻醋缸的事,心中不免有些恻然,不觉间低下头红了眼圈。
屈巫见她神色突然异样,当真委屈了?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看她眼睛里充盈着泪水,疑惑地问:“委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连忙摇了摇头。屈巫没再问,喊来小二,问有没有干净的客房,说罢,摸出一块银锭放到了桌上。
小二见钱眼开,连声说有两间上房,就是为想歇脚的客官准备的。
“一间足矣!”屈巫说罢,抓起桌上的褡裢,对姬心瑶扬了扬下颌,随着小二往酒肆的后堂走去。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屈巫心中一凛,回头看去,一匹马已闪电般飞驰过去,官道上扬起了浓浓的尘雾。这么急,该是八百里加急缉拿文书到了。
屈巫瞥见姬心瑶走路姿势有点不对,眼光落到了她的脚上,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禁暗自懊恼。到了客房门口,屈巫吩咐小二送盆热水,那小二答应着离去。
屈巫将褡裢放在客房的桌上,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感觉上没什么问题,这才放下心来。小二端了盆热水进来,奇怪地看了一眼坐在床沿上的姬心瑶,这书僮好像与主人的关系不一般啊,竟然是他坐着,主人却站着。
屈巫插好门栓,将水盆端到了床边,不由分说地脱下了姬心瑶的鞋,扒下了袜子,果然不出所料,两只脚底都磨出了血泡。唉,这才走多长时间路啊。
“真是娇贵!”屈巫没好气地揶揄着。
姬心瑶小声嘟囔着说:“是鞋不合脚。”
屈巫不再说话,蹲在床边将她的一双脚按在了热水里,轻轻地揉着她的脚背。温暖的颤栗,苏苏麻麻地从她的脚底迅速地传遍了全身。这个男人为她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可自己为他做了什么?自己何德何能,让他如此眷顾?她喃喃地喊了声:“哥哥!”眼泪就流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屈巫不解地应了一声,好好的怎又掉泪?泡了一会儿,姬心瑶的脚已微微发红。屈巫站起身,从褡裢里找出一块布巾,仔细地擦干她脚上的水。又从褡裢找出一根银针,轻轻地挑破了她脚上的血泡,上了点金创药,才将她袜子套了回去。
“那褡裢是个百宝囊吗?怎什么都有?”姬心瑶抹了下眼泪,好奇地问。
屈巫点头说:“路上吃的用的还有银子什么的,应该都有吧。”他当时让弟子们准备这些东西,完全是因为姬心瑶,若是他一人来去无影的,哪里需要这些累赘。
屈巫将水盆端到一边,坐在床沿上说:“你睡会吧。”
姬心瑶直直地看着他,问道:“你不睡?”
“嗯,我陪你。你就这样和衣睡。”屈巫移到了床头半靠着,将姬心瑶揽在胸口。
姬心瑶伏在屈巫的怀里,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屈巫的衣衫,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她就睡了过去。好似欠了一百年瞌睡债一般,沉沉地睡着了。
屈巫低头看了看像只小猫一般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姬心瑶,睡着了还紧紧地抓着他,一丝笑意闪过了他的眼睛。
太阳渐渐地下了地平线,房间里有些暗了。屈巫轻轻地下了床,正要俯身去抱姬心瑶,却发现她已经醒了,正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屈巫微微一笑,蜻蜓点水似地在她额上吻了一下,伸手抱起她说:“该动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怀里忸怩着,嘴沾在他脸上不肯下来,口水糊了他满嘴满脸。
屈巫一脸嫌弃地说:“脏死了!”却抱着她坐在床沿,将那双男式鞋套在她脚上。然后抱着她,取了桌上的褡裢,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小二惊得目瞪口呆。这书僮与主人的关系确实不一般!赶紧前去牵马。屈巫将姬心瑶放在马上,从衣袖里掏出碎银递给小二,问道:“前面是不是有个驿站?”
“是,是,大约还有四五十里。”小二眉开眼笑地答着。
“那去宛丘的岔道还有多远?”屈巫又问。
“就在前面。不远了。”小二答着。
“谢了。”屈巫翻身上马,离开了酒肆。纵马前去,果然不远处有个岔道。屈巫一拉缰绳,马拐上了岔道。
姬心瑶扭着头疑惑地问:“去宛丘何事?”
“杀人!”屈巫轻描淡写地答着。搂紧了她,双腿猛夹马肚,马疾驶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芈如傻眼了。
喜堂里屋一声惊叫,屈巫站起来就不见了踪影,然后,里面一阵刀剑声响,再然后,除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空无一人。
姬心瑶不见了,屈巫不见了。
芈如气急败坏地回到了府邸,一脚踹开后院房门,闯进里屋,赫然看见,桌上放着两封写了字的竹简。
一封是休书。一封是信。都是给芈如的。
屈巫在信中表达了三层意思。其一是休书斩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楚庄王应该不再会株连到她和她的家人。其二是屈府明面上的田产、商号和浮财肯定被抄,尚有几处隐秘家产都留给她,若她不想再嫁,足以颐养天年。其三是她与屈狐庸的母子情分割不断,终有一天儿子会回来看她。
原本屈巫这封信对芈如还算是仁至义尽的。但是,信末尾却写道,就此别过,今生永不相见,你我两不相欠。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芈如。两不相欠?今生今世你都欠我的。自嫁给你,我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一开始,你就没正眼看过我,算你识相,我们之间还能维持下去。可自从你想着那个贱人开始,我再怎么讨好你,你的心都没在我身上。
之所以给你下蛊,就是不想便宜了那个贱人。我知道是留不住你心的,但我就是要留住你的人。我得不到的,凭什么要给了别人?想不到你为了那个贱人,中了蛊都不顾了!你可真做的出来!屈巫,今生今世,任你跑到天边,你都是欠了我的!
芈如咬牙切齿地将那信摔在地上,竹简被摔裂了,她犹不解恨,用脚狠狠地跺着,直到将竹简跺成了碎片。
芈如坐在府中等到了天亮,坐在王宫大门口等到下了早朝,径直闯到了宣德殿。
芈如跪在楚庄王面前,恨恨地拿着屈巫的休书,说:“大王,您可要给我做主啊!为了那个贱人,赐婚他都敢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庄王脸色铁青,屈巫为了姬心瑶,叛国都敢,还在乎赐婚?从昨夜到现在,他就没合眼。他连夜发出了缉拿文书,可有用吗?
他没想到屈巫到底还是背叛了自己,背叛了楚国。怎么说屈巫也是芈氏旁支,楚国与他休戚相关,他竟能置一切于不顾,一走了之。
他也没想到自己已很有预见地做了安排,派了那么多的杀手和禁卫,到底还是没拦住屈巫。细想起来,自己的安排是有疏漏的,原因就在于自己过于自信,不相信屈巫真的会叛国。
他更没想到七杀门弟子神出鬼没,心狠手辣地将他安置在喜堂里的杀手全部杀光,到现在他的后脊梁都不时地冒出凉飕飕的感觉。
早朝时候,当楚庄王发现屈巫的两个至亲大臣也不见了踪影时,他这才如梦方醒。叛国,自然是灭族之罪,可屈巫的至亲都跑了,剩下的都是旁支姻亲,芈如的父亲,是自己的堂兄,难不成也要追究?那还不追究到自己头上了?楚庄王差点没气背过去。
楚庄王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芈如,气愤愤地说:“他把你儿子都弄走了,你就一点都没察觉?”
芈如带着哭腔说:“大王,自按您吩咐给他下蛊之后,他就没和我说过一句话。那日他说送狐儿回淮安王府,我哪知道他有诈啊!”
事实上,芈如到现在都不知道儿子是怎么回事,毕竟娘家与她相距较远,消息不可能马上就得知。她是从屈巫的信中才判断出儿子早就离开了楚国。
突然,屏风后传来声响,楚庄王喝道:“谁?”
玉儿坦然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玉儿从连尹府邸回来之后,直接去了楚庄王的寝宫,得知他在宣德殿,玉儿就仔细翻找了他的寝宫,然而,却一无所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早朝,玉儿又跑到了宣德殿,角角落落都没放过,试图找到蛊母,依然是没有头绪。正当她焦急万分的时候,楚庄王怒气冲冲地下了早朝,几个重臣诚惶诚恐地跟在后面。
她听明白了。屈巫带着姬心瑶跑了。顿时,玉儿是又喜又悲。喜的是屈巫被下了蛊还敢跑,就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没事了;悲的是今生今世她和屈巫再也无缘,哪怕是想再看他一眼都不可能了。
玉儿默默地在屏风后抹起了眼泪。直到芈如来了,听了她的话,玉儿觉得自己该出去了。
“你怎在此?”楚庄王疑惑地问。
玉儿却不理睬他,径自走到芈如面前,说:“世上有你这样的妻子吗?给自己的丈夫下蛊,这样恶毒的事,你都能做出来?”
芈如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指着玉儿对楚庄王说:“大王,她、她不配当娘娘,她就是醉春楼的头牌姑娘玉儿。我那年和您说过的,被屈巫救下的就是她。而且她和屈巫之间也不清不白的。”
玉儿呵呵冷笑说:“屈巫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倒是你,根本不配做他的妻子。”
楚庄王的脸已经黑了。玉儿这时从屏风出来已让他觉得不正常,这样一番对话,已经超出了他能接受的心理范畴。
他走到玉儿身旁,恶声恶气地问:“你到底何人?与屈巫是何关系?”
玉儿笑了起来。屈巫走了,她的心就空了,她已生无可恋了,还有必要在这个仇人面前咽泪装欢吗?
她镇静地说:“大王,莫动怒,听我慢慢告诉你。我本齐国人,本名田玉儿,父母仅有玉儿一女。我家世代书香,虽非大富大贵,但祖产殷实。不幸的是被贼人看中了家产,害我父母性命,将我掳至醉春楼,强行服下情蛊,生不如死地卖肉为你赚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儿那双摄人的丹凤眼里渐渐地溢出了泪水,她惨然一笑说:“若非屈巫相救,我早已和姐妹们一起抛尸乱坟岗。可是,天意弄人,原本已经自由的我却又被你掳到了宫中。”
楚庄王的脸红了又黑,黑了又红,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万千宠爱的女人竟是如此来历,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脸面就丢尽了。
“你疯了?胡说八道!”楚庄王厉声呵斥。
“我没疯,我就是醉春楼的头牌姑娘。”玉儿看着楚庄王说:“自从我知道你就是罪魁祸首的那一天,我就恨不能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为我父母双亲报仇雪恨。”
玉儿说罢,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朝楚庄王的胸口刺去,却被楚庄王一把抓住了手腕,用劲一抖,匕首掉到了地上。
楚庄王冷笑着掐住了玉儿的脖子,直到玉儿脸色青紫,再也没有了呼吸。他才松开了手,玉儿的身子瘫软在地,他还不解恨地将她狠狠地踢翻了过去。
楚庄王阴沉着脸走到芈如面前,拔出了佩剑,说:“原本屈巫休了你,是能救你一命的,可你却偏要找死!”
芈如吓得花容失色,她这才明白自己有多愚蠢。她一句求饶的话还没喊出来,楚庄王已一剑划破了她的颈脖。血,洒了一地。
楚庄王面无表情地对殿下站着的几个阉官说:“你们都过来。”
那几个阉官知道在劫难逃,抖抖簌簌地走过来全部跪在了地上。楚庄王一剑一个,从背后刺了过去,他们连吭都没吭一声,就永远地离开了他们侍候了一辈子的君王。
楚庄王这才觉得有点累了。他颓然地坐在软榻上,看着地上的玉儿,自嘲地说:“想不到你竟是这般恨寡人!”他恨恨地闭上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樊王后走进了宣德殿,满地的死尸吓得她一声惊叫。她连忙朝楚庄王看去,见他神色黯然,忙问:“大王,出什么事了?”
楚庄王稍稍迟疑了一下,说:“芈如对媚光不敬,被我杀了。”
樊王后这才发现躺在地上脸朝下的是玉儿。芈如对媚光不敬?樊王后在心里迅速地过了一遍。她想起了芈如曾说,若是能帮助屈巫官复原职,一定会投桃报李,拔了她的心头刺。当时,她以为芈如不过说说而已,并未当真。
现在看来,芈如一定是知道了媚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惹怒了大王,被大王杀了。而媚光却因为那个秘密,也难逃一死,连带这殿里所有的阉官都难逃一死。
那秘密肯定涉及到了大王的尊严。樊王后明白过来,故作吃惊地说:“媚光妹妹怎么了?”她赶紧走到玉儿身旁,翻过她的身体,脖子上一圈青紫,原来是被大王掐死的。果然如自己推断。
樊王后的心里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几年来,这个女人独占恩宠,压得她这个王后头都抬不起来,她连做梦都在想如何将这个女人弄死。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
樊王后抽出丝帕,假意地擦起了眼泪,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她知道,楚庄王既然有意遮掩,那她就必须配合他将戏演足。
“在原嫔妃规格上再高一级安葬媚光,你去安排吧!”楚庄王对樊王后说。
樊王后领旨退了出去。她心知这个规格不过是楚庄王的面子,他要让世人知道,他的宠妃死了他有多么伤心。至于芈如,正好与屈巫叛国挂钩。
次日早朝,楚庄王看着文武百官,一字一句地说:“屈巫叛国,罪不容赦,按律满门抄斩,九族之内一个不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屈巫轻描淡写地吐出了“杀人”两个字,让姬心瑶有点心惊肉跳。在她来想,屈巫当务之急是去奕园后山别院取了冰蚕,解了蛊虫之后再去做别的事。偏偏绕道宛丘杀人,有必要那么急吗?
她心知肚明屈巫要去杀谁,但还是问了一句:“杀谁?”
“孔宁!”屈巫稍稍停了一会儿才回答。
四周一片静谧,马蹄声“哒哒”地回荡在越来越暗的空中。姬心瑶明显听到了自己压抑的呼吸声,也听到了屈巫低低的喘息声。
半响,屈巫打破了沉寂,问道:“不该杀?”
姬心瑶的身体轻轻地颤栗了一下。屈巫这话恨意太重。不安,沉重地掠过了她的心头。说不在乎,其实还是在乎的,哪能真的就那么大度。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姬心瑶极力按捺下自己的不安,极力用平淡的口吻答道:“一同去株林的大臣都问了罪,唯独他没事,可以肯定株林屠杀,甚至征书被抓都与他有关,自然是死有余辜。”
屈巫是搂着姬心瑶的,尽管马上颠簸,他还是感受到了她身体的颤栗。又听她如此刻意的回答,知道自己触动了她那颗敏感的心,碰到了她的伤痛。
他的心里一阵苦涩。一直以来,他都告诫自己姬心瑶的过去是被仇恨迷住了心窍,并非心甘情愿。可是,无论何时何地,他只要一想到那几个男人,他就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恨,他就恨不能一刀一刀地剐了他们。
情绪,总是在不自觉间流露,而正是这样的不自觉,才是最真实,也是最伤人的。姬心瑶的眼睛湿了起来,她努力克制自己,侧过身子,将头一动不动地伏在他胸口。只恨时光不能倒流。
屈巫不由得将她往自己怀里搂紧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百般情绪都涌上了心头。
月亮磨磨蹭蹭地缩在厚厚的云层里,始终不肯露脸,夜色渐渐浓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抬眼看着云层里透出的朦朦胧胧的月光,发了一会儿愣,又仰头看了看屈巫,见他面沉似水,薄唇紧闭,她竟似心虚一般,指着天空说:“月亮怎还不出来?”
屈巫依然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放松了原本夹紧马肚的双腿,马儿稍稍慢了一些。
姬心瑶试图打破他的沉默,又说:“星星也没出来。云儿把它们都遮住了。”
见屈巫还是不说话,姬心瑶只得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将身子往他怀里缩了缩,也不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天上。
一弯新月,终于从云层里探出了脑袋,星星们也调皮地眨起了眼睛。顿时,天际上热闹起来。
姬心瑶喃喃地说:“月儿多好,高高地在天上,不沾一丝尘埃。”
屈巫的心猛地一紧。自己有意无意之间发泄的恨意,其实是伤了她的,尽管她佯作镇静。就因为那不是她本意的错,而让她一辈子都负疚,在自己面前小心谨慎吗?这就是自己所希望的两情相悦?
不,情愿她还是以前那个刁蛮的小公主,任性、骄纵、不讲理,也不要看到她委委屈屈的样子。既然爱她,就应该让她快快乐乐地跟着自己,不要让她再有一丝一毫的委屈。
屈巫低下了头,在她耳边说:“傻丫头,你就是我的月亮。”说罢,轻轻地含住了她的耳垂。他呵出的气息,像春风一样拂过她的脸颊,醉了她的心房。
姬心瑶的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迅速地洇湿了屈巫胸前的衣衫,她伏在屈巫的胸口微微颤抖着,极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屈巫无语地吻着她脸上肆意流淌的泪痕。不会让你再流泪了,从此,你的生活里只有欢笑。
此时无声胜有声。
后人有诗云:马蹄声声夜未眠,月儿弯弯惹人怜。铁血柔情绕指间,美人笑靥痴百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天后,他们终于到了宛丘附近。
已是楚国一个县郡的陈国,原先的都城宛丘,失却了往日的繁华。刚到黄昏城门就已关闭,几个守城的将士松松垮垮,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天黑以后,屈巫抱着姬心瑶越过城墙,进入了城中。到了水楼,灵六等弟子一见惊喜万分。他们都知道屈巫叛逃了楚国,都在暗自担心他的安危。
“这里很安全,你先睡吧,我去去就来。”屈巫拉着姬心瑶的手,将她送到了一个很干净的房间里。这个房间是水楼弟子特地为他预备的,平时无人敢住。
姬心瑶拽着他的衣袖,小声嘟囔着:“我等你回来再睡。”
屈巫微微勾唇,低声说:“拿我当睡枕?”
姬心瑶娇羞满面地点了点头。屈巫突然冲着姬心瑶轻佻地眨了下眼睛,邪魅地一笑,转身走了出去。姬心瑶愣住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屈巫如此表情。半响回过神来,已是脸颊滚烫,她转身扑到床上,将脸埋到了枕头里。
屈巫让一个弟子带自己去孔宁府邸。灵六一听,明白屈巫想干什么,就上前说:“门主,让属下去吧。”
屈巫摇了摇头,若不是想亲手宰了孔宁,他早就下令了。他要一刀一刀地剐了孔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痛苦万分地死去。
二更时分,屈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孔宁府邸的屋顶上,放眼看去,院内一隅灯火通明,窗纱上映出了晃动的人影。
孔宁正在书房中舞文弄墨。近来,他总是噩梦不断,似乎眼一闭,就看到夏御叔拿着剑在追赶他,他没命地跑,一跑就跑到了法场,正好看到夏征书被五马分尸。然后,他大汗淋漓地醒来。
周而复始,几乎每天都重复这样的噩梦,弄得他精神恍惚,竟不敢睡觉了,每日里总是在书房里耗着,直到身体困倦之极,才去躺一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间,孔宁感觉屋子里有一股威压,一种令他窒息的感觉。他抬头看去,竟然是屈巫站在面前。
“你?屈巫?”孔宁不相信似地问着。他虽是赋闲在家,但屈巫叛国已传到了宛丘,城门口贴着缉拿屈巫的文告。
屈巫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与孔宁见过几次面,但如此近距离,还是第一次。他发现孔宁与姬子夷在外形上竟有几分相似,而且,都是一袭白衣。
“你如何进来的?有事吗?”孔宁不解地问。这屈巫胆子也忒大了些,叛国了,还敢在楚国管辖范围内流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屈巫又是微微一笑,说:“杀你!”那神情那口吻,仿佛是与孔宁闲聊一般。
孔宁一怔,随即笑着说:“屈巫,我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这玩笑开得有意思吗?”他知道屈巫叛国,但为何叛国却不得而知。
屈巫懒得和他啰嗦,一把抓着他,将他抵到了墙上。孔宁这才觉得真的有危险,刚要喊叫,却被屈巫伸手捏住了喉咙。不点哑穴,慢慢地戏弄,也只有屈巫这样艺高胆大加腹黑的人才能做出来。
屈巫拔出匕首,在孔宁身上一边划,一边说:“这第一刀,是为姬子夷,你是他的姑表兄弟。这第二刀,是为夏御叔,你是他的叔伯兄弟。这第三刀,是为夏征书,你是他的叔父。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你却做下昧良心的事。”
孔宁连挨三刀,但不是很深,并未伤及内脏。鲜血汩汩地流了下来,在白衣上晕染出诡异的图案,犹如黄泉路上盛开的彼岸花。
孔宁浑身抖得如筛糠。三刀,不至于毙命。但是疼痛和害怕,已经让他一魂出窍二魄升天了。屈巫松了手,微笑着站在那里,他要听孔宁会说什么。
果然,孔宁哆嗦着说:“他们、与你有关吗?”其实,他心里已经明白,抬出夏御叔与夏征书,应该是复仇;扯上了姬子夷,就只能与姬心瑶有关。
屈巫笑着说:“当然有关,姬子夷,他是本门主的师弟,夏征书,他是本门主的徒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孔宁瞪大了双眼,颤抖着说:“七杀门?”
屈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不错,你很聪明。”
孔宁眼珠转了转。传说中的七杀门主心狠手辣,怎会是屈巫这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
“屈巫,有话好好说,你现在是不是需要钱?你要多少,尽管开口。”孔宁突然想到了屈巫在逃亡,也许是为钱来的。
屈巫猛地沉下了脸,狠狠地在他身上划下第四刀,说:“这一刀,是为了株林庄园所有冤死的丫鬟和家丁。”
孔宁大叫起来,这一刀太深了,触及到了胸腔内里,他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一个家丁听到了孔宁的喊叫声,连忙跑了进来,屈巫一掌扫去,掌风而至,那家丁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倒在了地上。
这一掌,让孔宁彻底相信了屈巫真的是七杀门主,他吓得“扑通”一声跪到在地,面如土色,连声求饶。
屈巫冷笑着用左手拎起了他,咬牙切齿地说:“最后这一刀,让你死个明白,本门主的女人,你竟然敢碰!”说罢,将匕首狠狠地插进了孔宁的心脏。随即,手一松,孔宁像条死狗一样瘫了下去。
屈巫从衣袖里抽出一块丝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将丝帕丢到了地下。那上面一角,清晰地绣有一个黑色的巫字。自此,他已无需再隐瞒自己的身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姬心瑶靠在床头毫无睡意地等屈巫。听到他在门外的脚步声,她的心竟“砰砰”乱跳起来。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纵然以前和夏御叔在一起情浓的时候,也从未有过。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虽然他离开不到两个时辰。
屈巫推开门的一霎,姬心瑶的脸红了。屈巫洗了澡换了衣服,头发还湿漉漉的披在身后。他满含笑意地拿了块布巾递给姬心瑶,示意她给自己擦干头发。
屈巫侧身躺了下来。姬心瑶坐在一旁认真地擦着,却笑嘻嘻地说:“你不是可以用内力弄干的吗?为何要麻烦我?”
“嗯,喜欢。”屈巫低低地说着,已然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姬心瑶一愣,鼻腔里涌起了酸酸的感觉。连日来,他们基本上是黑夜赶路,白天找个地方休息。姬心瑶倒是睡得很安心,屈巫几乎就没睡过,即使闭着眼睛,也不过浅眠一会儿。他真的是太累了。
姬心瑶放慢了自己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搓揉着屈巫乌黑发亮的头发,生怕弄醒了他。她看着他俊美的面孔,听着他均匀地呼吸,心中涌起了无限柔情。从今往后,她将会和他一样,为自己的心爱之人做能做的一切事,惟愿他开心。
直到东方发白,姬心瑶才在他身边悄悄地躺了下来。就像有感应似的,她刚一躺下,屈巫就翻了个身,伸手将她搂在了怀里,依然还是在酣睡之中。姬心瑶轻轻地将自己的头靠紧了他的胸膛,恬然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屈巫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醒来时,见姬心瑶坐在床边,正痴痴地看着自己。他眯了一下眼睛,很无耻地说:“那么痴情地看着本公子,是不是觉得我貌美如花?”
姬心瑶扑上去,用手指刮着他的脸,嬉笑着说:“没羞。有用花来形容男子的吗?”
屈巫正色地说:“怎么没有?娇贵的花,比如牡丹、芙蓉、荷花、茉莉、兰花,这些都用来形容女子的。强健的花就是形容男子的,比如腊梅、菊花……”
“比如狗尾巴花,哈哈哈……”姬心瑶抢过去说,笑得床都抖动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竟敢如此形容!”屈巫笑着翻身将姬心瑶压倒了身下,恐吓道:“快求饶,或许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姬心瑶眼珠一转,笑着说:“你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是狗尾巴花。行了吧?”
屈巫感觉她的话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毛病在哪,只得在她脸上脖子上一阵乱吻,算是出了口气,起身拉着姬心瑶去外面吃饭。要不是饥肠辘辘的感觉,他恐怕是不会放过她的。
下午时分。有弟子敲门,送进来一大箱子衣物。姬心瑶一看,立马喜笑颜开,终于可以不用当书僮,恢复女儿身了。
她穿上一套粉色绣花曳地烟纱裙,在屈巫面前转了一圈,问:“好看吗?”
屈巫惬意地靠在床上,笑着点了点头。恍惚间,他又看到了那个身着粉红衣裙,头顶束一金色发环,无数条细辫子垂到肩上的女孩。
他让灵六去采购衣物时,特地强调了要买件粉色的衣裙。没想到,姬心瑶试穿的第一件就是粉色的。这让他心里有了种暖暖的感觉。
姬心瑶兴致勃勃地试穿着每一件衣裙。想不到成衣铺里买来的现成衣物,竟可与以前夏御叔专门为她定制的衣物相媲美。看来,屈巫是让他的弟子们挑最贵最好的买了。姬心瑶的内心也有了种暖暖的感觉。
忽然,她愣住了。箱子的最下面是两套大红绣花喜服,一套是男式的,一套是女式的。她直起身傻傻地看着屈巫。
屈巫面带笑容地走过来说:“怎么不试了?都穿过了?”
见到箱子里的喜服,他故意翻了一下,皱着眉头说:“这些弟子真不会办事,我说要赔你一件喜服,怎么还买了件男式的?我让他们退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连忙拉着他的衣袖,红着脸低下了头。
“不退?难道让我也穿?”屈巫的声音里有着几分轻佻。
姬心瑶低头小声说:“难道不可以?”
屈巫继续轻佻地说:“难道可以?”
姬心瑶忽然抬起头,冲屈巫勇敢地点了点头。屈巫食指压在她的唇上,摇着头说:“点头是何意?说出来我才明白。”
姬心瑶扑到他的怀里,笑道:“那我可就说了,别吓着。”然后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嫁给你!”
屈巫捧起她的脸,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他不怀好意地说:“肯嫁我了?那你是随我策马江湖还是回那有一妻二妾的楚国?”
姬心瑶小声嘟囔说:“怎这般小气,还记着仇呢。”她记得这话是自己以前说的,好像还不只说了一次。没想到屈巫竟记在心里了,现在拿出来扔还给她。
屈巫得意地问:“你还没回答我呢。”
姬心瑶眼睛转了转,装成一副委屈的样子说:“唉!那就回楚国,做妾就做妾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他抱起姬心瑶扔到了床上,随即伏在她身上,又是一阵大笑。好不容易止住笑说:“傻丫头,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装模作样?还做妾就做妾吧!会侍候人吗?”
姬心瑶一本正经地说:“侍候别人不会,侍候你还行。”
“那我现在先试试,看看是否合格。”屈巫说着,一点也不客气地开始剥她身上的衣服。
“不要,大白天的。”姬心瑶的脸涨得通红。
“口是心非。”屈巫的声音低哑。火热的唇压倒了姬心瑶的唇上,仅仅一个缱绻的深吻,姬心瑶已经意乱情迷,不由自主地迎合起来。
屈巫的唇移到了她的肩胛骨。突然,他想起了姬心瑶曾把他弄得满身青紫,眼中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使劲地吻了下去。他吻遍了她的全身,然后将她狠狠地折腾了几回,依然意犹未尽。
姬心瑶吓得连忙说:“天快黑了,要吃晚饭了。”
屈巫这才作罢。姬心瑶赶紧起身穿衣服。忽然她一声惊呼,对屈巫怒目而视,委屈地说:“我这怎么见人啊!”
屈巫心花怒放地看着她全身上下的吻痕,悠悠地说:“你想光着身子见谁啊?”
姬心瑶气得一跺脚。怕了你了。她穿了那件粉色的衣裙,拿着铜镜仔细照去,肩胛骨处的几块青紫非常明显,衣领怎么拉扯也遮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走了过来,揽着她说:“别遮了,没关系的。吃饭去吧,晚上还要赶路呢。”
灵六等人见了姬心瑶,个个都不自然地扭开了脸,倒像是他们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姬心瑶满脸通红地朝屈巫瞪着眼,屈巫装着没看见,若无其事地和他的弟子们一起吃了晚饭。
晚饭后,灵六赶着马车向城门口驶去。
城门早已关了。守城将士已经接到了通知,说是被通缉的屈巫昨夜在宛丘城杀了人,要他们加紧防范。
灵六知道守城将士对这种通知,都当是例行公事。只要不和他们硬碰,他们根本不会多管闲事。
所以,灵六用银子一番打点,说是乡下亲戚娶亲急用,让他们行个方便。守城将士打开马车上的箱子看了看,见确实是些衣物,几个人对望一眼,打开城门就放了他出去。
暗处的屈巫,见马车出了城门,这才抱起姬心瑶纵身上了城墙,再一跳跃,他们已经到了城外。
上了马车,姬心瑶发现,除了那个盛放衣物的箱子,还有一个大箱子。两个箱子并排放在一起,占据了马车中有限的空间。
“那个箱子里是什么?”姬心瑶好奇地问。
屈巫笑着说:“应该是床上的被褥吧。”灵六他们具体买了些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郑没有吗?”姬心瑶嘀咕着,舍近求远。
屈巫微微勾唇,没有解释。诸国之中,陈国除了独占丝绸质量好的地利,还因国风奢靡,人们追求享乐,因而衣物用品制作精良。这是其他国家所不能相比的。他现在不能给她稳定安逸的生活,但仍然想尽可能给她最好,哪怕是一件衣物。这才是他绕道宛丘的第一目的。
他觉得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什么都应该的,根本没必要挂在嘴上。
屈巫还有没告诉姬心瑶的是,他不但没杀仪行父,反而救了他。只因为,姬心瑶在危难时,仪行父能冒死相护。
那晚杀了孔宁之后,屈巫一不做二不休地闯进了大牢,找到了仪行父,原想一剑结果了他。没想到仪行父问清屈巫要杀自己的原因后,却说他与姬心瑶并非外界传言,只不过是喜欢她而已。
仪行父承认自己经常到株林去,但仅仅就是看看姬心瑶,他看到她就很开心,根本没有非分之想。他赌咒发誓地让屈巫去找姬心瑶核实。
屈巫想起了筑风的话。陈灵公要杀姬心瑶时,仪行父曾冒死阻拦。屈巫收起了自己的剑,他选择了相信仪行父的话。他愿意相信。
屈巫离开宛丘时,吩咐弟子们找机会将仪行父从大牢里弄出去,帮他出宛丘城,让他逃亡别国。后来,他们在别国相遇,引发另一段是非恩怨,这是后话。
这些,屈巫都没有告诉姬心瑶。他不想让她再与过去有一丝一毫地牵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屈巫和姬心瑶被困住了,困到了荒山秃岭里。
从郢都逃亡开始,他们一直都在楚国境内,即使到了宛丘,也还在楚国的管辖范围内。再往前走,将是楚国的边境,与郑国的交界。
半夜时分,姬心瑶半躺在屈巫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屈巫撩起车帘看了一眼,月色下,远处已现出了株林庄园的影子。他正要喊醒姬心瑶,让她回去看上一眼。突然间,屈巫体内的摄心丸起了作用。一阵颤栗过后,他的脑海里现出了楚庄王的身影,他高高在上地站在那里,阴恻恻地说:“屈巫,你跑不出我手掌心的。”
恍惚间,有种巨大的摄心力量,仿佛要把他按到在地,让他对楚庄王顶礼膜拜。他极力挣扎着,拼命挣扎着。
屈巫猛地回过神来,竟是一阵心悸。连日来紧张辛劳,这两天在宛丘也太放松了些,竟把身上的蛊虫忘了。差点大意了。他的心沉了下来。他立刻改变了主意,取消了原本答应姬心瑶去株林庄园的打算。
这一改变,真的让他们逃过了一劫。楚庄王在株林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纵然是屈巫武功盖世,但要对付如云的高手,恐怕也是很难全身而退,何况他还要护着姬心瑶。
两天后,他们终于到了边关附近。
原先陈国与郑国的交界处离株林不是很远,两国之间是个一马平川的大平原,中间有个小小的界河。自从陈国成了楚国一个县郡之后,楚国要求郑国将大平原全部割给了楚国,而将两国的地界改到了一个荒山。
这个关卡,虽然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关口两边,只有绵延不绝的荒山秃岭,是一个天然的屏障。
离关卡很远的地方有个小树林,屈巫让灵六将马车停了下来,自己先去打探。他疾步如飞,隐身在暗处将关卡的情况看了个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初夏的正午,正是人身最困倦懈怠的时候,关卡的将士们却个个打足了精神,人数也比平常多了一倍之多。让他心惊的是,关卡附近不仅多了很多黑衣人,而且有一支黑甲部队。
郑国已经归附楚国,两国之间暂且已无纷争。如此严阵以待,只能说明他们在等待什么。屈巫感受到了楚庄王的孤注一掷,他认定了自己会带着姬心瑶去郑国。不幸的是,居然被他押中了。
屈巫回到了马车旁,取下那个被姬心瑶称为百宝囊的褡裢,对灵六说:“你拿着通关文牒,就说是宛丘成衣铺给厉王府送定制的衣物,先去奕园等我们。”
灵六想了想说:“门主,宛丘通缉文告上只有您,没有公主。要不让公主和我一起过去,您一人也方便一点。”
屈巫摇了摇头。他太了解楚庄王了,通缉文告上没有姬心瑶,并不代表他暗地里没做手脚。或许,他就是故意的,引诱自己上钩。
灵六没再多说,独自一人赶着马车过关卡。果然关卡里的一个将官手中拿着两幅画像,仔细地检查了灵六的马车,确认无疑后才放了他过去。灵六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那两幅画像明明白白就是屈巫和姬心瑶,刚才要不是门主考虑周全,自己的这条命肯定没了。
屈巫远远地看灵六赶着马车过了关,才对姬心瑶说:“脚能走吗?”大白天的,官道附近总是有人走动,抱着她走太引人注目。
姬心瑶点了点头。屈巫拉着她的手,顺着山势往里走,试图寻找一个比较好过的山口。
若是他自己一人,屈巫肯定毫不犹豫地闯过关卡,纵然是十万大军,也不能将他怎样。可现在因姬心瑶,他不敢冒一丝一毫的风险,他不敢保证自己在万箭丛中,抱着姬心瑶能单手拨开每一支箭。
稍稍离大路远了点,屈巫一把抱起了姬心瑶。昨晚他还很高兴地看她穿上粉色的曳地烟纱裙,现在他只能是哀叹了,穿那衣裙能走山路吗?
幽静的山谷里,有一条涓涓细流,时断时续,在山涧中曲曲弯弯地流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将姬心瑶放了下来,从褡裢里取出一个牛皮囊,灌满了水,轻描淡写地说:“我们翻山吧。”
姬心瑶仰头看了看,山看上去并不是很高,可自己能上去吗?总不能让屈巫一直抱着自己吧。她有些担心地咧了下嘴,没有说话。
屈巫抱着姬心瑶不急不慢地走着,时而还和她调笑几句。姬心瑶的心很是忐忑,这荒山秃岭看起来不起眼,却影影绰绰地给人一种忽远忽近,若接若离的感觉。
终于到了山顶。这下,连屈巫也有点咋舌了。原以为到了山顶再下了山,就应该是平原地带了。没想到,这山峰连着山峰,起伏汹涌,一直向远远的天际滚滚而去。
“让我自己走吧。”姬心瑶小声说。
屈巫哼了一声,白她一眼说:“勇气可嘉。”
屈巫走到山崖边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将姬心瑶放了下来。自己席地而坐,拉着姬心瑶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环着她的腰说:“别怕,没事的。”
日渐西沉,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山上光秃秃的,尽是些大大小小的石头疙瘩,不要说没有树木,连一棵草都看不见。
此刻,屈巫竟然有些庆幸,这幸亏是个荒山秃岭,若是树木参天,肯定会有豺狼虎豹出没,那麻烦会更大些。
屈巫从褡裢里取了块干粮递给姬心瑶。姬心瑶愁眉苦脸地看了看那黑乎乎干巴巴的东西,摇了摇头。屈巫知她挑食,也就没勉强。饿了,她就不会挑食了。
山峦上的风有了些凉意,姬心瑶不自觉地朝屈巫怀里缩了缩。屈巫朝四下看去,抱起她走到一块巨石的后面,在背风处重新坐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怎么想起将冰蚕藏到奕园后山?”屈巫见姬心瑶心情有点压抑,就想找个话题让她说话。
没想到姬心瑶一听反而抽抽噎噎地落下泪来。屈巫猛然醒悟,她是想到紫姜了。奕园后山,如果没有紫姜帮忙,姬心瑶一个人是躲不过去竹林里的暗箭的。
屈巫懊恼地皱了下眉头。原本是想让她开心点,却把她的眼泪弄出来了。那个丫头对她而言,有着特别的意义。
果然,姬心瑶难过地告诉他。楚军打到新郑时,厉王爷派人让姬心瑶搬到城里。当时姬心瑶执意不肯,在紫姜的劝说下,才勉强同意。
那日,紫姜捧着冰蚕陶罐,有些不安地问她:“小公主,我们要带着它吗?兵荒马乱的,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紫姜是得知姬心瑶回不了王宫,才有所担心。
姬心瑶想了想,自己回不去王宫,安全保障确实是要差了许多。当时她的想法是有朝一日,她会将冰蚕还给屈巫,所以不能弄丢了。就对紫姜说:“木屋里面不是有密室吗?就放这好了。”
紫姜按她的吩咐将冰蚕放到了密室里。不知为何,姬心瑶当时心里强烈地不安。万一楚军跑到奕园,这密室还是很好找的,它只不过是间暗室而已,稍加注意就能发现。
她想起了后山别院,屈巫曾带她去过的。既然冰蚕迟早是要还给他的,那么放在那应该最恰当不过。
于是,她让紫姜带着自己掠过了竹林,绕过那块巨石,走到了半山腰的后山别院。留在那里看守的几个七杀门弟子是认得姬心瑶的,见她来了,自然是开了门让她进去。她悄悄地将冰蚕陶罐放到了母亲桃子房间的床底下。
“冰蚕就在你母亲房里的床底下?怎不放到密室里去?”屈巫诧异地问。他记得自己带她去密室时,开密室时并没避着她,她应该能打开密室的。
姬心瑶红了脸。她当时只想着如何将屈巫送走,根本没注意屈巫是如何开密室的。她支吾了半天也没说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却明白过来,重重地哼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恨恨地说:“死丫头,你当时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下蒙汗药也就罢了,还加上软筋散。你就不怕我找你算账?”
姬心瑶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她双手抱着屈巫的头,嬉皮笑脸地说:“那年三月三,脑子被你在水里打坏了,进水了。所以,这个帐要算应该找你自己算,对不对?”
“歪理邪说!”屈巫气得笑了起来,简直是无理可讲。他忍不住低头噙住了她的唇,狠狠地咬了一口。
“哎呦,你咬痛我了!”姬心瑶大叫。
屈巫看着她,轻叹一声说:“这就痛了吗?你知道,我曾经有多痛吗?”
姬心瑶一怔,她想起了他胸前的那道伤疤,手从他领口伸了进去,抚摸着他的胸口问道:“是说那道伤疤吗?”
那道伤疤也能算痛吗?傻丫头,你曾把我伤得痛不欲生。屈巫苦笑了一下,说:“那伤疤没了,你弄得那个雪莲膏还挺管用。”
“可我想知道什么人能在你身上留下伤疤。”姬心瑶问着,她想起了屈巫曾经开玩笑说是把心剜给她了,那么一定与她相关。
“好吧,你想听,我就细细告诉你。”屈巫慢悠悠地说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沟壑,都被浓浓的夜色抹平了。
塞外,羌笛胡马,广袤草原,屈巫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往事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
姬心瑶依偎在屈巫的怀里,静静地听他说着阿依古丽和她那个神秘部落。当听到阿依古丽用刀狠狠地划开屈巫的胸口时,她吓得脸煞白,心儿“砰砰”乱跳,半天才回过神来说:“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就敢让那邪恶的女人剜心?万一有个闪失呢?”
屈巫的目光像星星般闪亮了一下,低沉地说:“不让她剜心,如何拿回冰蚕?”
姬心瑶想都没想地说:“那你就答应她好了。”
“你让我答应她去做男宠?”屈巫的声音都变了,他的胸口起伏着,喘息明显粗重起来。这死丫头,还真不怕死,如此伤男人自尊的话她都敢说。
姬心瑶见屈巫要翻脸,赶紧说:“我是说让你假意答应她,免得挨一刀啊。”
屈巫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姬心瑶讨好地搂紧了他,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安危吗!你真要不回来了,我怎么办?”
屈巫见她这样说,才没好气地回道:“我要是能放下你,也许真的就在塞外不回来了。”
他的心底闪过了勒勒公主幽怨的眼神。他知道对勒勒,若是说自己一点都没动心,那是假话。只是因为姬心瑶,他不愿再与这世上任何一个女子有纠缠。唯愿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姬心瑶猛地一怔,原来他差点就不回来了。他这样有本事的男人绝对不会去做男宠的,该是某个绝色女子让他动心了吧!她的心里顿时乱糟糟的,浑身像有蚂蚁爬动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瑶,错过了他,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千意姨婆的话在她脑海里回响起来。姬心瑶突然一阵后怕,自己真差点就错过他了。她的眼睛湿润起来。
她轻咬了下嘴唇,伸手在他脸上抚摸着,轻声说:“后悔吗?”
屈巫没再说话,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他的舌滑进了她的口中,轻轻地与她的舌勾缠一起。突然,一滴咸涩的泪落到了他的舌上。他的身子微微一僵,她落泪了,担心了。
他放开与她的纠缠,低声说“永远不悔”,吻上了她的眼睛。
姬心瑶的心中涌起了万般柔情,她在他怀里扭动着,呢喃着,恨不能将自己融化到他骨头里。
屈巫终于不能克制自己的心神,手伸到了她的衣裙里,在她身上移动着,覆到了她柔软高挺的部位,轻轻地搓揉着。姬心瑶一声嘤咛,被屈巫移了个位置,骑到了他的身上,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扯下了亵衣。
她羞涩地伏在他的胸口说:“这里也可以吗?”
屈巫的唇角勾起一抹坏笑,理直气壮地说:“天当被,地当床,不可以吗?”
月色旖旎。屈巫双手搂紧了她,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身上,一次又一次地疯狂,几乎要将她吞到了腹中。
许久,姬心瑶伏在屈巫的身上都一动不动,她累坏了。虽然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冲上顶峰的快乐,但她确实浑身都没力气了。她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屈巫换了姿势抱着她说“想睡了吗?不听我说塞外的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我就觉得你在塞外学做的烤肉好吃。”姬心瑶小声嘟囔着,咽了下口水。尽管饥肠辘辘,可那黑乎乎干巴巴的干粮,她看着就倒胃口,根本就没勇气张开口。
屈巫诧异地扬了扬眉。她这时候竟然想到吃烤肉,真敢想!这荒山秃岭的,连草都没有,飞禽走兽绝迹,去哪找肉?
他感觉到了她的肠鸣,心中不觉有些发愁。她这一天,还是早晨吃了点食物,到现在什么都不吃。原以为她饿了,就会吃那干粮,没想到她就是不吃,宁肯挨饿也不吃。
他软语哄着她说:“乖,到了奕园,我再给你做。你现在吃一点干粮好不好?”
姬心瑶摇了摇头,任性地说:“我等你做了烤肉再吃。”
屈巫叹口气,抬头四下看了看,这山势起伏,看样子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走出去的。自服了摄心丸之后,他短暂的纵身飞跃还行,但长久提气施展轻功则受到了影响,想要飞越这几个山头怕是有困难。
夜,越发深沉。银盘似的月亮穿过层层云雾,露出晶莹妩媚的圆脸,微笑着浮游到了中天。
屈巫靠在巨石上,紧紧地搂着姬心瑶,双双进入了梦乡。
姬心瑶在一阵烤肉香中醒了过来,她眼睛转了转,真的是烤肉!好香,她吸了下鼻子,咽了下口水,一咕噜爬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掉了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是一个人躺在巨石的后面,身上裹着屈巫的衣服。
她捡起屈巫的衣服,寻着香味走了过去,却发现自己脚上的鞋不见了,她四下看看,没见踪影,只得一瘸一拐地走着。
屈巫穿着薄薄的丝绸短衣短裤,蹲在一个凹陷的石坑旁,石坑里烧着不太旺的火,他正在火上烤着一只小鸟。姬心瑶惊奇地发现,石坑里烧的是一只她的鞋子,挑着小鸟的是她头上的金发钗。屈巫身旁,还有好几只已经开膛破肚去了毛的小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把我的鞋烧了?”姬心瑶嘟着嘴说。
屈巫白她一眼,说:“你是需要走路还是需要填肚子?”
“嘻嘻,不用走路,还能有肉吃,怎就有这么好的事摊到我头上了。”姬心瑶开心地说。
天还未亮时,屈巫听到远处传来了鸟儿的叫声,心中竟是一阵激动。他赶紧将姬心瑶放到山石上,又怕她受凉,就将自己仅有的一件外衣脱下裹住了她。然后自己走到山崖边,等着飞鸟。
苍天不负苦心人。真的有群鸟儿飞了过来,当它们飞到屈巫头顶时,屈巫的剑锋指向了空中,凌厉的剑气,逼得鸟儿纷纷跌落下来。
屈巫翻着褡裢,找出了一小荷包的碎盐,找出了火石,却找不到任何可燃烧的东西。这寸草不生的山上,除了石头还是石头。想来想去,只得脱了姬心瑶的鞋子,反正她的鞋子可有可无,她也不需要走路。
终于烤好了一只。屈巫拔出金钗,满含笑意地递给姬心瑶,说:“小心,别烫了。”
姬心瑶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在嘴里砸吧砸吧,感觉味道还不错,鼓着腮帮子吹了吹,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姬心瑶一会儿就将一只小鸟吃完了,眼巴巴地看着屈巫正在烤的第二只。
屈巫却说:“去褡裢里拿块丝帕把嘴擦擦,喝点水。过会儿再吃。”昨日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他怕她的肠胃一时适应不了。
姬心瑶听话地走到褡裢旁,伸手翻去,还真是个百宝囊,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尤其是绣着巫字的丝帕竟有一大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带这么多帕子?”姬心瑶疑惑地问。
屈巫笑着说:“都是弟子们准备的。”
姬心瑶没有说话,低头仔细地看着那个黑色的巫字。她一直以为丝帕是他府邸里侍妾或者丫鬟做的,没想到竟是七杀门弟子做的。原来,他还有女弟子。她的心里突然慌乱起来。
姬心瑶在心里倒腾了一番,他贴身携带的东西,以后再也不要别人做了。她抬头看着屈巫,小声说:“以后,你的帕子可不可以让我做?”
屈巫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春风满面地说:“本来就该你做。不过,你会做吗?”
“在你眼里,我就一无是处吗?”姬心瑶撅起了嘴。连做个帕子还怀疑,也太小看人了。
见屈巫不理自己,姬心瑶紧挨着他蹲下来,突然贼兮兮地问:“你有几个女弟子?”
屈巫扭头瞅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微红,眼神游移,不明白她是怎么回事,随口答道:“有几个吧。”
“都是你教她们武功吗?”姬心瑶刨根究底地问。
屈巫站起来,从褡裢里抽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将刚烤好的鸟放到上面,又蹲下来继续烤下一只。才说:“不是,她们各有师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姬心瑶轻轻地抒了口气,屈巫终于明白了她的心思,微微勾唇,笑意在脸上一闪而过。不怀好意地说:“怎么?希望我收几个女徒弟?”
姬心瑶一下伏到他的背上,咬着他的耳朵说:“听好了,不许收!”
屈巫轻笑一声,皱着眉说:“收过的怎么办?还给你?”
“啊?”姬心瑶一声诧异,明白屈巫指的伊芜。她嘿嘿一笑,直起身走到山崖旁,自言自语去了。
屈巫摇了摇头,不再理她,专心致志地烤着剩下的几只鸟。全部烤好之后,用丝帕包起来,塞到了褡裢里。
靠着这几只鸟儿,他们在这荒山秃岭里熬了三天三夜,终于在黎明时分走了出来。
山这边,已是郑国境内。郑国虽然依附了楚国,但毕竟不是楚国,他们可以说是安全了。
万幸,他们碰到了一辆马车。屈巫付了足够买一辆车的银子,那车主快马加鞭赶了一天一夜,将他们送到了新郑郊外的奕园。
奕园,姬子夷为桃子而修建的隐居场所,终于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竹林里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惊醒了屈巫。
昨晚,他们到达奕园时已经二更时分。听到马蹄声响,灵六、栓子等人全都迎了出来。几天来,他们早也盼,晚也盼,一听到马蹄声就跑出来。终于见到屈巫平安,他们吊在嗓子眼的心才算落了回去。
木屋早已被弟子们收拾干净,疲劳至极的屈巫没和他们多说,匆匆洗澡吃饭睡觉。这一觉睡得颇为踏实,好像眨眼就到了天明。
晨曦,透过窗纱漏到了屋里。屈巫侧身看去,姬心瑶依然在甜睡之中。他轻手轻脚地下床穿衣,撩起拱形门上的粉缎垂帘,正要出来,姬心瑶从床上赤脚跳了下来,从后面抱住了他,说:“是去后山吗?我也要去。”
屈巫转过身来,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说:“醒了?再去睡会吧,我拿了冰蚕就回来。”
“不,我要和你一起。”姬心瑶嘟着嘴撒娇。
屈巫见她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依赖和纯情,只得无奈地说:“怎就这么黏人?好吧,快去穿衣服。”
姬心瑶这才想起自己身上只有件抹胸,不由得红了脸,赶紧放开屈巫要去穿衣服,却被屈巫轻轻一拉,带入了怀中。他的大手在她光洁如玉的后背上轻轻地摩挲着,心儿不由得乱跳起来,俯身在她耳后低低地喊了声“心瑶”,一时间,竟有些意乱情迷。
姬心瑶越发红了脸,伏在他怀里一句话也不敢说。屈巫终于克制住自己的心绪推开她,示意她去穿衣服。姬心瑶也是心慌意乱,好不容易才将衣裙穿周正。
姬心瑶洗漱过后,坐到梳妆台前。她怕屈巫等了急,想简单地绾个发髻,谁知道事与愿违,越急就越弄不出来。屈巫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走过去找了个丝带,将她头发全部拢在后面,用丝带扎紧。然后将她拉了起来。
姬心瑶见头发松松地垂在背后,疑惑地看着屈巫。屈巫微微点头,说:“嗯,这样也很好看。”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漫空倾泻下来,使得竹林里有了层轻轻摇曳的光晕。
屈巫抱着姬心瑶掠过了竹林,到了巨石旁,放下姬心瑶,回头看了眼竹林,心中多少有些感叹,当年姬子夷为桃子安全设下的三道关,现在就剩下这一道了。人去楼空,物是人非。多少事,欲说还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他怕引发姬心瑶的伤感,迅速地抱起她绕过巨石,走上了山道。
抬头看去,半山腰上飘着一片一片洁白的云彩,慢慢地被风扯成一丝一缕,又渐渐地融化到了蓝天里。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姬心瑶说。她心里的小九九是既然死乞白赖地跟来了,就不能成为他的负担,让他笑话。
屈巫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一句话也没说就将她放了下来。看你能坚持多长时间。这山道看上去不高,却是挺险的。没走一会儿,见她有些气喘,屈巫一脸坏笑地问:“还坚持?”
姬心瑶气恼地看了一眼屈巫,急走几步表示自己的决心。没想到,一不留神,没注意脚下,被石头拌了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屈巫见她那狼狈样,不怀好意地伸出了手,姬心瑶愤恨地在他手上打了一下,径自朝前走去。屈巫微微勾唇,上前一把抱起她,说:“别逞强了!”
姬心瑶在他怀里挣扎着。屈巫脸一沉,说:“你这扭来扭去的何意?想我在这山道上把你衣服脱了?”吓得姬心瑶立马一动也不动地伏在他怀里。
艳阳高照,天上的云朵亮得像是镶上了银边,在和风吹拂下,悠然地飘荡在后山别院的屋顶上。
几个看守的弟子见到屈巫,自然是激动万分。屈巫问了下他们看守以来的情况,点点头表示满意,拉着姬心瑶往后面密室走去。
屈巫又开启了密室,见姬心瑶站在一旁,看着她呵呵地笑了一声。姬心瑶明白他是在嘲笑自己那年的所作所为,不由得红着脸低下了头。
屈巫没再说什么,取了些灵药出密室,又在桃子房间的床底下拿了冰蚕陶罐,拉着姬心瑶出了后山别院,很快回到了奕园。
冰蚕果然是解毒的灵物,只吸了一次血,屈巫已然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他在心里一盘算,拿定了早已在心里想了多遍的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午,屈巫让栓子驾着马车,将自己送到了厉王府。屈巫通名报姓之后,在大门口耐心地等待着。一会儿,家丁就出来将他引了进去。
大堂上,厉王爷依然端坐着,只是看上去明显地老了,原先有些花白的胡须竟全部白了,眼神也没了以往的凌厉之气,甚至靠在椅上的后背都有了些许佝偻。
厉王爷见屈巫行了晚辈礼,一点也没诧异,反而脸上滑过了一丝笑意,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等上茶水的丫鬟退下之后,厉王爷的眉头挑了一下,慢悠悠地问道:“你今日前来,是为你师傅还是为了心瑶?”
屈巫一愣。虽然他一直怀疑是厉王爷杀了师傅,但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厉王府中家丁后背的狼头刺青,只能说明厉王爷曾对自己动过杀机,他为何要杀自己,是否与师傅有关,都是不得而知。没想到,在这个特殊的时候他故意说了出来。
屈巫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又轻轻地放下了茶杯。转瞬间,他恢复了镇静,微笑着说:“若是我师傅的事与您有关,屈巫自当为师傅尽徒儿之责,但要在我与心瑶成婚之后。今日前来,是想请您作为长辈为我和心瑶主婚。”
厉王爷不由得嘿嘿一乐,他意味深长地说:“屈巫,天下有这样的长辈吗?今日把女儿给了你,明日再把自己的命给你?”
屈巫正色说:“一码归一码。请您去主婚,是为了给心瑶一个名分,让她成为我正式的妻子,而不是世人口中的私奔。至于我师父的事,既然您主动说了出来,我想您应该看开了,我们还是先搁置一旁吧。”
厉王爷见屈巫如此坦荡,心中着实感叹。他看了屈巫好一会儿,才说:“平妻?”
屈巫的神色稍稍暗了一下。芈如现在应该还好吧?她最爱的是钱财,所有的家产都给了她,她应该不会太在意被休了。原本看在狐儿的份上,对她一直都不忍心,可却被她逼成了绝情。算了,两不相欠罢了。
“不是,原有的妻妾全休了。”屈巫平静地回答着。
厉王爷微微一怔。屈巫还真能做的出来。据说他是赐婚,难怪和楚庄王彻底闹翻了。看来与心瑶有关,这死丫头太过分了,竟然让他休妻。普天之下,哪个贵族男子不是妻妾成群!
这段时间以来,厉王爷对屈巫已经彻底改变了看法。以前他对屈巫提出的平妻都不太能接受,现在哪怕是屈巫让姬心瑶做妾,他都愿意了。只不过,这心思他不想表露出来。他依然还想端着架子,维护郑王室的脸面,尽管郑王室的脸面早已被楚庄王撕下来,扔在地上狠狠地践踏了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王爷故意叹了口气,说:“好吧,难得你对心瑶如此,我答应你。你师傅的事我们先搁置一旁。”
不等屈巫说话,厉王爷又说:“你们在奕园?现在不比以前,动静太大可能会有麻烦。”他担心楚庄王给姬子坚施加压力,姬子坚不要说顶不住,而是根本不会顶。
屈巫明白厉王爷的意思,说道:“三天后的晚上,您过去一下就可以了,不惊动其他任何人。不过,有一些七杀门的弟子。新郑的,还有附近几国的都会过来。”
厉王爷心惊。还说不惊动人,几国的弟子都来了,这个阵势能小?屈巫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就不怕楚庄王的那些杀手跑到新郑来?不怕子坚受楚庄王胁迫有所动作?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屈巫见目的达到,起身告辞,出了厉王府,径直往水楼而去,栓子在那等他。
“回奕园。都通知了?”屈巫问着已经迎了上来的栓子。
“飞鸽都放出去了。”栓子回答着。
屈巫之所以将婚礼定在三日后的晚上,是因为冰蚕彻底解毒需要三天。只要彻底清除了身上的蛊虫和摄心丸,他的全部功力就恢复了。所以,他让栓子通知了附近几国的弟子,让他们全部到奕园来,他要给姬心瑶一个热热闹闹的婚礼,弥补她没有三媒六聘的缺憾。
其实,屈巫也考虑过到洛邑成婚,甚至想到请周天子赐婚。姬心瑶怎么说也是姬姓天下的后代子孙,周天子应该很乐意。但转念想来,这样一来,他与周天子就太近了,他实在不想把自己再绑在谁的战车上。
还有一个原因,他不想让姬心瑶过于孤单。忽然将她融入到一个举目无亲的地方,他担心她会焦虑和害怕。因此,屈巫选择了新郑奕园,选择了让厉王爷来主婚。尽管他知道,这样可能要冒风险。
屈巫上了马车,栓子扬鞭赶着马车向城外奕园而去。屈巫和七杀门的弟子们,都为这场空前的婚礼忙碌起来。当然,还有一些相关的以及不相关的人也为这婚礼而准备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天后,几国的弟子陆陆续续都来了,韩长老作为这一区域的负责人自然是当仁不让,一到奕园就将操办婚礼的事揽了下来,指挥着栓子等人买这买那,忙得不亦乐乎。
七杀门的弟子们,比屈巫还高兴,他们竟然能参加门主的婚礼,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连门主的面都没见过,忽然通知他们来奕园,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奕园本是姬子夷为桃子修建的隐居场所。外园是巧夺天工的九曲溪流,回廊亭閣,众多的名贵花草争奇斗艳,却只有一栋房屋,那是丫鬟和家丁们的住处。
内园也只有一排高大的木屋,除了桃子的卧室,姬子夷的书房和桃子制毒的密室,空余的房屋也只有两间。二道门内桃子原先用花草布的迷魂阵已经消失,裸露出了泥土。
韩长老四下看看,感觉那两间屋子做喜堂确实小了点。来了那么多的弟子,总得有个站着的地方。于是他擅自做主让栓子等人速去购买了红地毯,将整个后院都铺满,干脆弄个露天喜堂。
彩带在空中飞舞,大朵大朵的红绸花烘托出热烈的气氛。屈巫见韩长老坐镇指挥,弟子们忙前忙后,自己竟无事可干,信步向后面木屋走去。
“门主。”一声低呼。屈巫转过了身子,竟是郢都的阿凡。
“你怎么来了?”屈巫疑惑地问。他记得自己没让栓子通知楚国的弟子,他们路途较远,轻功不好肯定来不及。
阿凡的身后闪过一个女子,垂着头小声说:“门主,是我求哥哥送我来的,昨日来了才知道您、要娶亲。”
屈巫的眉头皱了起来,看了一眼那女子,转脸对阿凡不悦地说:“擅离职守该当何罪,你应该知道。立刻送她回去。”
“门主。”那女子对着屈巫的后背颤声喊道,屈巫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去。
阿凡叹了一声,说:“阿凤,回去吧,不要惹门主不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就不。门主本来应该是我的,凭什么就被那女人抢了去,我不甘心。”阿凤说着,眼里闪过强烈的恨意。
姬心瑶坐在梳妆台前,喜娘等几个女弟子帮她梳妆,喜娘的嘴像抹了蜜一样的甜,手却异常的麻利,一会儿就将姬心瑶打扮好了。
屈巫走了进来,姬心瑶从铜镜里看到他的身影,冲他微微笑了一下。喜娘等人识趣地退了出去。
屈巫走到姬心瑶身后,从铜镜里看着她。一时无语,唯有痴痴相对。姬心瑶站了起来,默默地伏在屈巫的胸前,竟然抽泣起来。
“怎么了?”屈巫双手搂着她,在她耳边低低地问着,宠溺的语气仿佛要把她的心都给化了。
姬心瑶越发伤感起来。这个男人给了自己他所能给的一切,而自己终是有愧于他的。她抬起头,痴痴地看着屈巫,喃喃地说:“哥哥,心瑶今生有你,死而无憾。”
“大喜的日子不许乱说。”屈巫说着,低头含住了她的唇,轻轻地吸吮着。搂着她腰的手加大了力道,一股热流暖暖地从她腰背上传递开来。
此刻,屈巫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这么多年了,他心爱的女人终于要成为他的妻子。这期间,他有多少心酸和痛苦,又有多少快乐和甜蜜,没有任何人能知晓。有时午夜梦回,他看着房梁发愣,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对她如此迷恋。
不知过了几许,栓子敲门走了进来,说是厉王爷来了,还带了一队府兵。
屈巫心一沉,忙迎了出去,小声问道:“您带这么多人何意?”
“你以为自己真的没惊动人?”厉王爷不慌不乱地回了一句。
屈巫哑然。奕园突然来了这么多的弟子,怎么可能不走漏风声。他虽然不怕什么,但希望婚礼能顺利完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抓紧时间。我很忙。”厉王爷催促着。
屈巫有些心惊,吉时还未到,他不会不知道。看来有麻烦了。屈巫点了点头,吩咐栓子等人赶紧召集弟子们到后院来。
晚风习习,灯火暖暖,红地毯上站满了七杀门的弟子。屈巫和姬心瑶双双身着绣有龙凤呈祥的大红喜服,金丝彩带相连,走到了最前端。
厉王爷也换了身吉庆的衣服,简略地为他们主持了拜堂仪式之后,亲自倒上了两杯酒,让喜娘端给他们。
屈巫微笑着端起了酒杯,姬心瑶略显慌乱,在屈巫的眼神鼓励下端起了酒杯。屈巫将这原本应该在洞房里的合卺酒改到了大庭广众之下,她还真有点难为情。
屈巫将酒杯与她的酒杯碰了一下,手臂伸了过去,圈住了她的手臂,浅浅地抿了一口,将自己的酒杯送到了姬心瑶的唇边。姬心瑶满脸绯红地也将自己的酒杯送到了屈巫的唇边。最后换杯,各自将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红地毯上欢声雷动,所有的弟子都端了酒祝福他们。门主,在他们心中犹如天人一般,现在能亲眼看到门主如此这般,他们的内心都充盈了幸福感。当然,那个叫阿凤的女弟子除外。
至此,简单别致而热闹的婚礼完成。喜娘一声高喊“送入洞房”,屈巫猛地一下抱起姬心瑶,向木屋走去。在场所有的弟子都目瞪口呆,门主这举动与他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简直就是大相径庭啊!
进了木屋,姬心瑶小声埋怨道:“你在弟子们面前这样多不好。”
屈巫抱着她滚到了床上,咬着她的唇,将自己嘴里的半口酒缓缓地送到了她的嘴里,深情地说:“只要你开心就好。”说罢拉起她,拍了拍她的脸,说道:“乖乖地等我,我出去一下。”
屈巫出了木屋,见厉王爷还在外面,知他在等着自己,径直走了他身旁。厉王爷微笑着说:“你可以带心瑶走了。现在就走。”
屈巫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只说了一句:“您请回吧!”屈巫明白接下来等着自己的是什么,不想将厉王爷也牵扯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王爷看着屈巫,稍稍犹豫了一下,说:“子夷若是在世,应该很欣慰。”
屈巫见厉王爷此时提起姬子夷,心中不免有些惆怅,说:“我原本可以带她去洛邑成婚的。”
厉王爷突然伸手在屈巫的肩上拍了一拍,很干脆地说:“屈巫,无论她是谁的女儿,她都是我当年挚友的外孙女,谢了!”说罢,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屈巫怔住了。厉王爷什么意思?他知道姬心瑶的身世不清楚?他当年挚友是老郎中?姬心瑶的外祖父?如此说来,他杀害师傅是为了报仇?
“大王驾到!”一声高喊,二道门被禁卫们撞开,一辆王室大马车驶进了内院,姬子坚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铺天盖地的禁卫们迅速地将整个奕园包围起来。
厉王爷止住了脚步,一言不发地看着姬子坚。“王叔”姬子坚喊了一声,就向屈巫走了过去。
“屈巫,奕园是本王室所有,寡人几时准你在此聚众?”姬子坚看着屈巫身上的喜服,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
屈巫看着他那和姬子夷非常相像的容貌,暗自叹息,子夷啊,你这个弟弟怎就一点都不像你呢!
屈巫说:“非也,奕园是你祖父郑文公赐给七杀门后人的。后经罹难,在你大哥手上重建。你可能不知,子夷他是本门主的师弟。”
厉王爷见屈巫直接将他与姬子夷的关系抛了出来,而撇开桃子与姬心瑶,不由得点了点头。姬子夷虽然死了,他与桃子的关系依然是不能公开的,死了还让人说三道四,直接影响的是郑王室的脸面。
姬子坚的脸上一阵愤慨,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大哥堂堂一代君王,竟还成了他的师弟。他气呼呼地说:“少扯东扯西,寡人不准就是不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微微一笑,说:“准不准我都在此了,怎么办?”
姬子坚盯着屈巫看了一会,说:“行,只要你交出姬心瑶,寡人就准你在此。”
屈巫扬了扬眉头,问道:“为何要交出她?”
“她已被楚庄王赐婚给了襄老。就算襄老死了,他儿子黑要愿意烝娶,她仍属有夫之妇,怎能与你私奔?”姬子坚振振有词。
屈巫忍无可忍地怒喝一声:“姬子坚,姬心瑶是你姐姐!寡廉鲜耻的烝娶你也能说出口!告诉你,我与心瑶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不是私奔。”
厉王爷走了上来,对姬子坚说:“子坚,王叔亲自为他们主婚的。”
“王叔,你!”姬子坚气恼地一甩衣袖。接到楚庄王的旨令,他还是信心满满的,觉得把姬心瑶弄回去,应该没什么问题。因为楚庄王只找他要姬心瑶,只字未提屈巫。他当然不明白楚庄王弄回姬心瑶就等于弄回屈巫的用意。
下午,姬子坚得知奕园里突然来了许多不明身份的人,立刻想到可能是屈巫和姬心瑶来了。于是他悄悄地调动了大队兵马,此时,已将奕园围得插翅难飞。
在他认为,公主本来就是国与国之间联系的纽带,一个公主的职责就是用自己换母国的平安。
所以,姬心瑶,他一定要将她交到楚国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姬心瑶在床边静静地坐着,口齿中还留有屈巫刚刚留下的酒香,她舔了舔唇,红晕浮上了脸颊。屈巫,让她成了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外面传来了噪杂声,她向外看去,糊了软烟罗的窗棂,只是泄进了暖暖的亮光,似乎是人影憧憧。是他的弟子们在嬉闹吗?真没想到他能号令这么多人来,只为给她一个欢喜。
她站起来走了两步,想想又走回去坐了下去。垂着头窃笑,还是老老实实地等他进来,贸然跑出去,说不定他会生气的。说不上什么时候,她已经特别在意屈巫的感受。
门轻轻地开了,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姬心瑶惊喜地抬起了头,却是一脸错愕。进来的人不是屈巫,而是一个女子,她不认识的女子。
姬心瑶奇怪地看着她,见那女子眉眼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只是妆容有点浓,而且那眼神看上去怪怪的。她的心里闪过了一丝不安。
阿凤径自走到姬心瑶面前,双手抱在胸前,眼光在她身上不客气地打量一番,撇着嘴说:“怎就把门主勾了去?长得也不过如此。”
姬心瑶一惊。她是七杀门的女弟子?喜娘梳妆时,也有几个女弟子在场,看她们个个都很纯善的样子,自己当时还问屈巫身上的帕子是不是她们做的,结果她们都说不是。难道是这个女弟子做的?她那话音好似与屈巫的关系不一般。
姬心瑶疑惑地问道:“你是他的弟子?哪国的?”
阿凤冷冷一笑,答非所问地说:“门主为你被灭了九族,府邸满门抄斩,一妻二妾和丫鬟家丁一百多人都死了,九族之内上千人杀头,没官为奴无数。你竟然还心安理得地让他娶你,你就不怕那些冤魂苦鬼找你索命?”
姬心瑶猛地站了起来,颤抖着说:“此话当真?他知道吗?”
阿凤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说:“你就是个不祥的女人,谁沾了你谁倒霉。”
阿凤转身闪了出去,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几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屈巫能对自己好点,可是,却事与愿违。而就在刚才,大庭广众之下,屈巫竟然与这个女人公开秀恩爱,满脸都是柔情蜜意。她躲在一旁的角落里,满心失落和痛苦,牙咬得咯咯直响。自己对他无怨无悔,凭什么就不能得到他?
屋外,依然僵持着。厉王爷拦在姬子坚和屈巫之间,姬子坚的禁卫和厉王爷的府兵以及七杀门的弟子,三股力量已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王爷使眼色让屈巫离开,屈巫微微叹了口气,若不是厉王爷一番苦心,他早就不客气了。纵然姬子坚带了那么多的禁卫,也不是他和众多弟子的对手。想到姬子坚毕竟是姬子夷的亲弟弟,屈巫临时改变了主意。他对一旁的韩长老耳语了几句,抽身走进了木屋。
姬心瑶还站在那里发愣,浑然不觉屈巫已经走到自己的身旁。
“等急了?”屈巫轻声问道。
姬心瑶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说:“你的府邸,她们……”她说不下去了,仿佛有什么堵在心里一样难受。
一直以来,姬心瑶都没问屈巫如何安置自己,那天她说做妾就做妾吧,结果引得屈巫哈哈大笑,她以为也许就是做妾。纵然如此,她也心甘情愿。可是,没想到,他府邸里一妻二妾都死了,因为自己都死了。忽然间,她觉得自己成了罪人。
屈巫见她突然问起府邸,以为她想起了名分的事。咳,竟然忘了告诉她,原有的妻妾都休了。正好逗逗她。于是他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是愿意做妾的吗?”
“不是,我不是……”姬心瑶语无伦次,不知怎么说才好,眼泪已然在脸上流淌起来。
屈巫以为她真的在意了,心中有些好笑,拉过她用手指拂去她脸上的泪珠,说:“傻丫头,有这样纳妾的吗?我是娶妻!”
不等她回答,抓起桌上的冰蚕陶罐塞到她怀里,取了昆吾剑说:“今晚我们换个地方。”抱着她就从后窗跳了出去。
姬心瑶还在发愣,已被屈巫抱着在竹林上空飞跃。夜空上星光闪烁,耳畔只听得呼呼的风声,而他特有的温暖气息浓浓地裹住了她。只是,她的心已经陷入了巨大的惶恐和不安中。
母亲、大哥、御叔、外祖父和姨婆,还有房庄主、紫姜、忠儿和株林庄园所有的丫鬟和家丁,都是因为自己而死。现在又将他的家人牵涉进来,满门抄斩,近千族人被诛,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自己真的是个不祥的女人,是个不可宽恕的罪人。
姬心瑶蜷缩在屈巫的怀里,泪水无声地淌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带着姬心瑶刚离开,奕园突然冲进了许多黑衣人,他们径直往木屋冲去,手中的刀或剑肆意地砍杀着所有挡住他们去路的人,根本不管被砍杀的人是哪方面的人。
韩长老尚不能判断屈巫是否安全离去,因而带着众多弟子死命拦截任何一个想进木屋的人。七杀门弟子们的怒气可就大了,万分荣幸地参加门主的婚礼,却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人跑来搅合,他们自是将满腔的怒火都向黑衣人发泄过去。
厉王府的府兵们早就得到过指令,七杀门弟子与王宫禁卫一旦打起来,谁也不帮,尽量和稀泥,让他们都别伤着就好。此时,见突然闯进的黑衣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挥着刀剑砍人,心中早已按捺不住,也与黑衣人打成了一团。
王宫禁卫中不乏高手,当年都是姬子夷的贴身护卫,此时,他们按照姬子坚的旨令也向木屋闯去,企图将姬心瑶抢出来。
四股力量,围着木屋,一片混战。
“子坚,你先回去!”厉王爷唯恐混乱中伤了姬子坚,连忙护着他登上大马车,指挥众多的禁卫护驾离开。
厉王爷见木屋中毫无动静,知屈巫已经带着姬心瑶离开,轻轻地松了口气,也上了马车离去。
韩长老伺机进了木屋,见里面早已空无一人,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出门叮嘱身边的几个弟子,让他们分别转达门主指令,见机行事溜之大吉。不一会儿,七杀门的弟子们且战且退,渐渐地退出了混战。
屈巫抱着姬心瑶上了山道。周围静悄悄的,微风拂过,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圆月越升越高,银河隐退了,星星疏落了,夜空像水洗过似的洁净无瑕。
屈巫放下了姬心瑶,将她捧着的冰蚕陶罐系到了自己的腰间,拉着她的手说:“我们走一会儿。”
姬心瑶默默地点了点头。屈巫拉着姬心瑶慢慢地走着。他感觉到了她情绪不对,她的手微凉却有着津津湿润,她在紧张?不安?是为今晚没能在奕园洞房吗?其实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自己也早做了安排,只是没告诉她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停下了脚步,长臂圈过姬心瑶,将她拥在自己怀里,轻声问:“不开心?”
姬心瑶摇了摇头。府邸被抄,他的孩子当时在吗?她知道,他只有狐儿一个独子,和征书差不多大。她张了几次口,都没有勇气说出来。她不敢想象,万一有个闪失,自己只能是以死谢罪。
屈巫疑惑地看着她。心里有事?想起姬子夷还是想起夏御叔了?他不再询问,揽着她的腰继续闲庭散步一般。走到陡峭处,他就抱着她过去;稍稍平缓的路,他就放她下来走。
月色如洗,万籁俱静,只有他们手牵着手慢慢地走。这场景,早已无数次出现在屈巫的脑海里。他多么希望从此以后都能这样安宁。可是,生不逢时,当今乱世,周天子,楚庄王,他们会让自己安宁吗?
他们走到了悬崖边,突然从谷底传来一阵瘆人的笑声。姬心瑶下意识地往屈巫怀里缩了一下,屈巫笑着说:“狐仙的叫声,它还送你块粉色石头呢。”
姬心瑶哑然。那粉色水晶早不知道弄哪去了,真是拂逆了狐仙的好意。
屈巫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搂着姬心瑶坐在自己的腿上。静静地,安详地,不说也不问。他在等姬心瑶自己说出心事,他不希望新婚之夜她有心事。
沉默了许久,姬心瑶终于问道:“伊芜还在你府邸吗?”她绕着弯想知道狐儿的情况。刚才她冷静地想了想,那晚屈巫救她出郢都时,官道口有两个弟子,当时她隐约听到了屈巫询问狐儿情况。
屈巫的唇抿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他想起来自己到现在都没告诉她夏征书的去向,她一直想问又不敢问,今天到底憋不住了?他侧着头看着她说:“担心了?伊芜、征书还有狐儿,他们几个都送到洛邑去了。放心吧!”
姬心瑶轻轻地舒了口气,心也稍安了一些。看来,他还不知道府邸发生的事情。那些事既然已经发生了,自己既然已经成了罪人,既然一切都无已可挽回,又何必在这个美好的夜晚让他不开心?
她冲他笑了起来。她以为自己的笑容还与平时一样甜美,屈巫却感觉那笑容里有着无尽的凄楚和不安。他的心猛然一沉,不对,她不是想起谁了,而是发生什么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屈巫感觉到姬心瑶的笑容里有着凄楚和不安。他的心猛然一沉,不对,她不是想起谁了,而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迅速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婚礼现场的情况。抱着她进屋时,她还挺开心。自己再次进去时,她就站在那里发愣。这短短的时间会发生什么?一定是有人悄悄地溜了进去,对她说了什么!
王宫禁卫?若是他们奉姬子坚旨令进去,肯定是挟持她而不是说几句话就作罢。厉王爷是来主婚的,以他的狠辣,他的府兵绝不敢轻举妄动。那么只能是七杀门的弟子。谁敢如此大胆?阿凤?她肯定没离开!只能是她!屈巫的手捏了起来。
屈巫陷入了沉思。那年秋天,姬心瑶与夏御叔婚后终于消除了嫌隙,却被陈灵公送进了大牢,他将他们救出来之后,就不愿再去打扰他们的平静生活。
中秋月圆的前一天,他跑到城外散心,被那秋苇苍苍、白露茫茫的溪水触动了心思。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他拼命地想忘记姬心瑶却怎么也忘不掉。
要见无因见,拼了终难拼。若今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当时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只要她安好,只要她幸福,自己也就罢了。后来他被筑风带到酒馆,一醉方休。醒来的时候,是在盐市暗庄的房间里,阿凤躺在他的身边。
他根本不记得那晚自己做了什么,可自那时起,阿凤就以他的女人自居。或许,是因为她与姬心瑶长得有几分相似;或许,他的内心有着巨大的失落。他默许了她。
屈巫的脸上滑过一丝笑意。可能是阿凤跑去对她说三道四,傻丫头,吃醋了。他觉得这事自己实在没有必要解释,他娶的是她,他爱的也是她,其他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轻轻地咬着她的耳朵,气息呵在她的颈脖后面,暖暖的,痒痒的。她侧过来主动吻上了他的唇。他们的舌交缠在一起,久久不能分开。
月儿悄悄地隐藏到了云层里,唯恐纷扰了红尘痴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抱起姬心瑶,疾步如飞,转瞬间到了后山别院。看守的弟子一个都没睡,全体等候着。见屈巫抱着姬心瑶进来,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个个都咧嘴笑着。
进了屋,屈巫放下了姬心瑶。姬心瑶惊喜地看着与奕园一模一样的床上用品,大红绣金丝鸳鸯戏水被褥和枕头,散花水雾烟纱帐,还有绣着龙凤呈祥的帐幔。
屈巫笑着解释:“在宛丘时,让他们买了双份的,昨日韩长老悄悄地送了上来。估计今晚我们要到这来。”
终于又见到姬心瑶脸上开心的神情,屈巫的心也安了。他轻揽她入怀,低低地说:“心瑶,我们现在是正式夫妻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都要相信我,好吗?”
姬心瑶点点头,双臂环住屈巫的脖子,痴痴地看着他,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爱恋。屈巫不由得心神荡漾,抱起她走向了烟纱帐。
诗云:双燕双飞绕画梁,罗帷翠被郁金香。颠鸾倒凤无穷处,只羡鸳鸯不羡仙。
姬心瑶依偎在屈巫的怀里,悄悄地流泪。她一阖眼,仿佛就看到芈如指着自己在痛骂,看到数百个满身血污的人朝自己涌来,然后撕扯她,唾骂她。你这个不祥的女人,谁沾了你谁倒霉。尖利的刺耳的声音呼啸着直抵她的心间。她的身子微微颤栗起来。
屈巫搂着她闭上了眼睛,却毫无睡意。她是在曲意奉承咽泪装欢,绝不是吃醋那样简单。她的身子在他的怀中微微颤抖,她在悄悄地流泪。到底是什么让她在新婚之夜如此失态?
屈巫在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既然不愿意说就不说吧。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种可能。阿凤从郢都来的,姬心瑶提到了府邸,可能是府邸出事了!她在害怕,抑或是在自责。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将她紧紧地搂到了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抱着姬心瑶从木屋窗户跳了出来,一直躲在暗处的阿凤跟了上去,见屈巫抱着姬心瑶提气从竹林上面飞过,她估计地上有埋伏,也学着屈巫的样子,远远地跟在了后面,眼见前面的身影在巨石旁不见了踪影。
她绕到巨石后面,看看左右两侧,都是一般的黑咕隆咚。她从左边往前走去,走了很长一段路,走到了一个壁立千仞的悬崖旁,那悬崖竟如刀削斧劈般齐整,再也无路可走。
阿凤愤恨地骂了一声,转了回来,绕过巨石往右走。终于在杂树林中,发现了一条似有若无的小路。她冷冷一笑,踏了上去。
果不其然,一条险峻的山道在月色下泛着幽光,她顺着山道走着,直觉让她觉得自己已经追到了屈巫的踪迹。
赫然间,屈巫抱着姬心瑶坐在悬崖旁的一块石头上,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咬着嘴唇躲到了暗处,亲眼目睹他们在月光下深情长吻,她的心里就像被油煎了一样的难熬。
犹记得那年,她第一次见到屈巫,屈巫看着她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当时,连她哥哥阿凡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屈巫在他们面前一直是不苟言笑的。
后来,屈巫每次见到她,神情中都有着一丝笑意,她的心里充满了喜悦和渴望。直到那天,筑风将酩酊大醉的屈巫送到了盐市,她主动去了他的房间。那个晚上,她成了他的女人。
她以为,自己从此就是他的女人。她一直静静地在盐市等着他。尽管他来的次数极少,甚至有时不过就是坐一会儿,可她一直无怨无悔地等着他,盼望有一天,他终会娶了自己。
没想到随后不久,屈巫就去了塞外,一走就是近两年。回来后,就出现了个叫姬心瑶的女人,然后,自己就再没机会见到他。
而现在,他为了娶姬心瑶,不惜毁家灭族。一个死了丈夫的公主有什么好?而且她还是个不祥的女人,她身边的人都死了,谁沾了她谁倒霉。他到底看上她什么了,自己哪里就比不上她!一缕血丝渗了出来,阿凤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屈巫抱着姬心瑶疾走而去。阿凤悄悄地尾随着,半山岙里一个精巧的院落出现眼前。竟然还有这样一个隐秘场所,太可气了!露宿荒野才好!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终究没敢上前,悻悻地顺着原路返了回去。
绕过巨石,阿凤木然地往竹林走去,刚走几步,触动了机关,一片“嗖嗖”的破空之声,四面八方的冷箭密集地射了过来。
阿凤一惊,纵身跃起,匆忙之间拔剑拨开冷箭,慌乱间,左臂上已经中了一箭。她急忙提气疾飞,回到奕园,那里已是一片狼藉,长几上的酒坛倒了一地,红地毯上到处都是酒迹,甚至还有血迹。七杀门的弟子全部不见了踪影,连她的哥哥阿凡也不见了。
灯火依然明亮,彩带依然在空中飘舞。阿凤气愤地挥剑与那些彩带较起了劲。为什么要娶她?你应该娶的是我。猛然间她左臂一阵麻木,头晕目眩起来。箭头上有毒,阿凤刚刚反应过来,已经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几个王宫禁卫走了过来。黑衣人和七杀门的弟子都不见了,厉王府的府兵也不见了,他们奉姬子坚的旨令仔细搜查奕园,谁也没看到姬心瑶离去,怎么可能就不见了踪影。
“快看,她是不是小公主?”一个禁卫叫了起来。
几个禁卫连忙凑过来看去,眉眼上是有几分相似,但谁也不敢确定。姬心瑶在王宫时年纪尚小,一晃多年过去,加上诸多变故,他们谁也没在近期见过她。
“无论是与不是,我们先将她弄回去。她既然出现在奕园,纵然不是小公主,也脱不了干系。”一个禁卫很有主见地说。
阿凤被送到了郑王宫。御医诊断过后为她清洗了伤口,服了解毒药,她慢慢地苏醒过来。眼一睁,一个身着王袍的年轻君王站在榻前,正满脸狐疑地看着她。
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姬子坚气愤地喊道:“一帮蠢货,她不是姬心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阉官上前俯首帖耳地说:“大王,这女子的眉眼与小公主确有几分相似。”
阿凤的眼睛转了转,我与姬心瑶与几分相似?屈巫是在塞外回来后才被姬心瑶缠上的,而在之前,自己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原来,他喜欢和我长得相似的女人。
阿凤从榻上坐了起来,死死地睃了一眼姬子坚,他大概是姬心瑶的什么兄弟吧。当时他在奕园与屈巫说了什么?还带了那么多的禁卫,是不准屈巫娶姬心瑶吗?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奕园?”姬子坚厉声问道。
阿凤平静地说:“我是公主身边的人。”
“哦?她在哪?说出来寡人饶你不死!”姬子坚急忙问道。
他这么急,是担心姬心瑶的安危吧?凭什么她就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关爱!阿凤不怀好意地说:“小公主不准我告诉任何人她在哪。”
“哼,她就是跑到天边寡人也会找到她,将她送到楚国去。”姬子坚气呼呼地说着。
原来,他是要将姬心瑶送到楚国去。阿凤立刻笑靥如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黎明时分,姬心瑶终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偶尔间,还能听到她一声低低地抽泣。彻夜未眠的屈巫下了床,拉起薄薄的丝被给她盖好,自己无声地走了出去。
唤醒两个弟子,屈巫嘱咐他们守好大门,夫人醒来一定不要让她出去。他已在弟子面前改口称姬心瑶为夫人,不再称呼公主。
山林依然朦胧,仿佛笼罩了一层轻纱,四周一片静谧。一阵微风过,送来轻微的喘息声。
屈巫警觉地停下了脚步,闪到了隐秘处,远处的山道上隐隐约约地现出了几十个人。如此隐秘的场所,只有竹林后一条通道,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怎会有人上来?
突然,一个身影闪到了他的眼里。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阿凤,她一边走还一边对身边看上去是领头的人说着什么。怒意,在屈巫的心里油然升起。
昨夜姬心瑶的反常,他已经想到了可能是阿凤说了府邸里的什么事,他也作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楚庄王真的赶尽杀绝,对他的族人下了毒手。他原想趁着天未亮,去新郑找到阿凡和阿凤,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竟敢带人来闯禁地,她想干什么?看来,她昨晚应该一直是跟随在他身后的。有可能自己昨晚的心思一直在姬心瑶身上,竟丝毫没有察觉被她跟踪了。屈巫冷冷地在心里哼了一声。
阿凤对王宫禁卫长说:“就在前面的小院里,你们把姬心瑶带走就行了,不要伤了别的人。”
“呵呵,阿凤姑娘,你以为我们能轻易带走小公主?不伤人?恐怕是要死人的。”禁卫长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阿凤赶紧说:“只要你们不伤屈巫就行。”
隐蔽处的屈巫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胆敢去姬子坚那里告密抓姬心瑶?真是活腻了!区区郑王宫的禁卫,竟也敢夸海口。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能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小院尚有几丈开外,阿凤停下了脚步,对禁卫长说:“我就在这树后等你们,我还是不过去好。”
禁卫长狡黠地笑着摇了摇头,后面就有禁卫将她推搡着往前走去。
几十个禁卫迅速地包围了山中别院,禁卫长示意阿凤上前去喊门。阿凤迟疑着拍响了门环,此刻,她已经没有退路。虽然她不想让屈巫看到,是自己带人来抓走了姬心瑶,但转念一想,只要姬心瑶离开他,他就会想到自己。她就有了勇气。
门开了。两个弟子惊愕地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一时竟然懵了。自他们被屈巫精挑细选送上山以来,他们就忠于职守,从不敢越雷池一步,每次下山购买必需品之后,都会小心地将上山的痕迹消除。竹林后面唯一的通道,外人绝不可能知晓。刚才门响,他们还以为是屈巫又回来了,没想到是一些看上去来者不善的人。
“你们找谁?”一个弟子不客气地问着。
禁卫长嘿嘿一笑说:“我们奉大王旨令,请小公主回宫。”
“找错地方了吧,我们这儿没有什么公主。”
“有没有,我们进去搜一下不就知道了?”
“搜一下?你们凭什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里是郑国,我们有大王的旨令。”
“哼!”一个弟子不耐烦了,转过去就想关门,却被禁卫长狠命推至一旁,禁卫们闯进了院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刀剑搏击的声音,看守的弟子悉数被惊动,一时间,人声如沸,高呼酣斗。看守的弟子虽然只有数十人,却是屈巫从各国高手中挑选来的,个个武功精湛,将七杀连环夺命剑使得出神入化,那些王宫禁卫根本不是对手,不过是仗着人多,使诈歪缠而已。
姬心瑶被惊醒了。屈巫不在身边?外面有打斗声!她不安地走了出去。她站在门口看去,几十个王宫禁卫和看守的弟子打成了一团,却没有屈巫的身影。
一旁的阿凤也在寻找着屈巫。开始她畏畏缩缩地藏在一旁,不想让屈巫看到自己。姬心瑶走了出来,阿凤以为屈巫会跟在她的身后,没想到,屈巫竟然不在。她的心一下就松了许多。
她一个健步蹿到姬心瑶身旁,伸手就点了她的穴道。冲着禁卫长大喊道:“她在这!快把她带走!”
一声长啸,屈巫从屋顶飞跃而下,长臂一揽,姬心瑶落到了他的怀中,他伸手拂开她的穴道,一手揽着她,一手拔出了昆吾剑,冲着阿凤冷笑一声,说:“谁给你的胆子?”
接着,他怒吼一声:“都给我退后!”弟子们一见屈巫出现,更是勇气倍增,正要大显身手,却被他喝退下来。
屈巫将姬心瑶交给一位弟子,又示意另一个弟子看好阿凤。他飞身直起,一道剑光,俨如匹练,犹如白虹,所有的人还没看清楚,地上已经倒了一片。
禁卫长呆若木鸡。他根本没想到屈巫的武功如此深不可测,根本没见他如何出手,仅是用剑气就杀了那么多的人。自己若想在他手上走个一招两式的,则只有用蚍蜉撼树螳螂挡车来形容。他连连后退,想溜之大吉。
屈巫冷冷地用剑拦住了他,说:“你原先是子夷身边的人吧?只是你擅闯了本门的禁地,我实在无法留下你。”手起剑落,禁卫长已经倒在了地上。俄顷,所有的禁卫都倒在了地上。
阿凤浑身哆嗦,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逼来的屈巫,翻滚的杀气和怒意,让她感受到了彻骨的凉意。她根本没有想到屈巫的武功如此高强,杀几十个禁卫高手竟如切菜一样简单。更没有想到,他连杀几十个人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里是七杀门的禁地?作为弟子,阿凤自然知道触犯门规,该当何罪。绝望,在她的心里升起。可是,她不甘心,好不甘心。凭什么,那个女人就被他呵护有加。刚才,屈巫轻揽姬心瑶入怀的那一瞬,再次深深地刺痛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从袖中抽出一方丝帕,玩味地看了看,仔细地将昆吾剑擦拭干净,入鞘。随手,将那丝帕扔到了地上。
“昨日你对夫人说了什么,再复述一遍给我听听。”屈巫终于走到了阿凤身旁,平静地说。
恐怕是姬心瑶轻描淡写地说了下吧,否则他何必让自己再说一遍。那个女人肯定不会说与她有关,我偏要说。阿凤自以为是地揣测着,愤恨地说:“门主,这个女人就是个不祥的女人,是个狐狸精,你被她害得被灭了九族,妻妾和丫鬟家丁全部都死了。”
屈巫微微动容,说:“芈如呢?她怎么了?”
阿凤见屈巫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悲色,以为自己的话打动了他,赶紧说:“满门抄斩,一个都没活下来。都是这个女人害的。门主,千万不要让她也害了您啊!”
楚庄王,你的心也太狠了。芈如怎么说也是你的侄女儿,何况我已休了她,与我就没有关系了。你竟赶尽杀绝。等着,这笔帐我会找你算的。她是狐儿的母亲,为了狐儿,我也会找你报仇。屈巫在心底发着狠。
他看着阿凤,脸上浮起了一丝奇怪的笑容,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点我的人生?”
阿凤似乎不能理解屈巫的意思,竟然还说:“门主,您离开她吧。”
屈巫转脸朝一旁的姬心瑶看去,见她脸色发白,神情极不自然,他轻笑了一下,对阿凤说:“然后呢?”
“您不还有我吗?我会好好侍候您的。”阿凤一脸渴求地看着屈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你?你不过是长得与我心爱的女人有几分相似,我多看你两眼而已。你以为就能代替了她?屈巫的眼底寒光一闪,脸一沉,冷冷地说:“擅闯禁地,触犯门规。你自裁吧!”
“不,不要杀她。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姬心瑶冲过来,拉着屈巫的衣袖恳求着。
屈巫眼光柔柔地看着她摇了摇头。人家都把你说得那样不堪,你还心软要留她性命。可她的命断不能留,并非因为你,而是她擅闯了禁地。我不得不绝情。
这个地方是前辈门主,将七杀门的诸多机密从总门堂搬迁到这里,密室里不仅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更有七杀门和江湖门派的武功秘籍,一旦泄露,将会引起一场无法预测的腥风血雨。所以,我才杀了那么多的禁卫。任何一个外人闯进来,都不可能让他活着下山。
屈巫竟然让她自裁。阿凤心里凉了半截。她原以为屈巫多少对她还有一丝情意,可自始至终,他的眼光只有在看姬心瑶时才流露出温情,看其他的人都是冷冷的,看她更是冷成了冰。
都是那个狐狸精,他已经被她迷得七荤八素了。如果没有姬心瑶,他一定还会向以前那样,默默地看着自己微笑,不拒绝自己为他做这做那,他身上的荷包和丝帕都是自己做的。可现在,他却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
我要杀了她!杀了她,一切就会回到从前!阿凤突然纵身而起,拔剑就向姬心瑶刺去。屈巫大惊,连忙将姬心瑶护在身后,顺手一掌击去,阿凤踉跄了几步就倒在了地上。
屈巫看了眼惊魂未定的姬心瑶,走到阿凤身旁蹲了下来,见她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重重地叹了声,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我、恨她!”阿凤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阿凤临死前的眼泪,多少让屈巫有些动容。想来也是自己的错,给了她念想,给了她错觉,才导致她走上这条不归路。若是早日对她说明,或许不会铸成大错。唉,事已至此,再也无可挽回。
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跟踪自己闯了禁地。并非自己薄情寡义,只要自己一天还是七杀门的门主,就得将祖师爷的遗训承继下去。屈巫一想到这个问题,头就微微作痛,心情也沉重起来。
院落里很快清扫干净。屈巫想了想,让弟子飞鸽传书韩长老,选调一批人驻守奕园。只要奕园没有闲杂人等出入,这条上山的小路就不可能被人发现。又嘱咐几个弟子对竹林的暗箭要时常勘察,以防年久失修不能发挥功效,要确保后山别院万无一失。
传了几代人都相安无事,若是在自己手上被外界发现,自己死后真的无颜去见祖师爷了。屈巫在心底紧张着。既然能出现一个阿凤跟踪,就不得不防被其他人发现。
屈巫一切安排妥当,见姬心瑶依然神情惶然,一时也不知对她说什么好,去屋子里转了一下,就拉着她去吃早餐。
弟子们做的早餐是按屈巫平时的习惯,稀粥、煎饺、鸡蛋薄饼,还有几样小菜。他也不知道姬心瑶是否爱吃,看她细嚼慢咽地吃着,知道她并不排斥,也就放心地吃了起来。
胭脂般的朝霞染红了天空,染红了山林,像是一顶巨大的烟纱帐挂了下来。
屈巫拉着姬心瑶往山间桃树林走去。山坡上一丛丛的野花,红、黄、蓝、白、紫,五彩缤纷,像织不完的织锦那么绵延,一直伸向远处。空气里洋溢着一种醉人的清甜。
姬心瑶一路无语。她眼睁睁地看着阿凤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虽然知道屈巫是为护着自己情急之下的杀戮,却让她感觉自己的罪孽又深重了一层。为什么总是有人因自己而死去,自己真的是个不祥的女人的吗?
门主,千万不要让她也害了您啊!阿凤这句话在她心头萦绕着。这是她心底始终不敢想的念头,每每一冒出苗头,就被她狠狠地捺了下去。阿凤却将她心底的苗头毫不客气地拽了出来,惶然间,已经呼呼地疯长起来。
自己会害了他吗?自己的心还会再碎一次吗?姬心瑶陷入了极度的惶恐之中。
屈巫见她闷闷不乐,并不想去安慰她。楚庄王赶尽杀绝,原本是与他之间的矛盾,只不过由她引发而已。她硬要将这沉重的担子背负在自己身上,不是他几句话就能开导好的。只能见机行事,慢慢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这个桃树林是你母亲亲手栽种的。听子夷说,她每年都会栽种几棵桃树,渐渐成了林。”屈巫微笑着将姬心瑶拉到了桃树林里。
桃树林一眼看不到头,枝干粗糙弯曲,苍劲有力,已经有早熟的水蜜桃挂上了枝头,水灵灵的、粉嫩嫩的。
桃树,寓意了母亲和大哥,一个名字叫桃子,一个出生在桃花盛开的月份。而这漫山的桃树林,更是见证了他们至死不渝的爱情。姬心瑶的眼睛湿润起来。母亲,大哥,她真的好想他们。尤其和母亲相认即永诀,成为她心底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的痛。她多么希望时光能倒流,能与母亲相伴,哪怕是只有一日。
屈巫伸手摘下了一个水蜜桃,用丝帕擦掉绒毛,递给姬心瑶。她接过来,无意中瞥了一下他的丝帕,不再是原来白色绣有黑字,而是绣有一朵艳丽的桃花。
大哥的帕子。姬心瑶看了眼屈巫,没有说话。屈巫知她意思,早饭前他去屋子里转了一下,他早就发现抽屉里有一叠帕子,估计是桃子为姬子夷做的,他特地拿了两块。
他笑着说:“帕子用完了。这个应该是你大哥的,我先用上。等你做呢。”
姬心瑶依然没有说话。褡裢里那么多的帕子,怎可能就用完了,肯定都是阿凤做的,他现在不愿用了。好吧,我赶紧去做,他用大哥的东西,总归不好。
“当年他们一起在桃花林中,一个饮酒作诗,一个翩翩起舞。倒不失为神仙眷侣。”屈巫的语气竟全是赞赏。在他看来,姬子夷与桃子虽然只有十几年的恩爱缠绵,却是让他羡慕的。除了名不正言不顺,他们根本没有其它烦恼。而桃子无怨无悔地隐身,已足以让姬子夷倾心一付。
几年来,自己一心想和她双宿双飞,不问世间烦恼。守日出,待月华,风起的早晨看花开花落,雪舞的夜晚赏漫天清辉。终于娶了她,却无法实现自己的愿望,连一个安宁的生活现在都不能给她。屈巫此刻只能是一声叹息。
“我竟不知你与子夷大哥很亲近。”姬心瑶看着屈巫喃喃地说。姬子夷永远都是她少女时代的梦,哪怕后来得知他与母亲的关系,她依然对他有着别样的依恋。
屈巫说:“我们是、是在认了师兄弟之后才走得近些。”他咽下了易韶叛乱的事,他是助姬子夷平乱之后,他们彼此才称兄道弟起来。对于易韶,屈巫至今都没想明白这个大师兄,到底是不是姬心瑶的生父。当事人全都作古,只能是个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母亲和大哥若是都还在,看到我们会开心吗?”姬心瑶眼神空茫,眺望着远方。
难道他们会反对?真是傻丫头。屈巫揽起她的腰,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说道:“嗯,子夷他其实是知道的。我去株林查鬼屋,就是他让我去的。”
“大哥让你去的?”姬心瑶的声音颤抖了一下。
屈巫点点头,稍稍停顿了一下,又说:“这个禁地,是你母亲告诉我的,是你外祖父的堂叔传下来的。今天我杀了那么多的人,包括阿凤,都是为了禁地的安全。我不可能让祖师爷的心血在我手上出现风险。”
见姬心瑶吃惊地停下了脚步,屈巫继续说:“心瑶,有些事是老天注定的,不是什么人随便就能改变的。既然事情的发展有着它特定的轨道,我们就不要刻意去追寻缘由,自找烦恼。”
姬心瑶愣愣地看着屈巫,这些事她竟是一点不知道。他们之间早就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连到了一起,自己却浑然不觉。若是能早一点察觉,也不会犯下那么多的错误。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姬心瑶红着眼圈嗔怪道。
真是个傻丫头。你那时候嫁给了夏御叔,这些话能对你说吗?屈巫在心底轻笑,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现在说也不晚啊!”
姬心瑶突然抱住屈巫,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胸口,一动也不动,心中却是万千思绪翻滚。自己以前有多傻,竟对他无怨无悔的爱视而不见。真的是恨死自己了。
屈巫静静地环住她,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或许,这种循循善诱的方式,能让她走出自责的阴影。她的生活应该是安宁和甜美,而不是仇恨和惶恐。
良久。屈巫问道:“明天我们离开这里去洛邑,今晚我去王宫见姬子坚,你要一起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轻轻地摇了摇。王宫,她曾经的家,现在还有家的温暖吗?她早已不再是那里的一员,子夷大哥不在了,就再也没有人视她为亲人。
“你去见子坚何事?不会是……?”她到底还是说出了自己担心。虽然姬子坚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她终究是放不下的。
屈巫拍着她的后背说:“莫多想,我就是去告诉他,不要来打扰奕园,免得大家都不开心。”
姬心瑶点了点头。她稍稍迟疑了一下,问:“明天就走吗?”这一走,自己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郑国,生她养她的家乡,真的就只能在梦中再见了。
“如果你还想待几日,我们迟点走也无妨。”屈巫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他特别喜欢她那白皙如玉的耳垂,忍不住又将它含到了嘴里。
暖暖的痒痒的气息,呵在姬心瑶的脖子上,她缩着脑袋躲闪着,却被屈巫环住,根本逃不了。她转身笑着将手中的水蜜桃往他口中塞去。屈巫张口衔住,又将水蜜桃送到了她的口边。姬心瑶紧闭着嘴唇极力摇头,差点将他口中的水蜜桃弄掉下来,屈巫急忙用手去扶,姬心瑶乘机挣脱开来,向远处跑去。
屈巫看她欢快地跑着,轻轻地舒了口气,她的情绪终于好了起来。只要她快乐就好,无论如何,我都会尽自己所能,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决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至于报仇雪恨,那是自己的事。灭了我的九族,虽是旁系亲属,那么多的人死于非命,这血海深仇我岂能不报。楚庄王,我既然能帮助你让楚国强盛起来,我就能让你疲于奔命衰败下去。走着瞧吧!
太阳升高了,千万道光芒穿过金色的云,射到群山中,远山近峦全都被照得晶莹透明,就像被洗过一样,历历在目,青翠欲流。
屈巫微笑着朝远处的姬心瑶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苍蓝的夜空,深邃的如同一片看不见底的大海。
二更时分,屈巫站在郑王宫后花园的围墙上。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树叶被风吹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浓郁的花香在空中弥漫。
屈巫放眼看去,偏殿里灯火辉煌,他抿了抿嘴唇,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疾速掠去。
姬子坚正在大发雷霆。黎明时候派出的四十个禁卫高手去捉拿姬心瑶,到现在居然音讯全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简直是匪夷所思。
“也许是那个叫阿凤的女子设的陷阱?”
“即使是她设的陷阱,怎可能一个人都跑不回来?
“奕园里外都搜查了三遍,也没看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四十个禁卫,都是武功相当的高手啊!”
“确实是咄咄怪事。”
几个大臣诚惶诚恐地议论着。姬子坚气急败坏地朝厉王爷看去,厉王爷却只是沉着脸不说话。他明白,那四十个人回不来了,肯定是被屈巫杀了。屈巫为了心瑶不惜叛国,不惜休妻,还在乎杀几个人?子坚这是自找不痛快,拿鸡蛋往石头上碰。但这个话,他不想说。
“再派人去奕园附近找,一定要找到他们。”姬子坚气呼呼地发出了旨令。抓到姬心瑶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他可不想因为她而得罪楚庄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找了,人都被我杀了。”屈巫从窗户跳了进来。
姬子坚大惊,连呼“护驾”,瞬时,偏殿里乱成了一团。禁卫和阉官将姬子坚团团围在了中间,几个大臣抖抖簌簌地拔出了剑,唯有厉王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您让他们都下去吧,我有话对……他说。”屈巫看着厉王爷,突然间,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姬子坚。
厉王爷点了点头,呵斥所有的人都退下。姬子坚气愤地看着厉王爷,这几天怎么就变成了胳膊肘朝外拐?都退下去,自己的安全怎么办?
偏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连阉官和禁卫都退到了殿外。
“屈巫,你意欲何为?”姬子坚色厉内荏地叫着。屈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偏殿,王宫里值夜的禁卫居然一个都没发现,仅此一点,已经让他毛骨悚然。
屈巫看着他没有表情地说:“我来是想告诉你两件事。第一,姬心瑶是我的妻子,任何人想打她的主意,得先问问我身上这把剑同意不同意。”
屈巫说罢,用手拍了拍昆吾剑。昆吾剑本来就是和主人心意相通的,此刻感知他的心意,“嗖”的一下从剑鞘里弹出来半寸,一缕寒光乍现,晃了人眼。屈巫安抚似地拍了拍剑柄,那剑才缩了回去。
姬子坚的心头一凛,没有说话。屈巫见姬子坚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微微笑了一下,又说:“第二,奕园是七杀门的领地,从现在起,禁止任何人出入,擅自闯入者,格杀勿论。”
姬子坚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你不让抓姬心瑶,还算有点理,好歹是王叔给你们主持了婚礼,也就算郑王室承认了她的再醮。可在郑国的土地上,你竟然还要划出一个独立王国,也太不把我这个君王放在眼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气愤愤地说:“奕园虽然是先王爷爷赏赐给七杀门的,但终归是在郑国,寡人有最高处置权。现在予以收回。”
屈巫眯了一下眼睛,心中哀叹,这纯粹就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哪里像个君王,说起话来简直就是未经大脑思考。唉,子夷啊,你看得比一切都重的江山怎就交到他手上?若是没有厉王爷,你的郑国能生存下去吗?
厉王爷干咳了两声,打破了偏殿中沉闷的空气。他看着姬子坚,用一种很凝重的语气说:“子坚,有些事王叔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姬子坚不解地看着厉王爷。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偏要在这个时候当着外人的面说?
“心瑶的生母桃子,你应该听说过。在我父王盛年的时候,桃子的祖父从洛邑到新郑,我父王特地为他在郊外修建了奕园。当时我还是个少年,经常跑去玩耍,就和桃子父亲成了忘年交。”
原来与姬心瑶有关!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不是母后生的,桃子生下她就死了,母后可怜她才养在了自己身边。结果她还死乞白赖地与我争宠。姬子坚在心里鄙夷着。
“我一直以为他们是悬壶济世的中医世家,后来我父王才说他们是大周平王的嫡系子孙,七杀门的后人。哦,我这一身武功还得益于桃子父亲的无私帮助。”
七杀门?就是屈巫所说的七杀门?不就是江湖一个门派吗?怎与大周天子扯上了关系?姬子坚微微一愣。
厉王爷继续说道:“那一年,桃子父亲接任七杀门门主,却惹来了杀身之祸,奕园被烧毁,一家惨遭灭门。我追查到了凶手但没有报仇,只因他收养了当时只有五六岁的桃子,我不想再弄一场是非恩怨。”
厉王爷停顿了下来,看了眼屈巫,脸上现出了一丝并不明显的笑意。屈巫明白,他说的凶手是师傅。心中不由有些黯然,他能理解师傅的为情杀戮,却又觉得灭门屠杀太过分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王爷迟疑着,最终下决心一般,看着一旁的姬子坚说:“后来一个偶然,桃子成了你父王最小的嫔妃。没想到造化弄人,你大哥竟为她不能自拔。虽然他们年龄相仿,可名义上是一场不伦之恋。子夷自小跟着我长大,我实在不忍心看他痛苦下去,只得重建了奕园,在桃子生下心瑶之后帮她假死出宫。”
厉王爷转脸看着屈巫,脸上又现出了一丝笑容。他说:“原本以为这事做得天衣无缝,却偏偏被你师傅察觉,威胁到了子夷的王位继承权,我不得不设计围杀了他,也算是替挚友一家报了仇吧。”
屈巫微微动容,没想到他和心瑶的外祖父关系这么深,没想到他杀害师傅竟是为了姬子夷和桃子。这杀师之仇到底还要不要报?不报,愧对师傅;报了,又如何面对心瑶?
厉王爷又看着姬子坚说:“天下原本都是他们家的,何况一个奕园?你就不要较真了。”
姬子坚根本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姬心瑶的生母桃子怎么就变成了大周平王的后人,居然又和大哥扯上了关系。还有厉王叔、屈巫的师傅,简直就是一团莫名其妙的乱麻。
他眼珠转了转,看看厉王爷又看看屈巫,突然高声叫道:“王叔,一个姬心瑶,值得您编这么个荒诞不经的故事吗?”
然后他走到屈巫身旁,嘿嘿地笑了两声,说“大哥是你的师弟?那你的师傅也是他的师傅,王叔杀了他的师傅,他怎可能泰然处之?”
真是个孩子。屈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姬子夷把江山看得比命都重,一切影响他承继王位的人和事,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清除。所以,深知他的桃子,在被揭开面纱之后,为了不影响他继承王位,才毅然服毒自杀。从而让姬子夷痛彻心腑,至死都不能忘怀。
至于厉王爷杀害师傅,推测他应该是知道的,但他选择了回避。记得他说过,师傅被害那段时间,他送嫁二公主去了晋国,极有可能是有意为之。他深知师傅的狠戾,他决不可能因自己与桃子的恋情而被师傅拿捏。为了江山社稷,他只能是这样的选择。
卿本重情,奈何江山。家国天下是姬子夷背负在身上的一个沉重的包袱,他为了江山,可以说是牺牲了一切,包括他深爱的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看着姬子坚无语地摇了摇头,他不想作任何解释。厉王爷也没想到姬子坚会这样认为,短短的胡须翘了起来,连声叹道:“唉,子坚,王叔会欺骗你吗?”
姬子坚终于垂下了头。厉王爷现在是他唯一的依靠,他敢不相信吗?何况,屈巫既然敢说他杀了四十个禁卫高手,那他的身手肯定不一般,自己怕是惹不起。可是,楚庄王那头如何交差?
屈巫见姬子坚垂头丧气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姬子夷,或许是因为姬心瑶,他的心底反而生出了一丝怜悯。姬子坚这稚嫩的肩膀哪里能挑得起家国天下的重担?
他对姬子坚说:“我也不为难你,我这就带心瑶离开。你尽可以一路发文告追杀我们。”屈巫的意思很明白,他是让姬子坚好向楚庄王交差。
姬子坚茫然地抬起了头。屈巫他有多强大,竟敢如此夸口,一路追杀都不怕?
屈巫转脸看着厉王爷,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少顷,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却轻声说道:“后会有期。”转身仍然从窗户飞身出去,疾速离开了郑王宫。
厉王爷看着他的身影,默默地点了点头。要为你师傅报仇就来吧!这段过往迟早得有个了结,总归得有人承担责任。
山林隐匿在雾一样的月辉之中。屈巫在山道上,远远地看到后山别院,有着温柔的光飘了出来,与月光交织在一起,显出了朦朦胧胧的诗意。
她还没睡?他的心头一热,将在王宫后花园采摘的两支莲蓬藏好,疾步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然已是夏日,但山中还是凉爽的,尤其是夜晚,阵阵清风吹过,就有了些许的凉意。
姬心瑶在灯下忙得不亦乐乎。上午在桃树林,屈巫一番闲聊让她多少有些释怀,只是依然放不下自己是个不祥的女人这个念头。思来想去,既然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自己还是先抓住眼前的幸福吧。
于是,她让一个弟子下山去新郑绸缎庄买了两匹上等的云锦,一匹是天青色,一匹是粉色,还有同色系的丝线。她要给屈巫和自己做帕子。
裁剪成四四方方的样子并不难,难的是要锁边和绣花。万幸,姬心瑶在郑王宫时一贯游手好闲,唯一对刺绣这事能说的过去,还能绣个子丑寅卯出来。
屈巫故意用大哥的帕子提醒她,事实上她早就迫不及待了。终于有机会在他面前表现下自己,她的心里有点美滋滋的。
一阵清冽冷香袭来,他回来了!姬心瑶刚一抬头,屈巫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怎还不休息?”屈巫问道,他的目光落到了桌上一叠半成品的帕子上面,呵呵,会做吗?他还真不太相信。不过,只要是她做的,哪怕做的再难看,他也会很开心。
姬心瑶歪着头说:“给你做帕子啊!”
“不用白色?”屈巫诧异了扬了扬眉。好像男人的帕子一般都是白色,她居然自作主张地换了颜色。
姬心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觉得天青色比白色有意义。因为、因为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身上的衣衫是天青色。”
“你竟然记得?”多年来,屈巫只当自己念念不忘她那天的粉色衣裙,根本就没想过她也会记得自己的衣衫。他不禁有些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嘟着嘴说:“我为何就不能记得?我还记得你头顶上是个银色发环。”姬心瑶随口说着,自己却怔住了。她一直认为自己以前是忽略屈巫的,没想到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让自己明白,有些事原来早已沉淀在心底。
她转过身子朝屈巫看去,屈巫的脸上似乎没什么表情,眼睛里却掩饰不住笑意,他拿起一块已经做好的帕子,故意轻皱眉头问道:“为何要绣颗心?是不是我的名字你绣不出来?”
姬心瑶红了脸,嚅嚅地说:“我的名字有个心嘛。”
屈巫终于笑出了声,他不怀好意地问:“你是让我把你的心带在身上?要是弄丢了怎么办?”
姬心瑶笑着扑到他的怀里说:“你的本事大,不会弄丢的。”
屈巫看着另外一叠粉色的半成品,意味深长地调侃着:“那应该在天青色的帕子上绣颗粉色的心,在粉色的帕子上绣颗天青色的心。这样比较公平,要丢我们一起丢吧。”
“对啊对,我怎就没想到呢?还是你聪明。”姬心瑶头直点,抽身就将正做的那块帕子换了丝线。
屈巫笑着摇头,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拿出了两个莲蓬。这是他回来时,见王宫后花园的荷花塘里有许多莲蓬,想着姬心瑶或许会喜欢,就摘了两个莲房饱满的。
果然,姬心瑶乐得差点没叫起来,她最爱吃莲子了。以前每到莲蓬成熟的季节,宫女们就会选择莲子胀鼓鼓的莲蓬,剥好了用个白玉碟子盛着,以供她随时要吃。
屈巫已经剥开了莲蓬,取出了莲子,又剥掉了外皮,去掉了莲芯,将一颗洁白晶莹的莲子塞到了她的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在后花园摘的?”姬心瑶一边吃,一边开心地问道。
屈巫点了点头,又替她剥第二颗。早知道她喜欢吃,应该多摘一些的,好歹是她家里的东西,也能给她一些慰藉。
“很好吃的,清甜爽口。不信你吃一颗。”姬心瑶说。
“好。”屈巫将刚剥了外皮的那颗莲子扔到了嘴里。
姬心瑶忙说:“哎呀,你那颗莲芯还没去,很苦的。”
“苦点好,清心明目。”屈巫眯了一下眼睛,又继续剥了起来。
温馨,在灯火下一圈一圈地漾开来。很快,姬心瑶就将一个莲蓬吃完了,剩下的一个莲蓬,屈巫不打算让她再吃了。眼见已是子时,就催促她去睡觉,姬心瑶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明天我们就动身离开了,总得多做几块路上好用。”她强调着理由。
“好吧。那我抚琴陪你吧。”屈巫无奈地说。他的眼光落到了墙角一架古琴上。其实他也没有睡意,总得有个什么事打发时间才好。
屈巫将古琴拖了出来,他仔细地审视了一下古琴,又调了调音,感觉音质都很一般,不禁有些疑惑,姬子夷弹得一手好琴,而且珍藏了许多有价值的古琴。这里,怎是这样一架普通的琴?只能是桃子不喜欢弹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了,当年姬子夷赠给自己的那架伏羲琴,堪称蕴含了天地间的灵气,弹奏起来真能达到人琴合一的境界。却被自己在得知姬子夷噩耗时,于慌乱中毁损。不过,也幸亏毁了,否则抄家也被抄走了。
屈巫坐在琴凳上,缓缓地抚着琴弦。久不抚琴,他感觉有些生涩。渐渐地,他沉浸到了琴声中,沉浸到了自己的心事里。
那一年,与楚庄王翻脸,就是因为弹奏了一曲《文王操》,力谏他关闭有违人道天伦的醉春楼,却惹得他大发雷霆被他革职,从此君臣离心分道扬镳。自己一怒之下传令各地七杀门一夜之间拆了醉春楼。结果,牵涉到了夏御叔和姬心瑶,害得夏御叔惨死。
纣王无道,虐乱天下。文王能引以为戒,当今乱世的诸侯们为何就不能引以为戒?闭关自守,富国安民,难道不可以吗?穷兵黩武,为支付庞大的军需而不择手段敛财,弄得民不聊生战乱纷起,到头来害苦的又岂止是百姓?
琴声,流淌出了屈巫心中无尽的苦闷和愤恨。终于娶了她,可何时才能给她一个安宁的生活?七杀门要秉承天子的旨意,极力维护风雨飘摇的大周天下,暗杀图谋不轨的诸侯。楚庄王的灭族之仇不能不报。自己到底还要杀多少人,才能安定下来?
最最头痛的是厉王爷杀师之仇。这个仇如何报?这一路回来,厉王爷的一番话,都像惊涛巨浪一样在他的心头翻滚,甚至比得知楚庄王灭了他的九族还强烈。
被楚庄王灭族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会对芈如也下毒手。对厉王爷杀害师傅一事也早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他是为了姬子夷和桃子。这超出了他心理承受范围。
不报仇,愧对师傅;报仇,如何面对心瑶?屈巫觉得自己仿佛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师傅啊,您老人家真是天底下第一号情痴。人家嫁都嫁了,孩子都生了,您为什么就不能放手?到头来还是害了您自己,害了一大串人。留个这么大的难题,让我如何是好?
姬心瑶疑惑地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朝屈巫看去。他的琴声里有着悲愤、苦闷和无奈,是因为满门抄斩,灭了九族吗?是因为我的不祥吗?我终归是害了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心底肯定是悲伤的,只不过不想说而已。犹如他刚才吃的那颗没去莲芯的莲子,心里苦的要命,外面却还要包裹出清甜爽口。
姬心瑶默默地低下了头,看着帕子上绣的那颗心发呆。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她下意识地拿起针,却在六神无主中刺到了手指,“哎呀”一声,一滴血已经冒了出来。
屈巫听到了姬心瑶的轻呼,他抬头看去,见姬心瑶看着自己的手指傻傻地发愣,一瞥之下,他连忙离开琴凳走了过来,拿起她的手,见白玉般的手指尖泛起了殷红的血珠,不禁皱起了眉头,横她一眼就将她的手指含到嘴里吮去了血珠。
他的舌头暖暖地舔着她的手指,姬心瑶的泪一下就涌到了眼眶里,她极力克制自己不让泪水落下来。心中的酸楚在全身弥漫开来,渗到了每一寸肌肤,每一处骨缝,肆无忌惮地在她的全身乱窜。
我洗净铅华,想伴你终身。择一城终老,许一世温柔。时光静好与君语,繁华落尽与君老。然而,也许等不到白发苍苍,容颜迟暮,我就不得不放手。你想方设法安慰我,可你心底的悲伤,我又如何能安慰?
一种飘渺的幻灭似的悲哀,在这一瞬间抓住了姬心瑶的心灵。顿时,她心乱如麻,剪不断,理还乱。
屈巫见她一脸凄楚,不明白她何故又伤感起来。女人的心,还真难捉摸。刚才还笑逐颜开,突然又泪水涟涟。他有些气恼地将她抱到床上,轻斥一声:“睡觉!”就吹灭了灯火。
姬心瑶不再坚持,乖乖地蜷缩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想心思,直到困意终于袭来,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屈巫却是毫无睡意,尽管他已是接连几天都没睡好,他依然没有睡意。一定是自己刚才抚琴时,不自觉地流露了内心的情绪,让她敏感了。唉!屈巫无声地叹了口气,心中像雾似地升起了一片淡淡的哀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下午,他们终于安全地到了洛邑。
虽然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睡到囫囵觉,但栓子和几个弟子轮流赶车,他们躲在马车里还算比较安稳。姬子坚发的追杀文告都贴在城门口,他们始终没有进城,也就避免了正面冲突。可能他们的行踪没有被人发现,竟也没有楚国的杀手出现。
筑风早已得知他们近日会到来,将一切也都安排妥当。家丁自然有洛邑的弟子来充当,就是丫鬟不太好找,女弟子毕竟少,也不见得会侍候人。想要找到既贴心又会做事的,还真让筑风伤了脑筋。为此,他跑了数趟乡下,终于从山村里买了五六个粗使丫鬟。
一个不算太大的院落。这是屈巫早已置下的,稍微讲究一点的房子,他都给了那几家不得不搬来的至亲。毕竟,洛邑并无多少空闲房子。
屈巫终于松了口气,起码,这里是安全的,他用不着提心吊胆地担心姬心瑶的安全了。
筑风将他们带到了后面主屋,出乎屈巫意料,他们的卧房非常奢华,四处垂挂着厚厚的金丝织锦,三面龙凤镂空雕花的大床和粉色软烟罗。外面起居处是软榻、长几和地榻,还有梳妆台,盥洗架,甚至还有一处书案。一如郑王宫漱玉斋,姬心瑶的公主寝殿。
筑风是如何得知漱玉斋的样子?屈巫看了眼筑风。想必是他为找冰蚕,进了姬心瑶在株林的卧室。她在株林的卧室就是漱玉斋的翻版,夏御叔当时确实颇费心思。可我至于吗?屈巫暗自腹诽。
屈巫倒不是不愿讨姬心瑶欢心,而是他不喜欢这个格局,脂粉气太浓。再说他也不希望她生活在回忆中。但见姬心瑶满脸感动,筑风满脸得意,他也就点了点头。
浴房里早已烧好了水,他们洗去一路风尘,就已到了晚饭时刻。刚刚在餐桌前坐下,就听得外面一阵奔跑声,跑在最前面的是夏征书,他连蹦带跳,边跑边喊:“公主母亲!师傅!”
伊芜也跟在后面跑了进来,先是扑到姬心瑶怀里喊了声“公主姐姐!”,然后才抬起头冲屈巫甜甜地喊道:“师傅!”
走在最后面的是屈狐庸,他中规中矩地站在屈巫面前,微笑着说:“父亲一路辛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看着儿子,心中一阵痛楚。芈如的事如何告诉他才好?毕竟是他的母亲,他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吗?屈巫见儿子始终没有看姬心瑶一眼。不安,隐隐地升了上来。
姬心瑶感觉到了屈狐庸的沉默,他和征书差不多大,却比征书沉稳老成的多,是屈巫对他管教太严了吗?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夏征书时,当时他还不到十岁,却公主母亲喊个不停,丝毫没有对她这个继母有什么芥蒂。眼前的屈狐庸已经有十五六岁了,到现在连正眼都不看一下自己,明显有着敌意。
“这是狐儿吧?”姬心瑶主动地打着招呼。
屈狐庸看她一眼,勉强地喊了声:“公主好!”一句话,就将她和自己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还在郢都府邸时,他就听母亲说过父亲身边的这个女人,多少对她有些成见。他单纯地想,如果不是因为她,他的父母或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父亲将姬心瑶带到洛邑,而留下母亲一人在郢都,这情形他又怎能不伤感?虽然他知道母亲下蛊伤了父亲,但那毕竟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他又怎能割舍下?听说父亲正式娶了她,那母亲只能是被休了。
姬心瑶一怔,不由得朝屈巫看去,见他冲自己微微摇了摇头,就佯作镇定对几个孩子说:“你们都快坐下,我们边吃边说吧。”
伊芜十分乖巧地拉着屈狐庸坐了下来,说:“大师兄,你和我坐一起。”
屈狐庸默默地坐了下来。见夏征书和伊芜都喜笑颜开,再见父亲看姬心瑶的眼神也是柔柔的。那一瞬,他的心里一酸,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屈巫见菜肴里有儿子喜欢吃的红烧鱼块和肉丸,就挟了几块放在他的碗里,问道:“近来书读的如何?是否再请个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狐庸抬头看着父亲,心中酸酸的。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态度让父亲为难,可让他冲着另外一个女人喊母亲,他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
他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努力地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对屈巫说:“何需再请夫子?父亲在身边可以随时指点孩儿。”
屈巫没再说话,一眼瞥见姬心瑶眼神慌乱地看着自己,他微微颔首,又挟了块红烧鱼放在她碗里,示意她吃饭。
夏征书也看出了餐桌上的微妙气氛。姬心瑶待他犹如亲生,此刻,见她满脸的慌乱,他心中竟是一阵难过。他不由得想起了父亲夏御叔,想起了他们一家三口在株林庄园的快乐生活。
只有伊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到底什么也没敢说,默默地低下头吃饭。几个人就这样吃了一顿非常沉闷的晚饭。
洛邑的气候比山中要闷热的多,忽然间,空中就落下了几点雨。
姬心瑶站在廊下朝天空看去,心中慌乱而伤感。
到洛邑的这一路上,她将自己的心事埋在了心底,努力抹去自己是个不祥之人的阴影,尽可能地给他欢笑。说不定自己哪天就会离去,何必不让眼前的幸福真实一些。
一对燕子在雨中急速地飞过,姬心瑶定睛看去,廊檐下竟有个它们的小巢。那巢里有它们的小儿女吧?下雨了,它们是不放心自己的孩子吗?
鸟儿和人原本都是一样的。姬心瑶轻轻地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饭后,屈巫借口对这个新家不熟悉,让儿子陪他四处转转。他现在会对儿子说府邸被抄的事的吗?他的儿子知道自己母亲死了,能谅解我吗?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他,害得他们父子之间起了嫌隙。姬心瑶觉得胸口闷闷的,想舒口气却又舒不出来,难受极了。
雨渐渐地大了起来,雨点打在屋顶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他们现在转到哪儿了?会不会淋雨?姬心瑶正要喊丫鬟,去给他们送伞,却见屈巫出现在长廊的另一头。一身飘逸的天青色,丰神俊朗地向她走了过来。
屈巫远远地看到姬心瑶仰头注视着天空,暗暗的天空中雨丝飘忽,仿佛拉扯出千万条的思绪。她在想什么?狐儿的情绪让她难堪了。想让狐儿马上接受她,怕是有困难,只能慢慢来吧。
刚才,屈巫拉着儿子四下走了走,几次想说郢都府邸和芈如的事,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其实,儿子还是懂事的,转了一圈,就催他回房休息。屈巫无语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心中多少有些愧意。
姬心瑶看着屈巫走近,冲他温柔地笑了笑,说:“正要让人给你送伞呢。”
屈巫伸手拂去她脸颊上的一丝乱发,说:“想什么呢?看着雨丝出神?”
“嗯,就是在想、想那软剑,我丢到株林了。那是外祖母家传下来的宝贝,不要被我弄丢了才好。”姬心瑶慌乱地找了个理由。
屈巫抿了抿嘴唇,他看到了她眼底的忧伤,她眼中的无奈。不过,他不想说破她慌乱的托词,就顺着她的话说:“我让人去找吧,找到了就让他们送来,可好?”
见姬心瑶点了点头,屈巫又说:“那日离开山中别院,将冰蚕送到密室时,我特地给你拿了本《内功心法》,记得千意婆婆教过你。你好像没上心。以后,可不许偷懒了。”
姬心瑶在心底轻叹了一声,你总是为我考虑这么周全,我又能为你做什么呢?她看着他轻声说:“在你身边,我需要用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至今在何事上用过功?”屈巫故意岔开了话题。他知道儿子的态度牵扯了她原本就很脆弱的心,他想让她开心起来。
姬心瑶红了脸,不过,长廊上已经暗了下来。她嘟着嘴小声说:“反正我在你眼里一无是处。”
屈巫伸手揽过她,将她环在自己的怀抱里,笑着说:“你在我眼里确实没有多少好,不过有一点还不错,就是傻得可爱。”
姬心瑶不乐意地说:“我很傻吗?我怎么感觉自己挺聪明呢!”
屈巫好不容易忍住笑,连声说:“你很聪明,很聪明,行了吧。”他一直都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却在面对姬心瑶时,说话,眼神,都满含了笑意。或许这是上天的安排,他就是喜欢她的本真,她的不做作,甚至她的任性,她的一切。面对她,他只有无限温情和陶然心醉。
姬心瑶转过身子,将头伏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地伏着。此刻,她的心里只能是感动。她知道屈巫这番话的苦心,知道他很在意自己。
屈巫搂着她没再说话,看着雨点在地上漾起了一个个的水花,然后交织在一起,变成一片湿润。
终于,他俯首在她耳边轻声说:“心瑶,狐儿他已不是小孩子了。我们不要操之过急,好吗?”
姬心瑶抬起了头,看着屈巫在黑暗中熠熠闪光的眸子,心中竟如刀绞一般,自己真的要离开他吗?自己有勇气离开他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相安无事地过了一段日子。屈巫终是没有找寻到合适的机会对儿子说府邸和芈如的事。屈狐庸一人住在偏院里,也尽可能地不到主屋来。姬心瑶内心依然彷徨,不祥的女人,这个念头依然死死地缠绕着她。
多少个夜晚,姬心瑶从梦中惊醒,看着身边的屈巫,心中都会有着无尽的悲哀。自己该怎么办?任凭姬心瑶如何放低身段,屈狐庸始终礼貌地和她保持距离,屈巫无奈中也有些愠怒。
离开,她终是没有勇气,屈巫的感情漩涡强烈地裹挟着她,让她根本舍不得。不离开,日夜都受着煎熬,难道要害得他们父子之间一辈子都这样吗?
屈巫的心中也是有些沉重。他看到了姬心瑶的努力,也看到了她的挣扎。可儿子依然不接受,每日躲在偏院读书习武,甚至对夏征书也淡淡的。儿子已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他的心又怎能不沉重?
眼看中秋渐至,屈巫想到自己来洛邑有段时间,总是不去见大周天子也不好,说一千道一万,七杀门也是他家的。再说,刺杀楚庄王的事也该摆上议事日程了,定下具体的日子,自己回下郢都,将该解决的事都解决了。或许,与狐儿谈起来,也好一些,毕竟为他母亲报了仇。
大周偏殿。屈巫再次见到了周定王。
“爱卿,身上的蛊毒?”周定王关心地问。自康长老传递了屈巫被楚庄王下了蛊的消息,他就有些担心。历代七杀门主,都是武功盖世天下无敌,怎到了他这一代,还能被人下蛊,该不会是个银枪蜡样头吧?
屈巫满面羞赧,说:“微臣一时大意,现在已经清除了。”
周定王喜出望外,如此看来,屈巫还是有一定本事的。现在他既然叛逃楚国,与楚庄王结下梁子,那暗杀楚庄王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爱卿,据悉,楚国攻打宋都商丘已经几个月了,其态势咄咄逼人,若是任其下去,恐天下诸侯都生敬畏之心。”周定王忧心忡忡地说。
“晋国没去救宋国?”屈巫诧异地问。这段时间,他心情不好,对诸侯之间的战事也就没有过问。
周定王叹了口气,说:“晋楚黄河边上一战之后,晋国伤了元气,抑或是对楚国胆寒了,迟迟没去救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点了点头,说:“陛下宽心,微臣尽快取了楚王的性命,楚国内乱之后,陛下再派西羌部落的铁骑去杀一儆百。”这一次,他绝不是应付周定王,他要尽快去做这件事。
周定王欣慰地看着屈巫,他终于安心了。七杀门,真的要发挥大周看家护卫的作用了。屈巫也松了口气,起码在刺杀楚庄王这件事上,他与天子达成了一致。
屈巫一进院落,就见筑风惊慌失措地跑来,结结巴巴地说:“夫人、夫人……不好了。”
“心瑶?”屈巫已经纵身掠起,向后面的主屋飞奔而去。
姬心瑶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榻上,脸色煞白,双眼紧闭,仿佛睡过去一般。伊芜站在一旁抹着眼泪;夏征书跪在一旁死死地抓着姬心瑶的手摇晃着;屈狐庸不安地站在角落里,脸上也有着一丝惊恐,但他的眼底里更多的是悲伤和怨愤。
屈巫俯身抱起姬心瑶,惊慌失措地喊道:“心瑶,心瑶,你怎么了?”
姬心瑶毫无知觉,依然是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犹如一个浓密的帘子,将她的世界与屈巫隔开。
郎中已经收拾好药箱,走过来将开好的药方递给屈巫,说:“夫人的脑部受到了重创,先用这个方子试试吧。”
重创?屈巫看了眼衣衫不整的屈狐庸和夏征书,他们的脸上脖子上都有伤痕,他大致明白了缘由。屈巫将姬心瑶放平躺下,接过药方,匆匆扫了一眼。他略通医理,见不过是一些舒筋活血的药材。
“她何时能醒来?”屈巫的口气里已经有了怒意。
郎中说:“可能是颅内淤血,看天意吧。”
屈巫一把揪住郎中的胳膊,冷着脸说:“你的意思她醒不过来?你会看病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中在洛邑也算是有名的,到任何人家出诊都被捧得高高的,见屈巫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心中就有了几分不悦,冷冷地说:“那您另请高明吧!”竟头也不回地背着药箱离去。
屈巫猛地一怔,明白自己情急之下话说得伤人,赶忙将药方递给筑风,示意他送郎中出门。
筑风离去后,屈巫看着姬心瑶,见她就那样毫无知觉地躺在地榻上,他的心慌乱极了,她醒不过来了?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他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屈巫转脸打量着屋里的三个孩子,突然怒吼起来:“怎么回事?我不过才出去了半日,你们就闯下如此大祸!”
“是他,他把公主母亲推倒的。”夏征书愤愤地指着屈狐庸说。
屈狐庸走过来,跪在了屈巫面前,却低着头一言不发。此时,他的心里仍然充满悲愤。
连日来,他躲在偏院里读书习武,能不出来就不出来。父亲也算知他心意,同意他们师兄弟三人单独吃饭,他更是将自己封闭在偏院里。
这个上午,他百无聊赖,心中有些气闷,就信步走出了偏院,想去伊芜的院子,在这个大院里,现在只有善解人意的伊芜,他还愿意和她说说话。
“听说了吗?门主的府邸被抄了,九族都被灭了。”
“听说是楚王将夫人赐给了一个老头子,门主为红颜冲冠一怒,郢都的弟子全都去拼了个你死我活。”
“可怜小公子,到现在还不知道母亲没了。”
“你说现在这夫人有什么好?要不是她,能有这么多的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转角处传来几个家丁的窃窃私语,犹如晴天霹雳,屈狐庸的身子猛烈地摇晃着,颤抖着双手摸到墙才没让自己倒下去。他背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母亲死了?府邸被抄?九族被灭?
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在去外祖父家路上被劫持,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被筑风带到了洛邑,而且,姑母,叔父等几家至亲也都出现在洛邑。
明白了。只有母亲一人留在了洛邑,她被父亲无情地抛弃了。是的,母亲是不该给父亲下蛊,可她罪不至死。她千不好万不好,可她是自己的母亲。父亲可以不爱她,但不该让她来承担他叛国的后果,这太绝情了。
屈狐庸跌跌撞撞地向主屋跑去。路过伊芜的院子时,伊芜和夏征书正在门口说话。
“大师兄?”伊芜见他神色不对,连忙喊了一声。
屈狐庸却似未听到一般,神情茫然,眼睛里却露出了无限的恨意。伊芜和夏征书对望了一眼,跟在他后面跑了过去。
“我父亲呢?”屈狐庸看到屋子里只有姬心瑶一人,毫不客气地问。
靠在软榻上的姬心瑶放下了针线活。这几天,她都在赶制香囊,想在中秋那天作为礼物送给大人和孩子。她走过来微笑着说:“狐儿来啦,你父亲出去有点事,很快就会回来的。”
屈狐庸看着她冷冷一笑,说:“我母亲呢?”
姬心瑶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她知道迄今为止,屈巫还没对他说府邸和芈如的事。她慌乱地说:“你母亲、她、她……”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害死了我母亲,害得屈府满门抄斩,被灭九族,是不是?”屈狐庸一步一步地逼向姬心瑶。
“不、不……”姬心瑶连连后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亲为你而叛国,背弃屈氏祖先遗训,背上不忠不孝骂名。你根本就是个害人的狐狸精!”屈狐庸想起了芈如曾经对姬心瑶的咒骂,他冲口而出。
“屈狐庸,不许你这样说我公主母亲。”刚刚赶到的夏征书,气急败坏地说。
“夏征书,她不是你的母亲,她也害死了你父亲。不是吗?”屈狐庸怨愤地说。夏征书的身世,他听筑风说过,以前的同情,瞬间变成了刺向姬心瑶心口的利剑。
“不是!”怒不可遏的夏征书冲向了屈狐庸,俩人扭打在一起。夏征书天生神力,屈狐庸打架肯定不是对手,但他比夏征书有心计,会使巧劲。俩人一时难分高下。
姬心瑶吓傻了,两个孩子竟打起来了。她连声喊道:“征书、狐儿,你们好好说话,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然而,盛怒中的两个孩子谁也听不进去。夏征书一直视姬心瑶如同生母,他岂能听得进一丝一毫对她的不敬?屈狐庸更是满腔悲愤,害死了我母亲,我的家人,现在又缠着我的父亲,就是个狐狸精。
站在门口的伊芜急得哭了起来,怎么办啊,两个师兄打成了一团,伤到任何一个,师傅回来都不好说。
夏征书毕竟力大无穷,眼见屈狐庸渐渐处于劣势,姬心瑶不免有些担心,就想上前拉开屈狐庸。不料,却被屈狐庸理解为拉偏架,很不爽地将她使劲一推,正逢夏征书一个蛮力使来,二力合一,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姬心瑶摔了出去,后脑部重重地撞到了地榻边缘。她昏了过去。
“公主姐姐!”伊芜一声惊呼,屈狐庸和夏征书都住了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才好。伊芜连忙跑到前面喊来筑风,筑风连忙去请了郎中。
然而,姬心瑶醒不过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屈巫铁青着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悲哀。原以为到了洛邑,就能让她暂时过上安宁的生活。一心一意想给她的幸福,却被自己的儿子击得粉碎。因为芈如的死,自己总觉得有愧于儿子,却没想到铸下如此大错。
儿子低头一言不发,他也不想去问,他稍稍思索,就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不想听任何的解释。
夏征书垂着头,走过来也跪在了屈狐庸的旁边。他悔恨不已。如果自己稍稍冷静一点,不和屈狐庸打起来,就不会是这样的后果了。
屈巫看了眼夏征书,这个孩子看上去大大咧咧,倒是将心瑶视若生母,而狐儿却连和平共处都做不到,不能不说这是一个父亲的悲哀!
半响,屈巫冷冽地说:“子女在父母面前更应兄友弟恭,尔等却好勇斗狠,危及父母,罔顾伦常。自幼读书,就读出这种结果?下去,都给我去闭门思过!”
屈狐庸站起来默默地看了一眼没有知觉的姬心瑶。他明白,父亲这番话,其实表明了无论他是否接受姬心瑶,她都是父亲的妻子,他名义上的母亲。
他在丝毫没有思想准备的前提下听到了母亲的噩耗,心中怎能不悲愤?一时冲动,无非是想出口气而已。但他没想到会伤了姬心瑶,更没想到伤了姬心瑶,竟是对父亲最大的伤害。父亲眼里的悲哀,让他的心底更加悲哀。自己已经失去母亲了,难道还要失去父亲吗?
夏征书也站了起来,他蠕动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伊芜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随之也走了出去。
三个孩子刚走,筑风就进来了,他站到屈巫身旁,朝地榻上悄无声息的姬心瑶看了一眼,也是一阵揪心。她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否则门主会痛不欲生的。
“门主,已经在熬药了,服了药夫人就会好起来的。”筑风安慰着。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屈巫身边,只有他明白,姬心瑶在屈巫心中有多么重要,要说屈巫早已把姬心瑶看得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一点也不为过。
屈巫眼里寒光一闪,冷冷地说:“今日情形一定有原因。去查!若是有人在狐儿面前说了什么,让他永远闭嘴,以儆效尤。”
他早已推断出,一定是屈狐庸听到了芈如的事,闯到主屋找姬心瑶兴师问罪,夏征书护着姬心瑶,就和他打了起来。姬心瑶肯定是去拉架,被他们推到或者撞倒了,不偏不倚地伤了脑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抱起姬心瑶往里间走去,每走一步,都是刻骨钻心的痛。他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她沉睡的面容。自己承诺要给她一个安宁快乐的生活,却在娶了她之后,一天都没有实现。自新婚那日,她就一直闷闷不乐,痛苦、害怕和自责一直缠绕在她的心头。
满门抄斩,被灭九族,其实根本与她无关,那是自己与楚庄王之间的矛盾,但世俗的言语却让她背负了沉重的枷锁。可恨的是,自己不但没有减轻她的负担,却让她受到更深的伤害。
“门主,药熬好了。”筑风在外面起居间喊道。
屈巫依然沉浸在痛苦中,他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碎了。筑风又喊了一遍,屈巫才回过神来,让筑风送了进来。
他接过药碗,用勺子舀了一小口,吹了吹,又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才送到姬心瑶的唇边。可是,姬心瑶根本就不会张口,他只得放下药碗,一手掰开她的嘴,一手将汤药灌了进去。然而,却顺着她的嘴角全部流了出来。
她连吞咽也不会了!屈巫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勺子,他又试了一次,依然是一滴汤药也灌不进去。
屈巫抱起姬心瑶,让她斜靠在自己身上,伸手点了她的天突穴和廉泉穴,想强制启动她的吞咽功能,然而,一点作用都不起。
绝望,像潮水一样,席卷了屈巫,咆哮着要将他吞没。
良久,屈巫从怀中摸出七杀令牌,交给站在一旁的筑风,说:“去宫中找天子,请他派最好的御医来。”
筑风一凛,七杀令牌,意味着什么,屈巫比他清楚。历代门主的令牌从不离身,只有在弥留之际才会将令牌交出。而且,七杀门与大周朝的关系是暗地里的。可现在,屈巫竟然要他拿着令牌去找天子,他一介草民去闯宫,七杀门与大周朝的关系势必大白天下。姬心瑶的昏迷让他已经慌乱到失去理智了。
“快去!”屈巫低吼。此时,他再也不敢离开姬心瑶半步,他不过去宫中见了下天子,前后不过半个时日,她就变成了这样,他怎么还敢离开。
筑风默默地退了出去。屈巫颤抖着手拿起帕子擦着流到她颈脖里的汤药,心中已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他不敢想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铜壶滴漏的水滴声,在空间里静静地回响。
筑风很快带来了宫中的御医,而且是四五个组团而来。
周定王见筑风拿着七杀令牌闯宫,竟是为了屈巫的女人,心中多少有些惊诧和愤怒。这个屈巫也太胆大妄为了一些,也太不把他这个天子放在眼里。
但他按下了心中的不悦,涵养极好地将医术最好的几个御医全部派了过来,他要用这种姿态告诉屈巫,大周天子是个胸怀博大的人,值得七杀门为他拼死效力。
几个御医会诊过后,面面相觑一番,终于有个胡须花白,姓张的御医说:“夫人颅内淤血,压迫了大脑神经,身体机能受到影响。先用银针刺激相关穴道,看看能否恢复一些功能。”
屈巫点头。尽管数十根亮晃晃的银针,插在姬心瑶身上,让他胆战心惊。但此时张御医等人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他抓住了就会死死不放。
到底是宫中御医技高一筹,姬心瑶虽然没有醒过来,但知道微微地张口,能咽下汤药了。屈巫看到了希望,他连忙追问着张御医,说:“是不是很快就可以醒来?”
不料,张御医与几位同仁小声商量一番,对屈巫叹了口气说:“能否醒来要看夫人的造化了。若是出血已经止住,淤血又能自我消化,有个十天半月就醒来。若是出血止不住,可能要危及生命。或者,淤血长久不能自我消化,也许就醒不过来了。公子还是要早做打算为好。”
张御医等人,并不清楚屈巫是什么人,见周定王如此重视,因而也是非常上心。他们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起码能用汤药暂时保住姬心瑶的性命,但他们一点也不敢夸口,只能实事求是地说着病情。
屈巫犹如受到了重击,眼前一阵发黑。他茫然地看着张御医等人离去,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筑风只得赶紧跟上去,将他们送到了大门外。
淡淡的月色从糊了软烟罗的窗户流泻进来,屋内显得更加静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坐在床沿,抓着姬心瑶的手,他呆滞而又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姬心瑶沉睡的面容。
时光一点一点地流逝,他浑然不觉。谁也不敢进来打扰他,晚饭期间,筑风悄悄地进来一次,见屈巫那般神情,他咽下了想说的话,悄悄地退了出去。
铜壶滴漏报知已是子时,屈巫猛地一怔。深夜了,黑乎乎的,她若是醒来会不会害怕?只要自己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她就不会害怕吧?她现在还能感知我吗?她沉睡的世界里会有我吗?若是没有我,她一定会害怕的。
暗淡的月色下,姬心瑶依然毫无声息地躺在床上。冷寂,飘上了屈巫的心头。突然,一阵恐惧,攫住了他的心,他无法自持地俯在姬心瑶身上,哽咽着说:“心瑶,你快醒来,我也害怕,我不能没有你。”
他的泪,一滴一滴地流到了姬心瑶的肩胛窝里。
从小到大,他很少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坚强的意志。这是他打小就懂得的道理。唯一一次的泪如泉涌,是狐儿三岁那年父母突然蒙难离世,用他们的两条命换了狐儿的命。
此时,他的泪,是心海泛滥溅出的血滴,是肝胆俱裂迸溅的苦汁。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也不想控制自己。若是用眼泪能唤回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愿意嚎啕大哭。
从小到大,他也从没害怕过什么。他三岁能作诗,七岁出口成章,十三岁,被师傅传授了一身绝世的武功。文武双全才华盖世,尽可以遨游天下,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上天山遭遇雪崩被埋冰窟,他没有害怕过;被神秘部落的阿依古丽差点剜心,他没有害怕过;困在大沙漠里走不出来,他也没有害怕过;被芈如下蛊受万蚁咬噬,他没有害怕过;被楚庄王用摄心丸控制,他也没有害怕过。他相信自己是强大的,能够战胜一切。
可现在,他真真切切地感到了害怕,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他倾尽一切去爱的女人,或许,就这样再也回不来了。他不能想象,他的世界里如果没有了姬心瑶,还能有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转瞬间,已是寒冷的冬天。北风肆无忌惮地摇撼着院落里老树,在光秃秃的树梢上怪叫着。
也许是前段时间姬心瑶在屈巫督促下认真研习了《内功心法》的作用,也许是几个御医不停地调配药方的功效,总之,姬心瑶显示了顽强的生命力。她的命是保住了,只是依然在沉睡之中。
屋里,暖融融的。为了能让姬心瑶安然过冬,屈巫特地改造了主屋,做了火墙和壁炉。
三个多月了,除了清晨练功之外,屈巫几乎没有出过主屋。他抛开了一切,每天衣不解带地陪伴在她身边,给她喂药,喂水和流食。他倒不是嫌丫鬟粗手笨脚,而是觉得自己做这些事心里会好受一些。这样,他的心里才会有所期盼。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醒来呢!
除了做这些事,他还将琴移到了里间,不需要侍候她的时候,他就闷闷地抚琴。他在为她弹奏,她应该能听到吧?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她做什么。他现在甚至觉得当年万里迢迢去天山为她寻冰蚕,都是一种幸福。毕竟那时候,她是活蹦乱跳的。
大周天子周定王终于失去了耐心,说是去刺杀楚庄王,这么长时间过去,依然虾不动水不跳的。为了一个女人,就将一切都抛之脑后,太不应该了吧?他再次让康长老传话屈巫,尽快去完成任务。
“门主,康长老来了。”筑风在外面起居间喊道。
正在抚琴的屈巫离开了琴凳,走到床边俯身看了看姬心瑶,见她脸上红扑扑的,又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见有些汗津津的,估计是屋里温度过高,就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松了松。这才走了出去。
“门主,天子又传来旨令,要求尽快了结楚国之事。”康长老毕恭毕敬地说。
屈巫未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现在有什么事能让他放下心爱的女人?天下纷争与他何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不我们七长老去吧,您就不要去了。”康长老见屈巫不表态,只得自找台阶下。
屈巫沉吟了一会儿,冷峻地说:“我自然不可能去杀他,毕竟我们曾有君臣之情。但狐儿是要报杀母之仇的。所以,你们不可动他。”
康长老见屈巫如此态度,只得换了话题,说:“楚国围攻宋都商丘快九个月了。据说宋文公吸取了郑国的教训,做了相当的准备,但也没想到会僵持这么长时间。现在城内已是饥寒交迫,易子而食。”
“易子而食?”屈巫不禁动容。这么长时间,楚军粮草供应源源不断,看来,楚国是越来越强大了。想不到宋文公那样一个靠美色上位的人,竟然能坚守至今而不降,倒是小看他了。
“好,我去。筑风,告诉狐儿。”屈巫终于下了决心。两国之争,君王斗狠,竟导致百姓易子而食。如此惨绝人寰之事,他再也无法漠视。
康长老终于松了口气。讨得示下,让七长老齐聚郢都,随门主刺杀楚庄王。
屈巫走进了内室。坐到床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姬心瑶,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喃喃地说:“心瑶,我去去就回,最多不过三五日。你乖乖地等我,不要担心。”
姬心瑶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突然间,她毫无征兆地醒了过来。她睁着一双大眼睛,迷茫地看着屈巫。
“心瑶,你终于醒了!”屈巫狂喜之极,扑上去抱着姬心瑶,紧紧地抱着她,唯恐他一松手她就又沉睡过去一般!三个多月了,没人能知道他的心有多苦,而现在,他终于失而复得心爱之人。
“你、你怎么来了?你快放开我。”姬心瑶想推开着屈巫,手上却一丝力气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傻丫头。”屈巫松开来,又伸手抱起她。躺了这么长时间,他不知道她是否能坐起来。
“你一直在我身边?桃红柳绿呢?”姬心瑶依然想推开他,却是没有力气,只得任凭屈巫将自己抱起靠在了床头。她四下打量了一番,没有看到任何宫女的身影。
桃红柳绿?屈巫的心“咯噔”一下。她在郑王宫漱玉斋的贴身宫女?好像早就在易韶叛乱时死了,她怎么忽然提了起来?
“大哥怎么到现在也不来看我。”姬心瑶说着,有些忸怩地看了眼屈巫,眼睛就一直往窗外看去。
大哥?姬子夷?她怎么尽想到以前在郑王宫里的人?屈巫拿了几个靠枕塞在她的腰后,疑惑地问:“心瑶,你不认识我了?”
姬心瑶看着他嫣然一笑,说:“我认识你,你是楚国的屈巫。”然后又嘟着嘴说:“我头到现在都痛,就是你在水底下打的。”
屈巫被弄得一头雾水。楚国屈巫?她这意思是记得多年前的他,而不记得现在的他?
“心瑶,知道我是你的什么人吗?”屈巫试探地问。
姬心瑶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说:“知道,你是子夷大哥的师兄。”
然后呢?没了?屈巫愣愣地看着姬心瑶,见她看自己的眼神里满含羞涩,又不似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简直要把他弄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瑶,我们这是在哪,你知道吗?”屈巫问。
姬心瑶忽闪着大眼睛,看了看四周厚厚的金丝织锦垂帘,很奇怪地说:“当然是漱玉斋啦。对了,你怎么能到我寝宫来,是大哥让你来的吗?”
天哪,她真的回到了多年前。她把自己所遭受的一切磨难和不幸全部遗忘了,犹如用剪刀“咔嚓”一下剪掉了不幸岁月,只留下了自己的幸福时光。
“那你还记得我什么?”屈巫不死心地问。
姬心瑶皱了皱鼻尖,带点挑衅调皮的味道说:“我就记得你把我头打痛了。”
只记得那年三月三,他第一次救她。他和她的一切都没有了,只剩下那一次的交集。屈巫在心底一声哀叹。万幸,她还认识他,而且并不是太排斥他。
屈巫站起来走到了外面,吩咐筑风去请张御医。很快,张御医来了,他看了姬心瑶的状况后,连声称是奇迹。原本他们几个御医心中都早有定论,认为姬心瑶不死也醒不过来。没想到她居然活了下来,而且醒了过来。在他们的行医生涯中,像这样的事例绝无仅有。
至于姬心瑶对后来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张御医沉默了一会儿,说:“问句失礼的话,夫人后来的生活是不是不太好?”
屈巫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她后来的生活岂止是不太好,简直就是一塌糊涂。
“这就是了。她选择遗忘了不好的事。”张御医肯定地说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送走了张御医,心中倒也踏实了一些。她依然记得他,这总比被遗忘了好。只是摆在眼前一件很现实的事,他们现在如何相处?难道要一切从头来?
姬心瑶见御医来为自己看病,后来见屈巫和御医在外面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什么,心中也起了疑惑。自己生病了?怎么到现在一个宫女都不见?
她下了床,却觉得身子发飘,几乎站立不住。好不容易捱到窗前向外看去,感觉与王宫一点也不像。自己这是在哪?不是漱玉斋?那这房间怎和漱玉斋差不多?
她摇摇晃晃地想回到床上去,正好屈巫进来,伸手抱起她。她不好意思地挣扎着,小声说:“不要,你不要碰我。”屈巫咂了下嘴,将她放到床上,默默地看着她,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谢谢你。”姬心瑶红着脸小声说。
屈巫见姬心瑶看自己的眼神,有着羞怯和爱恋,真的被她弄懵了。多年前,她的心思不是在姬子夷身上吗?看到我应该是讨厌的啊,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难道她刻意忘掉一切,就是要和我从头来过?将一切的过往都抹掉,让她的人生里只有我?这个愿望倒是很美好,但可能吗?屈巫揣测着,心中九转回肠。
“你回吧!”姬心瑶见屈巫不说话,主动说道。
我回哪?屈巫啼笑皆非。好吧,我先去郢都,也让她先适应几天,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他看着她微笑说:“嗯,你近来身体不是太好,不要出去走动,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征书和伊芜一前一后地跑了进来,他们刚刚听说姬心瑶醒了过来。天大的喜讯,已经传遍了整个府邸,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这几个月,他们连走路都小心翼翼,唯恐惹上杀身之祸。毕竟,夫人出事之后,有几个乱说话的弟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师傅,我们可以进去吗?”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在外面起居间喊道。
屈巫走了出去,看着两个孩子,迟疑地说:“她可能不认识你们了。进去看看就回吧。”
夏征书和伊芜高兴地走了进去。他们并不明白屈巫的意思。
“公主母亲。”
“公主姐姐。”
姬心瑶靠在床上,很奇怪地看着走进来的人,他们喊谁?是我吗?女孩喊我公主姐姐,也还能说的过去;男孩喊公主母亲,怎么回事?
“你们?是喊我吗?”姬心瑶微笑着问。
夏征书和伊芜面面相觑,他们这才明白屈巫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姬心瑶醒来了,却把他们全都忘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坐落在王宫树丛中的宣德殿,露出了飞檐,飞檐上雕有一条金龙,在阳光的映照下活灵活现,几欲腾空飞去。
楚庄王正志得意满地看着子反送来的围攻宋都商丘战报,宋国已是走投无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很快,就能迫使宋国归附。
几个亲近的大臣也都拍着马屁,楚庄王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拿下宋国,中原一带只剩下晋国了。以后晋国就孤掌难鸣了,再以后,就很难说还有没有晋国了。哈哈。
忽然间,宣德殿里一暗,巨大的威压,冲得君臣几个都心神一凛,心跳加速,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楚庄王抬头看去,七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清一色黑袍,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
“尔等、尔等何人?”楚庄王意识到情况不妙。宣德殿里的阉官不见了,禁卫全都不见了,甚至连一直不离他左右的宋禁卫长也不见了。只剩下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臣。他已经没有喊“护驾”的必要。
“大王,他们就是我对您说过的七杀门七大长老,可以杀人于无形。”屈巫从暗处飘了出来,他也是一身黑袍,领边和袖边都镶着镂空的七彩祥云,衬得他卓尔不群,犹如君临天下的王者。他的身边紧跟着一身劲装的屈狐庸。
“屈巫?”楚庄王一惊。
屈巫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狭长的眼睛带有几分嘲弄,轻启薄唇,说:“七杀门门主屈巫奉大周天子旨令,刺杀图谋不轨的诸侯芈……。”他还是很客气地咽下了楚庄王的名讳。
屈巫他有意选择了白天。他要当着楚庄王几个臣子的面为自己正名声,也为姬心瑶洗去冤屈。只要抬出大周天子,一切加在他身上的罪名都是子虚乌有。
几位大臣窃窃私语起来。屈巫是大周天子的人?还是什么七杀门门主?这好像离奇了一点。如果他真的是大周天子的人,那就不能说他是叛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周天子的人愿意在哪效力,谁也管不了。他们几个惴惴不安地朝楚庄王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杀门是大周天子的?不是所谓的江湖门派?到底还是被屈巫耍了。楚庄王黑着脸阴险地笑了笑,说:“天子说寡人图谋不轨,有何凭据?”
“大王,您忘了?您曾让我去问九鼎。鼎,意味着大周的王权。觊觎王权岂非图谋不轨?哦,顺便告诉您一声,自平王以来,保管九鼎就是七杀门的职责。”屈巫用几分戏谑的语调说。
自己居然一直被屈巫所欺骗,九鼎就在他手中,他当年还煞有其事地说三道四。楚庄王气得牙齿紧咬,瞪着眼睛说:“屈巫,你既然是天子之臣,更应懂得君臣之道吧?”他的气势依然不减。纵横天下这么多年,竟败在自己的臣子手上,他怎么也不可能心甘。
屈巫点了点头,悠悠地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大王,对否?”
楚庄王面上一紧,自知耍嘴皮子自己不是屈巫的对手,但他依然不甘心。他看着屈巫身边的屈狐庸,似是明白了什么,随即目光一冷,说:“成全你,以弑君扬名天下。”
屈巫微微一笑说:“大王,你我曾君臣一场,我岂能弑君?但犬子说他要为母亲报仇。您看如何?”
果然不出所料。纵然一死,也要在你心头插上一刀。楚庄王哈哈大笑说:“屈巫,你为了女人而叛国,是为不忠;现在又为了女人,让父母在九泉之下不能安宁,是为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之人,也算世间少有。寡人佩服。”
父母九泉之下不能安宁?屈巫脸色骤变,问道:“此话何意?”
楚庄王嘲弄地说:“你以为你父母马惊摔下悬崖是意外?”
“你是说芈如?不可能。她不可能那样做。当时狐儿也在车上。”屈巫无力地辩解着,心中却已是了然。他惶恐地朝儿子看去,见儿子也一脸惶恐地看着自己。
往事浮上了屈巫的心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芈如嫁入屈府,弟妹尚未成年,父母自然多些偏爱,她就明里暗里发脾气,弄得母亲很是生气。不过是婆媳间的矛盾而已,竟能下得如此狠心?
那天,母亲因家事烦扰心中有气,父亲就想陪她去郊外散心。第二天一早,只有三岁的狐儿也要跟去,芈如却说什么也不同意,狠狠地斥责狐儿,弄得狐儿大哭。最终是他抢过狐儿放到了母亲怀里。
没想到,府邸门口送别竟成了与父母的永诀。马惊失事掉下山崖,为救狐儿,母亲将狐儿紧紧地抱在胸口,父亲又紧紧地将他们抱住。父母双亲用两条命才保得了狐儿的安然无恙。
父母离世之后,芈如独揽了屈府大权,苛待弟妹。弟弟一娶亲,就被她逼着分家。妹妹出嫁,嫁妆少得可怜。这些,他都睁一眼闭一眼。只因为不爱她,心里觉得亏欠了她。
屈巫的拳头捏了起来,微微颤抖着,指甲嵌到了肉里,渗出了血。可他仍然不愿意相信这过于残酷的事实,他冷冽地说:“又岂知不是您的杜撰?”
楚庄王睨着屈巫,颇为得意地说:“能够让马在预定的地点受惊,有此本事的人不多,偏偏淮安王府就有,你还觉得是意外吗?”
屈狐庸在一旁早已失去了理智,他拔剑就对楚庄王冲了上去,大喊道:“你还我母亲的命来!不许你污蔑她!”
楚庄王一个闪身躲过,顺手拿起剑架上的一把剑向屈狐庸刺来。他冷冷地笑着说:“你有这样一个母亲有何不好?她的血液里流淌着芈氏家族的冷酷。你也会继承的。”
屈狐庸不再说话,发着狠扑向楚庄王。屈巫当年让他学的是百变玄机剑法,虽然没有七杀夺命连环剑狠辣,但也是招招奇诡。尤其是他一心报仇雪恨,剑势中就带了八分凌厉。瞬时,他连刺了几十剑,剑走连环,一气呵成。逼得楚庄王只能凭借自己超人的气力与屈狐庸相搏。
几位大臣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浑身哆嗦,既不敢说也不敢动。七大长老威风凛凛地气势,早已让他们吓破了胆。
终于,一个原先与屈巫关系不错的大臣,小心翼翼地走到屈巫面前,迟疑地说:“屈、屈门主,冤家宜解不宜结,您让小公子放了大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看着他说:“我曾说过,你我同僚多年,也相交多年,你的情意,我会记在心里。但犬子要报杀母之仇,我只能成全。”
七大长老在一旁静静地观战,屈巫不发话,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但见屈狐庸久战不下,不免有些着急,康长老暗暗运气,一股强劲之力猛地击穿了楚庄王的肋下。
楚庄王一个趔趄,屈狐庸纵身跃起,反手一剑,楚庄王躲闪不及,剑刺穿了他的胸口。他瞪着眼睛哼了一声,魁梧的身躯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可怜楚庄王英雄一世,到头来却死在一个少年之手。
数十载雄心壮志,八千里风云激荡。曾几何,仰天啸,气冲霄汉。
俯首看大江东去,回头望断雁南飞。徒伤悲,空遗恨,星河惨淡。
屈巫看着脸色发白的儿子,微微点了点头。转向那几个大臣说:“麻烦各位带句话给子反,他抄了我的府邸,灭了我的族人,我会让他知道是个什么后果。”
说罢,携起屈狐庸,飞身掠过,已然不见了踪影。忽地一下,七大长老,也全部不见了踪影。
天哪,屈巫真的有飞檐走壁的本事!几位大臣颤抖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走过去,看着早已一命呜呼的楚庄王,喊了起来:“大王、大王薨逝了。”
很快,王宫禁卫包围了宣德殿,然后,他们在廊下发现了一堆尸体,禁卫、阉官,包括宋禁卫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位长老都已各自离去。此番郢都之行,对他们来说,其实就是起个助阵作用,在心理上压倒楚庄王,好让屈狐庸报仇。他们自然心知肚明。无论如何,屈巫现在态度明朗地站到了大周天子一边,这是他们期盼已久的。
天越来越阴沉,没多会儿就撒开雪粒,跟着就扬起了雪花,再往后,就一大团一大团地往下摔起了雪片子。
一个弟子快马加鞭地赶着马车,天气这般不好,他知道屈巫心中焦急,恨不能一步跨到洛邑。
屈巫陪着屈狐庸缩在车厢里。他放弃了自己疾行先走的想法,只因为儿子心中的不平静。其实他的心又怎能平静?他知道,楚庄王之所以那样说,无非是要他心底不安,愧对父母。这点,楚庄王的目的达到了。
这么多年了,自己竟一直被芈如欺骗,不知父母惨死的真相。而因为她的死,又觉得有愧于狐儿,迟迟不能和狐儿说明,导致心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屈巫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悲愤。
“父亲,母亲真的会那样做吗?”屈狐庸惴惴不安地打破了沉默。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母亲会杀了祖父祖母。那一年他刚三岁,依稀记得祖父母对自己的无比疼爱,知道自己的命是他们换来的。
屈狐庸多么希望能听到父亲否定的答案。
屈巫伸手摸着他的头说:“无论怎样,她都是你的母亲。”他不愿意在儿子的心里留下阴影。然而,终归还是留下了。
而他自己,又何尝不在心底留下了阴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姬心瑶终于弄明白,她不是在郑王宫漱玉斋。
她是在一个陌生的府邸里,周围是一群陌生的人,而且他们都毕恭毕敬地称她为夫人,让她听得颇为心烦,颇为恼火。明明是公主,怎就成了夫人。
两个丫鬟一个叫静影,一个叫静月,名字倒不俗,人却笨得离谱,连头发都梳不好,也没什么眼色。最可气的是她被她们弄得火都上了头,她们还一脸无辜的样子。
一个被下人们称为筑风总管的人始终在她的左右,喝水吃饭都要他先检查了才能吃,甚至离谱到晚上睡觉,他竟然在外面的起居间。太过分了,总管就是看管我的?
最让她不理解的是那两个半大孩子,一个称她为母亲,一个称她为姐姐。每天都来嘘寒问暖,看他们的神情很真挚,弄得她也不好意思不理睬他们。
这是在做梦吧?可一切又都很真实。她几次狠狠地掐自己的胳膊,都痛得她龇牙咧嘴的。不得不让她明白,自己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地生活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姬心瑶的记忆停在了那年三月三,她与人争执被推到河里差点淹死,看热闹的屈巫救了她,还在水底将她打晕了。然后,她醒了。再然后,一切都是空白。
姬心瑶感觉自己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父王、母后还有大哥、子蛮哥哥他们都去哪了?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除了屈巫,她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而且,那天她醒来时,屈巫的举动好奇怪,抱着她很亲昵。自己与他有那么亲昵吗?
应该找他好好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过几天再来,这都好几天了,怎也不见他的人影?说话不算话。姬心瑶的心里有点不乐意了。
从未有过的孤独、寂寞向她袭来,像涨潮似地漫过她的胸口。她焦虑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角落里有架琴?自己喜欢抚琴吗?好像不太喜欢,那为什么脑海里总是有琴声?有时候很悠扬,有时候又很沉闷。
窗外落着雪花,飘飘洒洒,纷纷扬扬,像千百只蝴蝶似在空中飞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喜欢下雪了,天地间都是一片洁白,还可以和宫女们一起堆雪人,虽然每次都会被母后数落好一阵子,但还是很开心的。姬心瑶看着窗外,心中转起了念头。
衣柜里一堆簇新的粉色衣服,她疑惑地看着,这都是自己的衣服吗?她拿了件粉色锦缎白狐毛披风从内室走了出来。
筑风一见赶紧问道:“夫人,您要去哪?”
“不去哪!”姬心瑶不高兴地说。整天把我看得死死的,我又不是囚犯。
筑风愁眉苦脸地一阵腹诽。门主,您让我去杀人吧,我白天黑夜提心吊胆不说,还出力不讨好。夫人现在的脾气变大了,动不动就生气发火。
姬心瑶站在门口自己系着披风上的风帽,那两个笨丫鬟根本不敢上前,见她们傻头傻脑的样子,她心里越发生气,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那一瞬,脑海里好像有一双软软的手帮她整理着风帽,然后又往她手里塞了个暖炉。那是谁?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却只是一个隐隐约约的感觉。
姬心瑶走到了院子里,向大门口走去。筑风一个闪身拦在了前面,陪着笑脸说:“夫人,外面下雪,您就不要出去了。”
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干嘛总是盯着我!姬心瑶气愤愤地说:“我高兴,你管得着吗?”绕过他径直向外面走去。
筑风的头一下就大了,这不是要人命吗?竟然往外跑,万一有个闪失,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快跟上!”筑风让两个丫鬟赶紧跟上,又吩咐几个家丁跟着,自己也跟在了后面。
街上的行人很少,姬心瑶看着陌生的街道,心中一阵恐慌。这根本不是新郑。新郑街道,她闭着眼睛也知道什么样,她几乎是天天在街上溜达,那些铺子里掌柜和伙计也都认识她。可这里是个什么鬼地方?街道倒是很整齐,铺子也很多,却没有一个是自己熟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问,这是哪里?”姬心瑶停下脚步,比较有礼貌地问着一个商铺的掌柜。
掌柜怔怔地看着她,衣着华丽,容颜动人,漫天飞雪映衬下,好似天仙下凡一般。他半响才回过神来说:“这是东城区。”
答非所问。姬心瑶蹙了下眉头,耐心地问道:“这是郑国吗?”
“哦,这是洛邑,不是郑国。”掌柜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姬心瑶点点头,转身离去,下意识地往城门走去。自己居然在洛邑,难怪看不见父王母后和大哥。自己被屈巫从水里救起,应该是在漱玉斋啊,怎么就到了洛邑?住的那个院子也好奇怪,为什么房间陈设和漱玉斋一样?
姬心瑶浑浑噩噩地走着。一辆马车擦身而过,赶车的弟子第一眼看到姬心瑶,第二眼就看到跟在后面的筑风。赶紧停下马车告诉了车厢里的屈巫。
屈巫下了马车,见姬心瑶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面走去,静影静月两个丫鬟紧紧地跟在后面,他的眼光扫了下一脸紧张的筑风。
“门主,属下拦不住。”筑风急忙解释,一脸惶恐。
“送狐儿回去,你们都回去吧。”屈巫说着就朝姬心瑶走去。他快步走上前,拍了拍两个丫鬟的肩,示意她们也回去。自己若即若离地跟在了姬心瑶身后。
姬心瑶走到了城门楼下,想上去却被几个守城的将士拦住,她很是生气地说着什么,但将士们却不买账,她气急败坏地就要往上闯。
唉,公主脾气又上来了,真的回到了她任性刁蛮的岁月。屈巫心中哀叹一声,拉过一个看上去是小头目的将士,掏出一些碎银给他,又小声说了几句。小头目点点头,走过去让姬心瑶上了城门楼。屈巫随后也走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雪花依然在飘,远山近岭迷迷茫茫。整个大地好像被一层轻纱裹住,又好像被一层迷雾笼罩。
姬心瑶静静地站在城门楼上,向远处眺望着。郑国,应该是在哪个方向?自己怎么到了洛邑?在这里自己只认识屈巫,难道是他带自己来的?他为什么要带自己到这里来?
雪花渐渐地落满了她的风帽和肩头,站在她身后的屈巫,忍不住伸手拂去她头上和肩上的雪花。
姬心瑶猛地转过身子。见屈巫穿一身领边和袖边都镶着镂空七彩祥云的黑袍,乌黑浓密的长发用紫金发环高高束起,剑眉下的眸子似笑非笑,几分邪魅,几分多情。
她松了口气,转而很不开心地问:“你不是说过几天就来看我吗,怎么到今天也不来?”
这说话的口气不似对外人,说话的内容却是对外人。还真搞不懂她现在对我什么感觉。屈巫看着她微微一笑,说:“想我了?”
姬心瑶红了脸,狠狠地翻了屈巫一个大白眼。怎么这样说话,要不是在这里我只认识你一个人,哼!她在心里重重地哼了一声,问道:“是你带我到洛邑来的?”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屈巫看着她,心中有了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倒是希望她能将一切过往都忘个一干二净的,哪怕他和她一切从头开始。可那段记忆抹掉了,又如何回答她的疑问?
姬心瑶看着屈巫,迷茫地点了点头。自己好像对他很信赖似的,内心深处不自觉地就愿意相信他。而且,好像他身上清冽的冷香也很熟悉。自己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个、府邸里的人怎么称呼我夫人?”姬心瑶犹豫着问。小公主听惯了,夫人怎么听怎么别扭。
屈巫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迷茫的眼神,不禁有些心疼。突然消失生命里的部分记忆,等于将她突然置身一个陌生的环境,一切的人和事,都只能给她造成恐慌和疑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我说,你是我的妻子,你信不信?”
“你说什么?什么妻子?”姬心瑶惊问。她怎么成了屈巫的妻子?虽然她是感觉到他很熟悉,但也没有熟悉到那种程度吧。
屈巫轻声说:“心瑶,你现在的记忆只在那年三月三,距离今日已经有六年多了。这期间的记忆你丢失了。”
姬心瑶颤栗起来,自己丢了六年的记忆?那六年自己在哪?一直都是和屈巫在洛邑吗?自己为何丢了记忆?
她愣愣地看着屈巫,问道:“六年,我一直和你在洛邑?”
屈巫沉默起来。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答。这六年,他和姬心瑶经历的事太多,岂是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再说她的过往已经被她刻意忘记,自己还有必要提起吗?
他牵起她的手,说:“这上面风大,我们回去慢慢说。”
姬心瑶涨红了脸,想从他大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无奈被他紧紧攥住,只得无语地被他牵着走下了城门楼。
屈巫见她乖乖地被自己牵着,心中一喜。即使她的记忆在六年前,却并不排斥他的接近,说明她的内心里还有着他的影子。这样就好多了。否则,还真想不好与她如何相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屈巫牵着姬心瑶的手在洛邑街头慢慢地走着。
雪渐渐地停了。路上白雪皑皑,就像一层厚厚的绒被,软绵绵地铺在地上。
姬心瑶心中依然迷茫,但想到自己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只认得屈巫一人,看上去他也不像坏人,也只能先相信他吧。其实,她愿意相信屈巫,是她内心里有着对屈巫的深切眷恋,只是她不明白而已。
“心瑶,六年里,发生了许多的事,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莫着急,我们慢慢说。”屈巫慢声细语地说着。其实他根本不知该从何说起。
姬子夷在她心中根本撇不开,但要说到他的死,就要牵扯到夏御叔的死。而说到夏御叔,势必就回避不了陈王室一班人。那么,她所谓的复仇,株林庄园的屠杀,陈国的覆灭,等等,这段过往太沉重,他怕她接受不了。
还有,她恋恋不忘的郑王宫,若是说到穆公和陈王后的死,就要说到易韶叛乱,就要将她的身世之谜和桃子被逼死牵出来。估计她更接受不了。问题是到现在,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的女儿,他也无法解答。
思索了一会儿,见姬心瑶也不说话,他说:“你总是说我在水底打晕了你,可知我为何要打你?”
姬心瑶这个事自然记得,当时自己在水底吓得惊慌失措,死死地抱着他不放,弄得他无法踩水。不过,她不想承认,承认了多不好意思啊,人家来救你,却差点陪你一起去喂鱼虾。于是她强词夺理地说:“你就是故意打我。”
屈巫呵呵一笑,说:“是啊,我就是故意的,否则我怎能抱着你。”
姬心瑶脸红了起来,想抽回自己的手又抽不动,只得委屈地说:“你欺负我,我告诉大哥去。”
姬子夷?要不要告诉她?屈巫停下了脚步,看着她长长睫毛笼罩下的一双大眼睛,像清澈见底的山泉,却流露出了一丝丝的忧郁和不安。
屈巫放弃了原先的想法。他决定顺其自然,让她自己慢慢恢复。他轻笑着说:“你肯定他会帮你?焉知他不会帮我这个师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的心突然一颤。脑海里闪过一个长长的黑洞,黑洞里飘着两个身影,那两个身影她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好痛的感觉。她的心口真的痛了起来。
屈巫见她眉头蹙了起来,脸色也变得煞白,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的模样。他的心一沉,连忙打横抱起她,疾速往府邸而去。
还好,半道上,姬心瑶就不痛了。她说要下来走,屈巫却当什么也没听见,径直奔回去,一直将她抱到了床上,让她躺下,才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心中揣测她可能是想起了与姬子夷有关的事。
屈巫让丫鬟送来一碗热热的甜羹,他端过去说:“自己起来吃吗?”他觉得从现在开始,应该一切都先征求她意见,免得造成她的心理负担。
姬心瑶默默地坐了起来,接过屈巫手中的甜羹,低头木然地吃着。为什么脑海里会有个长长的黑洞?那两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是谁?为什么自己有心痛的感觉。
不安,开始笼罩着她。
“你先睡一会,晚饭时候我再来。”屈巫微笑着,替她将被子掖了掖,深深地看她一眼,走了出去。
屈巫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汗。紧张?还是恐慌?他也说不上来,只是心中不安。
浴房里早已烧好了水。屈巫泡在浴池里,他不仅是要洗去这几天来回奔波的疲劳,更想洗去心中的烦忧。
然而,可能吗?
他明明知道楚庄王说芈如杀了他父母,是想让他心下难安,但也无法挣脱他的魔咒。
他确实心下难安。为人子,父母被人所害,自己却浑然不觉,而且与凶手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十几年。他不能原谅自己的粗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儿子难以接受他母亲是个恶毒的女人,回来的路上,儿子一直隐晦地说,那不是事实,是楚庄王的捏造。儿子希望自己能推翻定论。他只能是心下黯然。
更让他烦忧的是姬心瑶,猛然间回到了过去,他不怕自己和她从头再来,却无法对她解释这六年多的岁月。她的无知,她的荒唐,她的苦难,她能接受吗?
屈巫想着心事,雾气腾腾的浴房,让他恍如隔梦。若是自己也能忘掉那不堪的六年,没有过愤怒,没有过心伤,没有过绝望,那该有多好!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从浴池里站了出来。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了浴房,已是黄昏。
晚饭依然和以前一样,屈巫和姬心瑶俩人单独在主屋吃。
姬心瑶下了床,走到外面起居间,屈巫已经站在桌前等她。只见他一身天青色长袍,腰间坠了块温润无暇的羊脂白玉。眉长入鬓,一双细长的眼睛温和地看着她,说不出的飘逸出尘,说不出的温文尔雅。
姬心瑶看了一眼,就慌乱地低下了头。犹如天人一般的屈巫,让她心慌意乱。自己和他是夫妻?那以前都是怎么过的?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尽管她觉得屈巫没有必要骗她,而且,他身上的气息让她迷恋。只是,她依然慌乱。她无法抑制自己慌乱的情绪。
“你身子刚好,晚上不能吃过于油腻的,让厨子特地给你做的清汤丸子,尝尝看。”屈巫见姬心瑶默默地吃着白饭,舀了个丸子放到她碗里。
姬心瑶抬头冲他微微笑了一下。怎么办?晚上怎么办?他是要睡在这里吗?她有些害怕。
屈巫见姬心瑶神情紧张,知道自己在城门楼上说的话吓到了她。她虽然不排斥自己,但突然说他们是夫妻关系,她还是害怕的。毕竟,她的记忆里没有这段岁月。
可惜外面太冷了,院子里又都是积雪,否则饭后拉着她散步消食,再说上一些什么,她的情绪就会安宁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饭过后,丫鬟们撤下了饭菜,奉上了热茶。屈巫怕晚上喝茶会影响姬心瑶的睡眠,就让丫鬟将姬心瑶面前的热茶撤下,换杯白开水。
叫静影的丫鬟手忙脚乱,竟将姬心瑶面前的茶盏碰倒了,热茶流淌下来,湿了姬心瑶的衣袖,姬心瑶生气地冲静影嚷道:“笨死了,总是给我找麻烦。”
静影吓得跪了下来。屈巫微微皱眉,挥手让她赶紧收拾下去。屈巫看姬心瑶的衣袖湿了,走过去抓起她的手看了看,见没有烫到,才说:“衣袖湿了,去换件衣服。”
姬心瑶怏怏地站起来,走到里面,换了身绣有凤凰的粉色长裙,走出来看着屈巫,突然说:“她们的名字是你给起的吧?还静影静月呢,不如一个叫笨手,一个叫笨脚算了。”
屈巫端了茶盏正呷了一口,听到这话,差点没将一口热茶喷了出来。他好不容易忍住笑,说:“你的丫鬟,你愿意怎么叫都成。”
姬心瑶眼睛转了转,疑惑地问:“衣柜里的衣服是我的吗?”
这思维跳得还真快,刚说丫鬟,怎又转到衣服上面了。屈巫一阵腹诽。他的唇抿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姬心瑶问道:“为何都是粉色的?”
“这个、你穿粉色的衣服好看。”屈巫答道。是你自己说以后都穿粉色衣服,还要求我都穿天青色。洛邑绸缎庄这两种颜色的绫罗绸缎差点被你买断了货,居然还问我!
姬心瑶却很不乐意地说:“难道我穿其他颜色很丑?”
屈巫词穷,看着她没奈何地笑了一下。姬心瑶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是默认自己穿其他颜色衣服很丑,心中不高兴起来,就低下头也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姬心瑶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她又不管不顾地问道:“那个什么总管天天在外面守着,我一出去就像个幽灵一样跟着我,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心中很是同情了一下筑风,看来他这几天是出力不讨好。他微笑着说:“你生病才好,我不放心,让他守护着你,不好吗?”
“我是你抢来的吗?”姬心瑶嘟着嘴抢白着。不是抢来的,有必要把我看得那么死死的吗?她自然是不知道屈巫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更不知道屈巫对她有多担心。
屈巫暗自一乐。逗她说:“你确实是我抢来的。”
姬心瑶瞪大了双眼,见屈巫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就有些相信。难怪不在楚国,跑到洛邑来。问道:“那你一直都没让我回去过?”
屈巫无语,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了。他的头微微地痛了起来。他想了想说:“你回去过。”
姬心瑶眯了下眼睛,似是不太相信屈巫的话。说:“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呢。”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终于,屈巫轻叹一声,起身拉着她,将她送到内室,说:“睡觉吧,有些事我们明天再说。”
姬心瑶一下紧张起来,她双手抱在胸前,结结巴巴地说:“睡、睡觉?你、你……”
屈巫摇了摇头,走到床前抱了床被子。姬心瑶昏睡期间,他一直睡在床里的那床被子。对她说:“我睡外面的软榻。”
姬心瑶悄悄地松了一大口气,见屈巫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红着脸低下了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康长老又来找屈巫,传达周定王的旨令了。
这似乎有点不正常。以前屈巫远在楚国,周定王有什么旨令自然是找管辖洛邑一带的康长老,然后由他传话给屈巫,屈巫再把他的意见通过康长老反馈给周定王。现在屈巫到了洛邑,依然如此,应该就是不正常了。
这不正常的原因实际是在屈巫身上。周定王巴不得他每天都去宫中议事,他却从郢都回来后,连宫门都没进,杀了楚庄王,也不去复命。他知道自己不去说,周定王也会知道,也就乐得天天在府中陪着姬心瑶。
周定王心中自然很是不悦,但也不好说什么。历代七杀门主都是平王子孙,那是自家人,什么都好商量。自从上一代七杀门主改为异姓之后,大周王朝与七杀门的关系就有些微妙了。
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诸侯争霸此起彼伏,天子早已无力阻止,只能任由他们僭越,心力交瘁地维持着每况愈下的大周王朝。
现在只要屈巫还认同七杀门与大周王朝的关系,周定王就谢天谢地了。所以,屈巫不来见面,他也就装糊涂,一切旨令依然让康长老传达。
屈巫一听说康长老来了,眉头就皱了起来。楚庄王不是已经被杀了吗?又有什么事?他近来陪姬心瑶陪得颇为辛苦,每天都要应对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提问,弄得他神经高度紧张,唯恐一言不慎让她陷入到不安中。
康长老带来的消息是楚国已经从宋国撤兵,楚国的内乱在樊王后的极力斡旋下,得以排除,顺利地由她的儿子接任了君王。是为楚共王。
屈巫听后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他知道康长老此番前来定有他事,决不是说楚国的事那么简单。
果然,康长老迟疑了一会儿说,天子的意思屈巫最好能去一下西羌部落,找莱萨首领商谈,将部分西羌铁骑拉到洛邑来。
屈巫看了眼康长老说:“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康长老上次拿着屈巫的密函去过西羌部落,知道莱萨首领对屈巫推崇备至。所以康长老说:“门主,您出面肯定没有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心里有了些不快。时至今日,他已经安排西羌铁骑横扫了西部诸侯国,迫使他们正常纳贡。大周王朝不过给了他们一块安身立命的土地,他们却维护了大周王朝的半壁江山。这难道还不够吗?
再说,他还要借用西羌铁骑完成心中的一个愿望,只不过那个时机未到,他怎么可能让西羌铁骑去当大周王朝的看家护院。
屈巫的嘴角扬了一下,冷峻地说:“生活习性不同,有点强人所难了。”
筑风走了进来,送了封韩长老的密函。屈巫拆开一看,脸色微变,稍稍过了一会儿对康长老说:“天子还有其他旨令吗?”
康长老默默地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令牌,双手捧给屈巫。屈巫接过,见是青铜铸就,正面是“天子特使”,背面与九鼎上的云纹一样。不禁问道:“此是何意?”
康长老说:“天子特使,代表天子行走各国,传达旨令。”
“去西羌需要吗?”屈巫反问。西羌部落并不是大周王朝分封的诸侯,他们只不过借住在大周王朝的领土上。
康长老说:“晋国内乱。”
他说了这几个字之后就不再说话。他知道刚才屈巫接到韩长老的密函,一定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天子此时的特使令牌,意味着要屈巫去平乱。
晋国,对大周王朝来说意义重大,目前是唯一能与其他异姓诸侯抗争的姬姓诸侯。而且,一直以来,晋国循规蹈矩地尽着臣子之职,起着极好的示范作用。所以,周定王必须关注晋国,不能让它有丝毫闪失。
屈巫深深地叹了口气。当初为了楚国争霸,指令韩长老等人刻意在晋王室进行离间活动,唆使赵盾杀了晋灵公,辅助晋成公即位。没想到,一曲成殇。
韩长老密函告知,宠臣屠岸贾借口追究晋灵公被弑,借题发挥将赵氏灭族。案发当日,一个门人用自己的儿子换下了赵盾的孙子。这个孩子是晋国大公主赵姬所生,赵姬携子逃回宫中,但屠岸贾已有察觉,赵氏仅存的骨血能否活下来,谁都不看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去晋国。西羌部落如果非去不可,那你辛苦一趟吧。”屈巫对康长老说。
屈巫真的后悔了!悔不该当初为了楚国而拨弄风云,害得人家满门只剩下一个孤儿。现在,自己权当是赎罪,也该去救下这个孩子。
康长老迟疑了一下,他知道没有屈巫的信函,自己去西羌,等于白去。但他没再多说,领命而去。
屈巫看着筑风,笑着说:“我去晋国,你在府中守护夫人。”
筑风愁眉苦脸地说:“门主,您还是让我随您出门吧。”他可不愿留在府中,姬心瑶现在完全变回了公主脾气,除了屈巫的话她能听进去,其他人的话她高兴起来还能听上一句半句的,不高兴起来理也不理。
姬心瑶的跳跃性思维也着实让屈巫有点头痛。有时候说得好好的,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就神情大变。屈巫只得胡乱猜想,颇费神思。不过,他依然愿意宠溺着她,只要她开心,他就很开心。
自己离开,再让筑风也离开,屈巫可没那么大的胆子。筑风就是再委屈,也得留在府中,他出门才安心。
“你无需在主屋守护。”屈巫脸上的笑意一收,转身走了。留下筑风一人在外面,垂头丧气。
屈巫走进内室,见姬心瑶靠在床头,愣愣地想着什么。他在床沿坐下,微笑着说:“想什么?”
姬心瑶看他一眼,欲言又止,瘪了瘪嘴,那神情就是想哭的样子。
“怎么了?”屈巫问道,看她那神情,他还是怪心疼的。
姬心瑶红着眼圈说:“我想回去看大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总是有个长长的黑洞,黑洞里总是有两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就在刚才,她突然发现有个身影一袭白衣,像极了姬子夷。她的心猛地狂跳起来,她有点害怕。
屈巫在心底叹了一声。如今她回郑国倒是没危险了,楚庄王死了,没人会找她麻烦了。可是,她回去了,物是人非,她想见的人一个都见不到,又怎么和她解释?
“嗯,你现在身子不是太好,天气又冷。明年开春暖和了,我陪你一起回去,好不好?”屈巫耐心地哄着她。
姬心瑶立刻笑了起来,说:“那我们就三月三回去。”说罢,径自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瞟了一下屈巫。
真的像个孩子一样了。屈巫的眼神里满是宠溺,说:“我得出去几天,你在府中不要乱跑。”
姬心瑶睁大了眼睛,委屈地说:“除了你,我又不认识任何人,往哪里跑?”
屈巫摸了摸她的脸,她红着脸并没有躲闪。屈巫的心念大动,伸手揽过她,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声说:“心瑶,我们之间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吗?”
姬心瑶的心轻颤,屈巫身上的气息让她有着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种依恋的感觉。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与屈巫以前是怎么回事。
她喃喃地说:“我们以前都是这样吗?”
屈巫转过头,轻吻着她的唇,说:“真的不记得了吗?”
姬心瑶浑身颤栗,屈巫的唇有一种暖暖的熟悉的味道,让她迷恋,她下意识地迎合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紧紧地搂着她,开始还是很温柔地吻着,轻轻地舔着她的唇,见她主动地伸出舌头,他一下就陷入了疯狂,狠狠地攫住她的唇,贪婪地汲取着她的甘甜。
她在昏睡期间,他每晚都会轻轻地吻她,在她耳边诉说自己的思念。自她醒来之后,他至今还是第一次吻她。尽管他知道姬心瑶还在迷离之中,可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多么想就这样,和她一起忘记一切,然后,彼此拥有,彼此相爱。
不知过了几许,屈巫松开了她。他痴痴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直看得她脸上又起了红晕,才说:“让伊芜来陪你,好吗?”
姬心瑶点了点头。这个女孩总是喊她公主姐姐,比那个总管强多了。她问道:“她是你徒儿?”
屈巫说:“嗯,也是你妹妹。”
见姬心瑶一脸茫然,屈巫没有多说。解释伊芜是随她媵嫁夏御叔,这恐怕不是一句话就能说得清的。好在伊芜乖巧机灵,武功现在也不弱,陪着她应该没什么问题。
姬心瑶突然拉着他的衣袖,红着脸小声地说:“那你早点回来。”
屈巫开心地笑了起来。他知道尽管她忘记了一切,却没有忘记对自己的依恋。
心瑶,我愿意成全你心中的美好愿望,和你从头来过。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我们彼此的人生里,单纯地相互拥有,没有仇恨悲伤,没有伤心绝望,唯有一世相爱相知,一世不离不弃。
无论如何,我都愿意一生一世地守护着你,宠溺着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屈巫见姬心瑶对自己恋恋不舍,像个孩子似地拉着自己衣袖不放。他又将她搂在怀里,温存了好长时间,柔声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姬心瑶安静了许多,在他怀里不再是不安,而是很享受的样子。屈巫的心情大好,也有些恋恋不舍起来。什么时候去晋国?或者迟几天再去?他在心里掂量着。
他知道自己其实也没必要走得那么急,他已飞鸽传书给韩长老,让晋王宫里的弟子全力保护赵姬和她的孩子。他去晋国只是见晋成公,然后杀了屠岸贾,就算完成了周定王赋予的使命。
但屠岸贾一天不除,赵氏孤儿一天就不安全,他心里的负荷也就会愈加沉重。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明天一早就走。
离开几天,给姬心瑶一定时间和空间慢慢适应,也许是件好事。毕竟一到晚上,她就万分紧张,即使他睡在外面的软榻上,她也整夜都不安宁。
屈巫突然感觉姬心瑶非常安静,低头看去,她竟在他怀里安然地睡着了。他的唇抿成了一个弧度,轻轻地将她平放在床上。
看来她夜里都没有好好睡觉,一定都是在胡思乱想。现在感觉很心安吗?看着她恬然入睡的样子,屈巫的眸子里闪动着柔柔的光。
“父亲。”屈狐庸在外间喊道。
屈巫走了出去。芈如的事让屈狐庸多少明白了一些道理,也懂得了他的父亲并非绝情之人,懂得了自己最能宽慰父亲的是他接受姬心瑶。他原本是下了决心接受她的,不料姬心瑶却回到了她的公主时代。这使得他原本沉重的心情愈加沉重。
“父亲,孩儿想和您一起出去。”屈狐庸刚刚得知屈巫要出门,想着留在府邸,姬心瑶现在神志不清的,自己也不知道如何与她相处,还不如趁此机会出去闯荡一番。
屈巫想了想,点点头同意了屈狐庸的要求。他知道儿子现在的心理负担很重,他也好借此机会疏导一下。
见屈巫点头,屈狐庸稍稍迟疑了一会儿,问:“她、好些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的嘴角扬了下,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神色很是欣慰,儿子在悄悄地转变了,这是他所希冀的。
吃罢晚饭。暮色渐浓,大地一片混沌迷茫。
屈巫牵着姬心瑶的手,在院子里散步消食。这几天气温明显回升,晚上不是太冷了,但姬心瑶的手还是有点凉,他将她软软的小手整个都包裹到自己的大手心里。
“冷吗?”屈巫不放心地问。
姬心瑶摇了摇头。她一点也不感觉冷,她只感觉到紧张。下午明明在和屈巫说话,怎么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这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他们走到了花园里。小径上铺满了各种颜色的落叶,仿佛一条长长的五彩斑斓的地毯。
“春天的时候,这里应该很美吧?”姬心瑶问道。这个花园不大,远不能与郑王宫的花园相比,但不知为何,她却很喜欢。
屈巫见姬心瑶主动问话,心中自然高兴,但这个花园在春天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甚至这个宅子里的具体情况他都不是很清楚。只能想当然地说:“是的,百花齐放的时候很美。”
“我每天都会来摘花吧?”姬心瑶又问。在郑王宫,每天都是桃红柳绿去摘花,她经常故意摆布她俩,弄得她俩诚惶诚恐的,她才高兴。在这个府邸里,那两个笨丫鬟,她想自己肯定没心情和她们玩。所以她想当然地认为是自己每天来摘花。
屈巫“嗯”了一声。虽然他娶她不过才几个月,期间她还昏睡了三个多月,但他是知道她生活习性的。这么多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她。尽管相距甚远,但他的心却一直在她身边。
只不过,姬心瑶这些过于具体的问题让他无法回答,他只能是含糊其辞的应对。
前面有一个青石台阶,两个人默默地走着,谁都没注意。突然,长长的裙裾绊住了姬心瑶的脚,她一下向前栽去。幸亏屈巫牵着她的手,他急忙用劲一拽,长臂将她卷入了怀中,她才没有摔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色朦胧。姬心瑶被屈巫抱在怀里,她的脑海里突然闪电一般,这个场景好熟悉。对,是在个什么地方,屈巫说了什么事,然后自己也是被裙裾绊倒了,被他抱到了怀里。当时他对自己挺客气的,然后很不安地放开了自己。
他为何要客气?为何要不安?难道那时候,我们不是夫妻?姬心瑶的心底忽然升起了这样一个念头。
屈巫见她神色发怔,知道她一定是又想起了什么,也不打算问她,搂着她的腰就俯下了头。吻了她好一会,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全然不似白天时的主动迎合。
屈巫的心稍稍沉了下,在想什么呢?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心瑶,想什么呢?”
“这六年,我们一直都是夫妻吗?”姬心瑶疑惑地问。
屈巫沉默起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见他沉默,姬心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的身子在他怀里微微地颤抖起来。她不敢想象,屈巫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答复。
屈巫终于说:“不是。”
姬心瑶还是吓住了。她突然满脸是泪,她哭着说:“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屈巫叹了口气,紧紧地搂着她,说:“心瑶,你听我说,我们现在是夫妻,这就够了。至于以前的事,等你身子好了,我慢慢地告诉你,好吗?”
“不,我现在就想知道,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姬心瑶依然在颤抖,她怕极了,自己以前与屈巫竟然不是夫妻,那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经历?
屈巫无语地吻着她脸上的泪,直到她的身子不再颤抖,情绪稍稍平静了些,才简略地说:“六年前,你嫁给了陈国公孙夏御叔,这就是你一直不明白夏征书叫你公主母亲的原因,征书是他第一个夫人生的。后来,他发生了不幸。我就娶了你。”
姬心瑶迷茫地看着屈巫,好半天才问:“夏御叔?不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点点头说:“心瑶,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要多想了,好吗?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原来我们以前不是夫妻,我们以前竟然不是夫妻!姬心瑶低下了头,心里很难过。她被这个事实击懵了。
自从屈巫在城门楼上告诉她,他们是夫妻之后,她虽然想不起来,但她的心底是承认的。他的宠溺,他的温存,都让她感觉好熟悉。她以为,她不过是失去了六年的记忆,而这六年里,她与屈巫一直是夫妻。
可现在,屈巫却告诉她,他们之前不是夫妻。
回去的路上,他依然牵着她的手。他感觉她的手指尖越发冰凉,他停下了脚步,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怀里暖着。姬心瑶傻傻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屈巫也不再说话,直到她的手暖了起来,他才牵着她一路无语地往回走。
难怪夏征书要喊我公主母亲,原来我以前嫁的是他父亲。夏御叔?为什么一点也记不起来呢!姬心瑶心思沉沉,默默地被屈巫牵着,机械地走回了主屋。
夜明珠发着幽暗的光,姬心瑶昏昏噩噩地睡了过去。
铺天盖地的白色曼陀罗,阵阵的馥香沁人心脾。姬心瑶惶恐地站在那里,无边无际空旷而寒冷的白色,静寂的可怕。
曼陀罗突然摇晃起来,花中升起了一团白雾向姬心瑶飘来。那白雾渐成人形,里面飘出了油头粉面的夏御叔。
他喜笑颜开地说:“心瑶,随我来。”
姬心瑶向他伸出手去。一阵风起,曼陀罗犹如被一道闪电劈中,白雾里夹杂着黑云,厚重而诡异地翻滚。夏御叔不见了踪影。
“御叔?”姬心瑶喊道,四周暗了下去,空无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一具金丝楠木棺材在曼陀罗花丛中腾空飞起,夏御叔站在棺材上,疾速地向姬心瑶飞来。
“御叔!”姬心瑶惊叫着醒来。她翻身坐起,一身冷汗。
屈巫听到姬心瑶的喊叫,连忙从外面起居间走了进来。晚上睡觉时,他依然睡到了外面,只不过将相通的门开着。他觉得还是要给她时间慢慢适应才好。
屈巫走到床前摸了摸她的脸,说:“做恶梦了?”
姬心瑶突然伸手抱住屈巫,说:“我怕。”
“那我陪你,好不好?”屈巫征求她的意见,他不想给她一点点压力。
姬心瑶点了点头,依然紧紧地抱着他不松手。屈巫笑着说:“傻丫头,你是想让我站到天亮?”
姬心瑶松开了手,懵懵地看着屈巫。屈巫示意她往床里睡下,自己躺在了在外边。伸手揽过她说:“闭眼睡觉,我在你身边,不怕。”
姬心瑶嗯了一声,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兴许是他身上的气息让她心安,让她熟悉,不一会儿,她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屈巫却是毫无睡意,他听到了她的喊叫声。梦到夏御叔了?能想起夏御叔都想不起我?他的肚里忽然冒出了一股酸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天,姬心瑶醒来时,屈巫早已走了。
姬心瑶的心里失落落的。她根本就忘记了昨夜的梦,只记得自己做了个恶梦,屈巫进来搂着她之后,她就睡得很安稳了。他怎么也不等自己醒来就走呢?姬心瑶嘟起了嘴。
然而,她忘记了梦,却没忘记晚上散步时屈巫说的话。自己曾经嫁过夏御叔?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发生了什么不幸?
刚吃过早饭,夏征书和伊芜就一起过来请安。
姬心瑶仔细地看着夏征书,问道:“征书,我们以前在哪生活?”
夏征书犹豫着。屈巫曾告诫他们,在姬心瑶的意识没有完全恢复前,不可乱说话,对以前的事能不提就不提。所以他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姬心瑶。
但终于,他还是说:“我们在陈国,株林庄园。”
姬心瑶又问道:“御叔就你一个孩子吗?”
夏征书说:“不是,我还有庶出的哥哥和妹妹,他们在宛丘府邸。”
姬心瑶迷茫地向远处看去,她还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嫁了前面已有夫人的夏御叔,然后又嫁了屈巫,屈巫也有孩子,前面应该也有夫人的。这一切好像不合情理,自己毕竟是郑国的公主,父王母后不拘于礼制了?
她没有再问下去,虽然她很想知道夏御叔是怎么死的,但觉得这话问夏征书不妥当,还是等屈巫回来,问他比较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回过神来向夏征书看去,见他很是不安,就微笑着让他下去,留伊芜陪她就好。
外面的太阳暖暖的,姬心瑶让丫鬟搬了美人靠在院子里,自己懒洋洋地躺在上面晒太阳,不一会儿,竟又睡了过去。可能是没有完全恢复,昏睡醒来之后她依然嗜睡,白天黑夜睡个不停。伊芜拿了床薄毯给她盖上,自己在一旁捧着书简看了起来。
一连几天,她们都是这样安然度过。屈巫临出门前的叮嘱,姬心瑶是愿意听的,她也真打算听话不乱跑的,安心地等他回来。
然而,正因为她心底对屈巫的依恋,屈巫走了三天,她就开始焦虑起来。这里也没个认识的人,就认识他一人,还出远门去了,也不知道哪天才能回来。她这一焦虑,就把屈巫的话给忘了,也忘了自己答应屈巫不乱跑的话。
又是个大晴天,金灿灿的太阳漫空倾泻下来,将大地都笼罩在金色的阳光里。
姬心瑶对伊芜说:“你陪我出去转转。”
伊芜也不敢不答应,但想到师傅对自己的叮嘱,心里多少有些担忧。只得赶紧让丫鬟传话给筑风,说夫人要出门。
筑风本来这几天正暗自庆幸,这回,姬心瑶看上去好多了,既不乱发脾气了,也不乱跑了。没想到,还没高兴两天,她就又要出门。他只能求老天保佑了。
伊芜给姬心瑶拿了件金丝织锦缎面的轻裘,自然也是粉色的。姬心瑶一看很不乐意地说:“我竟然没有别的颜色衣服。”
伊芜一边给她披上,一边说:“公主姐姐,这是你最喜欢的颜色。”
姬心瑶在心底嘀咕着,她看着伊芜,突然怔怔地问:“以前都是你帮我穿衣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伊芜摇了摇头说:“以前是紫姜姐姐。”
“那她现在在哪?”一双总是给她穿衣梳头的软软的小手,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伊芜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半响才轻声说:“死了。”
姬心瑶的心一颤。死了?她极力在脑海里搜寻着,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身边曾经有个女孩,比桃红柳绿俩人漂亮,好像还会武功,整日都围着自己转。紫姜的面容模糊地现了出来。
姬心瑶脸色发白,眼神空茫,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问:“她怎么死的?”
伊芜吓坏了。师傅不允许他们乱说话,现在她贸然地说了出来,万一有个好歹,师傅回来她可没办法交差。
她赶紧说:“公主姐姐,你不是要出去吗?我们走吧!”
姬心瑶木然地点了点头,被伊芜挽着胳膊走出了府邸。筑风自然又是让丫鬟家丁都跟在后面,自己也跟在了后面。
“你是我妹妹?”姬心瑶疑惑地问着伊芜。自己不是最小的公主吗?怎么会有个妹妹?
伊芜说:“我是煜王府的。”
她再不敢贸然说话了,刚才姬心瑶神情大变,她可吓坏了。再说自己随姬心瑶媵嫁夏御叔,这期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她根本解释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煜王府?”姬心瑶自言自语。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个王府,但她从没去过。那个府里的郡主好像也见过两个,这个叫伊芜的却没见过。
“你是庶出的?”姬心瑶问。王宫家宴只有嫡出的郡主才会参加,她从没见过伊芜,应该是庶出了。
伊芜点了点头。心中一阵难过。自己说是个郡主,在王府连大丫鬟的地位都不如。能随着姬心瑶媵嫁,真的是她时来运转。而且后来沾夏征书的光,被屈巫收为徒儿。母亲也因七杀门的关系,被抬了嫔妃,不再因侍妾身份低下而在王府受气。因而,她的心里对姬心瑶充满了感激。
“那你怎么成了屈巫的徒儿?”姬心瑶疑惑地问。
伊芜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一直跟随公主姐姐,师傅才收了我这个徒儿。”
“你为何要一直跟随我?”姬心瑶不依不饶地问,她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
伊芜张口结舌。任她乖巧伶俐,也被姬心瑶这种问话方式弄得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姬心瑶见伊芜不回答,越发穷追不舍,偏要她回答。伊芜没办法,只好说:“我是随公主姐姐媵嫁的。”
媵嫁?夏御叔还是屈巫?姬心瑶想到了屈巫风流倜傥的样子,心中就有些不高兴了,她使劲地拨开伊芜挽着自己胳膊的手,气呼呼地一个人朝前面走去。
伊芜暗暗叫苦。坏了,惹公主姐姐不高兴了。她连忙跟上去,也不敢再拉她,只得跟在她后面走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伊芜心里难过起来。她随姬心瑶媵嫁夏御叔时,虽然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却也明白自己将来是要和他在一起生活的。可是,不过一年,他就死了。
转眼六年过去,她已经到了及笄的年龄,可自己将何去何从,她根本不知道。情窦初开的年纪,有一种情愫已在她心底朦朦胧胧地升起,只是,她不知道而已,或者,知道了而不敢想。
姬心瑶很不高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高兴,反正伊芜说随她媵嫁,她就不高兴。恐怕是她心底对屈巫的爱恋,才让她有如此反应。只不过她并不明白。
迎面走过来几个富家公子,见一美貌女子闷闷不乐地走着,根本不看脚下的路和身边的行人。其中一个王姓公子连声惊呼:“如此绝色女子,我等竟不认识,惭愧,惭愧。”
“此女周身富贵之态,定非出身寻常人家。王兄慎重。”一个比较有眼力的张公子说。
“不,不,迎面相遇,此乃天意,本公子怎能错过。”王公子走上前就拉着姬心瑶的衣袖说:“美人芳名?本公子今日与你相遇,也算天赐良缘,随我回府一叙如何?”
伊芜赶紧上前一把推开他,将姬心瑶护在身后,气愤地说:“不得无理!”
“哟,又出来个小美人!那就一起去吧!”王公子子话音未落,筑风已从后面纵身跃起,凌空一脚就将他踢出了一丈开外。
这位王公子是司寇的儿子。几个富家公子都是大周王朝显赫的王公贵胄子孙,合称“都城四公子”。在洛邑,他们强买强卖,欺男霸女,没有人不认识他们,没有人看到他们不绕道走。
今天,他们不过在路上调笑了两句,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就栽了这么大的跟头,他们的脸上挂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城四公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人赶紧扶起躺在地上的王公子。张公子走过来,将筑风山下打量一番,问:“你是何人?竟敢伤人?”
筑风冷冷地说:“谁要再敢对我家夫人说一句无礼的话,犹如此石。”他暗一用力,不远处的一个大石块顿时成为齑粉。
这一下,不要说“都城四公子”胆战心惊,连街道两旁商铺里的掌柜伙计和路上的行人,都远远地看得胆战心惊。这般神功,谁敢惹?
“夫人?哪个府上的?”王公子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无可奉告!”筑风依然冷冷地回了一句。又转身对姬心瑶小声说:“夫人,请回吧!”
姬心瑶此时已从闷闷不乐中醒悟过来,明白眼前这人刚才是想非礼自己。竟然还有人敢打本公主的主意?她的公主性子一下就上来了,走到王公子面前,问道:“这位公子贵姓?”
王公子不明所以,还以为姬心瑶有什么想法,赶紧答道:“本公子姓王,请问夫人是?”
“王公子?好!”姬心瑶凤眸一瞪,抬手就给了他两个耳光,转身扬长而去。
“你、你、你……”王公子被打懵了,半天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捂住脸发了一会儿呆,竟莫名其妙地咧着嘴笑了起来。其他几位开始一怔,随即也都咧着嘴笑了起来。这个女人,有点意思,有点味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姬心瑶抬手给了王公子两个耳光,竟然一扫心中不快,又拉着伊芜说起话来。在她现在的意识里,她是公主她怕谁?至于被打的人是谁,好像在她的公主时代,她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筑风见姬心瑶心情好起来,而且听话地往回走,他的心情也是大好。至于打了人会不会惹麻烦,他可不管,他只管姬心瑶的安危。
什么来头?洛邑的王公大臣没有他们不认识的,没听说谁家的夫人出门前呼后拥,还带着武功高强的护卫。“都城四公子”心痒痒气愤愤地跟在了姬心瑶等人的身后。
姬心瑶等人拐弯抹角地回到了府邸,一进去就关上了大门。筑风稍稍侧脸回看,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几个浪荡公子鬼鬼祟祟地跟在了后面,他在心底冷哼了一声,既然想找不痛快,那就来吧。
竟然是个新搬来的。王公子等人站在转角处远远地看着。这个府邸他们认识,闲置好多年了,以前是朝中某个大臣的,后来那大臣嫌这里较为偏远,也不够宽敞,就另置了新居。
看来,没什么吓人的背景,极有可能是个土财主,有了点银子,就到洛邑买个房产,想过个安享富贵的生活。
“呵呵!”王公子乐了起来,“都城四公子”都乐了起来。如此绝色美人,竟然是一个土财主家的,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太可惜了。看来,他们是有必要管一管的。几个人哈哈大笑,衣袖一甩,志在必得地掉转了身子。
晚饭后,筑风不由分说地将外面起居间的软榻搬进了内室,让伊芜在里面陪姬心瑶,他自己睡在了外面的地榻上。
姬心瑶并不理解他为何要这样,没好气地说:“你又来看管我吗?”
筑风陪着笑脸说:“这两天夜里有野猫出入,我怕吓着夫人。”
明明就是个借口,还不是因为我今天出了门。姬心瑶很不高兴,但也没有多说。愿意在外面就在外面,反正外面起居间很大,可以当他不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内室里的灯火很亮,伊芜特地让丫鬟多点了两盏灯。
伊芜白天给姬心瑶拿衣服时,在衣柜里看到了许多半成品的香囊和丝帕。晚上陪着姬心瑶,她怕姬心瑶又穷追不舍问什么,她无法回答。就将那些半成品都取出来放在长几上,想哄着姬心瑶和自己一起做女红。
姬心瑶拿着一块绣着颗心的天青色丝帕,陷入了沉思。怎么这么熟悉呢?
“你是让我把你的心带在身上?要是弄丢了怎么办?”
一个声音在她的心底幽幽地响了起来。是屈巫的声音,是他说的。心弄丢了?我的心弄丢了吗?为什么想不起来自己与他的一切?
“伊芜?我们还在哪里待过?”姬心瑶问道。刚才心底响起的屈巫声音,让她感觉他们好像是在另外一个地方。
“嗯,没有。”伊芜含糊其辞地答着。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公主姐姐,你看这香囊做的多精致,就差穗子了,我们把它完成吧!”伊芜抽去姬心瑶手上的丝帕,将香囊塞到了她手上。
姬心瑶看着那些半成品,它们是从哪里来的?是自己以前做的?否则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
也许那些半成品真的让她看着喜欢,也许是触动了她心底的弦,她没再说话,而是认真地和伊芜一起打起了穗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了两条穗子,伊芜让丫鬟送来夜宵,督促姬心瑶吃了一点,就催她去睡觉。她可不敢让姬心瑶累了。她自己也赶紧收拾收拾,将灯火都灭了,打开放着夜明珠的匣子,让屋里有点幽光,自己在软榻上躺了下来。
渐渐地,一切都安静了,万籁俱寂。
夜空升起了一盘清冷、透明的圆月,院子里亮晃晃地像铺了层粉霜。
随着轻微的响声,两个黑影从围墙上跳了下来,鬼鬼祟祟地向主屋摸去。
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的筑风,听到了院子里的异动,他冷冷一笑,继续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榻上。不过,他已经是屏气凝息。
两个黑影已经确立了主屋东边最里面一间是卧室。捅破茜窗,悄悄拨开窗帘,内室很大,却有着重重叠叠的帷幔,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情况。外面起居间灯火很暗,地榻上睡着一个人。
两个黑影悄悄一商量,分别在里外窗户上都插上了迷香。烟雾一点一点地散开来,在屋里缓缓地飘动。
伊芜早已被筑风告知,晚上不可安睡。窗户外的情况,她自是心知肚明,屏气凝息地等待着筑风的号令。
一根迷香燃了差不多,那两个黑影终于拨开了主屋的门,摸进了外面的起居间,径直向内室走去。还没到内室门口,感觉自己的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们的膝弯处同时被钉上了飞镖。而且,全身酸软,再也动弹不得。
筑风慢悠悠地起了身,拨亮了灯火,慢悠悠地走到两个黑影身旁,抬脚勾起他们的下巴,问道:“受何人指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两人“吭哧”半天,并不敢回答。其实筑风心中已是明了,见他们不回答,也不勉强。出手又点了其中一人的痒穴,那人浑身奇痒,手脚并用地在身上挠着,直到在地上打滚,脸和颈脖上已经抓出了条条血痕,也丝毫减轻不了半分。
伊芜从里面走了出来,见那人甚是可怜,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出手止住了他的痒穴。旁边另一人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叩头如捣蒜地说:“是王公子让我们来劫持夫人的。”
果然不出所料。筑风冲外面喊了一声,守在在隐秘处的家丁进来了好几个。筑风让他们把那两人带下去看管起来,等门主回来发落。
“夫人没事吧?”筑风有些担心地问着伊芜。
伊芜说:“公主姐姐临睡前的夜宵里,我放了解药,应该没事的。筑风总管,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筑风得意地笑了起来。这回门主该表扬一次了吧。
这一夜,终于安然无恙地过去了。
姬心瑶一觉醒来,已是大亮。昨夜,她睡得很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发现筑风已经不见了踪影,心中不免一乐,看管我的人终于不见了,吃了早饭就可以溜出去玩了。
然而,她一出主屋,就隐隐约约地听到大门口有喧哗声。远远地瞥见夏征书和伊芜都站在门口,她也好奇地走了过去。
大门被官衙里的捕役堵住了,捕役头目正叫嚣着要缉拿人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筑风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捕役,问道:“诸位是不是跑错了地方?”
“据悉,昨夜有人犯逃入贵府,若非有意窝藏,应该是不反对搜查的。”捕役头目阴恻恻地说着,拿出了搜查令。
筑风明白过来。原来是为昨夜两个人而来,假意说他们是人犯而救走他们。如此看来,昨夜两人若非利用价值很大,就是有人要灭口,不想昨夜事情败露。
筑风在心里掂量着。若是任他们在府中搜查,他们肯定能找到那两个人,顺便送一顶窝藏罪犯的帽子。若是不让他们到府中搜查,则会被扣上妨碍公务的帽子。
筑风的拳头捏了又放,放了又捏,一番考量之后,他忍下了这口气,尽量用平稳的口气说:“昨夜府中擒获了两个毛贼,不知道是不是大人要抓的人犯。”
捕役头目阴笑着说:“那就带上来看看。”
筑风原本是想用那两人换个安静,是一种息事宁人的想法。你要的人还给了你,还想怎么地?
没想到他们来此的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切都是借口,目的是在姬心瑶。“都城四公子”发着狠要将姬心瑶弄去,尤其王公子,已是心痒难熬。
捕役头目示意将那捆着的两人带走之后,突然翻了脸,说:“人犯在府中拿获,还有何说?来人,将该府主人一干人等送官。”
岂有此理!筑风圆睁了双眼,高声说:“我们辅助官衙拿了人犯,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怎地让我们见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该府何人?”捕役头目上下打量一番,估计筑风就是王公子说的武功高强的护卫。
筑风往前一站,说:“总管。”
捕役头目点了点头说:“我只拿这个府邸的男女主人。”
姬心瑶在后面可是听得明明白白,她气呼呼地就要闯到前面讲理,被伊芜和夏征书一边一个抱住了胳膊,硬是将她拖回了主屋。
筑风终于明白过来。他们是为姬心瑶而来。他冷冷一笑,说:“当我这个总管是吃闲饭的吗?”我本已息事宁人,你们还偏偏往刀尖上闯,那就不能怪我了。
“嘿嘿,我劝你还识相点。”捕役头目挥了挥手上的刀。那意思他代表的是官衙,任你武功高强又如何?
筑风冷冷一笑,一手抓着刀刃,暗一运气,双手一扭,刀竟然被扭成了麻花。
所有的捕役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平时狐假虎威地欺压百姓,充其量抓个鸡鸣狗盗的小贼,几时见过如此的武林高手?
筑风将那已经废了刀扔到地上,双手抡圆,猛一发力,排山倒海的掌力直奔而出,方圆一丈之内,全在他掌力笼罩之下,将围在门口的捕役震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屈巫带着儿子屈狐庸到了晋国都城新绛,与韩长老见面,问了些情况,稍稍休息了半日,在次日早朝过后,拿着天子特使的令牌见了晋成公。
他怎么成了天子特使?晋成公在心里嘀咕着,脸上一副微笑的表情,却是一言不发。
晋成公是认得屈巫的。他记得在宋都商丘的诸侯会盟上,屈巫坐在楚庄王之后,楚庄王频频回头与他说话,看上去颇受重用。想不到他竟然为姬心瑶而背叛了楚国,那女人还真是个祸水。当年若是寡人娶了她,不知是个什么结果。呵呵。晋成公十分暧昧地想着。
屈巫也是认识晋成公的。犹记得当年他还是成王时向姬子夷提亲要娶姬心瑶,被拒绝而怀恨在心,他一即位就将二十万大军压到了郑国边境,逼得姬子夷匆忙之间将姬心瑶嫁给了夏御叔。也是个气量狭小之人。屈巫暗自腹诽。
屈巫见晋成公始终不说话,也就不再客气,开门见山地传达了天子的意思。目前诸侯纷争,希望晋国能及时平定内乱,依然成为大周坚强的基石。
晋成公点着头,好像很专注地听屈巫传达天子的旨令。平定内乱?天子需要管得这么细吗?晋国可是年年纳贡,岁岁来朝,尽着诸侯国臣子之职,难道还不够?
“天子之意?”晋成公问道。
屈巫看他一眼,干脆直截了当地说:“赵氏一族为晋国立下汗马功劳,必须昭雪。屠岸贾作为乱臣贼子,非杀不可。”
晋成公沉默着。他并不昏庸,之所以默许屠岸贾诛了赵氏一族,实际是赵氏一族的专权引起了他强烈的不满。
赵盾在世时,他还念着赵盾辅助他即位之恩,对赵氏一族网开一面。赵盾死后,赵氏族人不能审时度势,依然想挟持他专权,挑战了他的忍耐极限。于是他培植了司寇屠岸贾的势力,与赵氏抗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屠岸贾恨不能早日一家独大,他及时揣测晋成公的心思,提起晋灵公被赵盾所杀之事。君臣一拍即合。晋成公揣着明白装糊涂,任由屠岸贾灭了赵氏一族。
“若是大王有难处,此事交由七杀门吧。”屈巫说。只有杀了屠岸贾,赵氏孤儿才有可能安全。晋成公拖泥带水的,他可没时间在晋国耗。他急于要回洛邑,姬心瑶整天昏昏噩噩的,他实在不放心。
自筑风拿着七杀令牌闯宫之后,大周朝与七杀门的关系迅速地传遍了各诸侯国。多年前因秦国君王被暗杀时风言风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所有的诸侯都收敛了自己的态度,一时间纷纷上表要求觐见。这是周定王的意外收获。
晋成公做梦也没想到屈巫与七杀门有关。如此看来,楚庄王突然莫名其妙地死了,肯定与七杀门有关了。一种胆寒,从他内心升起。万幸,晋国一直是遵从大周天子的,毕竟他们的祖先是亲兄弟。
“你是七杀门的?”晋成公看着屈巫换了种面容。刚才的微笑是礼节性的应付性的,现在的微笑则是胆寒的讨好的。
屈巫点了点头,没有多说。晋成公见屈巫不再说话,也不好开口问他与七杀门的具体关系,赶紧说:“屠岸贾肯定要杀,寡人正在寻个机会。”
其实他也担心尾大不掉,但目前屠岸贾的势力越来越大,他一时还真不好下手。既然七杀门愿意出手,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但面子上他总得装装。
“在机会没到之前,大王能保证赵氏唯一血脉的安全吗?”
屈巫语气咄咄逼人。大公主赵姬携子逃进宫中,那也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安全,随时都可能发生的暗杀,她一介女流只能是防不胜防。何况,这位大公主根本就不得宠。
晋成公哑然。这个庶出的公主,是他在当成王时,一个侍妾所生。他虽然不喜欢,但毕竟是他的女儿。那日逃入宫中,屠岸贾碍于她的公主身份,没好多说,但后来得知她竟然抱着一个孩子回去,说明他杀掉的赵盾孙子肯定是假的。他话里话外都露出了要斩草除根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晋成公终于与屈巫达成了一致意见。七杀门除掉屠岸贾,半年之内,晋成公为赵氏昭雪,让大公主之子世袭赵氏公卿。
屈巫深深地舒了口气。他只想把赵盾的孙子保下来,其他的事,他也不想去管。
“能否安排我见下大公主?”屈巫向晋成公提出了要求。
“这有何不可!”晋成公立刻派人去传大公主赵姬,心中却是多有猜忌,他是何意?
赵姬抱着孩子来到了偏殿,她不知道父王突然召见何意,心中颇为不安。父王不在?这陌生的男子是何人?她看了眼屈巫就下意识地搂紧了怀中的孩子。
“大公主,我与赵盾算是朋友,我会在你身边安排人保护孩子。”屈巫看着赵姬一脸惶恐,也不知如何安慰她是好,只能如此淡淡地说。他见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她安心将赵盾的孙子抚养成人。其实,他根本不是赵盾的朋友,他只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
战争、权利,这些本该让女人走开的事,却偏偏将她们都牵扯了进来。贵为公主,也只能随波逐流,任由他人宰割。屈巫由赵姬想到了姬心瑶,心中更是感慨。
赵姬这才仔细打量起屈巫。棱角分明,目光深邃,好个英俊的男人。他与公公是朋友?不过三十出头,怎可能与公公是朋友?赵姬疑惑地看着屈巫没有说话。
屈巫见她不说话,知道她经历如此沧桑巨变,心中肯定颇多疑虑。所以,他言简意赅地说:“屠岸贾今晚会死。但很难说赵氏有无其他仇人,所以大公主不可离孩子半步,不可轻信任何人。”
“任何人?”赵姬的眼神里有了一丝讥讽,那是否也包括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知她意思,也不再多说。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赵姬还在愣怔,晋成公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赵姬意味深长地说:“只有父王才能保护你们母子。他若在你身旁安插了人,你要及时告知父王是谁。”
赵姬心中自是明白,夫家被灭族,真正的原因是父王。当初将她嫁入赵家,为的是他王位的巩固,现在灭了赵家,依然为的是他王位的巩固。可是,她除了悲愤,还能怎样?
刚才那个自称是公公朋友的男人,让我不要轻信任何人,自己的父亲都这样,我还会相信别人?赵姬看着晋成公默默地点了点头。现在,她唯一的目的,就是保全这个孩子。
当晚,屠岸贾暴死家中。第二天,种种猜测和流言不胫而走。有人说是赵氏门人报仇,有人说是晋成公卸磨杀驴,唯独无人想到七杀门。城府很深的晋成公却在适当时候含蓄地提起了七杀门,立刻震慑了朝野上下,稳定了局势。
晋国内乱算是基本平定。屈巫急着要回洛邑。正在与韩长老商量一些后续之事,屈狐庸在门外伸了一头。
屈巫走了出去,疑惑地看着儿子。屈狐庸犹豫了一会儿,下决心说道:“父亲,孩儿想留在新绛,跟随韩长老。”
屈巫一怔,儿子还没成人,就这样放手?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屈狐庸见屈巫不说话,赶紧说:“父亲放心,孩儿只不过是想多些历练,保证不闯祸。”
屈巫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抬眼看着儿子,问道:“为父给你压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洛邑到新绛,一路上父子两人谈了许多,屈狐庸的心结也打开了,不再耿耿于怀母亲的事,对父亲也多了些理解。此时,他提出留在晋国,其实是为父亲着想。他看到了父亲的痛苦,也看到了父亲的执着。
屈狐庸连忙笑着摇了摇头,说:“等到、等到公主母亲好了,孩儿再回去向她陪不是。”
他沿袭了夏征书的称呼。遵一声姬心瑶为母亲,对他来说,走过了相当长的心路历程。一切都是为了他挚爱的父亲,他不愿再让父亲有丝毫的为难。
屈巫的心微微颤抖着。他伸手欲摸儿子的头,最终却放到了儿子的肩膀上。那肩膀虽然还单薄稚嫩,但已经显示出了一个男人的轮廓。
不知不觉中,儿子已经长大了,再有两年就可以娶妻生子了。而自己在他的成长过程中,确实少了些陪伴,多了些遗憾。屈巫不由得百感交集。
“好吧。你跟着韩长老练功,不得偷懒。另外,书依然要读,文章也要有所提高。”屈巫说着。
屈巫知道儿子留在晋国新绛,韩长老等人肯定会照顾好他的生活,他唯一担心的是儿子毕竟尚未成人,母亲死了,又远离父亲,儿子是不是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坚强。
雏鹰不经风雨,岂能搏击长空。屈巫安慰着自己,一个人踏上了归程。正如他所希冀的一样,屈狐庸后来终于成为春秋时期一代大贤。此乃后话。
屈巫一路疾行,恨不能一步跨到洛邑。离开六、七天了,她在府中应该还好吧?想起我来了吗?他归心似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屈巫星夜兼程,回到洛邑刚过辰时。
一进府邸,就向主屋疾行而去。然而,姬心瑶不见了,伊芜也不见了。
屈巫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揣测可能发生的事。刚吃了早饭就溜出府去玩了?
丫鬟静月静影两人走了进来,跪到屈巫面前就哭了起来。
屈巫面沉似水,冷声问到:“出了何事?”
两个丫鬟争先恐后地说着。今天早晨她们不知怎么回事,起得特别迟,一起来就发现了不对头,睡在外面的筑风总管不见了,再到内室一看,夫人和伊芜郡主也不见了。
“筑风睡在了外面?”屈巫问道。他记得自己离开时,没让筑风守在外面起居间。一定有事。
正说着,夏征书跑了进来。看着屈巫,满是自责地喊了一声:“师傅!”就低下了头,他早已是六神无主,恐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老天保佑,师傅回来了。
陆续又进来几个家丁。七嘴八舌地告诉屈巫。前几天夜里,府中进了两个贼人,被筑风拿下。次日上午,就来了一批捕役,筑风将那两个贼人交出,却被诬赖为窝藏人犯,要捉拿府邸男女主人,被筑风击退。相安无事了几天,今天早晨起来,就出事了。
屈巫走到窗边,看到软烟罗上的洞和烧糊的边缘。寒光在他的眼睛里闪了一下,竟然用如此下三滥的招数。两个丫鬟没按时起床,她们的房门与起居间是相通不关的。筑风睡在外面起居间,不用多想,都是中了人家的迷香。
“夫人这几天出门了?可遇到什么人?”屈巫问着两个丫鬟。他的心中已有推断,一定是姬心瑶出门惹了什么人。
静影说:“前几天出了一次门。遇到几个富家公子,其中一个姓王的被夫人打了耳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哼了一声。这公主脾气还见涨,居然跑到外面打人耳光。看来筑风跟在后面没少受罪。
“征书,随为师一起去官衙。”屈巫说着,起身走了出去。他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以肯定,那位王公子与官衙有勾结。
屈巫带着夏征书,很快到了官衙。非常巧,迎面碰上了捕役头目,夏征书一眼就认出了他,连忙指认给屈巫。
屈巫一个闪身,站到了捕役头目面前,顺手将左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捕役头目想要躲闪屈巫的手,却发现那只手犹如长在他肩上一样,他根本推不开。他看着屈巫阴沉的脸,打了一个寒颤,问道:“有何指教?”
屈巫面无表情地说:“王公子何人?家住何处?”
捕役头目看到后面的夏征书,土财主府邸的?那天看到这个少年站在里面。他眼睛转了转,暗想司寇大人我可惹不起,就说:“什么王公子?不明白你是何意。”
屈巫左手稍稍用力,捕役头目已经酥软了半个身子。他抬眼向屈巫看去,只见他黑眸里的光,像寒冰一样彻骨,又像刀尖一样锋利。他不禁浑身上下都起了颤栗。这人太可怕,我还是如实告知,先保住小命再说。
捕役头目将屈巫带到了王司寇的府邸门前。指了指就溜之大吉。屈巫看了眼高大门楼冷哼一声,径自往里走。门口两个家丁不客气地拦着他,屈巫懒得说话,顺手点了他们的穴,一步就跨了进去,夏征书也紧跟着跨了进去。
转过影壁,穿过院落,照直向堂屋奔去。果然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脑满肠肥的人,正如捕役头目所形容的一样。
“来者何人?”不通名不报信就闯了进来,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刚下早朝的王司寇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屈巫愤愤地说。
“我是何人?就不必说了。我是来领人的。”屈巫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司寇一拍桌子,厉声说:“大胆。知道与谁说话吗?竟敢到堂堂司寇府来胡说八道。”
屈巫邪肆地一笑:“司寇大人,我重说一遍,我是来领人的。”
王司寇气得大喊:“来人,把这个疯子拖出去。”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众多的家丁跑了进来。有几个急于表现的就走到了屈巫和夏征书的面前,抓起他们的胳膊往外拽。没想到他们却纹丝不动,根本拽不动。
屈巫轻叹一声。说:“天子重臣,假公济私,纵子妄为,执法犯法。大周悲哉!”
说罢,他拉着夏征书一个闪身,出了堂屋,随手抓起一个家丁,纵身跃上了屋顶。宅子很大,鳞次栉比的房屋,错落有致的院中院,根本辨认不出哪里藏了人。
“你们公子抓的人关在哪?”屈巫冷声问道。
“不、不知道。”家丁结巴着说。
屈巫手一松,却又暗自用力,家丁就从屋顶上摔了下去。不仅仅是摔了下去,而是摔了几丈远,很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屈巫一示意,夏征书飞身下地,又抓了个家丁上了屋顶。屈巫一把抓过,又问道:“你们公子抓的人关在哪?”
依然说不知道,依然是摔了几丈远。重复了好几次,摔下去家丁好几个,终于有个家丁战战兢兢地说:“城外有个庄园,是“都城四公子”玩耍取乐的地方,应该在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司寇气急败坏地跑了出来,吩咐部分家丁取了弓箭,对着屋顶一阵乱射。屈巫已是怒极,擒着那家丁,对夏征书一示意,从屋顶上掠了过去。转眼,他们出了司寇府,向城外奔去。
城外,官道左边的岔道上有个庄园,大门紧闭,唯有门楼匾额上“花间春”几个大字在太阳下熠熠闪光。王子公孙们,不觉得太香艳了吗?屈巫一阵冷哼。
屈巫抓着几乎昏过去的家丁,问道:“是这吗?”
那个家丁晃了晃脑袋,有气无力地说:“西北角有个地下室。”然后翻着白眼,瘫软在地下。
屈巫已经飞身而去。庄园的西北角有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院子,屈巫闯了进去。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他仔细搜看,果然发现了一个石头垒起来的地下室。
屈巫一掌劈开了地下室的门,里面漆黑一团。“门主”一声大叫,屈巫听出了筑风的声音。他的眼睛稍稍适应了一下黑暗,发现筑风手脚都被几根铁链锁着,而那铁链交叉钉死在石墙上。任他神功盖世,也无法挣脱。
屈巫拔出昆吾剑,三下五除二削开了铁链,问道:“夫人呢?”
筑风抖落身上铁链,跪在屈巫面前苦着脸说:“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夫人。”
那日在府邸门前击退了捕役之后,接连几晚都相安无事,他错误地以为就没事了。没想到“都城四公子”正是故意如此,这个招数他们屡试不爽。再次施放迷香,他们想抓的人就轻而易举地抓了。
“回去再算账。”屈巫说着出了地下室。
屈巫飞身上了屋顶,细看庄园里的布置,判断出主屋方向,就匆忙而去。从夜间到现在,几个时辰过去了,姬心瑶和伊芜居然还没有下落。他已是心急如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南角有一个精巧的院落,屈巫刚准备倒挂金钟探查屋里情况,听到角落处两个丫鬟正在小声嘀咕着。
“王公子和张公子,怕是乐坏了吧,这么长时间都不出来。”
“图个新鲜罢了,最终还不是要送到妓馆去。”
屈巫再也按捺不住,跳到院里,不顾两个丫鬟的尖叫声,一脚踢开了房门。
“师傅!”一声惊喜地叫喊,屈巫还没反应过来,伊芜已经扑了过去。姬心瑶先是一喜,之后却站在那里不动。
屈巫拉着伊芜走到姬心瑶面前,说:“你没事吧?”
姬心瑶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屈巫上下打量着姬心瑶,又看了看伊芜,发现她俩都穿着不知道是谁的衣服。屈巫的脸沉了下来。
伊芜明白屈巫的意思,赶紧说:“天冷,我们就找了件衣服。师傅,你看。”
屈巫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两个男人躺在地上昏睡着。他轻舒了口气,笑着拍了下伊芜的头说:“不错,本事大了,能保护你公主姐姐了。”
姬心瑶一脸不高兴地说:“我不需要谁保护。”
伊芜笑着说:“是啊,公主姐姐的药粉银针可厉害了。等天一黑,我们就能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看着姬心瑶,眼睛里闪动着一丝笑意。夜里被人家迷昏了,身上怕是没有药粉银针吧。
他转过脸对伊芜说:“解开他们的穴道。”
王公子和张公子睁开了眼睛,依然浑身酸麻,勉强爬起来在地上坐着。稍稍清醒一会儿,发现屋里竟然有个身材修长五官俊美的男人,正一脸寒霜地看着他们。
“你是何人?”王公子翻着眼睛问。张公子已经感觉到情况不妙,可惜他根本跑不了。
“伊芜,他们的脏手碰到你们衣袖没?”屈巫的语调骤然变冷。“嗖”的一声,昆吾剑已经弹出了剑鞘。
衣袖?何止是衣袖!我和公主姐姐都是穿着中衣被这两个混蛋抱到屋里来的。幸亏我在路上就醒来了,当时看他们人多,只好装昏迷。到了屋里,这两个混蛋就迫不及待了,要不是我会武功,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伊芜咬牙切齿地想。
“师傅,留他们一命。”伊芜这句话等于告诉了屈巫一切。
屈巫点点头,上前轻轻一挥,王公子、张公子的两双手都掉到了地上。
“记好了,胡作非为是有代价的。”屈巫冷冷地说着,拉着姬心瑶走了出去。
惨叫声,凄厉地回响在花间春庄园的上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屈巫拉着姬心瑶,伊芜紧跟在后面,往外走去。筑风和夏征书早已等在庄园门口,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家丁。
屈巫阴沉着脸,所有的人都不安地跟在他身后,不敢说话。一路无语地回到了府邸。
刚一回到主屋,屈巫火冒三丈地怒吼道:“为何我一出门,你们就能弄点事出来?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筑风垂头丧气地跪着,伊芜和夏征书也吓得跪到了地上,他们很少看到屈巫如此雷霆震怒。平时屈巫在他们面前虽然不苟言笑,但始终是温和的。
刚刚到洛邑安顿下来,就招惹了大周王朝的显贵,还能太平吗?不用说,也知道等着他的将会是什么。他倒不是怕谁,只是想能够安宁地生活。这么个小小的愿望都实现不了,他能不生气吗?
姬心瑶看着屈巫脸色铁青地发着火,她的脸色从红到白,又从白到红,终于抹着眼泪跑进了内室。
屈巫顿时就叹了口气,冲他们几个发火有用吗?他们能拦住姬心瑶吗?到头来,她照样任性妄为。挥了挥手,让他们都下去。自己在外面冷静了一会儿,才走了进去。
姬心瑶满脸是泪地坐在软榻上。屈巫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怎就这么爱闯祸,这次能化解,下次呢?不会每次都那么好运气的。居然还哭,还觉得委屈了!
他恨恨地说:“不是答应我不出去的吗?”
姬心瑶依然抽抽噎噎地哭着。你一走那么多天都不回来,把我一个人关在府邸里,谁也不认识。
再说我不过就是打了那个浪荡子两个耳光,竟然动用捕役,滥用迷香。这洛邑都是些什么人嘛,大周律又没有不许打耳光这一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必冲他们几个发那么大的火?要发火就冲我来好了。
姬心瑶的心里委屈极了。
屈巫心软了下来。她还是个病人,什么都稀里糊涂的,自己能和她见气吗?既然祸已经闯了,自己一怒之下削掉了两个浪荡公子的手,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吧!
他揽过姬心瑶,拍着她的后背说:“委屈了?不哭了,好不好?”
姬心瑶终于止住了哭声,却突然说:“你为什么要收她当徒儿?”
屈巫一愣,想起刚才在花间春庄园,姬心瑶对伊芜那种莫名其妙的态度,终于明白了缘由。傻丫头,脑子不清楚还乱吃飞醋。不是看伊芜和征书整日形影不离的,我怎么可能收个女徒儿。这思维到底还是与正常人不一样,刚刚还泪流满面地委屈,现在又打翻醋坛子了。
“不是你让我收的吗?”屈巫想起那年在夏御叔的宛丘府邸,紫姜赶来的马车里放着两大箱笼征书和伊芜的衣物,还有两匣子金锭之事。
他闭了下眼睛。那时,他对她的荒唐憎恨至极。他记得自己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一巴掌就打得她跌倒在地上,而自己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心也真够狠的。
“我怎么不记得了!”姬心瑶嘟起了嘴,神情还是有些不高兴。自伊芜说随她媵嫁,她就高兴不起来了。虽然她还是想不起来自己与屈巫的一切,但内心对屈巫的依恋却是越来越深,她害怕屈巫会离开自己。
屈巫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仿佛那五个血红的指印还在她脸上一般。当时,自己也是气昏了头,竟下了那么重的手。他的心中一痛。那段往事,她永远不要记得才好,他也不要记得才好。
“不记得就不要去想了。记得现在我在你身边就行了。”屈巫说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低头嗫嚅着:“我不要她媵嫁。”
原来是为这事纠结。伊芜随你媵嫁的是夏御叔,不是我。难道你看不出她和征书情投意合吗?这脑子里整天胡思乱想的,怎就想不明白呢!屈巫有些好笑。
“好,不要,我们谁都不要。”屈巫柔声说着。傻丫头,任他百媚千娇,我只情有独钟。
没一会儿,姬心瑶就安静下来,在他怀里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屈巫抱起她,正准备把她放到床上,突然嫌恶地看了下她身上的衣服,那不知道什么女人穿过的衣服。他将她放在软榻上,扯过一条毯子给她盖上。转身出去吩咐丫鬟去浴房准备。
只要屈巫在府邸,浴房都是常备着热水的,他随时练功出汗,随时需要洗澡。所以,不用他吩咐,浴房就已经准备好了。
屈巫抱着还在熟睡中的姬心瑶走了进去。他犹豫着要不要喊醒她,微微勾唇,三下五除二,扒掉了她外面的衣服,让她穿着抹胸和亵裤坐到了浴池里。
热水氤氲着姬心瑶的身体,升腾的热气迅速地侵袭了她,她醒了过来。先是迷瞪了一会儿,接下来发现自己竟坐在水里,粉色抹胸已经湿透。她吓得惊叫起来。
屈巫干咳了一声,他穿一身轻薄的丝绸内衣,坐在白玉石浴池的边沿上。买了这个宅子之后,他特地在主屋院落修建了浴房,浴池很大,足以容纳两人。
姬心瑶停止了惊叫,面红耳赤地看着他,有些惊慌失措,却又像有些期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屈巫眨了眨眼睛,伸手散开她的头发,用木勺舀了水,从她的头顶淋了下来。姬心瑶睁大眼睛看着屈巫,水珠在她的睫毛上颤动着,她感觉浑身都有股热流在涌动,她的脸红到了边,连耳朵都红了起来。
屈巫从一旁的玉盒里取出些皂角香膏涂在她的头发上,轻轻地搓揉开,渐渐地起了些许白色的泡沫。又舀水替她将头发冲淋干净,然后稍稍挤压了一下头发里的水,用根玉簪将她的头发绾了起来。
这一番忙下来,屈巫的衣衫已经湿透,紧紧地贴在了身上。姬心瑶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不好意思地说:“我替你洗头吧。”
屈巫眯着的眼睛忽地睁大了,他似是不相信地看着姬心瑶。会洗吗?好吧,但愿你不要把我的头发全部拽掉。他笑着坐到了浴池里。
姬心瑶长这么大,还真不会洗头发。她连自己的头发都没洗过,不要说替别人洗头发了。不过,步骤都知道,何况屈巫刚刚才示范了一遍。
姬心瑶在浴池里站了起来,很用心地给屈巫洗着头,她的手软软的,细致温柔地在他的头顶上搓揉着,弄得屈巫心痒痒的。
他慌忙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体靠得太近,她的气息从每一丝缝隙侵入了他,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难以抑制的变化,他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
终于,姬心瑶轻舒了口气,完成了她人生的第一次洗头发。然而,当她手忙脚乱地想将他的头发用簪子别头顶上,却怎么也绾不好,还将他头皮拽得很痛。
屈巫睁开了眼睛,恨声说道:“笨死了!”拿起簪子自己别好了头发,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姬心瑶。
浴房里的窗户拉上了厚厚的帘子,一盏灯摇曳着暗暗的光芒,袅袅升腾的热气,宛如纷纭的梦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的周身被暖暖的光晕所笼罩,粉色抹胸映衬得上半身犹如半透明的羊脂白玉。只有她的脸红红的,红到了耳朵根,连那玲珑的耳垂都鲜红欲滴。
姬心瑶眼睛雾蒙蒙的,她嘟着嘴说:“你嫌我笨吗?”
屈巫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伸手揽过她,轻轻地含着她的耳垂,很暧昧地说:“又笨又傻,还是个闯祸精。嗯,刚才弄痛我了,我要惩罚你。”
湿透的衣服抛了一地。
姬心瑶开始有点不安,却被他的上下其手弄得晕晕乎乎的。她头抵在屈巫的肩上,全身发软。几许胆怯,几许期待。
犹如火山喷发一般,屈巫压抑至今的心情找到了宣泄口,水花四溅,激浪翻腾。姬心瑶突然感觉自己实际上已经期待了很久,她紧紧地抱住屈巫,任凭他将自己带到了一个巅峰世界。
瘫软下来的姬心瑶伏在屈巫的肩上,陷入了混沌之中。
猛然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像一匹洁白的丝绸,柔软地抖开来,无穷尽地散落而去。
紧接着,记忆如潮水一般呼啸而来,迅速地将那洁白的丝绸印上了浓墨重彩,每一丝每一缕,都塞得满满的。
她的记忆恢复了,她想起来了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肩上一阵疼痛。屈巫侧脸见姬心瑶正死命地咬着他的肩膀,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却被她越发咬着不放。而且,她浑身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屈巫疑惑地问。
“哥哥!”姬心瑶终于松了口,泪流满面地抬起了头。
屈巫一怔,不相信似地问:“你记忆恢复了?”
姬心瑶搂着他的颈脖大哭起来。她不是为自己哭,她是为屈巫而哭。自己竟然昏睡了几个月,醒了后又神志不清,她想象不出这几个月,他是怎么过来的。
屈巫终于相信了姬心瑶恢复了记忆。他看了看自己肩上清晰的牙齿印,笑着说:“这是要在我身上留下你清醒的纪念?”
说着伸手扯了条丝巾,擦着她脸上的泪,一本正经地说:“以后不许叫哥哥,叫夫君。”
姬心瑶破涕为笑。拿起麻布巾,掬一捧温暖的水,大献殷勤地说:“夫君,我帮你擦背。”
屈巫笑着趴到了浴池的边沿,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姬心瑶,感受着那一阵阵暖暖的温度从皮肤深入到了骨骼深处,也深入到了他心灵深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夜相拥,极尽缠绵。说不尽的恩爱,道不完的相思。屈巫和姬心瑶终于重拾了新婚的甜蜜。
第二天早晨,他们起得迟了。屋外,已是日上三竿,艳阳高照。
丫鬟们服侍姬心瑶梳洗,屈巫出了内室,只见伊芜站在外面,不安地走来走去。
一见屈巫,伊芜赶紧上前喊了声:“师傅。”拉着他的衣袖就往外走,直到出了主屋,伊芜才说:“师傅,官兵来了。”
屈巫知道伊芜是怕吓着姬心瑶,就随着伊芜往大门口走去。筑风和夏征书都已站在大门外,黑压压的官兵将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本来这府邸地处偏僻,没什么人走动,现在竟是人山人海,除了官兵,还有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一将军拎着刀,正气呼呼地叫嚷着什么。筑风却是双手环抱,一脸不可侵犯的样子,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那位姓萧的将军。
屈巫皱着眉头走了过去。问道:“这位将军,何故在此?”
萧将军上下打量了一下屈巫,反问道:“你是这府中何人?”
屈巫目光一冷,说:“主人!”
“昨日冒犯官威,擅闯司寇府,又重伤两位公子的是你?”萧将军似是不太相信,据两位公子说,凶手根本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剑,就将他们的双手弄没了。动作之快,下手之狠,都是他们从没见过的。看来有些言过其实,这人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怎么看也不似狠毒之人。
屈巫点了点头。他知道他们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还真快。能在都城调动这么大队官兵来拿他,看来,王司寇确实手眼通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拿下!”一声叫喊,立刻围了数十名官兵上来。屈巫在他们看来好像不太可怕,不像那个总管刚才一顿掌风就将他们横扫在地。
没必要如此大兴干戈吧。屈巫冷峻地看着萧将军说:“行,我随你去吧。让这些官兵全部退了。”
萧将军犹豫着说:“夫人也得一起去。”司寇大人特地交待的,必须要将这府邸的夫人抓去。儿子为了那个女人失去了双手,却边都没沾到,这口气,连王司寇都咽不下。
屈巫脸一沉,说:“这位将军,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萧将军浑身一激灵,想想也是,好歹抓个人回去交差,总比一无所获好。这个人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可他那总管却是不好惹的。再说了真人不露相,说不定他真的是个能耐极大的人。
“那你身上的佩剑?”萧将军提醒着,他可不敢让屈巫带着佩剑去官衙。
屈巫微微一笑,摘下佩剑递给筑风,说:“关上大门,任何人不许出入。”
走到伊芜面前,拔下她头上的银簪塞到了自己的衣袖里,说:“守着你公主姐姐。”
公主?站在不远的萧将军,听到了这句话。哪国的公主?看来这人绝不是他们所说的土财主,还是客气点比较好,万一是个有来头有势力的,自己白白地搭进去可不合算。
萧将军这么一想,立马让官兵们都撤了,自己也很客气地与屈巫并排走着,仿佛朋友一般边走边谈。当然,一路上都是萧将军在说话,他试图打探屈巫的来历,屈巫却是沉默不语。
官兵们全部离去之后,筑风关了大门,朝主屋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心瑶刚刚梳洗打扮好,正想等着屈巫一起吃早饭,就得知官兵包围了府邸,屈巫随着他们一起去了官衙。
他还没吃早饭呢。她在心里嘀咕着。见筑风进来,赶紧问道:“情况如何?”
筑风说:“门主让我们在府中等他,任何人不许出入。”
见筑风特地强调任何人不许出入,姬心瑶心下明白,自己醒来后稀里糊涂的这段日子没少闯祸,也给筑风增添了许多烦恼。她有些歉意地看着筑风笑了笑。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姬心瑶问。总是给屈巫找麻烦,她惶恐不安起来。
筑风并不知道姬心瑶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见她不安的样子,心中暗笑,你到底还有个怕的人啊,还以为你谁都不在乎呢。他腹诽了一阵,才好言安慰姬心瑶说:“夫人请放心,门主很快就会回来的。”
屈巫随着萧将军到了官衙,连过堂都省了,就被拿进了大牢。屈巫诧异地扬了扬眉,真够简单省事的!难怪“都城四公子”敢为所欲为,这个主管治安和刑狱的司寇大人,自己就拿大周律当儿戏,还真不是一般的胆大妄为。
穿过长长的走道,屈巫被押到了最里面一间单独的牢房。这牢房有些奇诡,青铜铸就的牢门看上去坚硬无比,青石垒起的墙和青石铺就的地面,只有屋顶上有一个很小的天窗,透下来几许光亮。根本就是个插翅难飞的铜墙铁壁。
屈巫想到了花间春庄园的地下石屋,与这间牢房似有异曲同工之出,嘴角不觉露出一丝讥讽。我就暂且在这里呆上几日,看你如何收场。
屈巫懒洋洋地坐在地上,靠着墙闭上了眼睛。肠道欢快地叫了一声,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难得起迟一次,就误了晨食,都怪傻丫头昨夜太兴奋。他的唇抿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怎就那么喜欢你呢?屈巫想到姬心瑶那软软的身子,不由得心神一荡。傻丫头,真不知你还能闯出什么祸来。闯就闯吧,哪怕你把这大周的天下给倾覆了,我也会给你兜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昏时分,送来了牢饭,屈巫端详着看上去还不错的饭菜,竟然还有肉,最后一餐?听说上路饭都还是不错的。他呵呵冷笑了一声,从衣袖里摸出银簪仔细检查着,确定无毒后才细嚼慢咽起来。
却说萧将军将屈巫送到官衙之后,也不知是被屈巫的气度所震慑,还是屈巫说的话让他担心。公主,到底是哪国的公主?诸侯争霸的时代,若是惹了个强势的,自己的脑袋说不定就搬家了。于是,他惴惴不安地去了司寇府。
“公主?她是公主,我还是君王呢!”断了两只手的王公子气呼呼地喊着。偷鸡不成蚀把米,费尽心思将美人弄来,自己连个毛都没摸到,就失去了两只手,这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哼,不管他们是何人,今夜男的见阎王,女的送妓馆。”王司寇恶狠狠地说。他最疼爱的儿子失去了双手,这仇,他无论如何也得报。
萧将军本是好意提醒,见他们父子一意孤行,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随即告辞。
屈巫吃过饭后,闭目养神,心中猜想着王司寇下一步的行动。稍稍眯了一会儿,从顶上小窗看去,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将牢房认真测量了一番,才又靠在墙上合上了眼睛。
这回,他没敢睡去,直觉告诉他夜里一定有事。
子时,月光惨淡,窸窸窣窣的小动物四处乱窜的声音,给静谧的夜空增添了几分惊悚。
牢房顶上传来微乎其微的动静,屈巫眯缝着眼,一缕寒光射出,定格在小窗上。
一阵微风,犹如天女散花一般,黑暗中无数根细如牛虻的银针向屈巫激射而来。他就地一滚,滚到了一个屋角,是小窗看不到的死角。
忽然,地面颤动起来,屈巫飞身吸到屋顶看去,刚才他所蹲的屋角处已经裂开了一个大洞,黑咕隆咚,似有阵阵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