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一半你停下,觉得逻辑缺失:“等等,你为什么要睡我的床。” 苏锦华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的你甚至能听到他牙齿打颤的声音。他说:“我会洗干净的,不会弄脏你的床。” 他又说:“我心情不好就会梦游,怕扰了你休息。你今晚生病发烧了,应该好好休息,所以让我睡你旁边好吗?这样我就不会梦游。” 你往里挪了挪,拍了拍另外半边床:“放轻松,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好兄弟,你要睡就睡吧。但我喜欢睡里面,你睡外面没问题吧?” 你对他露出个和蔼可亲的虚弱笑容:“好兄弟,有事就跟哥说,啊?正好今夜月色正浓,可夜雨对床,抵足而眠。” 你叨叨累了后停下,听到薄薄的一层蚊帐外,他压抑的剧烈呼吸。 你烧得迷糊,面朝墙壁闭着眼睛,陷入半睡半醒的昏沉。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隔着一层看不分明的轻纱。 他摸了摸你的额头,担忧地问:“是不是很难受?” 他下床去了,过了一会儿又上来,往你的额头上敷了一条冷毛巾。你顿时舒服了不少,情不自禁地哼唧了一声。毛巾里未拧干的水顺着下颌滑落,被他用手指抹去。 你睡得并不安稳,穿行于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一会儿梦见陈知玉搂着新欢与你绝交,一会儿梦见缺角的钝铁菜刀和满地鲜血,一会儿梦见高考失利,你在夏季的暴雨里形影相吊…… 你感觉到他为你换额头上冷敷的毛巾,上下床时床板的轻微震颤。感觉到他担忧地一次次探你的额温,抹去滴落的凉水。感觉到他遥远的低语,你尝试去听,却怎么也听不见。 温热的水让你短暂清醒了过来,沙哑地说:“谢谢。” 你说:“好多了。” 你又陷入昏睡,这一觉又深又长。 你摸着空荡荡的肚子坐在床头发呆,蚊帐被掀开了,苏锦华站在床边看着你:“你好点了吗?下来喝点粥吧,我刚去食堂买的,还热着。” 你打趣道:“你是吸了我的阳气吗?” “什么阳气?”宿舍门打开,钱渊嘴里叼着包子走进来,目光在你和苏锦华身上转了一圈,“哟,小苏这周没回家啊?你俩孤男寡男独处一室?” 钱渊的神情有些奇怪:“苏锦华你自己有床,为什么要去睡顾如风的床?” 钱渊的神情更奇怪了:“单人床能睡得下两人?” 钱渊看了看你,目光停留在苏锦华身上,不再说话。苏锦华也沉默地和他对视。 你喝完小米粥,起身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 他说:“干锅吧,双拼鸡翅和牛柳。” 自那晚同床睡后,苏锦华似乎不再那么怕你。于是下一个周五晚上,你也答应了他同床的请求。 事情有一次便有无数次,这大半个学期,苏锦华周末甚少回家。在宿舍只有你们两人的时候,与你睡同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