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渊有意无意地提醒过你,让你离苏锦华远一些。他含糊其辞,不肯说得更透彻。你只当他们俩有过节。 你原本打算像往年一样奖励自己一顿好吃的,就去教室复习考试内容。哪知苏锦华一早就掀开你的蚊帐,叫醒了你,对你说生日快乐。 你下意识否定:“今天不是我生日。” 他又说:“我记错了吗?但我应该不会记错的。” 你问:“你看过我填的身份信息表格?” “哦。”你说,“别告诉任何人今天是我生日,也不要送我生日礼物。谢谢兄弟。” 你问:“除非就我们两人。”你此生最怕的场景,一是一大堆人的ktv,二是一大堆人的生日宴或生日饭局。 他似乎开心得有些过分。 你和苏锦华在校外吃了两人小火锅,沿着回学校的上山路慢慢地走。小吃推车占满了路面,食物的香味伴随着一缕缕白色热气飘散在空中。 你笑道:“兄弟,谈恋爱的人才能送红玫瑰啊,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咱俩都是男的,不能送这个。” 他又说:“花店只有这个了,其他的都冻蔫儿掉了。” 苏锦华似乎松了口气:“我不会送别人的。” 洗漱完上床时你带着微醺的醉意,又想起故纸堆里夜雨对床眠的美丽传说,便拍了拍床道:“小苏来,今晚咱哥俩不醉不归,好好摆摆龙门阵。” 半夜时分,你突然毫无预兆地醒来了。 电光火石之间,你明白了钱渊话里话外的暗示。 你没有睁眼,迅速冷静了下来,保持着呼吸的平静,思考对策。 你明白了他喊你名字时声音的颤栗。 你缓缓地睁开眼睛,再次问出那个问题,你知道这一次你会得到答案。 “怕你什么?呵……” 他说:“你还记得开学那天吗?你最先到宿舍,我到的时候你已经铺好了床,收拾好了书桌。你穿着棕色和白色的短袖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正在扫地。你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你抬头对我笑了一下,说,你好。你肯定不是经常会笑的人,那个笑有点刻意和僵硬。” “你知道你身上的气息吗?你的气息……我们这类人,天生能嗅到那种气息……无比的健康、阳刚,像太阳,像黑洞,像无数的荷尔蒙在同一时刻爆发……” “如果找不到,就会变本加厉地去寻找。如果找到,那就是毁灭,带着甜蜜的毁灭。” 你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看清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像犯了热病一样发亮发热,他的重庆口音像山城的大雾一般将你包裹。 你沉声打断他:“够了,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