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天一直试图自己醒过来，但寝宫中的熏香不断，沈吟又在他身上动了些手脚，他的意识很清醒……
沈吟也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刚到门口，看到已经醒了的顾临，不知该说些什么。
许言锦冲着顾倾城招了招手，示意他和他们一起先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人。
顾倾城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顾临神色平静的看向门口的沈吟：“皇叔。”
听到这个称呼，沈吟偏了偏头，忍住眼中的泪意：“……雾溪。”
顾临抬头轻轻的呼了口气：“我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告诉我，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选的路。”
他的话语很轻，却压的沈吟有些喘不过气。
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床榻上的顾临，弯腰将人抱住。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遍的说着，声音中带了哽咽。
如果有机会，他怎么可能会离开？可他没有办法。
他不仅仅是他的妻，他是帝后，他是神医之徒，是预言中救天下的药人，他没得选。
他的每一步路都注定着他的结局，又有什么人会抛弃自己的爱人去死呢？
可他们就是这样，相杀相爱又相离，这苍天像是在给他们开个巨大的玩笑，等他们沉入进去后，又让他们面对残忍的结局。
“皇叔，你不用道歉，我们的结局是早就注定的，我不再是那个只由着自己性子胡来的太子，我是江山的君主，我要护住我的子民……”
他都知道，他都知道他，他只是不愿意去面对。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不再是曾经可以肆意张扬，毫无顾忌的太子，他也不再是不顾及他人性命，不在乎后果的摄政王。
以前的他可以不在乎他人，不在乎所谓的黎民百姓，他们的生死与他毫不相关，他从来都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他可以将他的爱人囚禁在身边，可以不用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命，但他不是。
现在的他做不了。
“吾之所爱，如江山之重，如海底之深，然江山社稷，不容吾有私。”
他的声音很轻，可却压的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他知道，他的爱人不再是曾经的太子，他不能再自私的将他困于身边，他们啊，有缘有份却无命。
“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哪怕我们再也不见。”
顾临将头埋进他的胸口：“只要你不祝我长命百岁，就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