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捏了一下剔骨刀,看着对面那人拔出了那柄他极为熟悉的直刀,说了一语:“你的死,很可悲!”
说完这一语,浑身的愤怒再也不需多忍,剔骨刀早已挥起。
远处西湖水面之上,烟雾掩映之中,一个肥胖的汉子忽然站起身来来,朝岸边方向看了看,看不真切。随后口中骂咧一语:“也不知是哪个日仙人的半夜抽了羊角风。”
胖子身边还有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子,正在大汗淋漓扎着马步,连忙站起身来说道:“胖爷息怒,胖爷息怒!”
胖子抬手就打,大巴掌拍在白净小子背上,直把这小子拍得背过气去,又听胖爷骂道:“你个龟儿子,要不是你爹那个老头让老子起了一些敬佩,此时定把你扔进湖里去。”
白净小子早已跌倒在地,还未缓过气来,却又连忙爬起来把马步蹲好,口中说道:“胖爷千万别把我扔湖里去,小的可不会游水。”
胖子似乎余怒未消,又是一大巴掌拍在这小子背上,口中又道:“王元朗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龟儿子!”
“胖爷,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我……我……我爹可是王元朗。”又一次爬起来的小子,哭丧着脸,继续蹲着马步。
不想胖爷又是一大巴掌:“你爹的名字,你也敢直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回小子实在是爬不起来了,一口一口的粗气,喘得咳嗽不止。
再看胖爷好似要抬脚来踢,这小子只得咬着牙连忙再爬起来,两股战战蹲了下去。
胖爷也懒得正眼去看,躺在一张竹床之上,眼睛闭了起来,耳朵却在连连抖动。
湖边。
低垂的杨柳忽然迎风招展,柳条冲天乱飞。
湖水犹如沸腾一般,不断跳跃。
手持剔骨刀的汉子名叫种师道,手持直刀的汉子名叫秦伍。
秦伍双眼圆瞪,一脸的惊骇,他实在没有想到同是先天的种师道竟然恐怖如斯。一击就能把他打落百步之外,犹如昔日他还未入先天之时面对王元朗一般。
便听秦伍一声大喊:“我不能死!!”
从地面激射而起的秦伍,用出全身所有的力道再去迎接追来的种师道。
再一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伍再次跌落几十步,却是面色大喜,瞬间提刀再去。
只因为秦伍看到了种师道手中的剔骨刀只剩下刀柄了。一柄厨房里的剔骨刀,与秦伍手中的那柄宝刀,实在不是一个档次的。
秦伍手中的直刀,由彭老怪寻访多年打造而成,后来到得种师道之手,如今却被秦伍拿在手中。
种师道已然把刀柄一扔,以手作刀再来。
再次交击,秦伍终于占了上风,因为种师道并不敢与秦伍正面对战,只能闪转腾多,希望用手刀击中秦伍身躯。
此时的秦伍,早已大喜望外,连连抢攻不止。
种师道皱着眉头,身如鬼魅,手刀连连,却总是隔了毫厘。
大喜的秦伍,犹如疯魔狂舞,口中喊道:“种大侠,你一定要成全我!!!”
西湖烟波,随着夜深,越发浓厚。
此时!
有一急速之物,划破烟波而来,带着剧烈的破空之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听得有个浑厚的声音说道:“种小子,吵死个人了,早点让老子睡觉。”
种师道答了一语:“多谢杨前辈!”
话音一落,种师道虚空一抓,一柄漆黑硕大的宝刀凌空在手。
兴许,种师道把地点约在这里,就有过借刀一用的打算。
种师道说过有人会死,会死得很可悲。
不是说笑!
看到漆黑宝刀的秦伍,带着无数次搏命的感觉而去,脸上有一种疯狂:“我不会死,我定不会死!!”
种师道持刀在手,淡淡答了一句:“你会死!”
几十步之远,转瞬已到。
横山刀,搏命法。
有一种是拼,拼命,听天由命。有一种是自信,用自信压制自己的情绪,不激动,不悲戚,无喜无悲,沉着冷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其中到底有何区别。
兴许区别就是一双腿还站在原地停顿,上身却还在空中久久不落地。
污秽,鲜血。
臭味弥漫。
秦伍依旧紧紧握着刀,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开口大喊:“救我,种大侠,快救我,救救我,我不能死,我现在还不能死!”
种师道把漆黑大刀往空中一抛,破开水面的烟雾激射而去,口中一语:“再谢前辈借刀。”
“种大侠救我!!”
种师道只是左闪右避走近那半截身体,避免任何污秽沾身,微微伸手,说道:“把刀还来!”
半截身体连忙把刀呈上,还是那一语,痛苦非常:“种大侠,求你一定要救我。”
种师道接过刀,认真看了看,水面叮咚一声,横山刀,从此真的就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种师道捡起地上的拿包钱,笑了笑,迈步已走,再也不回头。
哀嚎之声,久久不绝。
还有岛上骂咧的蜀语:“种小子不是好人,白白借他刀了,龟儿子杀个人都杀不利落。鬼哭狼嚎!”
“胖爷,我咋就听不到有人鬼哭狼嚎呢?”扎马步的小子竖着耳朵在听,西湖岸远,啥也听不到。
“去你的!”胖爷抬腿就踢,小子应声落水。还听胖爷说道:“你游过去听,把那一地的杂碎一并清理了。”
“胖爷救命,胖爷救命,小的可不会游水,要死了,要死了。”
“有老子在,保你死不了,扑腾着,扑腾扑腾就会游了。”
落水的小子真在扑腾,只是越扑腾越往水下沉,喝得一肚子水之后,被胖爷捞了起来。
胖爷一脸尴尬嘟囔道:“还真他娘不会,差点给淹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兵事改革,如火如荼,全国各地皆在进行之中。
关于新税赋衙门的组建,也由谢昉在主持进行,徐杰留下了几十页纸的亲笔手书。
太师徐杰此时却出了京城。
熙州与河州,乃西北边境之州,就在兰州以南,黄河从此流过。
熙州与河州之间,有一个当川堡,当川堡在百十年前,本是官府的军事堡寨,驻军所用,其中也住一些百姓,做一些后勤事情。
但是拓跋与大华有过一段很长时间的和平,这座夯土的小城堡,也就被弃用了,军汉撤走之后,也就只留下少数百姓,本来已经没落的小堡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忽然又热闹了起来。
连饱经风霜摧残的城墙,也被人修缮过,堡寨之内,也住得满满当当。
周遭近处的居民倒也知道是有一个大户人家,在官府手中买了堡寨里的废弃住宅,搬进来的许多族人,倒也并不如何奇怪。唯一奇怪的是堡寨里的人却不种地,堡寨之外田地虽然算不得肥沃,但也并非完全不能种,却就是不见一人种地。
不种地就会有一个疑问,疑问这堡寨里的住户们到底以什么营生。
起初有不怀好意之人传一些风言风语,说当川堡里的住户们都不是好人,不种地却有吃的,多半是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如今二三十年过去了,风言风语早已平息,那些疑问慢慢也就变成了习惯。
只是今天又有些不对劲,大道通往当川堡的小道上,忽然来了无数的马队,马背上坐着的皆是铁甲军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农汉们把锄头撑在身前,打眼望着,互相交头接耳。
“莫不是当川堡又要开始驻军了?”
“大概真是这般,战事平定已有三个月了,朝廷如今肯定要对拓跋人多防一手,在当川堡驻军也是正常。”
“嗯,倒也不知当川堡里住的那么多人该怎么办?”
“朝廷应该会补偿一下,总不能强抢不是?”
“驻军好,驻军越多越好,人多了,总要吃喝拉撒,许多事情也要人伺候,咱们农闲时候,还多了一份营生。”
农汉们谈论着,却见得铁甲源源不断,慢慢有些惊讶起来,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当川堡就算要驻军,几百人就已足够,却是这一路几千上万的军汉都不止,那当川堡就算塞满了也塞不下这么多人马。
有些农汉也不在意纠结,看过热闹之后依旧埋头干活,有些好事者,已然放下了锄头,远远跟了过去,想弄这么多铁甲军汉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站在土丘之上,倒也看得清楚大概,这么多铁甲骑士,竟然对当川堡形成了合围之势,不像驻军不说,倒有些像围城打仗的态势。
马蹄速度极快,飞奔而起,尘土之下,瞬间就把不大的堡寨围得水泄不通。包围圈之外,还有许多马车,正在卸载着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
还有让农汉更加惊奇的事情发生,就是那当川堡内的人,竟然全部上了墙头,再仔细一看,一柄柄明晃晃的兵刃在城头上寒光熠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土丘上看热闹的农汉们皆是目瞪口呆,要说着当川堡不好打交道是真,但是二三十年来,这当川堡除了不好打交道之外,并无什么过分的事情,这么多年与附近居民也从来都是相安无事。
怎么突然之间,朝廷的大军就围了过来,围过来不说,当川堡内的人竟然还不开门,一个个拿着兵刃上得城头。
这是什么局面?
土匪贼人?不像!
造反窝点?也不像!
农汉们面面相觑,又皆是紧张去看。
随即就听得有人喊话,声音极远,却又能清晰传递每个人的耳中:“摩天尊,伤可养好了?故人到访,也不出来一见?”
说话之人听声音年纪不大。
又听得当川堡内有人答了一语:“徐太师大驾光临,幸会!不知徐太师到此有何贵干?”
“摩天尊,何必明知故问。本是为了整军之事到西北,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情未做,顺带手便一并做了。”
堡内之人闻言回道:“徐杰,你带这么多人可是想杀我?靠他们杀我?你可知此处有多少摩诃死士?你当真以为杀得了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这些死士是不是真的敢死?”
“哈哈……徐杰,我摩诃座下,烈火焚心,死不过是解脱罢了。鱼死网破之局,今日就看看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死!”
“摩天尊,若是摩柯座下,皆如你所说这般,今日也就找不到这里来了。”徐杰说完此语,不断往左右去看。
许多军汉正在组装着什么东西,此时已然有了一个雏形,巨大的弓臂,如长枪一般的羽箭,滴着桐油的绞盘。
此时听得堡内摩天尊怒而一语:“摩天青,摩天青竟敢背叛圣教,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徐杰,摩天青在哪里?把他交出来!”
徐杰倒也不急着回话,而是打眼远眺,看着一架一架的巨弩组装,过一会儿之后才开口答道:“摩天尊,你出来,你出来我就把他交给你。”
徐杰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摩天尊真的就出现在了墙头之上,依旧披头散发,目光如隼,口中怒道:“人在何处?”
徐杰抬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听着绞盘嘎吱的声音,慢慢抬手,喊道:“射!”
如长枪一般的巨大弩箭,往城头之上飞去,快到看不清楚轨迹,弩箭带着巨力扎在夯土的垛口之上,垛口如同豆腐块一般被削去了一半。弩箭却还有余力,穿透一个农夫打扮的汉子胸膛,又连连砸倒几人,方才力竭。
如此巨弩,本是袁青山从大同带到秦州支援作战的,却被到西北来整训军队的徐杰利用上了。徐杰来西北,不仅是为了整训军队之事,还有一件大事要亲自去做,便是要完成拓跋人与他的交易。厚甲弓弩换马匹的交易,这桩交易对此时的徐杰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摩天尊面对堡外上万铁骑,没有表现出丝毫慌张,反而更多是愤怒。
此时见得敌人忽然动手,摩天尊一剑在手,便直接从墙头上跃了起来。他不是第一次面对千军万马,所以此时极为自信,便是知道自己即便打不过,也能跑得了。他若是想跑,这天下没有人拦得住。
但是此时的摩天尊并未想跑,而是想跃下去寻那个叛教的摩天青。教派势力,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背叛了信仰。
摩天尊如此自信,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摩天尊感知到了堡外高手不多,先天高手只有两个,一个便是徐杰,另外一个摩天尊虽未见过,却知道这人来自金殿卫。
如此,摩天尊自然是毫无顾忌,甚至想看到托大的徐杰来战自己,如此正合心意。
却是下一幕让摩天尊脊背发凉。
刚一跃起的摩天尊,眼前无数光影闪烁,一柄一柄的长枪在同意时间以急速飞来,数量之多,直有七八十杆,似狂风暴雨席卷而至。
徐杰岂能犯傻?看着摩天尊跃起,他动都未动。徐杰甚至都不愿意让这些大战余生的士卒枉死,一切早有安排。
巨大的床弩,稍小的盘弩,踩踏的蹶张弩,数之不尽。这些东西,大多数是要运到边境去换马匹的。
这些东西之后,竟然还有匠人在忙碌,无数早已打造好的木头凭借在一起,一头脸上重物,一头连着长杆网兜,十几辆简易的投石车已经组装到了一半。
即便强如摩天尊,面对大小无数羽箭,也只能不断挥剑去挡,身形连连后退去躲。兴许摩天尊是这天下第一高手,至少徐杰心中想不出谁能百分之百战胜摩天尊,就算是陆子游复活也不一定真的能战胜摩天尊。
但是江湖就是江湖,朝廷就是朝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人勇武无当,又岂能与战争机器相提并论?
一波而去,摩天尊锋芒一避,起身再来,却是二波又至。显然是有大批的军汉控制着大小弩弓,就等着摩天尊,只盯着摩天尊。
这一切,自然是徐杰的安排。
徐杰也在看着这一幕,他也想知道精锐的军队与无敌的高手对垒,到底是个什么场面。
徐杰只关注着摩天尊,却没有注意到墙头之上,早已空无一人,箭雨之下,刚才那些才墙头上的摩诃教众,此时早已都躲了下去。
反倒是摩天尊一次一次尝试跃出墙头,一次一次被无数箭矢逼迫而回。
摩天尊已然恼羞成怒,开口大喊:“徐杰,你可敢与本座一战?”
徐杰好似充耳不闻,只是回头问道:“投石车怎么样了?”
一旁的宗庆开口:“差不多了。”
徐杰点点头:“先抛火油罐,再抛重石,一直砸!”
宗庆咧嘴一笑,问道:“太师,这人到底如何得罪你了?”
徐杰未答,只道:“一个活人都不要留,只要有人出来,就用羽箭逼进去,投石车一刻也不准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庆点点头,不再多问,只是打马回头去下令。
堡内又传来摩天尊怒吼:“徐杰,有种与本座一战,生死不论!”
徐杰终于答道:“摩天尊,我答应你,你出来吧,出来与我一战。”
摩天尊闻言再次跃起,人已从墙后飞出。
徐杰抬手大喊:“射!”
床弩的弦声如同钟鸣,盘弩似大风呼啸,蹶张弩如蜜蜂震翅。
摩天尊再一次倒飞而回,须发皆张,怒吼:“徐杰,岂敢欺我!!!”
“摩天尊,今日你必不可活,摩诃教派,躲了几十年,今日也将覆灭。”徐杰忽然也说得咬牙切齿,只因为此时的徐杰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一日血泊中的何霁月。
“这世间,何人能杀得了本座!不可能!”摩天尊怒喊一语,再次一跃而下,手中的剑舞得密不透风,挡住一支支大小箭矢,无数巨箭加在一起的力道,甚至让摩天尊双手起了麻木之感。
这一次跃出,摩天尊已然使出了浑身解数,倾尽全力而为。
正当摩天尊准备为自己终于挡住了一波箭雨而欣喜之事,却又有一波箭雨飞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徐杰的笑语:“摩天尊,为了来杀你,我可是准备了数日功夫排兵布阵,你当好好享受着。”
待得这一波箭雨而去,摩天尊已然落到了墙后,双手颤抖不止,重伤还未彻底痊愈的他摩天尊,频频抵挡无数袭来的巨箭,还要时刻盯防暗器一般的普通弩箭,已然超出了人力极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落入墙后的摩天尊,眼前看到的场景已然是一片火海,到处是救火的叫喊,却又到处是凄厉的哀嚎。
摩天尊已然急得双眼充血,口中大喊:“少阳!少阳!”
摩少阳闪身而来:“圣主!”
“你随我去,为我挡箭,我可杀徐杰!”摩天尊开口说道。
摩少阳面色一白,却还是点头答道:“遵命!”
“走!”
摩少阳已然先出,箭雨也不慢,随之就起,隐天蔽日,却又有焦点目标。
摩少阳紧咬牙关,剑光舞出了平常难以达到的速度。
摩天尊随后也出,就在摩少阳身后,眼睛紧盯徐杰。
见得这一幕的徐杰,手已握在刀柄,口中大喊:“四段,四段击!”
为了来剿摩诃,徐杰当真准备了好几天,着重排练了千余人,专门为了对付摩天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摩少阳身后的摩天尊还在开口催促:“少阳,往前顶上去,往前顶!”
摩少阳开口怒吼不止,咬牙往前而去。口中吐出话语:“圣主,属下怕是顶不住了!”
话音一落,摩天尊便从摩少阳身后闪出,亲自面对一波一波的大小箭雨。
只是这一次,摩天尊依旧失望了,再一次借着巨箭之力往后而退。
余光之中,摩天尊也看到了摩少阳的下场,被一柄巨箭开膛破肚,又被无数小箭扎得密密麻麻,连哀嚎之声都没有,却还好似在地上蠕动着身体。
摩天尊再一次退回堡内,看着空中不断砸下的火油罐与大石块,双眼好似都要瞪出了眼眶之外。
此时堡外的徐杰,也松了刀柄,口中却说一语:“好险!”
“准备得如此妥当,还是太师高明。”一旁的宗庆开口夸了一语。
徐杰却又道:“堡门要开了,他们要做最后一搏,叫弟兄们准备好,老九在此坐镇,定不能走脱一人。我去后门指挥,摩天尊必然想从往后门走脱!”
徐杰心中所想,摩天尊反复冲击前门,是想杀徐杰。此时杀徐杰无望,必然也就要有其他打算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摩天尊,并未没有遇见过军队,甚至遇见过比今日人数更多的大军。
但是以往的摩天尊并不认为普通人可以威胁到他,就像以往他也被拓跋大军追击过,逃得轻松非常。
这让摩天尊有一种军队不过如此的想法,兴许也是老拓跋王这个人更加讲究许多道义上的问题,也可以说是老拓跋王比徐杰更像一个江湖高手。兴许还因为拓跋大军没有形成这种围困的局面。
如今西北大战连连,到处都是军队调动,徐杰带着卫九从京城低调而来,在秦州准备几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扑此处,已然是措手不及。更也因为摩天尊这么多年的自信,自信自己这隐秘的教坛不会被外人知晓,甚至连当地主官都被摩天尊以巨大的好处收买了,摩天尊便更加有恃无恐。
徐杰为了今日剿灭摩诃教的大战准备了好几天,他极为了解如摩天尊这样的高手,到底又怎么样的威势,有哪些手段。
针对这些手段,徐杰做了极其详细的计划,也针对这些计划短暂训练了一下士卒。这万余铁骑,就是当初随徐杰出关的那些人,整个大华也就只有这些铁甲骑士。
这些精锐铁甲,也是让徐杰能完成这个计划的基石。
当川堡内,早已是火海一片,巨大的石块还在不断往保内倾泻。
不出徐杰所料,堡门终于打开了,从堡内冲出的摩诃教徒自有七八百号之后,这些教徒中,有汉人,有吐蕃人,有拓跋人,有回鹘人,甚至也有室韦人。
等待他们的依旧是漫天箭雨。
床弩盘弩蹶张弩,中原王朝的先进生产力在这一刻显露无疑。从大汉击匈奴开始,军械上的优势便开始展露,汉人射术不如匈奴,汉人便第一次在军队装备了巨量的硬弩,分段射击。
而那时候匈奴人的弓,还只是以草原上的木材制作,箭头甚至还多是兽骨,那时候的汉军,就已经开始装备巨量复合材料弩,多种复合材料以生物胶黏合,青铜的扳机装置,铁制的箭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这一个区别,造成了匈奴与汉军对垒上的巨大差距。
直到如今,弩弓上的差距,依旧是中原与游牧最根本上的差距。其中原因不仅仅是科技水平的差别,也因为草原大漠与中原王朝资源获取的差别,草原上连可供选取的材料也远远不如中原王朝。
也并非说游牧就制作不了好弓弩,而是没有那么多材料大范围装备极好的弓弩。至于床弩这种在这个时代极为精密的装备,那就是真正生产力上的差别。
在人类历史上,直到后世现代社会,战争永远是推动科技进步的最根本原因,没有之一。不说什么飞机火箭等技术,甚至连电脑与互联网也是因为军事而被发明出来的。
一个一个能一跃几丈高的高手,把兵器挥舞得密不透风,却依旧被箭矢射落在地。
这样的场景,带给那些铁甲军汉的是一种无比的成就感,也带来的阵阵的喝彩之声。
连宗庆也在头前不断攒射,脸上还笑意不止:“嘿嘿……任你飞檐走壁武艺高,比射麻雀简单多了。”
麻雀自然难射,因为麻雀小。
场中四处都有一道一道极其有节奏的口令:“一段,射!”
“退,二段,射!”
口令此起彼伏。
精锐,这个大华朝,能称得上精锐的,早已不多了。若是在两百多年前,精锐几十万,几乎不假,那时候的大华,内平众国,北击室韦补修长城,西压拓跋俯首称臣。而今的精锐,能有几万,就算是多的了,一个不慎便是亡国之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在不大的堡寨之外不断来回,眼神盯着四处堡墙之内,便是防备摩天尊暴起突围。
徐杰口中虽然说是去后门堵摩天尊,但是堡寨就这么大,哪里都是后门,摩天尊只要跃出墙外,往哪里走都有可能。
好在这堡寨实在不大,方圆不过百多步。
远处的土丘之上,观战之人不仅有许多目瞪口呆的农汉,其中还有一人,脸色有惊讶,却并不那么惊骇。
只见他连连点头:“这个徐文远,当真高明!”
这个观战之人,便是老拓跋王拓跋浩,也唯有他一直紧盯着徐杰,甚至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也唯有他能寸步不离跟得住徐杰。
他想寻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寻一个徐杰落单无援的机会,一直从京城跟到了这里,却还是没有这个机会。
他也知道,要么不出手,要出手一定要一击必杀。但凡出手而不得,逃出生天的徐杰,后患无穷,拓跋必然亡国。
拓跋浩也是第一次见到用这般手段来杀顶尖高手的场面,以往他知道再如何的高手,也没有能力面对大军之威,但是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用这种办法来杀某一个高手。
这也更让拓跋浩更加看重自己与徐杰商定的交易,弩弓之威,实在狠厉。拓跋不是没有弩弓,但就是没有这样的弩弓。
兴许拓跋浩,才是这一场别样的大战唯一的见证者。
他也见证了摩天尊从堡内急掠而起,更看到了徐杰提刀一跃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击之后,摩天尊身形一顿,徐杰却借力飞退而回。
摩天尊停顿之后再想去追,面对的又是无穷无尽的箭矢。
摩天尊直到此时,心中才真正开始有些慌乱之想,一边面对箭矢节节而退,一边开口大喊:“徐杰,有种与本座一战!若是你胜了,本座奉上项上人头,若是本座胜了,来日你我再决雌雄。”
徐杰口中却道:“好,你来!”
徐杰就这么轻松答应了。摩天尊却没有来,摩天尊已然不傻,并不相信徐杰的话语,而是又躲到了垛口之后。开口大喊:“徐杰,你来!”
当然他也不见徐杰来。
徐杰不紧不慢来回巡视着,眼神紧盯摩天尊,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因为徐杰知道,摩天尊必然要突围,这小小的堡寨之内,早已大火冲天,一罐一罐的火油还在往里倾泻,先天高手就算再强,也不是神仙,武道在如何高明,大火也依旧能轻松烧死他。
在大火面前,普通人与高手的命,是一视同仁的。
肉香早已弥漫整个空间,被大火吞噬的人,更多是妇孺与孩童。还有许多妇孺与孩童,都挤在堡门之处,等着那些汉子们在万军丛中杀出一条血路。
只是这条血路如何也杀不出来,甚至这些摩诃汉子们在堡寨之外,几乎寸步难行,箭矢如雨,被当做盾牌竖起来的门板,也在那床弩巨力之下,破碎如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堡寨墙后熊熊而起的大火,吞没了无数建筑,烘烤得墙上垛口之后的摩天尊汗如雨下,面目生疼。
摩天尊终于惊慌起来,开口又喊:“徐杰,你如何才能放我摩诃一条生路?”
徐杰盯着墙头垛口后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只是自顾自笑道:“这一幕倒是没有预料,摩天尊竟然会求饶?”
徐杰是真没有料到,因为徐杰心中,这般高手,如陆子游杨二瘦,如老拓跋王,皆是那种不在乎生死之人,就更不谈求饶这回事。能把武艺练到这种地步之人,无一不是那等心思坚定如铁之辈,没有这份心性,是不可能在武道之上有超出旁人的建树。
又听摩天尊大喊:“徐太师,你我谈个交易如何?”
这回徐杰来了兴致,开口答道:“说来听听!”
墙头之上大喊:“摩诃教众十几万,皆可为你效命!”
徐杰低头一想,问道:“以何为证?”
效命这种事情,空口无凭,甚至是空口是假。要么是有共同的根本利益,要么是恩情,要么有拿捏。除了这些原因,效命都是假。
“你只要停手,拿我摩诃总坛几百人命为质,如何?”摩天尊又是一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犹豫片刻,点头:“好,一言为定,你出来吧。”
摩天尊微微把头探出垛口,左右看了看,喊道:“你先命麾下住手。”
徐杰先是不答,而是看了看堡内的火势,再道:“你先出来,我才信你!”
摩天尊犹豫片刻,慢慢走出垛口,翻身而下,见无箭雨,又往前走了走,一脸戒备:“我出来了,你还不停手。”
徐杰回头,手一抬,喊道:“射!”
摩天尊闻言大惊,连忙翻身而上,口中大骂:“徐杰,你不得好死!”
徐杰却又开口:“命令投石车砸此处,摩天尊人到哪里,就砸哪里,用火油罐子砸!”
令兵飞奔而去!
徐杰刚才一瞬间还真起了一点把摩诃收为己用的念头,若是有摩天尊这样一个高手在身边如鹰犬驱策,这件事情实在太有诱惑力。但是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因为徐杰知道,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
还是杀之,一了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几句交谈,也把远处观战的老拓跋王吓了一跳,生怕摩天尊与徐杰真的达成了这种合作,一旦如此,他想杀徐杰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当看到投石车慢慢调整角度,巨大的火油罐到处去砸,摩天尊四处去躲的时候,老拓跋王心下才安。
安心之后还不稳当,老拓跋王甚至也起了身,往摩天尊所在的方向靠近,此时的老拓跋王,忽然对摩天尊也起了杀意,不仅是因为以前的那些仇怨,更是怕摩天尊伤重之下真被徐杰活捉了,怕是个后患无穷。
好在一切都只是老拓跋王个人的担忧。
只见摩天尊终于避无可避,还是一跃而起,直冲那些铁甲军汉而去。
徐杰依旧来挡,一招之后,脱身而去。
漫天的箭雨之中,摩天尊咬紧牙关往前,即便被零星的小箭矢射中身体,也不见他有丝毫的后退,还是往前而去。
徐杰大喜:“好,快射快射,射死他!”
一根一根的小箭矢插在了摩天尊身上,摩天尊也挥剑挡住了一支一支巨箭,木屑横飞,更在不断避让着自己的要害,尽量不让自己要害中箭。
此时的徐杰忽然眉宇拧了起来,因为摩天尊真的在向前,速度还不慢,即便是箭雨之中,他还能向前,即便是中箭几支,也不见他有丝毫后退。只听得他无数的怒吼,如野兽嘶吼,低沉沙哑而又决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摩天尊与军阵的距离,越来越近。
徐杰忽然大喊:“退,全军后退!”
徐杰似乎不想有一个百战而生的军汉在这里枉死。
战阵在有条不紊后撤,徐杰拔刀就去。
此时见到徐杰主动上前,摩天尊大喜,开口怒道:“徐杰,快来受死!”
徐杰近身已来,一招而过,笑了一语:“刚数了一数,七支箭矢,摩天尊,你能撑多久?”
摩天尊头前并未去想身上插了多少箭矢,此时听徐杰一语,低头一看,果然不少,便看他挥剑,把七支箭矢的箭杆全部切断,提剑已去,口中一语:“足够撑到杀了你!”
摩天尊含怒而来,甚至是以命相搏。
徐杰连连躲避,只是缠着他不断来往,看着摩天尊那宽大的衣袍慢慢被鲜血浸透。
摩天尊白发飘舞,带着血气杀气,眼神如困兽之斗,不断追击徐杰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却总是挡一招,借势退十多步,点地转向,再挡一招,如此循环。
此时堡寨正门,早已横尸遍野,卫九持剑在前,不断击杀着零星漏网之鱼,即便是这些漏网之鱼,身上也插着无数羽箭。
正门这里,早已大局已定,反抗之力越来越少,地上扭动的躯体越来越多,扭动哀嚎之后,血泊之中,便是一具一具的尸体。
卫九已然慢慢收剑,眼神往两百步外的徐杰看去,徐杰在堡寨西北方向,也就是摩天尊最后出堡的方向。
“太师,我来助你!”
“不要硬拼,与我前后围着他转!”徐杰答了一语,便是怕卫九去硬拼,此时的摩天尊,已然疯魔起来,虽然满身鲜血,招式中的力道越来越小,但是这般疯魔之人,万万不能硬拼。
摩天尊一声一声怒嚎:“死,都给我死!!!”
徐杰却从不与之多接触,皆是一招就退,一招就躲,完全不给摩天尊第二招机会。
卫九一来,牵制更多,徐杰更是轻松许多。
若是摩天尊全盛时期,徐杰与卫九两人对摩天尊一人,必然是败多胜少,就如徐杰与何霁月两人对摩天尊一人的时候,也不过是堪堪平手,平手的代价还是何霁月几乎身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见摩天尊威势。
但也是那一次,摩天尊重伤而走。直到此时,摩天尊伤势依旧未痊愈,在大江的何霁月也还是面色苍白。
此时的摩天尊,不断失血,满身通红,徐杰还是谨小慎微,不与他正面而战。
一直拖到摩天尊忽然以剑撑地,只用眼神前后去看徐杰与卫九二人,徐杰才有一个轻松的面色。
此时!
身后大火熊熊,喊杀之声渐去,哀嚎之声也不多。
披头散发的摩天尊,眼神几欲喷火,咬牙切齿,却只是仰天长啸:“我沈高阳,摩诃圣主,教众十数万,纵横天下无敌手,今日却被小人暗算,上天不公,明王无眼!”
徐杰闻言:“沈高阳?难怪还有叫少阳的,莫不是你儿子?”
摩天尊忽然哈哈大笑:“儿子?不动神功,一生不可泄元阳,如此才能纵横天下无敌手。”
“哦,那是你兄弟!”徐杰恍然大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死!!!”摩天尊再次暴起!
徐杰持刀急退,退得一半,却又双腿点地,猛然往前。
只因为徐杰发现摩天尊的速度已然跟不上自己后退的速度了,时机已到,再也不躲。
卫九却是更快,当他见得摩天尊追徐杰而去的时候,已然从后追击而来。
摩天尊岂能不知卫九在后,已然转头一击,卫九身形不稳,摔退而去。
再等摩天尊回头,徐杰又到,只见摩天尊浑身旋转而起,这个场面,徐杰在汴京城外就已见过。
断海潮再对剑光龙卷!
只是这一次,结局再也不同以往。
徐杰落地喘息,摩天尊剑撑地面,倒落而去,眼神中皆是不舍!
尘埃落定,远处的拓跋浩也是大气一松。不论如何,摩天尊死了,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的拓跋浩,忽然也手捏剑柄,心中忍不住起了一个念头,只见远处,徐杰一招之后,精气神陡然一泄,正在喘息不止。
机会大好!
拓跋浩杀意已出,却又忍了又忍,万军丛中,先天两个,这个机会,依旧不能万无一失。
拓跋浩手松剑柄,强忍内心的冲动,却忽然感受到了一个眼神往自己看来。
拓跋浩寻着眼神看去,是徐杰,是徐杰感受到了杀意。
两人其实并不能互相看得清楚。
拓跋浩转身而走,急下土坡而去。
徐杰却依旧盯着这个方向,口中一语:“难怪了!老王上,你当真是卧薪尝胆啊!可敬可叹,为国为家,不过如此!”
拓跋浩此时也知道徐杰发现了自己,却也并不惊慌,只是稍稍有些懊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兰州之北,拓跋王早已在此等候了许久,等着徐杰送来大批的弩弓厚甲。
先等来的却不是徐杰,而是老拓跋王。
父子二人对坐,拓跋野一脸的急切:“父王,那徐杰不会有诈吧?”
拓跋浩摆摆手:“不会,他还等着拓跋与室韦拼个你死我活。”
拓跋野点点头,有些话语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父王,我还是去见了蒙德可汗。”
拓跋浩闻言倒是没有多少意外,而是问道:“可是会盟又谈成了?”
拓跋野点点头:“谈成了,十一月初,共同起兵南去。”
拓跋浩皱着眉头答道:“十一月初,该下大雪了,这个冬天难过啊。”
“父王,蒙德可汗对那徐杰恨之入骨,恨不得剥皮拆骨食肉,信誓旦旦要打破中原。会盟之事,我都未开口说多少,都是他主动而言,甚至把军事计划和盘托出,主攻方向都不在大同了。父王,我当真信了其七八分。”拓跋野说道。
拓跋浩答了一语:“无论如何,按兵不动即可,若是室韦真的大军破了长城关口,入了燕云入了中原,拓跋之兵方可真正南下。”
有些事情就是这般,一旦人心有变,总要防备一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就是这么一手防备,带来的就是不信任,不信任就是相互的,拓跋防备室韦,室韦岂能不防备拓跋?
或者室韦早就防备拓跋了,甚至更多想一些,想着直接灭了拓跋,就如最初徐杰与老拓跋王之想。
虽然一切还只是预料预想,已然就八九不离十。
拓跋野点头答道:“我已派人去修葺兀剌海城了,待得徐杰的弩弓到了,也要运去。室韦人填城之法,实在骇人,兀剌海的城墙还是太矮,正在加高。瓜州这边也在加固城防,箭矢也在命人加快打造。”
拓跋浩听得稍稍安心,问道:“兀剌海城那边可有室韦游骑走动?”
“有,不少,听人来报,兀剌海城头上经常就能远远看到室韦人游骑。”拓跋野答完,忧心忡忡。
拓跋浩叹了一口气:“看来室韦人是真要攻拓跋了,已然避不开。前几日我在熙河见过徐杰有不少巨弩,见到徐杰的时候,你开口与他换,一定要要换来百十具,威力极其巨大。”
拓跋野问了一语:“父王,就怕他漫天要价。”
“无妨,只要他肯给,什么价钱也答应他,如今咱们是守势,不需要那么多骑兵。你也往回鹘那边去多联系,多与回鹘人交易一些马匹来,若是可以,花钱雇佣一些回鹘兵马助战也无妨,钱再多也无用,都花出去。”拓跋浩说到了事情的本质,什么金子银子,不用出去都是死物,用出去才有价值。
“父王,我定按照你说的去做,也请父王行事,一定要多多小心,一定要保重自己。”拓跋野只要拓跋浩要做什么,更知道杀徐杰是一件多么冒险的事情。
拓跋浩点头起身,已然出了大帐,只留一句:“有缘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野追出几步,对着空无一人的远处喊了一句:“父王,来世我还愿做你的儿子。”
远处无人应答,却有两滴泪水滑落。
徐杰慢慢来了,带着剿灭摩诃的喜悦,到得边境之处。
拓跋野备了酒,把愤怒压在内心,换了一个笑脸,宗庆在带人清点检查马匹,拓跋人也在清点弓弩、抽查着弓弩质量。
徐杰坐在拓跋野对面,也不开口说话,甚至连寒暄都没有几句,而是摇头晃脑哼着什么调子,甚至手作抚琴状,极为惬意。
拓跋野心中的怒自然不用多说,依旧笑脸问道:“徐太师,听闻你们在大同御敌的时候,有一种巨弩,守城极为奏效,不知这次可有带一些来?”
徐杰哼哼几声含糊不清词调,随口答道:“床弩啊?这玩意极好,就是太少,如今的匠人比不得以往了,能造此物的,没有几个。”
拓跋野还未开口说换,听得徐杰这话语,已然知道有戏,直接问出:“我也想要一些,不知如何换?”
“你要多少?”徐杰心中盘算着。
“一百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百具?”徐杰眼神一抬:“我一共都没有一百具,如何给你一百具?”
“那徐太师有多少?”
“最多给你三十具,多的实在没有。”徐杰答道,这一语也不是诓骗拓跋野,床弩这种东西,还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制作的,从绞盘,到弓臂,工艺要求极高,就连保养都是一个麻烦事。
这百十年,军中腐败,真正吃军械这碗饭的匠人也越来越少,以往的存货也越来越少,徐杰愿意卖给拓跋床弩,也主要是为了拓跋人能多杀一点室韦人,但是卖多了,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三十具,铺在一面城墙上,已然足够了。
“徐太师,难道真没有更多的吗?价钱你放心,我拓跋出得起价钱,金银也好,其他之物也好,定让徐太师满意。”
“三十具,两千匹马,多的没有,要换就换。”徐杰开口。
三十具床弩,两千匹马,当真就是漫天要价了。
拓跋野抽了抽嘴角,答道:“换,还请徐太师安排。”
徐杰只是与身边的卫九点点头,卫九已然出帐去见宗庆。
简单的交割结束,万余骑兵驱赶着漫山遍野的马匹往南,徐杰又在马背之上摇头晃脑咿咿呀呀哼唱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后的拓跋野,看着徐杰的背影,唯有咬牙切齿,频频咒骂。
这一回,徐杰直接一路往汴京而回,带着万余铁甲,带着近两万马匹。
此番回去,徐杰准备大干一场,招兵,练兵,组建铁甲骑兵。三万铁骑,暂时而言,勉强够用了。
待得徐杰回京之时,江湖之上,最近到处传着招贤令,招江湖练武之人入伍,配备健马、铁甲,俸禄也不低。
对于江湖人而言,俸禄实在算不得什么诱惑,但是马匹绝对是诱惑,一匹健马,如同后世跑车一般,若是能有一匹坐骑,对于许多汉子的诱惑力远远比俸禄要大。
徐杰倒也没有想过要招什么了不得的高手,那些普通混江湖的汉子就已足够,底层江湖汉,虽然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的武艺,但是有一个好勇斗狠之心,大多数还有一副不错的好身板,这就是徐杰需要的。
京城里的许多泼皮无赖江湖闲散,自然是最先开始往城外禁军校场报名的,倒是真正报名的少,观望的多。这些人也没有想过要什么出人头地,或者保家卫国,这些人大多奔着一身铁甲与健马而去。
甚至有人已然在畅想骑上高头大马游京城的风头,想着待得骑上大马,定要到昔日那些好友兄弟面前去显摆显摆,也要在邻里大媳妇小姑娘面前耀武扬威。
倒也没有几个人真正把入伍当兵当回事,甚至也没有几个人把什么律法当回事,这些江湖人,也没有几个是怕律法的,若是怕律法,也就不会在街头与人好勇斗狠了。
至于军法,听是听过,却没有见过。京城的军汉也不是一个两个,一个个懒懒散散,也没见军法把他们怎么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至许多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逃差事去赌场的,不上值去押妓的,烂醉如泥误了差事的,也见怪不怪。
所以城外校场之上,来人当真不少。
徐杰倒是有些喜出望外的味道,他本还担心没有哪个江湖人会在意朝廷的什么招贤令,还怕来报名参军的只是小猫三两只,口中笑语:“男人,还真没有哪个不喜欢跑车的。”
徐狗儿在旁疑惑问道:“少爷,什么是跑车啊?“
“法拉利,兰博基尼,听说过没有?阿斯顿马丁,布加迪威龙。”徐杰心情大好,一顿胡侃。
徐狗儿一头雾水,却见徐杰已经走上了将台。开口喊道:“一个一个来,先考教一番勇武,再签契约,就发马匹铁甲。”
徐杰的话语,传遍全场,倒也引得满场喝彩,程序倒是简单。
已然有人一跃到前:“那位将军,看某家的厉害,五虎断门刀。”
刀已在耍,虎虎生威。
徐杰摇摇头,说道:“不必耍了,只考两门,一门考脚力,一门考臂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对于这些人有什么剑法刀法的绝技丝毫不感兴趣,到得战阵之上,主要的武器是长枪与弓弩,次要的武器是刀,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一支军队,岂能是五花八门的兵器?更不能这个耍一通那个耍一通,整齐划一的配合才重要。
头前耍刀的汉子愣了一下,问道:“这么简单吗?”
“就是这么简单,所有人先登记个名册,下午就跑起来,围着大营跑一圈,二三十里地,前两千名留下再考臂力,只留前一千人入伍。”徐杰答着,一旁的参军连忙记录。
说完徐杰已然从将台而下,打马入城。尚书台里的公文,一直都是堆积如山,再如何伏案处理,也不见减少。
又过几日,徐杰再到城外大营,一个年轻军将飞奔到徐杰面前,见过之后,开口说道:“太师,末将实在是怒火中烧,每日都等太师到来,定要把一些事情当面陈禀。”
徐杰认得这个年轻军将,曾随徐杰从大同而出,一直打到兀剌海城而回,河间府人,名叫周南,而今负责在此训练两营新兵。
“什么事?”徐杰问道。
“太师,不是末将无能,实在是末将不知如何处理,还许太师定夺个规矩,末将也好处理则个。新招千余人马,每日点兵,不是缺人,就是缺马,一营之人,点兵之时少二三百是常事,末将寻都寻不到。不是末将无能,实在是末将不知如何处理,还许太师定夺个规矩。”周南心中显然有怒,忍了许久。
徐杰闻言,眼珠一横:“走,随我去将台!击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将台击鼓,自然是要聚兵聚将。
徐杰好似已经比较习惯了军中的这些事情,从最早跟着张立去边镇的时候,徐杰还只是跟在张立身边看着学着,到后来自己开始真正直接指挥军队的时候,军中的这些事务,好似并无多少过渡的过程。
徐杰兴许天生对这些军务有一种熟悉之感。
稳坐在将台之上,眉目间慢慢出现了一些凶狠之色,眼神不断扫视着校场上那些散漫之人。
姗姗来迟,说说笑笑。
另外一边,还有万余骑兵,队列严谨,甲胄整齐,脸上带着一股烦躁与不屑。兴许他们都认为徐杰招江湖人入伍并不是正确的选择。
徐杰就这么看着这些懒懒散散的江湖汉,一言不发,却时不时抬头看着天空。
徐杰在等,用自己最大的耐心在等,希望尽量多等一些人来。
因为徐杰要杀人了,所以才要尽量多等一些人到,徐杰不想杀太多,不想真的杀两百三百,只想要几个用来杀鸡儆猴的人。
只是事与愿违,就算徐杰耐心再如何好,时间慢慢过去,没有到场的人,依旧还有百余不止,没有到场的马也有这个数。
可以想象,此时汴京城内正有一百多人正在骑着京城里少见的高头大马四处炫耀,或是吃酒,或是押妓,或者就是单纯的打马游街,享受着路人羡慕的眼光。
校场上的八九百新入伍的汉子们慢慢有些不耐烦了,时不时有人开口抱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前声音不大,随后声音有意无意越来越大。
“饭点都过了……皇帝还差个饿兵不成?”这种话语,倒是还好,只算是暗示。
“徐太师莫不是故意寻我等晦气?让我等站在这里无所事事,是何道理?”这种话语已经就是真正抱怨了。
“有事说事,无事就散了去!”江湖人,总有想法如这般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的人。
徐杰听得一清二楚,却还是依旧不发一语。
徐杰还在犹豫,犹豫鼓起之后上百人不到场该如何处理,法不责众,这句话很多时候是有一定道理的。
罚轻了,不会有人怕,罚重了,人又太多。
徐杰忽然开口喊了一语:“诸位安静!”
这一语清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满场倒是安静了下来,全都把目光看向徐杰,已经两个时辰了,这位徐太师终于开口说话了。
“入伍的文书各位可都签了?”徐杰问道。
“签了,不签哪里会发马匹。”
“都签了,还等着发饷银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答语稀稀拉拉。
徐杰点点头,又问道:“军法可有人与你们宣读讲解过?”
“讲解了讲解了,徐太师还有何事啊?”
“若是无事,太师赶紧吩咐火头营放饭吧。”
徐杰又点点头,然后站起,走到将台头前,开口喊道:“周南,拿着名册去缉人,未到之人,全部缉拿到此,天黑为限。”
周南上前拱手:“遵命!”
两营骑士片刻之后打马往汴京而去。
徐杰又沉着脸回到座位之上。
等得片刻,抱怨之声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当真准备独自离去,却是各处出营的路口已经都被封锁起来。
徐杰却好似在将台上眯着眼打起了盹,一觉之后,天色还早,又睡一觉。
下午的时候,校场之外,考核之事热火朝天,越来越多的江湖汉从京畿各州县赶来,参加入伍考核。京城里出来参加考核的也越来越多,大概是因为城内打马游街炫耀的人起到了一定的宣传作用,有更多的人准备来享这么个威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校场之外,今日参加考核的人,已经上万不止。
徐杰看着校场外的景象,心中终于下了决定。起身下了将台,招来几个年轻军将,开口嘱咐:“待得周南把人都缉拿回来之后,先关押起来,等到招满两万新军的时候再来处置,把之前发下去的甲胄与马匹全部收回来,待得人员招满,再行发放。从明日起,大营封禁,任何新入伍之人,皆不得外出,违令者皆缉拿关押,之后一起处置。”
“遵命!”几个军将拱手先答,随后又有人问道:“太师,不知如何处置那些缉拿之人?末将等也好行事。”
徐杰不答,只道:“待得人员招满,我自会安排。”
说完一语,徐杰起身上马,回城而去,却是这一路上,徐杰脸色难看至极。
徐杰是真起了杀意,但是此时不能杀,要等到人员招满之后再杀,杀一百两百三百,徐杰似乎心软了许久,终究还是不手软。
为国为民计,军队之事,由不得丝毫懈怠。时间不等人。
还有一件事徐杰未想到,竟然还会有人把刚刚发下去的马匹或者铁甲直接当了,赌博输多了,卖了铁甲马匹,想翻本。
好似没有人真把入伍当兵太当回事。
这大华朝三百年的都城,都城里的人民,不知从什么年月开始,再也没有人把士兵这件事认真对待了。
回到家中的徐杰,心情不佳,坐在书房之内,也不看书,也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文沁似乎也看出了徐杰心情不好,拿着一个帖子走了进来,笑道:“夫君,你看看这个帖子,京城里十七家诗社联名邀帖,请夫君后日参与晚秋诗会,地点在大相国寺,是让夫君去做评判诗词的事情呢,如今夫君倒也成了名士大家了。”
徐杰回之一笑,接过帖子翻开看了看,倒还真是这么回事,十七家诗社,里面也还有竹林诗社。但是徐杰摇摇头道:“还是不去了吧,而今公事繁多,哪里还有这个闲心。”
欧阳文沁上前两步,捏了捏徐杰的肩膀,又道:“夫君,去一趟吧,听听曲子,看看诗词,总能愉悦一些,倒也不会误了公事,诗会主要在晚间,夫君下了值,过去看看,饮上一杯,若是无趣,早回就是。若是有那年轻才子,往后也可多关注,有才能者,也多提拔一下,岂不也是为国寻才,也算是公事了。”
徐杰转头看了看正在给自己捏肩的欧阳文沁,答道:“你是怕我忧心忡忡,烦出病来?”
欧阳文沁笑而不语。
“好,那就去一趟,以往都是写诗词给别人评,而今也试一试评别人的诗词是个什么感觉。”徐杰答道。
欧阳文沁欣喜说道:“大相国寺里还有高僧呢,若是烦心难安,夫君也可寻高僧开解一下。”
徐杰对什么高僧没兴趣,却还是点头应答着。
徐杰在家中说着晚秋诗会,却有人也在家中说着晚秋诗会。
李直府中,夜晚来了七八个人,皆是年级不小的儒士打扮,众人入得书房之后,书房之外所有人都被清理一空,宅院外围,无数家丁门客戒备森严。
众人在李直书房内商议许久,直到下半夜,才一个个从后门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走后,李直却还不休息,还在书房里安坐等候。
等得不久,黑暗中传来话语:“李侍郎,久等了。”
李直起身一拱手,答道:“而今已不是侍郎了,先生不必如此称呼。”
黑暗中的人走了出来,笑道:“人生起落,算不得什么,只要此事一成,往后侍郎都配不上你了,当称李相公了。”
李直闻言点点头,惆怅一语:“先生为国,我也为国,先生君王之尊,却能如此舍命拼搏,只可惜我家君王,却不如先生这般勇气。”
“李侍郎不必担忧,你家陛下年纪尚浅,那徐杰手段又极其毒辣,谨小慎微是不错的。往后有你辅佐,当也是个明君。”黑暗中走出之人自然是老拓跋王,此时却是一身黑衣,还有黑巾遮面,唯有那柄剑能让人一眼认出。
头前老拓跋王还入过宫,见过夏文,以臣子之礼相见。夏文还给老拓跋王安排了住宅,虽然不准他出京城,但是京城之内,倒是可以走动。夏文对这个人质不差,这大概也有徐杰的意思,徐杰对这个人质,打心底还是尊敬的。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啊,希望陛下会是那明君,也不枉我这么一番苦心。”李直答道。
老拓跋王也不再多言其他,直入正题:“你可确定后日徐杰一定会到场?”
李直点点头:“十之八九会到,读书学文之人,岂会不想留千古才名?而今他又身居高位,正是众人追捧之时,更会求一个流芳百世的名声。想要名声,自然不会不来。”
老拓跋王又问一语:“金殿卫可会来人到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直摇摇头:“不会,文人聚会,又无皇家贵胄,金殿卫来作甚。”
老拓跋王还问一语:“若是一旦动手,金殿卫从皇城到大相国寺,要多久?”
这一问,让李直眉头一皱,想了想,答道:“最好还是动静不要太大,不惊动金殿卫。若是真的惊动了金殿卫,大相国寺虽然不近,但是那些飞檐走壁之人,一刻之内怕还是会赶到当场!”
老拓跋王沉默了片刻,忽然语气一沉,似乎在咬牙,说道:“一刻,也罢,大不了直接拼命就是。若是我与那徐杰同归于尽,李侍郎一定要在金殿卫来之前做一件事。”
“何事?”
“把我的尸首藏好,不得让人发现我的身份。”老拓跋王的身份若是当场被发现,极有可能就是一场战争的导火索。老拓跋王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有这一嘱托。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李直显然也准备这么干,诛杀权臣,恢复皇权的功劳,李直是愿意自己独享的。
“先走,一切拜托了!”老拓跋王一语,人已消失在书房之内。
李直走出书房之外,看着远处的黑暗,踱了几步,双手一击,有些激动,有些憧憬。
蒋大少,感谢你这一段时间的鼎力支持,已经盟主了,足够足够了,不必再破费了,再谢!祝万事如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相国寺位于皇城之南,朱雀御街西边,所谓国寺,地位自不用说,在寸土寸金的皇城里,占地面积极广,几乎占满了一坊街区。
大相国寺本就是繁华的地方,即便是夜晚,这里也是人流如织。
晚秋诗会,若是往年,不过就是一个名头,各处诗社或者文人圈子各自找个名头聚会而已,远远比不得上元诗会或者中秋诗会。
但是今年这个随意的诗会名头,却出奇的热闹,甚至比上元诗会与中秋诗会还要热闹,京城里十七个大诗社联名举办,邀请的都是真正的名士大家人物,连当朝首相徐杰徐文远也在邀请之列。
有人说是为了庆祝战事胜利,有人说是为了巴结冠军侯徐文远。到底为什么,也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反正应者如云。
大相国寺内,真正供奉佛陀的庙殿不少,更多的还有各处招待客人的地方,以往这里招待客人本就多,其中还多是达官显贵,甚至是皇家贵胄,所以招待人的场所也建得极为气派,亭台雅苑自不用说。
京里的青年才俊早早就到场占地方了,至于那些名士大家大多会姗姗来迟。
像徐杰这种身份,自然就来得更晚。
徐杰身边,陪着梁伯庸,本来也邀约了谢昉,倒是谢昉并未答应赴约,吴仲书却到了。
文人盛事,对于这些文人与官员来说,许多时候与一般朝廷政务的重要性差不多,这也是华夏上千年文化传承的特有方式,特别是文人掌权的时代,更是如此。
花魁大家自不会少,京城里新晋的人物,一个不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迟来,方冠儒衫,与梁伯庸说说笑笑往里进。起初还未有人在意这两人,只当是哪里的士子。
待得忽然有人认出了梁伯庸之后,梁伯庸身边的年轻人是谁也就不用多说了。
霎时间相国寺内就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往徐杰身边凑,虽然不是那般人头攒动去拥挤,却也隐隐围作一圈。
兴许徐杰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早已成了年轻一代文人的偶像。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文才了得,武功不凡。
这样的人,对于年轻人来说,就是完美的。对于那些还在为科举含辛茹苦的年轻人来说,更是一种向往。
嫉妒与崇拜,往往是有区别的。嫉妒大多只发生在“够得着”的范围内,崇拜发生在高高在上够不着的地方。
对于在场大多数年轻士子而言,徐杰对他们来说已经就是够不着的地方了,在嫉妒的范围之外了。
所有人目送着徐杰走进一个大殿,大殿里灯火通明,摆放的条案无数,吴仲书与一众老夫子名士之人,都坐在最头前。
酒菜自不用说,徐杰走进来之时,满场起立,拜见之声此起彼伏,门外还有无数双眼睛往里看。
徐杰最头前中心落座,转头去看,小厅侧门也有无数女子的目光躲躲闪闪地往他看来,显然就是那些等候上场表演的花魁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感觉让徐杰多少有些不适应,他并不了解如今自己在年轻文人圈的地位,也不了解自己在那些花魁之间的传说。甚至徐杰以往从未以为自己会被人当做所谓的“偶像”来崇拜。
直到今日,徐杰才多少有点这个感觉。
吴仲书开口示意徐杰主持开场,徐杰却让吴仲书来开场。
推托几番,吴仲书方才不好意思站起,说了一通开场词。然后转头问徐杰:“太师,不知这第一题,定个什么名目呢?”
这是让徐杰出题的意思,徐杰倒也不再推托,开口道:“今日既然在大相国寺,那就先以神佛来开场,子不语,如何?”
吴仲书闻言有些疑惑,问道:“太师是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徐杰点点头:“我辈读书人,当以圣人教诲立心,求知求是,自周以后,以祖宗为崇拜,神佛之说,当不是文人之道。”
徐杰也是突然兴起,想到这个问题。徐杰是比较排斥宗教的,儒家其实也是比较排斥宗教的,哲学本也是排斥宗教的,西方上古的许多大哲学家还被宗教迫害。宗教对于中国来说,并没有那么深厚的意义。
这是华夏文化的基调所在。所以徐杰兴起,就想在这些文人面前强调这一点。
倒是吴仲书闻言说道:“太师,这般诗词怕是不好写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妨,只管写,总有好写的。”徐杰随意答道,他对这种诗词写得好不好并不在意,他更在意这些人跟他一样,不应该在意宗教之事。
吴仲书闻言,不好多说,提笔在白纸上写下几个字:子不语。
然后吩咐小厮贴出去。
门外已经哗然一片,文人诗词,从来都是风花雪月,再来就是忧国忧民,哪里有过这种怪题目。
徐杰倒也不在意那些哗然,而是自顾自饮了一口酒,眼神在到处扫视,好似在寻着什么。
吴仲书见得徐杰眼神寻来寻去,开口问道:“太师寻何人?老夫差人去请?”
徐杰摆摆手,神秘一笑,说道:“吴相公难道就没有觉得这晚秋诗会,过于盛大了?”
吴仲书一愣,问道:“太师所言何意?”
“倒是没什么意思,就是好端端一个什么晚秋,弄了这么大一个诗会,也不知这些酒菜谁家花的钱,这些花魁又是谁家花的钱。”徐杰说道。
吴仲书答了一语:“京中豪富者颇多,资助一些诗会倒算不得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如此?国穷如洗,京中却多豪富,上万两银子扔出去也算不得什么,让人唏嘘啊。”徐杰是当真有些唏嘘,如今徐杰主政,用起钱来扣扣索索,京城里却到处是豪富,这个国家当真有些畸形了。
吴仲书听得懂徐杰话语中的意思,回旋一语:“许多人家世代高门,积蓄颇丰也是正常。”
吴仲书隐隐有些担忧,担忧面前这个手段激进的太师会不会又要做什么激进的事情。
徐杰也看出了吴仲书的担忧,笑语:“吴相公不必多想,我怎么也不可能强抢不是?”
吴仲书尴尬一笑,连连点头,也说一语:“倒也不知今日这诗会到底是何人资助的,头前有人来请,说是为太师庆贺功勋,便应了下来。这一宴会,万两银子可不够,只算那些花魁大家,不说什么出场费用,就是随意打发一点,加起来也不止万两。这么大的人情,主人却低调不语,就不怕太师记不得这个人情?”
徐杰闻言,只答一语:“此人啊,所图甚大。我刚才就是想寻到此人。”
“哦?太师知道是谁?”
徐杰摇摇头:“不知!”
新书开局写了两版,都被编辑毙了,脑细胞都不够用了,欲哭无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子不语怪力乱神,其实就是说读书人,不该说什么怪异怪诞之事,也不该说什么鬼鬼神神。
用这个来当做诗词的题目,实在不好写。若是填词来唱,就更不好唱了。
所以徐杰面前摆放的这些送上来的诗词,当真就没什么出彩的。
反倒是吴仲书出的第二道题目,好写许多,题目就是晚秋。
佳作不断,一个一个的花魁们,也就喜笑颜开了。
宴席这般才算正式开始,唱曲的、伴舞的,陆续登台亮相。
徐杰似乎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些事情上,只是时不时与吴仲书、梁伯庸两人左右交谈些话语,眼神却还在人群中来往。
在这种场合上,没有几个人主动上前来给徐杰敬酒。原因就是如今徐杰身份太高,又没有多少社会关系,不是谁人的座师,没有自己是政治势力,给旁人的感觉多少有些高高在上。
酒宴一直持续到子时之后,显得有些无聊无趣的徐杰,却并没有先走,反而就是这么无聊了三个时辰,也没有喝多少酒。
今日诗会,大概就是让徐杰来感受一下如今自己身居高位名声在外的这份尊荣。这一点徐杰是真的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直到诗会接近尾声,徐杰才离开,梁伯庸也跟着徐杰一起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得门口之时,梁伯庸指着面前的车架,开口道:“同车来,同车回如何?”
徐杰摇摇头,答了一语:“梁兄,你坐车先回,我在路上慢慢走回去。”
梁伯庸闻言有些疑惑,问道:“已然深夜,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了,连各处商户的灯都熄了,可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徐杰还是说道:“无妨,我就一个人走走,想些事情。”
梁伯庸也不多言,打着酒嗝,一边回头看徐杰,一边上车而去。
徐杰也迈着步子往家的方向而去,待得走了半里路之后,徐杰忽然停住了脚步,左右看了看这黑漆漆的街道,四周寂静无声。
忽然听得徐杰开口一语:“出来吧。”
黑夜之中,没有一点动静。
“再不出来,我就起身跃走了,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我可要去睡觉了。”徐杰又是一语。
此时,黑暗之中,终于有了回应:“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徐杰摇头说道:“我并未发现你。只是今日这诗会实在有些反常,平白无故花这么多钱,总要有所求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暗之中,慢慢走出了一袭黑衣,黑衣并不起眼,反倒是黑衣之人提着的剑更起眼,便听黑衣人说道:“徐太师越发聪慧了。”
徐杰定睛看了几眼,答道:“老王上,当真要如此吗?”
黑衣人被叫破了身份,却无丝毫惊讶,而是答道:“不得不为!”
徐杰长长叹了一口气:“家家国国,君君臣臣,我对老王上一向尊敬有佳,不想老王上对我却恨之入骨。”
“我不恨你!”老拓跋王答了一语。
徐杰听到这里,好似舒心了许多,又道:“老王上可有悲怆之感?”
“有!”
“老王上可以预料到了什么?所以久久不动手。”徐杰又问。
黑衣老拓跋王再次点头:“当你在这里停住了脚步,我就明白了许多。”
“那老王上为何又要出来呢?老王上完全可以消失在这黑夜之中,我也只当是自己思虑错了。”徐杰心有不忍。
老拓跋王沉默了片刻,答了一语:“大好机会,如何能不试上一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机会自然是好,徐杰落单一人,老拓跋王并未在附近感受到一个高手的气息。
徐杰忽然问了一句奇怪的话:“老王上,若是我真死在这里,你可会有于心不忍?”
老拓跋王兴许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却又在这一瞬间认真想了刹那,答道:“兴许吧。”
徐杰也沉默了片刻,说道:“老王上,你走吧,好好活着,今日你杀不了我,明日我会杀许多人,但是不会杀京城里的拓跋人。”
“我不想活了。”老拓跋王语调有些低沉。
“过几日,过几日啊,雷老头要到京城来接孙女回家,你与他多饮几杯,叙叙旧,如何?”徐杰再劝一句。
老拓跋王好似当真犹豫了刹那,答道:“死了有人祭奠,倒也幸运,若是那老头还能为我流几滴眼泪,不枉此生。”
话已至此,徐杰轻轻点头,远处剑光映着月光已来。
带着决绝。
徐杰却手无寸铁,只见徐杰翻身跃起,在屋脊之上连连跳跃几番,似乎在寻一处民居。
只见一处漆黑的民居忽然打开了窗户,从窗户里抛出了一柄刀,还有人开口喊道:“太师接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抛刀之人,名叫方兴。
从这一语之后,附近几处民居内,冲出了无数的铁甲汉子,没有一个高手。
徐杰自然就是寻着这里而来,接刀之后,转身抵挡一剑,如受重击,身形直接往地面而去。
方兴已然大喊:“射,射!”
却见又徐杰从地上跃起,直冲追来的老拓跋王,还有一语:“不必射,都退到主街之上。”
箭雨未起,铁甲不断退出巷弄民居,往两边主街而去。
刀剑已然战作一团,瓦片横飞,树木摇摆,兴许这个地方,就是徐杰故意选出来的。
还有徐杰的话语:“老王上,你当真杀不了我。”
徐杰是第一次真正与这个世界顶尖的高手单打独斗,自从那一次与何霁月合力对战摩天尊之后,徐杰似乎也不再是从前的徐杰了。
这就是徐杰为何有信心带着卫九一个先天高手就去剿灭摩诃教的原因,虽然那一次徐杰依旧没有犯险去与摩天尊搏命,但是徐杰的自信,并非没有来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些人,就是天才一般的人物,生死之间,总能有所收获。这世间的天才,也不是一个两个,如那雷老头,一辈子没有认真练过武,几乎都在全心全意制琴,却依旧能成世间顶尖的人物。已然如那陆子游,桃花之下,每日读书饮酒,却几十年未逢敌手。真要论起来,杨二瘦兴许还算不得天纵奇才,但是他有一股世间罕见的偏执。
还有此时身在西湖的徐小刀,已然就要突破先天了。徐小刀,兴许会成为百年内年岁最小的先天之人。
老拓跋王似乎也感受到了徐杰的不同,那个用万千箭雨打败摩天尊的徐杰,似乎当真不一样了,不是他以前想象的那样。
老拓跋王此时才明白为何今夜,徐杰身边未带一个高手,却还如此胸有成竹。
但是这位老拓跋王早已决绝,已然拿命在搏。
搏命,从来不是鲁莽,今日的老拓跋王,多少已经有了一些鲁莽,只求伤敌,不顾生死。
其实这一幕,徐杰很熟悉。上一次如此搏命的人,名叫曾不爽,云中寨的寨主,死在了黑马贼首领成昆之手。
“老王上,何必如此啊!”徐杰频频闪躲,口中大喊!
有一种状态,是无解的,徐杰心中并不愿看到老拓跋王死在自己手中,徐杰从来也不认为老拓跋王这样的高手,会死在自己手中。
但是这般状态,已然不是徐杰可以控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么徐杰死,要么徐杰杀了老拓跋王。若是正常情况之下,徐杰想杀老拓跋王,不太现实。但是老拓跋王这种有些失了理智的状态,已然变成了可能。
老拓跋王不断抢攻,即便是巨大的屋顶,也被他整个掀了起来砸向徐杰,这般的动作,其实本就是费力不讨好,力气费了,收效甚微,徐杰又岂能被巨大的屋顶砸中?
巨大的动静,惊醒了邻近许多人家,各处都点起了灯火,许多人出门来看,又被街道上的铁甲士卒赶回家中。
北边皇城里的金殿卫,如夜间的蝙蝠,呼喊着在屋脊之上跳跃不止,直奔战场方向而来。
老拓跋王却依旧没有能拿下眼前的徐杰。
徐杰面对此时的拓跋王,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击败他,也在不断按照这个方式去引导搏命的老拓跋王。
老拓跋王兴许也知道自己在一步步陷入危险的境地,却不见他有丝毫的后退,反而更加疯狂出剑去杀徐杰。
徐杰忽然开口提醒一语:“老王上小心!”
老拓跋王充耳不闻,长剑直逼徐杰而去。
一招变了形的随风起,徐杰人已翻腾而上,击偏了老拓跋王的长剑,接着刀势向下如电,带着鼓荡的劲道,吹得老拓跋王遮脸的面巾都飞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理说此时老拓跋王应该防守一招重整旗鼓,却依旧不见老拓跋王有防守的动作,而是提剑直冲而起,剑虽然比刀慢了半分,却依旧要去刺杀徐杰。
却见凌空的徐杰忽然旋转身形,落地!
一柄剑从天空落下,剑柄之处,还有一只手抓得紧紧。
是的,就只有一只手,手的主人失去了这只手。
但是手的主人没有丝毫的哀嚎,并不去看自己失去的那只手臂,而是落地之后,用另外一只手抓过长剑。
徐杰看得这一幕,双眼圆瞪,开口说道:“老王上,用剑之手都没有了,何必还要搏命?”
老拓跋王不言不语,持剑依旧还来。
只是剑光再也不如刚才那般凌厉迅猛。
老祝知道各位说得都有道理,双开并不是一个好选择。但是任何的道理,比不得现实的压力,说实话,诗与刀赚钱不多,再如何写,也赚钱不多。双开是无可奈何的无可奈何,老祝是真要赚钱,缺钱是压力,难以言说。再开一本,别无他想,就是为了多赚一点钱。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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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出现“侠士”这个词的时候,当是战国策或者史记中刺客列传的记载,那时候的侠士,图穷匕见刺秦者,一剑屠几十门客杀韩相后毁脸自尽者。
后来的侠,当街斗狠,挖大腿之肉下酒者,唐朝诗文中长安城里,面对巡防武侯拔剑火并者。
再后来呢?
还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呢?
倒也不知这个“侠”字到底该如何解释,这些人又应该如何归类。
徐杰站在夜空之下,满目残垣断壁,低头看着血泊之中的那个苍髯之人,想起了许多。
想起了此人昔日的威势,十万铁骑在后,一剑压服百万之民,面对世间顶尖的高手,一剑而去,胜了无数,也有失败的时候。
但是这个人,依旧顶天立地,依旧重情重义。古之君子,不外如是。
小人死了,便也就死了。君子死了,徐杰又无数的唏嘘,特别是这个君子还死在自己手中。
冥冥中,徐杰把拓跋浩与欧阳正归到了一类人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两人身份不同,虽然两人一个拿剑一个拿笔,虽然两人区别极大,大到几乎难以拿来比较。但是这两个人,似乎就是一类人。
低头的徐杰,忽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这个世界,这一类人太少太少,死一个,就真的少一个。
拓跋浩死亡的过程,并不痛苦,尊严犹在。
徐杰把刀插在地上,叹息一声,抬头看了看不那么明亮的月亮,慢慢转身,走得几步,与上前而来的方兴耳语几句。
卫九已然赶到,看了看场面,轻声问了一语:“太师,是何人?”
徐杰摇摇头:“不必管他是何人了,你回去吧。”
卫九点点头,再看一眼地上的尸首,转身而去。
夜里,皇城。
夏文似也一夜未眠,坐在书房之内,灯火昏暗,面色颇有不安。
许久之后,夏文忽然问了一语:“老九,你可知道今夜发生了何事?”
黑暗之中的卫九走了出来,答道:“陛下,臣去了一趟,太师遇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文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又问:“太师可有大碍?”
“无碍。刺客已死。”
夏文再问:“你可知刺客的身份?”
卫九答道:“陛下,太师叫我不必管刺客身份,陛下当真想知晓吗?”
夏文点点头。
卫九答道:“拓跋浩。”
夏文又问:“你如何知道是拓跋浩?”
卫九不答。
夏文沉默着,许久,然后摆摆手示意卫九退下。
卫九转身欲退,忽然停住了身形,问了一语:“陛下是否早知此事?”
卫九本是一个少言寡语之人,从来不会主动说什么话语,更不会主动开口问皇帝话语,今日这一问,极为反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文转头看向卫九,面色一沉,答道:“朕岂能早知此事。”
卫九点头,又道:“陛下万不可做这般仇者快亲者痛之事。”
“朕不知!”夏文语气忽然带有怒气。
卫九不再多言,没入了黑暗之中。
翌日,天色未明。
城门都未开。
方兴带着几百甲士直扑李直府邸。
军汉如狼似虎敲打大门,大门却迟迟未开。
正当方兴准备用重物撞门之时,大门方才慢慢打开,门内涌出几十手持兵刃的门客,李直也在这些门客的簇拥中走了出来,扫视一番门外众多军汉之后,开口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军将?岂敢到老夫这里撒野!”
方兴并未急着答话,而是抬眼往门内张望,见得门内车马几辆,还有许多小厮忙前忙后装载着东西,方才开口问道:“李侍郎是准备离京了?”
李直一拂袖,说道:“哪里还有什么李侍郎,没了官职,在这京城里待着还有什么意思,归乡养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兴笑道:“哦?李侍郎今日怕是走不了,随我往缉事厂走一趟吧。杜都督恭候大驾多时了。”
“老夫上不犯国法,下不曾为非作歹,缉事厂是凭着什么拿人?可有大理寺批文?可有御史台奏折?可有刑部公文?”李直微微有些发慌。
方兴弹了弹手指:“公文批文都没有,在下只有缉事厂都督手令一封,李侍郎要不要看一看?”
“笑话,他杜知算得几品官员,一个刑部小吏,也敢出言拿我?”李直答了一语。
方兴不答此语,只道:“李直,杜都督不论出身何处、几品官员,拿你一个无官职在身之人,也是绰绰有余。我劝你还是乖乖配合着,如若不然,哼哼……”
“你还敢动手杀人不成?”李直反问一语,左右看着身边门客。
“李直,你也在京城待了几十年,如何还不知我缉事厂的威势?不见黄河心不死啊。”方兴说完此语,已然挥手示意。
众多铁甲,兵刃往前,队形已整。
李直连忙大喊:“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这天下没有王法了不成?”
“放心,你会见到陛下的。见陛下之前,劝你还是束手就擒为好,免得死伤无辜。”方兴开口一语。
李直已然往门内退去,开口大喊:“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兴已然迈步往前,手持长刀,眼神左右。身后已起弓弩之声,更有铁甲随方兴往前。
门客几十,皆是拔刀相向。
长刀寒光之间,方兴往前,却不见丝毫阻拦,甚至隐隐还有道路让出。
“放肆,放肆!!”李直呼喊之声已起,左右铁甲已经按压而来,把他扑倒在地。
人群之中,方兴又走了出来,龙行虎步,开口吩咐:“留一都人马把宅子围住,其他人随我去下一家。”
皇城里的钟声慢慢响起,今日又是一个朝会之日。
却有许多还在准备穿戴整齐去朝会的官员,连大门都没有迈出去,已经就枷锁在身。
缉事厂的大牢,空闲了许久,再一次人满为患。
杜知走在阴暗的地牢之中,推开一扇木门,走进一座昏暗的地牢,几个牢卒伺候左右,木架子上绑着一人。
杜知慢慢坐在一张条案之后,开口问道:“李直,今日到此,你也知道所为何事,死肯定是要死的,就看你是自己一人死,还是要全家老小陪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夫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李直大概是知道衙门里审理案件的套路。
杜知低头看了看案几之上,说道:“本官这里,有供词八份,一个个求饶讨活,你觉得这些求饶之人,会如何供述?”
李直不言不语,不信这种套话。
一旁的方兴拱手禀道:“都督,且不与这老头废话,看小的手段。太师那边等着上朝,末将一刻之内,定能把差事办妥。”
几个在旁的狱卒,闻言已然跃跃欲试。
杜知摇头说道:“去见陛下,总要体面一些。”
方兴看了看一旁的牢头,牢头连忙上前:“都督,体面有体面的办法,小的定然办得妥妥当当。”
杜知闻言起身,还是看了看李直,再问一语:“李直,你也是读书人,何必弄得那般难看。”
“屈打成招,岂可为证?便是见了陛下,叫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李直话语还有严正的气度。
杜知摇摇头,从门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兴也不多看,唯有几个狱卒嘿嘿在笑。
狱卒们手脚麻利在准备着一应工具,也把灯挑明了一些。
互相还有交谈:“费节级,听人传言,太师说咱们死后到了黄泉,可以当鬼卒,是真是假?”
节级是牢头的吏名。
“是真是真,太师说阎王也少差人,咱们手艺好,阎王爷也会用咱们的。”
“嘿嘿,以往小的还怕到了黄泉,少不了油锅里滚一遭,这回倒是不担心了,到了阎罗殿,咱们也是那用油锅炸别人的,这就好,这就好。”
“你们把心安在肚子里吧,好好办差,手艺好了阎王爷才会用你。”
“自然自然,节级,是用湿纸蒙脸,还是用银针刺穴?”
“时间不多,太师还等着上朝呢,一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人,总是都以为自己可以百折不挠,可以宁死不屈。
真正做得到的,却是万中无一。
李直,显然不是这个万中无一。
今日上朝,徐杰不再是鲜红官袍、方冠在头,而是一生戎装,厚甲几十斤在身。
朝堂之上,人人侧目去看,武官看得欣喜,文官看得低头。
皇帝夏文也看得眼皮直跳。
徐杰来得晚了些,朝会已然议论了近半个时辰,议论的还是赋税改革之事。
待得徐杰进殿,满场禁声。
夏文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问道:“太师今日为何一身戎装就来上朝了?”
徐杰恭敬见礼,然后答道:“陛下有所不知,京中有作乱者,为防宫中有患,所以臣才戎装而来,防患于未然。”
“有劳太师了,不知太师今日有何要奏?”夏文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乱逆贼已擒拿,带在殿外等候,还请陛下定夺处置。”徐杰说完此语,微微抬头看着夏文。
夏文知道徐杰在看自己,面不改色,抬手一招,怒道:“带上来,让朕看看是何人敢在京中作乱。“
人自然是带上来了,李直在首,左右七八个老头,跪在地上,多是瑟瑟发抖,唯有李直抬头,开口就是大呼:“陛下,陛下一定要为臣做主啊,缉事厂恶吏屈打成招,臣万万不是那作乱之人。”
头前夏文,闻言眉头一皱,只问:“太师,可是证据确凿?”
徐杰点头拱手:“陛下,证据确凿。”
夏文点头:“按律例,作乱者,斩立决,男丁充军,女眷官卖。”
徐杰再拱手:“遵旨!”
李直身形一软,趴在地上,口中大喊之声也显得有气无力:“陛下救命,陛下救命啊!”
夏文大手一挥:“拖出去!”
金吾卫的汉子们上前拖人。
徐杰抬头看着夏文,长长吸了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师,朝中正在商议赋税之事,关于这赋税衙门,在许多地方都遇到了阻力,太师可有对策?”夏文开口问道。
徐杰答了一语:“此时交由缉事厂即可,必能奏效。”
夏文招手:“杜卿,多多有劳。”
杜知连忙从人群之中出来,大拜而下:“臣定当竭尽全力,不敢怠慢。”
朝会继续开着,谢昉看着笏板上的记录,慢慢说着阻力最大的道路州府,说着哪些细节需要改变。
徐杰并不发言,只是听着。
待得朝会散去,徐杰并未离开皇宫。
延福宫中,徐杰跟在夏文身后,两人慢慢走着。
夏文动作稍显僵硬,惆怅一语:“秋末了,城外山林,大概是萧瑟一片,唯有这皇城之内,还能郁郁葱葱。”
徐杰问了一语:“陛下就不问问臣今日留在宫中所为何事?”
“太师想说,自然会说,朕每日见太师,心中都会莫名惶恐,唯有看看林木,才能有些许心安。”夏文答得有些直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却道:“今日留在宫中,是想完成一件事情。”
“太师要做之事,朕随着就是。”
“陛下,今日去那座小院吧。”徐杰说道。
夏文闻言一愣,他知道徐杰说的是那座小院,沉默不语,只是迈步转向。
一路上,两人并无交谈,直到小院门口,两人驻足,徐杰方才开口问一语:“陛下这几日见过李直吗?”
夏文连连摇头:“不曾见过。”
“哦,陛下不见他,是因为觉得他难成大事?”
夏文看着面前被封得死死的大门,答道:“太师,朕知此人包藏祸心,所以才未见他。”
徐杰不再多问,而是说道:“陛下,门内之人近来可好?”
夏文却答:“也不知他好不好,自从那日出去之后,朕从未来过这里了,只知门内之人还活着。”
徐杰答了一语:“陛下何必留他性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兄弟一场,虽然祸起萧墙,却也不忍。”
“陛下不必留他性命了。”徐杰又道。
夏文微微失色,心跳不止,不知徐杰所言何意,不知徐杰是不是在试探与他,更不知如何去答这句话语。
徐杰开口又道:“陛下,改革之事,正在不断推行,边关还有一战。待得一切完成,臣还是想离京归乡,兴许纵情山水江湖,兴许做些买卖营生,兴许发明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更有可能造船出海。这江山社稷,还是陛下的江山社稷。”
夏文回头看了一眼徐杰,依旧不知如何回答。
徐杰却笑着问了一句:“陛下不问一句臣是否言语当真?”
夏文愣愣问道:“太师之言,可是当真?如今的朝廷,哪里能少得了太师?”
“当真,自然当真,到时候臣会在大江边上的凤池山开一座书院,在书院里兼一个夫子之职,教一些利国利民之道,陛下之子,若是年满十岁,当送到书院里来读几年书,陛下觉得如何?”徐杰所言,当真是心中所想,利国利民之道,是治国之法,还是发展要术,大概是皆在其中。
但是话听到夏文耳中,自然是另外一回事,所有皇子,年满十岁就要送到书院去,这是什么意思?
人质?
兴许徐杰真有这个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文想到这里,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心中不愿意,夏文口中却还说:“太师愿意教导皇子皇孙,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也请太师帮朕考教着,看看哪个皇子皇孙才德兼备,适合继承大统。”
夏文这一语,不知是不是也有试探之意。
徐杰却直白答道:“臣正有此意,到时候也当好好考教,寻找合适之人,如此江山社稷才能蒸蒸日上。”
夏文胸口好似被巨力击打了一般,陡然间喘不过气来,好似有一座无形的枷锁,如何也要把他这个皇帝陛下锁住。
便听徐杰又问:“陛下以为如何?”
“再好不过,再好不过。”夏文答着。
徐杰点头,指着小院,说道:“陛下下旨吧。”
夏文回头看着不远跟着的一众太监内官,招招手。
几个太监近前,夏文看了看徐杰,然后下令:“进去了结他吧。”
一众太监闻言,倒也不惊,寻来白绫,找来楼梯,就入了院中。
院内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忽然又问一语:“陛下可是秘密见过拓跋浩?”
夏文被这一语定在了当场。
徐杰又问:“陛下不见李直,大概是觉得李直不是成事之人,陛下见那拓跋浩,必然是觉得拓跋浩是那成事之人。陛下若是不想见臣,不想每次见臣都惶恐不安,臣便少在陛下面前出现就是,往后这朝会,臣也就不来了。过几年,这京城,臣也不来了。陛下宽心。”
徐杰话语,一直是这么随意,这么轻描淡写,好似寻常闲聊,好似无悲无喜。
夏文听到这里,已然慌了神,口中立马一语:“不是朕见那拓跋浩,是那拓跋浩来见的朕,他半夜忽然就出现在朕的面前,剑就横在朕的脖颈之上,连卫九都来不及反应。朕只是虚与委蛇应承了几句而已,不曾做过丝毫对不起太师的事情。”
徐杰点头笑道:“卫九啊卫九,终究是皇家金殿卫。”
夏文连忙接道:“太师万万不可误会了卫九,此事不关乎他。”
“陛下放心,臣不可能对卫九有分毫怨恨,他这一辈子,都会陪在陛下身边。”徐杰宽慰着夏文。
“这就好这就好,往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朕一定第一时间知会太师。”夏文有些言语无措。
院内传来一种想咳嗽却又被憋着的声音,还有一种呕吐又吐不出来的声音。这种声音,听起来让人极为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外两人又陷入了沉默,直到这种声音结束,徐杰方才再开口:“陛下,这天下不能乱,更不能把黎民百姓陷入战火,陛下乃是天下稳定的基石,所以陛下一定不能有丝毫意外,生命脆弱,陛下一定要多多保重。”
徐杰的话语,说出来是关心。听起来,却又像威胁。
却听徐杰还说:“这金殿卫啊,实在是凋零了,刺客都把剑放在了陛下的脖颈之上,金殿卫却还束手无策,看来这金殿卫是要添加人手了,臣有一人推荐给陛下,还请陛下应允,此人定可保陛下安危,教这天下再也无人敢如此行事。”
“太师推荐之人,定是那武艺无人能敌之辈,太师安排就是。”夏文心中的为难,难以言表。拓跋浩只身入皇城,剑架脖颈,实在可怕,金殿卫是真要添加人手了。但是徐杰推荐的人,说是保护不差,难道就不是另外一种监视与威胁了吗?
“陛下,臣有一族弟,年方十八,剑法通神,住皇宫一隅,可保皇城从此无患。”徐杰推荐之人,徐小刀。
“极好极好!”夏文答着,有点欣喜,也有点失望。
失望的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剑法再如何通神,也不可能如徐杰说的那般真能保护他的安危。欣喜也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在卫九面前,终究是不能真的威胁到他的安危。
夏文答应了下来,徐杰也就不再多言,拱手:“臣告退了。”
夏文看了看那座小院,转头:“朕送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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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十岁出头的孩童,摇着橹,小舟在小岛旁边游荡,几个孩童欢声笑语撒出去大网,捞了许久,收获不小。
年纪最大的男孩说道:“回去吧,时辰不早了,主母还等着咱们回去做饭呢。”
一个小姑娘笑得格外纯真:“今日有这几网湖鲜,主人与胖爷爷合该多吃几杯了。”
“嗯嗯,把胖爷爷伺候好了,才有好日子过啊,也少挨些打。”
小姑娘听到挨打,咯咯在笑:“还是那个叫王明礼的哥哥扛揍,日日见他挨揍,却还能生龙活虎。”
年纪最大的男孩闻言也笑:“近来见他每日练习游水,听说他准备游到湖岸上去,哈哈……”
“到时候被八爷、牛爷抓回来,怕是要吊在树上打了。”
四个人笑得前仰后合。小船慢慢靠岸,四个人提着竹篓子上岛,炊烟袅袅。
小姑娘袭予已经成了大姑娘,青铜剑摆在针线盒旁边,时不时见她把针在头发里捋一下,然后慢慢缝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一个小姑娘伺候着,端茶倒水,递线拿剪。
袭予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一语:“寻几尾大点的送到种大哥哪里去,种夫人刚有了身孕,鱼汤正好补身体。”
小姑娘点头:“是,主母,这就去吩咐着。”
门外小刀儿已经坐在了桃树之下,莫名有一股气势逼人,如刀刃刚磨,锋芒毕露。小刀儿如今也长成人了,胡须慢慢坚硬了起来,轮廓分明,甚至有一些剑眉星目的味道。
不远杨三胖摇头晃脑而来,搂起肚皮,南方天气晚秋还热,杨三胖光着膀子一屁股坐下,坐得条凳嘎嘎作响,想来他又肥胖了几分。
“小子,先天了?”胖子问道。
“嗯,就在刚才,擦剑的时候,擦着擦着就先天了。”徐小刀似乎也有些欣喜。
胖子倒是不觉得惊讶,自从军伍而回,徐小刀隐隐就在先天门口徘徊了,笑道:“你们徐家也不知是什么种,都生得这般天纵之资。”
徐小刀一本正经答道:“军汉的种。”
“你这小子当真无趣得紧,老子说个玩笑话,你还一本正经答一句。”杨三胖撇着嘴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小刀还是一本正经:“师叔见谅。”
杨三胖更觉得无趣,说道:“你怎么就没有学到秀才老爷的油嘴滑舌呢?那般聊起天来多有意思。”
“师叔,我自是比不得少爷的。”徐小刀依旧一本正经。
“喝酒喝酒,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杨三胖说完这一语,拿起酒杯往一旁无人的地方示意了一下,又道:“二瘦,你也喝,收了这么一个闷徒弟,毫无乐趣。“
二瘦骂咧一语:“胖子,老子的徒弟,你是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三胖开口也骂:“老子才不羡慕你这个死鬼。”
徐小刀自顾自也在喝,对于这精神分裂的事情见怪不怪,只是看了一眼不远的坟茔。
喝得几杯,徐小刀忽然开口说道:“师叔,少爷让我带着袭予到京城去住。”
”秀才老爷让你当官了?“杨三胖话语随意,眼中却还是有隐藏不住的些许不舍。
徐小刀摇摇头:“不当官,我当不来官,少爷只是让我到皇帝家住着,说那里清净,无人打扰,还有人照顾起居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秀才老爷是让你去监视皇帝呢。”
徐小刀点头:“少爷是这么吩咐的,让我护着皇帝性命,也监视着皇帝。”
“你去吗?”杨三胖问道。
徐小刀点点头:“去,皇宫金殿卫中有各家流派的武艺,往后袭予若是生了孩子,皇宫里还有好的夫子教习。能为少爷做点事情,总比在这里无所事事得好。”
杨三胖指着徐小刀说道:“你说你这么年纪轻轻,怎么就打算了这么多事情,老子活了几十年了,还重来没有啥子打算,活一天是一天。”
“那师叔,你活得无趣吗?”徐小刀忽然问了一语。
杨三胖点点头:“无趣。”
徐小刀未答。
杨三胖又道:“可他娘的又死不了,那天老子上吊玩耍,脖子吊了半个时辰,也没死了,日他个仙人板板。”
徐小刀听到这里,也笑了出来:“师叔,室韦人千军万马都没杀了你,你就好好活着吧,活个百十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百岁?都他娘活成王八了。”杨三胖骂着自己,啃着鲜鱼,吃着肥肉,满嘴流油。
杨三胖身后不远,一个汉子正扎着马步,动也不敢动,闻着酒肉香,心中骂咧不止,却也不敢说出口,哪怕是小声呢喃也不敢。
待得饭罢,这汉子扎完马步,小心翼翼跑去寻徐小刀,苦苦哀求徐小刀带他回京城。
哀求自然是无用,又挨了胖爷一顿老打,当真吊在树上打。
兴许,徐杰是真在照顾王元朗的后人。
兴许,杨三胖是真的活得太无趣。
兴许也真是王明礼走了运道,就是不知他有多少造化。
如今的徐小刀,越来越能喝了,也越来越喜欢喝酒,每日酒不离口。
依稀之间,徐小刀还能回忆起当初,在那徐家镇里,为了能到徐杰那里入伙喝酒,冬日里蹲在水田中,到处摸着泥鳅黄鳝。
想到这里,徐小刀忽然笑了出来,越发想再喝几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城里,近来发生了一件大事,徐太师为了整肃军纪,在城外校场督斩犯军法的士卒,共三百一十八人。
京城里议论纷纷,无数人出城去看,绝大多数人并没有亲眼目睹,却是都感受到了那肃杀的氛围。
经此之后,京城之内,再也看不到一个游荡的军汉了,连那些赌坊娼寮的生意都差了不少。
有人夸着徐太师手段高明,整军有方。
自然也有人说着徐太师心狠手辣,枉顾人命。
但是每日城外大营震天的操练之声,提醒着所有人,徐太师整军之法,见效显著。
冬天,也来了。北方胡地,千里飘雪,百草枯黄,牧人南迁,牛羊入圈。
汴京城里,枢密院中,所有人都忙碌不止,每一道公文都反复去看。
这个时候,徐小刀,入京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小刀与徐杰见了一面,入宫而去。
入宫的徐小刀,并未见皇帝,而是在东华门内宫道尽头的一处小院落里住了下来,这里原来住的是卫二十三。
卫二十三死后,这里就闲置了。
徐小刀住进这里,自然引来许多金殿卫之人的闲言碎语。
连卫九都未住进这里,却让一个年轻小子住到了这里。免不得被旁人说三道四。
这些说三道四的话语倒也传不到徐小刀耳中来,却是频频在卫九耳中,卫九总是斥责几句说话之人。
徐小刀安顿好之后,也要到金殿卫衙门里去报备。
对于衙门里所有人对他不友好的目光,徐小刀也有些不明所以。
见到徐小刀的卫九,不断打量着徐小刀,心中的惊讶自不用说。
徐小刀微微拱手,说道:“卫指挥使,我来报备,听闻金殿卫有腰牌名剌诰身,还请一并发放。”
卫九点点头,还未开口,就听旁边有人开口说道:“小子,怎么与上官说话的?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九连忙伸手去拦,却是拦到了一半,又把手收了回来。
徐小刀已然怒目一眼,随后不言不语。
刚才说话的那个金殿卫见得徐小刀怒目瞪他,又道:“小子,你有何本事,凭得你独住一院,还能住到那处院子?”
卫九不拦,大概也是想弄清楚一个问题,就是徐小刀到底有何本事。
所以卫九还是沉默着,等着徐小刀的回应。
徐小刀横眉一转,问道:“那处院子住不得吗?”
“住不得!”
不知是每个团体都有排外的传统,还是因为徐小刀真的住了不该住的地方。今日这个场面,兴许真要出问题。
徐小刀太过一本正经,太过严肃,问道:“如何才住得?”
“小子,你若想住在那里,也无妨,你可敢下场与我一战?”
这个金殿卫说到这里,卫九还未开口阻止。只因为这个金殿卫,乃是锋字辈中第一个入先天之人,与卫九一样,排行老九。年不过二十九,已然是下一辈第一人,十有八九这金殿卫下一代的指挥使就是他了。也只有卫九知道,锋九与卫二十三血缘上关系匪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九是真想知道徐杰安插到金殿卫的人,到底有几分本事。这种想法,并无多少恶意,但也是他本份之内的事情。
不想徐小刀认认真真答了一语:“我的剑,出鞘定要杀人!”
锋九闻言已怒,指着徐小刀说道:“老子的剑,出鞘也要杀人。”
徐小刀闻言,答道:“我不是说笑。”
“老子也不是与你说笑。”锋九言语不输,气势更不输。
徐小刀极为认真看了看卫九,等着卫九应对。
卫九没有丝毫应对。
徐小刀郑重其事点点头,说道:“好!”
锋九已然一跃而去,到得衙门院中,持剑等候。
徐小刀慢慢步行而出。
锋九已然拔剑,口中一语:“小子,把你那柄出鞘要杀人的破剑拔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小刀点点头:“你当心!”
说完,徐小刀手握剑柄!
陡然间,一股煞气冲天而起,剑意似成实质,直让人汗毛炸立。
“我要出剑了!”徐小刀依旧认认真真提醒着对手。
锋九此时忽然舔了舔嘴唇,好似有话欲言又止。
“住手,住手!”卫九奔出,已然大喊!
为何住手,因为卫九已然知晓了徐小刀有几分本事,更相信了徐小刀口中说的出剑必杀人的话语。
卫九心中的惊骇不用多言,更不想有人真的被杀,若是有人真的被杀,那被杀之人,百分之百就是锋九。
极为认真的徐小刀,闻言当真住手,剑柄一松,两手抱胸,一动不动。
反倒是锋九好似觉得失了面子,说道:“指挥使,就让我试他一试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九摆手,说道:“太师身边,高人辈出啊,天生你徐家子弟,教人羡慕。”
徐小刀听到这一语,心情颇好,点头答道:“多谢指挥使夸赞。”
“罢了,你领东西去吧,寻常也没有你的差事,你随意就是。但有一事你不能做,那就是一定不能搅扰陛下。”卫九说道。
徐小刀点点头,又随着卫九往衙门大堂里去。
徐小刀领了腰牌名剌与诰身,还有金殿卫制服,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小院一边是皇城城墙,越过墙就能出皇宫,另外一边不远就是金殿卫衙门,金殿卫衙门外,乃是皇城大广场,几座大殿排列之处。
垂拱殿旁,有一间小厅,平常里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
此时卫九到得这里,夏文已然发问:“那个十八岁的徐家人手段如何?”
卫九微微叹气道:“天纵之才,金殿卫无人能及他的天赋。”
“朕问的是武艺,武艺如何,不是问天赋。”夏文有些焦急。
“陛下,一般先天之人,已是返璞归真,此人先天,锋芒毕露,一旦起势,更是气势如虹,若真动起手来,想来手段更是惊人。金殿卫中,无其敌手。”卫九答道,语气有些无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也不是他的敌手?”夏文再问一语。
卫九答:“臣若与其交锋,兴许也要死在他的剑下。臣这一辈子,见过无数高人,便是那邪教摩天尊,只怕天资也不如此人。太师也是那天纵之才,与之比起来,兴许也差了半分,若是再待几年,只怕天下无其敌手。”
夏文坐正的身形,忽然软了软,备考椅背,有些无力,有些可怜。
夏文心中有一语未说:为何这般天纵奇才,偏偏就姓了徐?
夏文连这句话语都说不出口,心中唯有苍白无力。本以为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不必放在心中。
没有想到,这十八岁的少年,反倒成了喉中鱼鲠,背上芒刺。更是一道打不破的枷锁,再一次把他这个皇帝陛下锁得牢不可破。
“陛下不必多虑,太师之忠心,臣可以性命担保,有此人在皇城,有利无害。”卫九说道,他对徐杰的忠心,是真有信心的。
夏文只是有气无力答了一语:“老九,你不懂。”
卫九兴许是真不懂,只得点点头,躬身拱手而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雷老头来了,头前就来过信件,要带雷老虎回去。
雷老虎这回倒是再没有哭闹,并不忤逆雷老头,冬日到了,过年就又不远了。
雷老虎有一些不舍,对欧阳文沁不舍,对于淑婉也有不舍,最让雷老虎不舍的,还是那张亲手制作的碧落琴。
徐杰与雷老头对坐在大厅之中,一旁的雷老虎反复摩挲着碧落琴,口中还说道:“碧落,来年再来看你。”
这一语,兴许是与徐杰道别了。徐杰有些神经大条,还笑着答道:“小老虎,来年啊,你制一张筝,琴总是出不得欢快之音,也难奏杀伐。筝却可以,若是有暇,也试一试琵琶。”
雷老虎嗯了一声之后,说道:“文远哥哥,我去更文沁姐姐道别了。”
徐杰点点头,雷老虎出门而去。
大厅之内只留徐杰与雷老头二人。
徐杰面色微沉,直接开口一语:“老拓跋王,死了!”
刚才还因为孙女难得如此乖巧听话而高兴的雷老头,闻言面色一变,问道:“死了?如何死的?死在何处了?缘何我没有听说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老头大概是有些不信。
“当真死了,就死在这汴京城里,我亲手杀的。”徐杰答道。
雷老头陡然站起,这一瞬间,他怒火中烧,浑身衣服都鼓荡了起来,开口喝问:“你小子为何要杀他,你如何能杀得了他?”
徐杰站起身来,声音低沉:“他寻死,如何也劝不住。”
这一句话,把雷老头的气势都说消沉了,这种事情,雷老头知道那拓跋浩做得出来,便也知道徐杰不是说假。
“这都是为何啊?为了打仗?为了家国?为了这些虚无之物,命都不要吗?”雷老头也不知是在问徐杰还是在问拓跋浩,或者也是在问自己。在有些人看来,家国天下,倒成了虚无之物。
“雷老头,他死前曾说,若是你能在他坟前哭上几滴泪水,不枉此生。”徐杰把这句话记得十分清楚。
“他在何处?”雷老头道。
徐杰答了一语,雷老头已然转头就走。
徐杰慢慢落座,手在一旁案几上的碧落琴上轻轻抚了一下,琴音低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抚了一下。
然后身形坐正,认认真真抚了起来。
日月曾可见,昂首黯无光,试把天地问谁人?谁人又把天地问?
总说故旧里,又言昨日伤,还念光阴旧如常?如常可念光阴旧?
琴还在。
徐杰怅然四顾,轻声一语:“谁不曾豪气干云,谁不曾义冲云霄,谁又不曾金戈铁马,谁又不曾纵横睥睨,谁又不曾江湖恣意。也不知那日老来,我又身在何处?”
雁去矣,人还在,少年不过强说愁。
碧落还有声,雷老头再也不愿来见,不知几时,带着雷老虎,就这么无声无息走了。
这辈子,徐杰应该是再也见不到雷老头了。
人,总是会凋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代豪杰,有一代人用热血激荡出的风云,却也总有凋零之日。
什么传说,什么故事,什么向往,也就这么随风而散了。
陆子游,杨二瘦,杨三胖,雷公,董达礼,董达义,拓跋浩,彭老?,摩天尊,何真卿,卫二十三,王维,曾不爽,成昆…………
善恶也好,英雄也罢。
你方唱罢我登场,兴许真是落幕时。
唯有铁甲一丛丛,还如千年前,健马踏着积雪。
斑驳的城头,远远掩映而来的漫天白色飘舞。
袅袅炊烟,迎着白色而上。
旌旗冻成一团,风来也只见旗杆颤抖。
衣领上的狐裘来回抚摸着徐杰的脸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远处的室韦人,再如何抗寒耐冻,也只能一个个在马背上缩成一团。
千山无鸟,高空无鹰。
唯有蜿蜒万里的长城,带给这一片广阔的山林些许违和感。
宗庆咳嗽几声,骂咧道:“他娘的,风寒十几日也不见好。”
徐杰转头看着宗庆沟壑纵横的脸,说了一句:“宗将军,你也老了。”
宗庆嘿嘿一笑,答道:“太师,廉颇老矣,尚能饭。”
一旁的大同知府欧阳文峰说道:“宗老将军,下官这就给你去寻大夫,开一些风寒的药来。”
宗庆摆摆手:“不必,风寒而已,以往几日就好了,这都十几日里,也快要好了。”
徐杰示意了一下欧阳文峰,欧阳文峰从城头而下,便去寻大夫。
大同长城之外,可见室韦王帐,只是这王帐之内,并无遥粘蒙德。室韦大军冒雪到此,却也不见有多少战前的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头上的徐杰,心中却多少有些担忧,担忧那西北之地,担忧着拓跋人。
拓跋人的大军也到了兰州会州之北,却也不见动静。
袁青山坐镇秦州,每日一封战报往大同发来。
时间已经拖了几日,徐杰的担忧慢慢就去得差不多了。
许多事情,还在徐杰的预料范围之内。
城外一队室韦人的健马匆匆出营,往大同飞奔而来。
便听城头上弓弦大作,也听宗庆骂道:“他娘的,弓都冻住了,拉都拉不开!”
说着拉不开,宗庆还是把弓给拉开了。
徐杰摆手说道:“不必如此,室韦人是来说事的,不是来打仗的。”
宗庆又把弓松了去,还开口大喊:“不必放箭,不必放箭。百十室韦人而已,放他们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室韦骑士到得城外,开口大喊:“徐太师可在?我家大可汗有请一叙。”
徐杰问了一语:“你家可汗终于到了?”
“到了,稍后在城外五百步起帐,还请徐太师一定要到。”
“去复命吧,我回到。”徐杰答完,慢慢下城,还吩咐宗庆:“命火头营准备一桌好酒菜,随我同去。”
宗庆笑道:“还是太师心善,知道冬日室韦人没饭吃。”
徐杰笑了笑,拢了拢脖颈上的狐裘,开口:“上次吃他的,这次合该我请。”
“太师,可别与那可汗吃醉了。”宗庆心情松弛,开起了玩笑。
“醉一场又何妨?”徐杰认真答了一语。
徐康徐泰已经上前,厚重的铁甲,一块一块往徐杰身上穿戴,暗红宝刀,也系在了徐杰腰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帐篷扎了起来,室韦人的羊毛毡,格外保暖,帐篷之内,燃起一些牛粪,煮着茶水。
牛粪燃烧的味道,并不是臭的,相反还有一些草木的芬芳,有一种燃烧野草特有的味道。
这种味道,有些人特别喜欢闻,比如徐杰,对他来说,这也是一种别有的香味。
一道一道的菜色端了进来,筷子也摆了上去,从太原汾河带来的酒。
遥粘蒙德的身形极为魁梧,几乎大了徐杰一圈,坐在徐杰对面,拿起筷子,颇为熟练。
“汾酒,极好的酒,可汗试一试。”徐杰抬手作请,也在介绍。
遥粘蒙德拿起酒杯,闻了闻,点头露出了笑意,先是微微舔了一口,然后才一饮而尽,砸吧一下嘴唇,开口说道:“徐太师,你可知为何室韦代代人,都对中原念念不忘吗?”
徐杰回之一笑,答道:“兴许就是为了这碗好酒。”
“徐太师说得在理啊,草原上,茶也没有,盐也没有,铁也没有,甚至连纸都没有,没有良田,不能定居,唯有这漫天飞雪,连林木都低矮,唉……”遥粘蒙德话语带着叹息。
“可汗是说老天不公?”徐杰问道。
遥粘蒙德不置可否,只答:“室韦人,除了牧羊,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草原养不活太多人,但是草原上的人啊,天黑无事,还是一茬一茬的生,要吃要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遥粘蒙德的话语让徐杰陡然明白了一些问题,为何草原上的人,一定会每隔一段时间就向外发动战争?难道是草原上的人有病?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没事就去找人打架?
这个问题,是徐杰以往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徐杰想过为何中原王朝总会几百年更迭一次,其中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每当社会和平发展一段时间,人口暴涨到一定程度之后,王朝的抗风险能力就会急剧下降。说得更本质一点,就是社会资源开始慢慢负担不起人口的数量了。如果不能进行真正的生产方式改变,社会必然要出麻烦。
徐杰却从来没有想过草原上也会有这个问题,草原的生产,主要靠放牧,土地的出产力极低,一亩地长一亩草,一亩草不过够一头羊啃食几天,而一头羊也只不过是一家人几天的口粮。
那么问题就来了,草原人口暴涨的时候,怎么办?自然就会为了草场问题争夺。与其内部部落争夺火并,那还不如发动对外战争。
战争抢劫来的物品与土地,这是其一。还有很大一个不可拿到台面上来说的,就是消耗人口,让人口保持在合理范围之内。
青壮一次一次消耗,待得孩童又成了青壮,再一次消耗。
想到这个问题,徐杰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他从来没有从这个方面去想过一代一代的草原民族,甚至也多以为草原上的人就是豺狼,天生就是强盗,看中的就是隔壁邻居的好东西。
现在才知,并非只因为看中了别人家的好东西,更重要的还有内部的问题,也是被逼无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句话,徐杰到此时,才真正明白其中含义。
大自然是何其的冷血无情。
徐杰微微震惊的表情,看在了遥粘蒙德眼中,遥粘蒙德微微一笑,说道:“太师当真是聪明人,我不过是随意一语,太师就能明白其中关键。太师明白这一点,大概也就不那么怨恨我了。”
徐杰摆摆手:“我从未怨恨过你。”
遥粘蒙德不信:“你们汉人啊,个个恨我们入骨,我也听闻你家之事,连你父亲也是死在我族人手中,太师岂能不怨恨?”
徐杰的震惊,也是稍纵即逝,此时反而问了一语:“可汗与我说这些是为何啊?”
遥粘蒙德顿了顿,夹起了已经不再冒热气的菜,吃得几样,随口说了一句其他:“你们汉人的菜肴,各色各样,美味啊。”
“可汗是想要与我谈和?”徐杰直接开口一语。遥粘蒙德说出了室韦人最根本的症结所在,说的也是室韦人的可怜之处,人的感情是互通的。
遥粘蒙德就是要震惊一下徐杰,也要在营造一种氛围,更是为了一些话语进行铺垫。
徐杰在震惊之后,略有所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遥粘蒙德是希望徐杰进入自己所营造的氛围当中的,但是徐杰却是这么冷静,遥粘蒙德稍稍有些失望,说道:“徐太师,我要去攻拓跋了,那里不是你们的地盘,那里可以养活更多的室韦人,再也不跟你们汉人纠缠了。”
遥粘蒙德的语气极为的悲凉。
徐杰却答:“天地不仁,人也无情。争的不过都是一口饭食,室韦人要生要养,其他人也要生要养,今日我多吃一口,自然有人要少吃一口,少吃一口的人,也就要饿死。”
两人的交流,本应该是说那些阴谋诡计的交锋,此时却一句都不谈什么阴谋阳谋,已然上升了一个层面。
这两个人,显然都是那绝顶聪明的人。有些问题,不在于谁更聪明,能想出更加高明的阴谋阳谋。对于国家层面的阴谋阳谋而言,在这两个人面前已经没有意义了。
两人唯一交流的,就是一个态度,态度之后,才是具体的操作之事。
又听遥粘蒙德说道:“华朝生养了万万人,室韦不过生养了三百万。”
“嗯,皆是仰仗祖宗奋发图强,四千多年来努力进取。”徐杰答道。
“我室韦,只求生养千万人口,只要汉人十分之一即可。”遥粘蒙德语气忽然严肃起来。
遥粘蒙德的这个目标,其实有人达成过,但是这个人,只有徐杰知道他的名字,他叫铁木真。后世带有铁木真基因传承的人,超过几亿,从整个俄罗斯到中亚欧洲,再到东亚,甚至后来的美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还是摇头:“室韦天生善战,天生骑马挎刀,汉人多是农夫,一辈子只挥锄头。对这些农夫而言,骑马挎刀的室韦人太危险。”
遥粘蒙德听到这里,人已站起,左右踱得两步,眉目一狞,问道:“徐太师此意已决?”
徐杰依旧稳坐,夹起了一片羊肉,放在口中嚼了几口,答了一句:“拓跋不可亡于可汗之手,只可亡于我之手。”
“哼哼!”遥粘蒙德已然面露凶光:“当真要如此决死?”
徐杰抬头看了一眼遥粘蒙德,答道:“可汗有一语,极为贴切,吃狼吃虎。”
其实今日遥粘蒙德到这里来见徐杰,就为了一件事,那就是不想两线作战。
只因为遥粘蒙德知道其中的本质道理,徐杰一定不会放过大好机会。
这不是什么阴谋阳谋的问题了,只因为徐杰是几百年来第一个带兵入草原的人,有了第一次,一定就会有第二次。
遥粘蒙德说了这么多话,就是想避免两线作战。
也如徐杰所言,拓跋不可亡于室韦之手。徐杰虽然在两个拓跋王面前一直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好像隔岸观火看好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这么大一场戏,徐杰岂能真的就坐看了?岂能真的就坐看室韦把拓跋灭亡了?
这个问题,拓跋王父子看透了好几层,但是却没有看透最后一层,若是真看透了最后一层,老拓跋王也不会被徐杰这么拿捏。
但是遥粘蒙德看透了最后一层,看透了徐杰是那个要吃狼吃虎的人。
“决死,也要看看鹿死谁手!”遥粘蒙德留下一语,已然气愤转身,掀起门帘就走。
徐杰却还稳坐在那里,趁着菜肴还有最后一点温度的时候,又多吃了一些。
随后起身出帐,还吩咐一句:“把没吃完的都带回去热一下,粒粒皆辛苦,不得浪费。”
大雪依旧,寒风凛冽。
临时起的帐子上,短短时间就覆盖了一片。
徐杰回头望了一下北方无尽的原野,口中呢喃一语:“天地不仁,原来是这个意思,回去再好好读一读老子的《道德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铁甲又慢慢卸了下来,徐杰再一次严令部曲操练,那些好勇斗狠的新兵,一个个为了脑袋苦练了三个月,到得这边镇,操练却更加狠了起来。
宗庆一边咳嗽,一边亲自督导,打马来回巡视,口中骂咧不止。
北方积雪里的室韦人,却并不操练,甚至都没有一点动静。
只有那王帐之中的遥粘蒙德,眉宇深沉看着拓跋人来的信件。
左右还有军将在骂:“可汗,拓跋狗必然是要出尔反尔,我们问他开战没有,他们竟然还反问我们开战没有。真想把拓跋野那小子的狗头砍下来下酒。”
遥粘蒙德一语不发,放下信件,又看起了斥候送来的情报,沉思着。
王帐之内,叫骂一片。
许久之后,遥粘蒙德终于开口:“去寻一只羊耳来。”
对于遥粘蒙德这么奇怪的话语,并没有人发问,不得片刻就有一只羊耳放在了遥粘蒙德身前的案几之上,养儿带着热血,余温未消。
遥粘蒙德拔出腰刀,把这羊耳一分为二,取了其中一块,说道:“送给徐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半块羊耳,不得多久也就出现在了徐杰案几之上。
徐杰放下手中的《道德经》,看着面前这半块带血的羊耳。
欧阳文峰看着血乎乎的羊耳,觉得放在徐杰的书桌上有些不妥,想要去拿下来。
却是宗庆先一把拿过,开口骂道:“室韦狗这是在向咱们示威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太师,得想想办法,看怎么赚上一阵。”
却听徐杰说道:“宗将军稍安,室韦人送来这半块羊耳,意思是分而食之。”
宗庆疑惑问道:“分食什么?室韦人还能给太师送下酒菜不成?这么半块,够什么吃的。”
“宗将军,遥粘蒙德是想与我们分食拓跋,这是询问之意。”徐杰解释道。
宗庆闻言双目一张:“分食拓跋?拓跋国土?室韦人有这么好心?其中必然有诈。”
“诈自是有诈,但是这分食之心还是真诚的,因为遥粘蒙德此时没有更稳妥的办法,唯有如此。”徐杰答道。
“既然有诈,必不可允,免得上了这些狗崽子的圈套。”宗庆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想了想,答道:“宗将军,取个空盒子,什么也不装,送去室韦处。”
宗庆疑惑问道:“太师送个空盒子过去是何意?”
徐杰答道:“食之,到嘴的美食,岂可不食?”
“太师,这是鱼钩上的诱饵啊。”宗庆担忧一语。
“那咱们就把诱饵吃下去,把鱼钩还给他。”徐杰答道。
宗庆还是有些担忧,但是见得徐杰胸有成竹的模样,唯有悻悻道:“太师反正是胸有成竹,我老宗也就不多说了。”
说完这一语,宗庆又连连咳嗽起来。
欧阳文峰连忙上前去扶,宗庆却摆摆手,说道:“无妨,些许小疾,我这就去派人送盒子。”
说完宗庆快步而出。
欧阳文峰看着宗庆的背影,回头与徐杰说道:“宗将军已经咳嗽了这么多天,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可有吃药?”徐杰也担忧问了一语。
“有时吃了,有时候误了。”
“多多叮嘱他按时吃药。”徐杰说道。
欧阳文峰点点头,禀报了一事:“东京来的粮饷,火耗出了问题,数目稍大了一些。”
火耗,就是途中的消耗,运送大宗物资,不论是什么,途中都会有消耗,特别是运粮食,途中就会被吃掉不少。火耗本有个合理的范围,欧阳文峰所言,其实就是说有人偷了粮饷。
徐杰面色一狞,只说一语:“把运粮饷的所有人都扣起来,严查,查出立斩,此事由你负责。”
欧阳文峰点头拱手:“遵命。”
许多事情,本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朝哪代,都不是至清之水,总有一些浑浊其中。但是徐杰,似乎眼中就容不得丝毫的沙子。
有人说有些浑浊不一定是坏事,水至清则无鱼,那些浑浊甚至在某些特定的时候还是这个国家的润滑剂,使得有人愿意做些实事、有人肯卖力做些实事。
这个理论,在徐杰这里显然是行不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得多久,遥粘蒙德也就收到了一个空空的盒子。
虽然徐杰答应了分食的事情,却也不见遥粘蒙德面色有丝毫的轻松,依旧是眉头紧锁。
有些局势,失去了许多主动权,对于聪明人来说,实在是一件极其难受的事情。
分食之策,虽然看起来达成了一致,但是其中的问题还有太多太多。
比如到底该怎么分?又该怎么去食?这是一个大问题。
分食之后,局势又该怎么变,又该怎么面对?这是一个更大的问题。
谈判还要继续,徐杰与遥粘蒙德还要见面。
谈判这一类事情,本就极其复杂,摆事实讲立场,讨价还价。国与国之间的谈判,更是经常会旷日持久。聪明人之间的交锋,从来不是几言几语就决定问题,狠话说来说去,妥协的话语也会来来去去。
局势已然极其复杂,遥粘蒙德与徐杰都想解开这个复杂的结,其中就需要极其大的智慧与耐心。
智者,从来不缺乏耐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汴京城也开始在下雪,徐杰远走,有一幕徐杰见不到,极其遗憾。
欧阳文沁临盘了,生了一个姑娘,依照徐杰之意,取名徐旋,凯旋的旋。
虽然是个女儿,却是夏文也亲自出宫来贺喜,当场封为大江郡主。当然,也仅仅是有封号,并无封地。
连欧阳文沁也赐了一品诰命。
京城里达官显贵来道贺的,那就更不必说。各处送来的补品,堆得硕大的客厅都装不下。
家中没有男主人,女主人也不方便出来见人。徐狗儿反倒是那个迎来送往的角色,听着一声声道喜,也听着道喜之后说的“太师有福”之类的话语,徐狗儿脸都笑得僵硬了,却还在不断左右拱手去谢。
唯有谢昉只差人送来了一幅字,上书:归兮。
是谢昉给徐杰这个女儿取的小名,旋就是归。归兮,是在盼望,盼望徐杰真的安全而回。
京城里大多数人以为徐杰只是去边镇巡查边防的,把室韦人挡在关口之外也不是什么难事,唯有谢昉知道徐杰此去是为何,更知道其中危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雪又落了一场,一场雪又落了七八天。
大同之外,再也不见室韦人。
徐杰也早已不在大同。
已然春节,神州大地,到处喜气洋洋。
唯有瓜州王宫里的拓跋野,正在心急如焚,开口大骂:“室韦人果然背盟,狼心狗肺之辈,竟然八万大军,皆往东来,难道不怕汉狗再出草原吗?”
满朝文武,不见一个老成面容,皆是年纪不大之人,那些年纪大的,要么死在了徐杰手下,要么就被关在了汴京城。
所有人呢都是面露担忧,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忽然门口奔进来一人,手拿一张公文扬得高高,进来就喊:“报,报,汉人正在秦州聚兵,东边还有骑兵在去秦州的路上。”
“什么?”拓跋野一声大喊,又道:“你说什么?”
“回禀王上,汉人在秦州聚兵,已聚了三万余,还有消息传来,大同有三万骑兵也在到秦州的路上。”
拓跋野身形一个趔趄,险险站不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右之人连忙去扶,也听得有人下意识开口问道:“难不成室韦人与汉人结盟了不成?”
也有人直接答道:“定是如此,定是如此。”
随即又有人说道:“我拓跋危矣,拓跋危矣。”
站稳身形的拓跋野,努力喘息几番,面色苍白左右看了看,问道:“诸位,诸位,诸位兄弟,可有退敌之策?”
“王上,王上,此番若是想要退敌,必然要先瓦解汉人与室韦人的同盟,定不可两线作战,一定要想办法瓦解他们的同盟。”
“如何瓦解,快快道来。”拓跋野当真少了几分沉稳,兴许也是这个消息太过骇人。若是室韦与大华真的南北合击,小小的拓跋,哪里还有余地可言。
满场沉默片刻,终于有人说道:“王上,室韦亡我之心甚大,但是汉人亡我之心必然不大,可先与汉人谈和,如此才能解除此围。”
“对对对,此话有理。”
“说得极是,那徐杰刚与咱们交易了那么多马匹,多少也会念一些旧情,可先与之谈和。”
这些年轻人,面对这种局面,说的话语都显得不那么有逻辑,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此时才显出那些老成持重之人的重要。
拓跋野闻言,又问:“该如何与徐杰谈和?他若不愿和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野当真已经乱了方寸。
“王上,徐杰出兵来伐,不过就是为了好处,许他就是,许他天大的好处就是。”
拓跋野又问:“什么是天大的好处?给钱?给粮?还是给地?”
这一语,无人敢接下去。
显然这天大的好处,不是什么钱与粮,那么还剩下什么?只剩下地了,把祖宗基业划出去给敌人,这种话语,谁人敢说?
拓跋野看着满场的沉默,也明白过来,慢慢回身坐在龙椅之上,低头良久。忽然问了一句:“最近可有父王的消息吗?”
“王上,最近未有老王上的消息。”
“臣听人来报过,老王上最近失了踪迹,兴许是跟在徐杰的军中。”
拓跋野忽然问了一语:“你们谁知道若是父王在此,会如何处置这般局面?”
拓跋野看着众人,等候一个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也真有人试探性答了一句:“老王上乃君子圣人,以老王上为人处世之道,兴许会忍辱负重,就如他愿意随徐杰去汴京一样,便是忍辱负重。”
拓跋小国,如何奈何。长袖善舞,一个不慎,却成了大祸临头。间于齐楚,其实那么容易舞那长袖的?
拓跋野思前想后,久久定夺不了,开口问道:“室韦人到兀剌海城还要多久?”
“王上,三日之内。”
“徐杰聚兵还要多久?”拓跋野又问。
“兴许要十五日,也有可能十日左右。从秦州到横山北,大概也要几日。”
拓跋野双手捏拳,慢慢咬牙,终于做了一个难下做出的抉择:“与室韦人决战,速战速决。只要击破室韦人,徐杰必然不敢妄动。”
“决战?”
“王上,主动与室韦人决战?”
“王上,咱们修的高墙壕沟,好不容易换来的弩弓,本都是防守之用,主动出击决战,怕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野眼神一怒,说道:“唯有如此,才能万无一失,室韦八万,我拓跋也能出八万,与之决战,有何不可?难道你们怕了?”
“王上,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而是如此实在不妥,室韦人此来,十有八九是分兵之法,东边攻打兀剌海城,西边攻打瓜州。此时已是冬日,室韦人若是真的全族动员,怕也不止八万之数,我军倾巢而出寻之决战,若是室韦人避而不战,我军进退两难,若是室韦人偷袭瓜州,更是不堪设想,即便是室韦人愿意决战,胜败也难料啊。”
有人说这么一番话,其实说出了一个人人都知道的道理,那就是拓跋军队的战力不如室韦军队。
拓跋军队有一个极大的问题。那就是军队组成很复杂,说白了还是小国寡民。室韦人的军队都是室韦人,没有其他人。拓跋人的军队却有汉人,有吐蕃人,甚至有回鹘人,其中汉人的比例最大,有将近三分之一。
这种军队组成,打顺风战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一旦是苦战鏖战,谁也保不准会出什么问题。
拓跋野听得这一语,稍微犹豫了一下,又坚定说道:“必要以时间差寻室韦决战,否则亡国一途。诸位皆是我拓跋好儿郎,生死攸关之际,皆要效死,只要诸位效死,此战必胜。”
“王上,不若先固守城池,再派人与徐杰接触一下试试?说不定给了好处,他就退兵了呢?”
拓跋野震怒无比,手掌大力拍在案几之上,把一个案几直接拍得炸裂开来,口中怒吼:“谁再言割地赔款之事,有如此案!“
拓跋野的自尊心,在这一刻无与伦比的强。这份自尊心,一是家国的尊严。二是因为徐杰,拓跋野在徐杰面前,低不下那颗高贵的头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万铁骑,在徐杰身后成了一条长龙,蜿蜒好几里。
北国风光,皑皑一片。
两万新兵已经与一万老卒进行混编,老兵为骨干与军官,管控操练着新兵,也在不断教着这些已经具备基本士兵素质的这些好勇斗狠之人,教导他们战阵中的注意事项,教导他们该如何与敌作战。
犹如徐仲与徐老八当初教导徐杰一般,事无巨细。
秦州还在千里之外。
而那兀剌海城之处,八万拓跋大军已然赶到,这一场大雪却还未停,戈壁之上,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大雪连这草原,无边无际。
寒风呼啸而过,无数的游骑到处飞奔,室韦人与拓跋人的游骑犬牙交错,早已开始了战斗。
遥粘蒙德的王帐也在不远,王帐之内,遥粘蒙德再一次问着身边之人:“徐杰麾下的三万骑可是当真西去秦州了?”
“可汗,我已派了几队人翻山越岭去打听了,传回来的消息都是一样的,千真万确,徐杰往秦州去了,此时怕是离秦州也不远了。”
遥粘蒙德再次说道:“再探,一定要万无一失。”
“遵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遥粘蒙德知道拓跋人的大军来了,他心中关心的却不是已经来了的拓跋人,而是远在南方两千多里外的徐杰。
徐杰人在哪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又有人来报:“可汗,拓跋人的大军倾巢而出,列了战阵,往东来了。”
遥粘蒙德闻言,说得一句:“拓跋野这小子倒是心急。”
便有人接道:“可汗,拓跋人怕不是急着来送死?”
遥粘蒙德却道:“传令全军,往后撤。”
“可汗,机会如此之好,拓跋人倾巢而出,正是一战建功之时,为何要后撤啊?”
遥粘蒙德答道:“他们既然主动出击,那就是着急了,得让他们更急,越着急越好。”
“哈哈……可汗高明!我等不及。”
“可汗自是高明,就让这些拓跋狗急着,急不可耐,急得火烧眉毛才好。”
八万室韦人,近二十万战马,把雪地踏成了黑色,慢慢往东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几里之外,拓跋人也有八万大军,八万匹马,冒着大雪寒风不断往东去追。
拓跋野就在最头前,口中不断呼喊着:“室韦人撤退了,室韦人惧怕我拓跋,室韦人怕了,儿郎们,快追,追上他们。”
拓跋野是真的着急,着急室韦人避而不战,一直拖到南方战起,拖到自己被夹击的局面。
遥粘蒙德似乎看透了一切,不断后撤。冒着大雪而来,冒着大雪而走。
徐杰此时终于赶到了秦州城,府衙之中,一张一张的地图铺在地面之上。
徐杰直接踩在这些地图之上,来回踱步。
遥粘蒙德遇到的问题,也是徐杰遇到的问题,分而食之的办法徐杰虽然答应了,但是徐杰也在纠结食完之后该怎么办。
袁青山也随着徐杰来回踱步,宗庆在一旁咳嗽不止。
还有一人也跟了过来,便是欧阳文峰,他一直在徐杰身边,跟着看着学着,许多东西,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深入其中,才能真正懂得其中。
徐杰对欧阳文峰,寄予厚望。
谢昉,梁伯庸,欧阳文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三个人,对于徐杰而言,极其重要。许多事情都要靠这三人来保证,谢昉年老,未来许多事情就会落在梁伯庸与欧阳文峰身上。欧阳文峰比梁伯庸年轻十几岁,欧阳文峰也就成了重中之重。
踱步许久的徐杰,忽然指着地图问了一语:“袁将军,你看着兀剌海城怎么样?”
袁青山视线地图这边,答道:“兀剌海城乃是拓跋人东部防线的重点,好是好,就是离室韦人太近了,太师与遥粘蒙德议定的是要瓜州城这边,瓜州通西域,如此老丝绸商道畅通无阻,于我朝有大益。”
徐杰摇摇头,只道:“商议是商议,我去过这座兀剌海城,极好的地方,我想要这里。”
连连咳嗽的宗庆闻言也接了一句:“太师,兀剌海城极好,城池不大不小,加固一下,开出深沟,极好的一处据点,要是能得此处,室韦人想南下兰州会州一线,便是千难万难。”
“嗯,宗将军说得在理。”徐杰答道。
袁青山闻言皱眉问道:“太师,想要此处,就算太师不顾与遥粘蒙德商议好的划分之法,怕也没有那么简单,那遥粘蒙德占了城池,岂会又吐出来?除非拓跋战事一罢,接着就与室韦人开战。”
徐杰摇摇头答道:“总有办法。”
说完,徐杰自顾自沉思起来。
三万铁骑,慢慢从秦州城而出,奔向北地,越过会州与兰州之间的山坳之路,便可进入拓跋境内。
道路还远,行军不快,徐杰似乎故意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兀剌海城东三百里,越发着急的拓跋野,听着游骑不断报告着室韦人的方位,心急如焚。
室韦人似乎一向都是如此打仗,永远吊着敌人,既不真的撤走,又不进攻。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扰。
深得游击战法的精髓。
唯有在这般广阔的地域,室韦人才能真正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优势。
直到一个消息传来,才彻底打破了这个局面。
拓跋浩看着手中的战报,只有一行字:敌骑兵三万,步卒两万五,已破西寿保泰军司。
军司,大概就是军区之意,但也管辖地方行政,是政军合一的行政单位。
从东往西,神勇军司、祥佑军司、嘉宁军司、静塞军司、西寿保泰军司,卓啰南和军司,西凉府,甘肃军司。
徐杰此时已经就进了西寿保泰军司的一座小城之内,并未爆发什么战斗,连城门都是城内之人打开的,开城之人,自然是汉人。也是因为城内并无几个守军。
之所以能这么兵不血刃就入了城,完全是因为徐杰上一次那场大胜,让拓跋王颜面扫地,让拓跋境内的许多汉人生起了其他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说此时的拓跋,当真有些可悲,可悲就可悲在这片国土,本就是汉唐故地,拓跋本也在大唐麾下效力,这里的汉人不知生存繁衍了多少代。
拓跋借土开国,实在是厉害,到得今日,却也实在是可悲,可悲到边境城池直接就这么投降了。
只是进入拓跋境内的徐杰,倒是并不那么急着攻城拔寨。
而那刚刚接到消息的拓跋野,已然陷入两难。
远处的室韦,追不上。南方的徐杰,已然攻入拓跋境内。
拓跋野甚至都不敢手中这份军情公开,便是知道一旦公开,必然全军哗然。
便听拓跋野开口大喊:“追,全力追击室韦人,室韦人已在仓惶逃窜,更是强弩之末,只要追上室韦人,必可大胜而归。”
随着拓跋野的呼喊,八万铁蹄,踩得大地轰鸣颤抖。
雪水带着泥土溅起,沾染到所有人身上,八万拓跋大军,已然如狼似虎在追,带着胜利的期盼,震天而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东边不远的遥粘蒙德身前,有一个游骑追来禀报:“可汗,拓跋人加快马步了,正在全力追过来。”
这个说话的室韦游骑,掀开了自己的遮面,脸上涂抹着防风防冻的羊油,却还是能看到脸上一道道被寒风冻裂的伤口。
遥粘蒙德闻言轻轻一笑,开口大喊:“把马跑起来,绕着圈子跑。”
已然是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冒着风雪打马飞奔,再也没有比这更辛苦的事情了。
唐人岑参有诗: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说尽了北方边关的苦寒,更说尽了中原人在北方作战的艰难。
古代文明,不论中外,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点,高度发达的文明,不论是埃及、巴比伦、希腊,还是中国,又或者加一个印度。都是纬度相对比较低的地方,或者说是比较温暖的地方。
人类历史上最璀璨的文明,都是在这种地区发展出来的。
这些文明的主要敌人,又往往都是他们各自北方的民族。甚至一些古文明与古代大帝国的覆灭,都来自北方民族的入侵。
无数的拓跋人带着胜利的憧憬追击着室韦人。
无数的室韦人,有条不紊地兜着圈子在跑。
历史中出现过的人种与民族,多如天上的繁星,大浪淘沙之后,剩下来的却不多。
优胜劣汰这个词汇用于人类这个物种而言,太过冷血无情。
但是历史事实,却一次一次如此发生着。种族的灭绝在后世是骇人听闻的,在古代,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
着急的拓跋野,带着自己的民族,走入冰天雪地的草原深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室韦人飞奔在自己的地盘之中,如那夜晚里出没的狼群,等候着致命一击。
南方的徐杰,也在为了自己国家与民族的生存空间,绞尽脑汁谋划着未来。
拓跋境内的汉人,不断奔跑在兀剌海城与会州之间,为徐杰用最快的速度带去许多情报。
不知过了多少天,徐杰终于收到了草原中开战的消息。
大雪初停。
遥粘蒙德终于不再继续跑了。
无数的室韦骑士,在一个草丘之上列了战阵,草丘坡度不高,但也足矣让室韦人居高临下。
这里是遥粘蒙德精挑细选之地。
土丘的背面,还藏着两支精锐骑兵,等候时机左右出击。这是室韦草原人千百年下来不变的战术,中军出击,两翼包夹。
野战对垒,最后临战的草原人,永远都用这一招,永远也只有这一个阵法,互相厮杀如此,打更北的蛮人如此,打中亚西亚人如此,打欧洲人也是如此。
东亚是全球冷兵器史上的一个怪物房,东亚出产的民族,战力冠绝全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匈奴不必多说,匈奴被汉人击败之后西迁,上帝之鞭阿提拉的匈人民族,虽然在历史上与匈奴的关系定调还没有彻底定调,但是不能否认匈人与匈奴人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以前的奥匈帝国,后来的匈牙利。
在语言与词汇中,还有基因图谱上,不论许多人怎么否定,匈人就是与匈奴人如何也脱不了关系。
随后便是突厥人,被唐朝击败的突厥,西迁之后,便有了强大的塞尔柱突厥,后来成了横贯欧亚的奥斯曼帝国,也就是再后来的土耳其,土耳其人的教科书第一页,依旧还有一句自我标榜的话语:我们来自亚洲,是逼着中国人修建长城的民族,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到那里。
东亚有一条山脉,是这个怪物房里的强中之强,那就是大兴安岭。大兴安岭脚下,走出了许多无敌的民族。最早的东胡大多指的就是这一片区域,鲜卑人就是东胡。
契丹人从大兴安岭兴起,不仅建立的巨大的契丹人辽国,甚至在辽国灭亡之后,契丹人依旧能在中亚建立起巨大的西辽帝国。乃至于许多中亚国家,甚至俄罗斯,直到后世,称呼南方的中国,依旧用“契丹”这个词。俄语中的中国,就读作“契丹”。中国到现在,其实也还有极少数耶律姓的汉族人,耶律就是契丹王族姓氏。
之后女真,也曾统治整个草原,甚至也统治过北方中原,也就是金国。女真也来自大兴安岭,完颜是女真王族,后世汉人中姓完颜的,虽然少见,但是也还并不少,甚至还有不少村镇。
蒙古人,许多人以为是草原民族,倒也没错。但是蒙古人的起源,也是大兴安岭,蒙古人的威势也就不必多言了。
满人就更不必说,也出自大兴安岭附近。一条大兴安岭山脉,地区虽然不小,但是放在整个世界而言,却也不大,冰天雪地苦寒所在,从这条山脉走出来的民族往往又在历史上大放异彩。
冷兵器时代,东亚民族的战斗力,冠绝世界,不是虚言。
华夏文明处于东亚,是不幸,其实也是万幸。敌人的强横,也造就了华夏文明的强横与生命力。
最终的结果,也就不必多言,这也是华夏文明最值得称道之处。甚至许多人都不知道突厥人被唐朝赶到了西边,在欧亚中心建立过不可一世的巨大帝国,却是千百年后依旧还对中国人念念不忘。甚至不惜在教科书中编造历史,来保持自己民族历史的自尊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知道这些,也就更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该如何负责任的面对许多问题,这才是他如此投入这场战争的原因所在。
在徐杰一接到拓跋人与室韦人要开战的情报之时,徐杰已然开始北上,沿着“几”字形的黄河以西,往北而去。兀剌海城,就在这个“几”字形黄河的顶端。
沿途都是汉人的聚居之地,因为这里,本就是汉土,后世的银川市,乌海市,皆在这条路线之上。
雪停的草原,尽眼望去,唯有一种颜色。
无垠的白色之中,点缀着几块黑色,那黑色,就是无数的人。
黑色开始流动起来,如水一般。
两股最大的洪流,在一处雪丘的脚下交汇在了一起。
极高之处看去,洪流不过些许斑点。目光拉紧之后,才能看到惨烈,才能听见呼喊与哀嚎。
血撒在冰雪之上,鲜艳非常,还有妖艳无比。
饿得骨瘦如柴的草原野狼,闻着血腥远远赶来,不断在远处徘徊,却丝毫不敢近前,一向凶狠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畏惧之色。
遥粘蒙德依旧打马立在雪丘之上,目光紧盯着战场局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野挥着长剑,砍杀着目光所见的一个又一个的敌人。他脸上带着欣喜,只因为终于可以与室韦人决战了。
深入草原的拓跋人,马匹不如室韦人多,后勤不如室韦人容易,早已疲惫不堪,对于这一场大战,他们盼望已久。
拓跋野依旧憧憬着胜利。
雪丘之上的遥粘蒙德,却是面无表情,兴许他更胸有成竹。甚至那草丘之后备好的两支精骑,久久不动。
精骑人数不多,一支只有五千人。
但是遥粘蒙德知道这一万人,便是自己得胜的真正手段。
巨大规模的骑兵会战,再也不是那种来回凿穿的场景,再如何锋利的锋矢阵型,也依旧不能穿插整个大阵。
双方最终还是在互相深入之后,犬牙交错之中,变成了巨大的混战。即便如此,双方后阵之中,依旧还有无数士卒并未与敌人面对面。
这一幕,徐杰没有看到,兴许徐杰是极其想看到这一幕的,因为这一幕能让徐杰又一次对战争多一些全面的了解与认识。
其实就算是遥粘蒙德与拓跋野,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一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于,雪丘之上,那个坐在最高大的骏马上的遥粘蒙德慢慢举起了手臂,轻轻挥舞了一下。
马蹄再一次奔腾而起。
左右同出的室韦精骑,绕着不大的弧线,飞速插入拓跋后阵的两翼。
尘埃落定的时间要到了。
但是深处阵中的拓跋野,似乎还茫然不知。这个年轻进取的君王,手下砍杀的室韦人,已过百数,正是勇猛之时。
当拓跋野真正有所感觉的时候,回头的目光中,已然看到了溃逃的拓跋士卒。
身边军将的呼喊无数,却听得拓跋野茫然四顾。
一切如梦似幻,并不真实。
拓跋野来不及着急,依旧下意识如机器一般挥剑砍杀着敌人,依旧勇猛无比。
拓跋野有年轻人的自尊,有身为君王的野心,有面对强大敌人的自信。
“杀,杀啊!随本王杀!”拓跋野开口大喊。他已能抬头看清楚远处雪丘之上遥粘蒙德的脸庞,那个脸庞冷冰冰,毫无波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满身是血的拓跋野,甲胄之上都结了血冰,心中依旧憧憬着胜利。憧憬着力挽狂澜的不世功勋。
即便是身边之人越来越少,拓跋野却犹如未觉,甚至都不回头去看。
乱战早已变成了追击战,即便是还跟在拓跋野身边的那些年轻的党项贵族,也一个个面带悲伤,厮杀依旧卖力,却还有一声一声的呼喊,呼喊着他们的王上。
只是他们的王上好似听不见,也自顾自在呼喊,呼喊着厮杀,呼喊着前进,呼喊着冲锋。
拓跋野好似犹如梦中一般。
有些现实,实在接受不了。宁愿在梦中,也难以接受真正的现实。
但是梦终究还是要醒的。
人力有穷时。拓跋野终于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栽倒的原因就是力竭。
栽倒之后的拓跋野,却又瞬间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那一刻,他的梦,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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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他,终于听清楚了身边之人的呼喊:“王上,快走吧!!”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王上,走吧,回瓜州,再重整旗鼓。”
拓跋野依旧站得一动不动,身边不过几百人,皆围在了拓跋野左右。
不远处的遥粘蒙德,终于再一次露出了一些笑意。
这一幕,遥粘蒙德是有预料的。他甚至预料到室韦与拓跋会有这一场大决战,对于徐杰的坐享其成,他心中有不爽,却是也能接受。
因为徐杰就是这一场决战的直接促成者。若是没有坐享其成的徐杰,室韦进攻拓跋的战事,必然要比今日艰难许多倍。拓跋人也不会主动出击送上门来,室韦人要面对的就会是一座一座难以攻伐的城池。
引蛇出洞,对于室韦人来说,是最好不过的结果。
在无数的呼喊声中,在许多拓跋军将的拉扯之中,拓跋野终于面如死灰轻声答了一句:“走,突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真能如项羽那般乌江自刎的人,永远都是极少数。
求生的欲望让拓跋野打马转头,想要突围而去。
这个时候的战场,已然没有什么阵型,漫山遍野的室韦人,追着漫山遍野的拓跋士卒。在这种乱局中突围,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但是遥粘蒙德,显然不会不愿意放任那一线生机,已然亲自打马而出,身边千余亲卫跟随而去。
战争的具体态势,是从南而来的徐杰难以得知的,徐杰越过一个个不战而开的城门,留下一队一队留守的步卒,带着三万骑兵快马加鞭往北而去。
直到徐杰看到视线远方零星丢盔弃甲的快马,徐杰才真正知道了战争最后的结局,与他所料别无二致。
徐杰已然大喊:“把遇到的所有拓跋逃卒都拦下来,收拢起来,全部带上。”
宗庆闻言问道:“太师,何必如此,直接杀了就是。”
徐杰答了一语:“都留着,若是汉人士卒,更要留着。”
宗庆听得汉人两个字,便也不再多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得多久,几个汉人士卒被带到徐杰面前,在徐杰的询问声中,慢慢拼凑着那场大战的具体细节。
待得战争过程知晓了大概,徐杰开口问道:“室韦人此时身在何处?”
几个汉人士卒互相看了看,摇摇头道:“小的也不知,但是室韦人收拾了战场之后,肯定在往西来。”
徐杰又问:“兀剌海城呢?此时是什么局势?”
徐杰对这个兀剌海城念念不忘。
“回禀太师,汉家兄弟能跑的都在往南跑,吐蕃人与回鹘人在往西边跑,但是许多拓跋人好似都往兀剌海城去了,此时兀剌海城应该还有不少拓跋人在那里。”
徐杰闻言大气一松,又问:“拓跋野呢?”
几个人摇头,皆表示不知。
问话到此为止,徐杰再一次打马启程,直奔兀剌海城而去。
斥候游骑也开始越派越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沿路收拢的逃卒,已然有三四千人之多,其中汉人最多,拓跋人也有不少。
拓跋之败,看在徐杰眼中,徐杰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般场面,到处都是丢盔弃甲如丧家之犬的士兵。
不禁让徐杰想起了昔日的大同,也想起了在寿州城外遇见的那个逃兵老卒。
战争,这就是战争。
时间在马蹄之下飞快而过。
出去了几十上百里的游骑终于有人回来了,在徐杰面前禀道:“太师,室韦正在围困兀剌海城,兀剌海城还有拓跋王旗。”
徐杰已然问道:“拓跋野没死?”
“属下不知确切,但是王旗还在。”
徐杰又问:“室韦有多少人马?”
“回禀太师,属下仓促之间不知确切之数,但是看营帐规模,估计至少还有六万人之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万人,还有六万人。草原善战,果然如此啊!”徐杰说得一语。
宗庆已然发问:“太师,接下来该如何?”
徐杰想了片刻,答道:“继续往前,去兀剌海城。”
袁青山闻言开口说道:“太师,再往前,就直面室韦人了。”
徐杰一脸坚定道:“那就去直面室韦人,为难的不是我们,而是遥粘蒙德,且看遥粘蒙德如何面对我们。”
说完这一语,徐杰又与宗庆说道:“宗将军,你带几营人马留在这里,多多派人四处收拢粮草,把定州、省嵬城、怀州、克夷等地的多有粮草都聚集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徐杰说的这几个地方,便是黄河两岸的拓跋城池。
宗庆闻言,却答:“太师,让袁老头做这个差事吧,末将只想随太师去直面室韦人。”
徐杰看了一眼宗庆,正见他努力在忍着咳嗽,一场风寒,到得此时还未好,徐杰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担忧,因为在这个时代,感冒也是会死人的。所以徐杰已然严厉说道:“宗将军,令行禁止,无需多言。”
宗庆闻言悻悻点头,心有不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也管不得那么多,再次开拔而起。
围城的室韦大军之中,依旧有一座金黄的王帐,王帐之内的遥粘蒙德,也刚刚从斥候那里得到了徐杰已来的消息。
营帐之内,骂声又起:“可汗,汉狗出尔反尔,军队不往瓜州而去,却到得这里,定是要与我室韦开战的意思。”
“可汗,请点兵马两万,我去把汉狗击败,把那徐杰抓到可汗面前。”
“可汗,请点兵。”
室韦人已然携大胜之威,王帐之内,皆是请战之声。人人义愤填膺,个个要领军杀敌。
遥粘蒙德此时也有些疑惑,疑惑徐杰为何带兵到这里来,是来开战的?徐杰岂敢在野外与室韦骑兵开战?
遥粘蒙德并不相信这一点,因为他对室韦野战之威胸有成竹,几百年来,大华从未与室韦有过一场正面的野战。便是徐杰,也不过是做了一些偷袭之事,面对室韦骑兵,也不过是仓皇而逃。
疑惑之间,遥粘蒙德对部下这些人的请战之语,多少起了一些意动,却又有犹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杰站在矮丘之上,远处的兀剌海城,已然有了不一样,与上次徐杰来的时候有了明显的区别。
还是那土黄之色的城墙,高了不少。城墙之外,也挖起壕沟,壕沟虽然还不宽,但也足够挡住马蹄。室韦人要想攻城,必然要先填壕沟。
城外围困的室韦人,密不透风,到处都是营帐。
城内的拓跋人,正在不断往城头上运送着箭矢与重物,但是徐杰也能看出城内的拓跋人手不足。
城头上一张张巨弩,徐杰倒是看得眼熟无比。
看得片刻,徐杰从土丘而下,往二十里之外刚刚下的营寨而回。
大帐之内,只有两人,徐杰与袁青山。
徐杰开口:“袁将军,今夜我准备入城一趟,你一定要把营寨守好,万一室韦人出兵而来,你只管带兵撤退,不必与之纠缠。等到我回来之后再说。”
袁青山闻言满是担忧:“太师,你此时要入那城池作甚?万万不可如此犯险啊。”
宗庆与袁青山,一个擅进取,一个擅守成,一个激进派,一个保守派。这般搭配,可见昔日王元朗识人之明。
“宗将军不必担忧,夜深人静,独来独往,无甚危险。我入城,只为弄清楚城内情况,也有一番谋划,若是事情谋成,好处极多。甚至可以让遥粘蒙德的谋划全部落空。”徐杰皱眉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师,不若让旁人为你走一遭吧,太师身为大军主帅,实在不适合只身冒险。”袁青山依旧在劝。
徐杰摆摆手,答道:“袁将军不必多言,我意已决,将军夜晚一定多派游骑,不可给室韦人一点可乘之机。”
徐杰与袁青山商定还未完,门口已然有人喊道:“太师,营外来了几个室韦人,好似又是那室韦可汗请太师见面。”
帐内的徐杰闻言,眉宇一挑,与袁青山说道:“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我去见他,袁将军,大军安危皆系于你,一定谨慎。”
袁青山躬身作揖。
徐杰已然出了大帐。
在徐杰头前观望兀剌海城的矮丘之上,徐杰与遥粘蒙德见到了面。
这一回,无营帐,也无酒菜,甚至连落座之处都没有。
遥粘蒙德脸上也没有丝毫笑容,冷酷非常。
徐杰却保持了一些笑容:“可汗,如此大捷,在下过来只为观战,领略一下可汗的雄风。可汗不必多想,更不要误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遥粘蒙德语气不善答道:“哼哼,徐太师,到得此时,就没有必要说这种话语了。太师若是想渔翁得利,我劝你还是收起这份心思,兀剌海城之内的拓跋人,不过已是强弩之末,已然不足为虑。徐太师若是要战,定当奉陪,若是不战,你便带人往瓜州去,你我按照之前议定,各占一方土地。往后再说。”
徐杰的笑容也就收了回来:“可汗既然如此说了,那在下也就直白了。瓜州在极西,暂时于我无甚大益。这兀剌海城,我来过一次,极为喜欢。可汗以为如何?”
“徐太师怕是痴人说梦话,看来是不得不战了。”遥粘蒙德预料到许多局面,甚至也预料过徐杰会来,只是遥粘蒙德没有料到徐杰来得如此之快。其中没有料到的关键,就是从会州到兀剌海城的这一路,城池九座,就算这些城池再如何不堪攻伐,徐杰也不可能这么快赶到这里。
遥粘蒙德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沿路这些城池,竟然多是主动打开了城门。其中定州城,倒是有一次攻城之战,只因为定州城内居住了许多拓跋贵族,但是这攻城之战,也因为定州城内守备空虚,过程极为简单快速,徐杰一剑而去,城门不得片刻就打开了。
如今的局面,对于遥粘蒙德而言,已然再也没有了妥协的余地了,徐杰到这里来的原因也不用多猜。战争是遥粘蒙德吓止徐杰的唯一手段了。
遥粘蒙德说完话语,紧盯徐杰,一场大战,已然就等徐杰一言而决。
徐杰果然没有让遥粘蒙德失望,开口答道:“可汗乃草原上的猛虎,但是草原上兴许也不只有可汗这一只猛虎吧?”
徐杰话语,也是威胁。草原虽然都是室韦人,但是室韦人也并非都是一个部族。草原上的可汗之位,永远都是以军事实力来维护的。
若是遥粘蒙德失去了军事优势,这个可汗之位,怕也就不会那么安稳了。
徐杰看透的就是这一点,一步不让,就看遥粘蒙德要不要再开战,再拿将士的人命来赌一场。再拿出来赌的,就是遥粘蒙德身为室韦大可汗的本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遥粘蒙德闻言已然大怒,他在徐杰面前,无数次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无数次压抑着身为草原大可汗的威严。
在这一刻,终于再也压抑不住了,甚至遥粘蒙德手已握在了腰间弯刀之上,口中狠厉说道:“徐太师,你莫要自寻死路!”
徐杰怒目而去,全身气势尽出,开口一语:“可汗可是要动手?”
遥粘蒙德知道徐杰有多大能耐,上一次在兀剌海城的时候亲身感受。遥粘蒙德看着徐杰,再说一语:“那便别怪我不留情面!拓跋已亡,再杀你徐杰,整个草原,还有谁敢反本可汗?”
“拭目以待。”徐杰直到此时,才真正不再藏着掖着,已然针尖对麦芒,这个兀剌海城,徐杰一定要得到手,面前这个遥粘蒙德,也不是徐杰能用什么小手段欺骗得了的人。
遥粘蒙德已然转身,留之后一语:“那没了双手的废物拓跋王,将会是你的下场!”
遥粘蒙德说得咬牙切齿,土丘而下,打马就走。恐吓威胁无用,已然只有开战一途,别无他法。
徐杰也不多留,转身下了土丘,却不往营寨而回,天色不早,徐杰已然隐没在慢慢降下来的夜幕之中。
遥粘蒙德口中一个消息,对徐杰而言极为重要,那就是拓跋野没死,只是失去了双手。这对徐杰而言,是个不错的消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杰为何会答应遥粘蒙德“分而食之”的谋划?
只因为徐杰也在找破局之策,他需要这一场大战打起来。局势不能一直在大同城外僵持,若是那般僵持下去,徐杰便是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唯有答应了遥粘蒙德的计策,徐杰也带着大军往西北而来,这场大战才会真正打起来。
否则,又后患之忧的遥粘蒙德,宁愿按兵不动,也不会给徐杰可乘之机。
换句话说,若是徐杰带着大军一直留在大同,遥粘蒙德是如何也不可能与拓跋开战的,他不可能如此冒险行事。
所以徐杰答应遥粘蒙德“分而食之”计策,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如今局面已破,再如何收拾残局,就是重中之重。
对徐杰如此,对遥粘蒙德也是如此。
徐杰收拾残局之法,就在这兀剌海城之中。
兀剌海城的夜晚,没有灯火通明。无数的建筑顶上,积雪正在融化,到处屋檐都有雪水滴答而落。
一人轻踩屋檐,不出丝毫声响。
兀剌海城内的拓跋人,比徐杰想象的还要少,兴许不过万数。八万拓跋大军出征,最后只剩下这么一点人,这个结局,连徐杰都唏嘘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稀稀拉拉的篝火旁,一个个拓跋人垂头丧气烘烤着,或是斜倚,或是侧躺,似乎在睡觉,却又听不到任何呼噜之声。
徐杰对城内的道路建筑并不陌生,也大概知道哪一处是拓跋野可能住的地方,再看那处房屋外守卫森严,徐杰也就找到地方了。
屋内的拓跋野,身旁没有一人。正是这身旁无人的情况下,拓跋野才会满脸悲伤,悲伤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他在哭。
忍着抽泣之声在哭。
家国至此,穷途末路,亡国已在眼前。除了悲伤与哭,还能如何?
拓跋野的双手果然没有了,只留上臂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其中的疼痛难以想象。
颓丧的拓跋野,忽然感觉到身旁有人,立马开口一语:“滚出去,谁叫你进来的?”
身旁之人并未滚出去,反而往前走了一步。
便听拓跋野怒吼一语:“来人,把此人拖出去斩了。”
随着拓跋野的怒吼,房门已开,冲进来七八个亲卫。
此时那人方才开口:“王上,见你如此,教人唏嘘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拓跋野方才定睛看清那人,双眼瞪得大大,不敢相信在这里竟然能看到此人。
冲进门内的亲卫,看着自家王上目瞪口呆的模样,皆是停住了要拿人的动作。
拓跋野已然站起,还要发怒,却是怒语未说,先说了一句:“你们都先出去,我要会客。”
众多亲卫呼呼啦啦又出了屋去,带上的门。
拓跋野再次开口:“徐杰,你还到此作甚?我恨你入骨,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徐杰看着拓跋野,自顾自拉来一张座椅落座,然后说道:“王上,你能在刚才忍住仇恨退了侍卫,可见心中还有念想。便也能知我为何到此。”
“你到此来是奚落本王的?看本王的笑话?还是想让本王跪地求饶?”拓跋野摇着两字断臂,却又疼得吃牙咧嘴。
“非也。”徐杰答道。
“你若是来杀我的,那就动手吧。”拓跋野又道。
徐杰叹息一声,说道:“王上还是有这般的自尊心与傲气。也罢,你不愿说那些求人话语,那就我说吧。兴许就在明日,我便要与遥粘蒙德开上一战,你若配合得好,拓跋之国可保。”
拓跋野脸上有忍不住的激动与兴奋,连忙问道:“那你要什么?”
徐杰一字一句说道:“我要拓跋人的忠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肆,大胆!”拓跋野,是那拓跋之国的君王,听到这样的话语,下意识就是这两个词从口中喷出。
徐杰压压手臂:“王上稍安,如此难道不比亡国灭种要好?拓跋昔日能为大唐效力,为何如今就不能为大华效力?拓跋之国,本就是汉土,王上难道真想让拓跋落一个亡国灭种的局面?”
拓跋野已气得气喘吁吁,闻言又慢慢平复了一些,眼神带着无尽的仇恨与愤怒盯着徐杰,却又久久不语。
徐杰也在沉默等候,并不言语,也这么看着拓跋野,眼神中却是一种真诚。
两人四目相对,僵持了许久。
最后还是拓跋野先开口发问:“我父王呢?”
徐杰顿了顿,答道:“不在此处。”
“我父王肯定来了,如此大事,他不可能不来。”拓跋野说道。
徐杰答:“他不在此处,若是他在此处,见到你这般模样,便是死也不会瞑目。”
徐杰没有直白说出老拓跋王死了,在这个场合,实在不合适。但是徐杰知道,老拓跋王若真能活着见到这一幕,岂能死而瞑目?
这一语,说得拓跋野忽然就在徐杰面前哭出声来,犹如咳嗽的声音,又好似被什么东西噎住了,豆大的泪珠就在脸上滚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是这拓跋野,连擦拭自己泪水的手都没有。
眼前的这般模样的拓跋野,让徐杰忽然想起了一个词:孩子。
什么君王公侯,什么英雄豪杰。不过都是人罢了,谁又不是人呢?
设身处地去想,若徐杰自己是此时的拓跋野,又将会去如何面对?
兴许最好的办法,还是如霸王项羽那般,挥剑自刎,如此当真一了百了,不必再去面对自己心中的那些东西。
一个在哭,一个在叹。
哭着哭着,叹息的徐杰开口:“王上,明日我将在兀剌海城之外与室韦一战,若我败了,世间再无拓跋,拓跋男子都要成为室韦人的奴隶,最后死得一个不剩,拓跋女子,皆要成为室韦人传宗接代的工具。拓跋就真的亡国灭种了。明日我若胜了,拓跋青壮为我持刀效忠即可,别无其他。”
哭声渐止,却无言语,唯有那颗低得不能再低的头点了几下。
徐杰长长出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一张小小的地图,开始在上面指点着。
拓跋野也微微抬起了头,看着徐杰指点,听着徐杰的话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日才初升,室韦人的号角已起。
徐杰昨夜只睡了两个时辰,三万铁骑也是枕戈待旦。
要与室韦人开战,是徐杰深思熟虑过的想法。
从拓跋人那里获得的两万多匹战马,厚重的铁甲,一万精锐老卒,两万江湖好勇斗狠之辈组成的新兵,这些是徐杰的倚仗。
但是这些倚仗,徐杰心中知道还是不那么保险。
所以还有一万左右的拓跋人,这一万真正拓跋族人,皆是拓跋军队中真正勇武善战之辈,若非敢战之人,此时也不可能还留在兀剌海城之中。
哀兵必胜,没有人能比这一万真正的拓跋族人更哀的了。
也没有人能比连双手都失去了的拓跋野更哀的了。
徐杰知道但凡给这些最后的拓跋勇士一点希望,他们就会付出所有的努力。这些人,与昔日高破虏在应州城中聚的残兵败将,是同一种人。
世人看战争,多愿意看那些阴谋诡计的争夺,甚至以为战争,就是运筹帷幄中的阴谋诡计
因为故事里的战争,就是这样传说的,如何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运筹帷幄自然重要,甚至很重要。但是再如何运筹帷幄,战争到了最本质的,终究还是人与人拿兵器面对面厮杀,终究还是将士用命效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没有将士用命效死,什么运筹帷幄、阴谋诡计,不过都是空谈。很少有人能真正理性正确的看待战争,因为人们更喜欢听阴谋诡计的故事,更愿意看到故事里的敌人都是傻乎乎的,而己方却是聪明百倍的。
每一场战争的发动,都有其发动的原因,也有要达到的目的。
有些战略目的,唯有正面对垒一战,就如徐杰今日面对的局面。今日这一战的战略目标,就是要夺取兀剌海城,避免草原室韦对大华纵深的直接威胁,避免室韦人以后真的能避开长城,四处出击。
游牧之患,对于中原王朝而言,在工业革命之前,是不可能彻底根除的。草原人就真如草原上的草一样,一茬又一茬,一族又一族。
中原王朝暂时而言是没有手段去统治草原的,草原人可以被中原王朝击败,赶跑,甚至赶出草原。但是顽强的草原民族依旧会春风吹又生,你方唱罢我登场。
所以对于徐杰而言,面对草原民族,要做的是拿到防守的主动权,也要保住进攻的主动权。兀剌海城,似乎就代表了这两种主动权。
这个“几”字形的黄河区域,有一个名称叫作“河套地区”,有了河套地区,中原王朝就有了面对草原民族的所有主动权,自古以来就如此。而兀剌海城,就是河套地区的北边顶点,是扼守河套地区最重要的节点所在。
河套地区,被称为塞上江南,有一个最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养马。拓跋人最主要的养马之地,便在于此。这对于中原王朝来说,意义毋庸置疑。
所以这一战,徐杰如何也避免不了。胜了,河套尽在掌握,甚至可以轻易威胁室韦腹地。败了,室韦人从河套地区南下东去,就可以直接威胁中原王朝。
这是真正的大战略。
这个大战略的重要,让徐杰不得不用自己三万人马,对面室韦六万人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室韦人的骑术,是他们最大的倚仗。
六万室韦,已然有五万在徐杰大军的对面铺展阵型。还有一万人留在了兀剌海城之外,用以围困四面城墙。
此时的室韦人,也抛弃了自己惯用的游击战法,因为此时也由不得遥粘蒙德去游击了,因为室韦人不能离开兀剌海城,只要室韦人一走,这座城池,立马就会落入徐杰之手。
遥粘蒙德显然也知道这座城池的重要性,黄河南渡,一马平川的河道草原大漠,就在眼前。
遥粘蒙德更不可能做赔本买卖,辛辛苦苦与拓跋决战之后,岂能都给徐杰做了嫁衣?
那么,就开战吧!
老将袁青山,立在阵前,等候鼓响。无数的军将在阵前来回打马,呼喊不止,鼓舞着麾下士卒的士气。
徐杰,却殿在后军,身边余着五千骑兵。
室韦人的战法,依旧是中军出击,两翼包夹,永远不变,即便是蒙古铁木真的战法,也是如此。
肃杀之气,笼罩着这片平整之地,远处的兀剌海城的城头之上,皆是观战的拓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室韦鼓起!
徐杰身边的鼓,也起!
躁动不安的马蹄,在主人的轻轻安抚中,克制着紧张。而那些马匹的主人,不断咬着牙根,吞着口水,即便是在这寒冬之中,也直感觉浑身燥热难安,还未出动,后背就已被汗水湿透。
鼓声忽然加剧,鼓点如雨。
“驾!”
“喝!”
“呼!”
马蹄在奔出的那一刻,好似释放出了所有的压力,如洪峰决堤而去。
失血过多面色惨白的拓跋野,稍显浑浊的眼睛中倒映着远方的景象,黑灰色的室韦大军,与黑红色的汉人大军,在拓跋野的眼珠中心交汇。
在这一瞬间,拓跋野好似喘不过气来,好似比他自己亲自上阵还要紧张。他看得目不转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蹄铁踩踏在人的身体上面,发出骨骼碎裂的脆响。
兵刃击打在铁甲之上,火星四溅,发出的声音刺耳挠心。
人如疯魔,没有思考,没有意识,没有情感,如重复的机器,只做一件事,就是不断把手中的兵刃用全身最大的力气挥舞出去。
喊叫是肾上腺素带来的意识使然。
哀嚎不是疼痛的恐惧,而是再一次鼓舞自己的勇气。
人灵魂之中,最深处的那些野蛮,来自于野兽。
乃至于两个人抱成一团之后,会毫不犹豫用尖牙利齿去撕咬对方的脖颈,扯下的大片肌肤之下,是那柔弱的血管,喷涌出来的鲜血,在舌头中呈现出来的味道是鲜甜。
死去的人,瞪大双眼,瞳孔慢慢涣散,身体快速冰冷,没有疼痛,没有来得及多想丝毫生命的其他意义。
仿佛生命唯一的意义就是来到这里,杀人,然后被人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旦进入这等人间炼狱,由不得人有丝毫多余的想法,肾上腺素占据了人一切的思维。
惧战也好,怕战也罢。若是在开战之前没有逃走,开战之后,也就由不得多想了,活命的唯一办法就是杀掉一个又一个的敌人。
待得世间久了,肾上腺素慢慢消退了,是战是逃的这些念头反复,才会重新回到脑袋之中。这也是兵书中“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科学解释。
徐杰想着那些平常里好勇斗狠的新兵,心中却在估算着这些,徐杰知道,好勇斗狠,终究是好勇斗狠而已,其中多半来自江湖汉子脸面的驱使。战争,却与脸面没有丝毫关系。
徐杰也知道遥粘蒙德还有两支侧翼包抄的精锐未出,但是徐杰留在身边的五千还未出战的军队,却并非用来提防那两支侧翼包抄的室韦人。
而是用来防备着自己麾下军队一鼓作气之后的衰竭。
不是督战,而是当徐杰感受到一鼓作气快要结束之时,徐杰拔刀而起,大声呼喊:“随我冲啊!”
此时援军的加入,就是为了延长头前那些士卒们一鼓作气的时间。
远处的遥粘蒙德,见得徐杰终于忍不住带人入阵了,也就是徐杰终于没有了后手,已然迫不及待开口:“出击,快快出击,两翼夹击过去。”
各五千人的两支轻骑,已然出发,绕着弧线飞奔起来,直扑汉人军队的侧翼而去。
遥粘蒙德已然在憧憬的胜利,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用这般战法击败了拓跋人,今日,也要如此击败汉人。
只要此战一胜,室韦从此予取予求,拿捏大华,轻松简单,甚至室韦也可以谋一谋整个天下。那时候的室韦大可汗,也可以想一想昔日曾经听闻过的一个名头:天可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何等的无上荣耀。
此时已经杀入阵中的徐杰,一柄宝刀不断带走一条又一条的人命。却也不断在抬头看向视线远方的兀剌海城。
兀剌海城之中,面色苍白的拓跋野,带着一股兴奋与激动,开口大喊:“时候到了,就是现在,就是现在,所有人上马,上马,冲出去!!!”
拓跋野弯着腰,伸着脖子,青筋暴跳,喊得撕心裂肺。
“冲出去,冲到室韦人身后去!!!”
“冲出去,杀了遥粘蒙德,杀室韦狗,杀遥粘蒙德,杀遥粘蒙德……”
拓跋野甚至都跳起来在喊,如疯了一般。
所有的拓跋人,皆往城头而下,健马一匹一匹。
城门打开,悬索木桥架在壕沟之上,无数骑士从不大的城门洞里蜂拥而出。
城外围城的室韦人,已然措手不及,仓促来阻。四面城墙也不过一万室韦,此时面对突然从一个城门冲出的无数拓跋,已然乱作一团,大战也起。
前仆后继的拓跋人,仓促来堵的室韦人,撞成一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那拓跋野,依旧在城头上蹦跳在喊,似疯似魔:“杀室韦狗,杀遥粘蒙德,杀他,砍他的手,砍他的手……”
拓跋野这双手,显然就是被遥粘蒙德砍下来的,侥幸逃了一命,从此却成了废人,一个年纪轻轻的废人。
可见拓跋野心中的那股滔天恨意。
此时的徐杰,早已陷入苦战,前方的室韦人依旧顽强在战,两翼的室韦人已然横冲直撞。
那最后的一鼓作气,已然支持不了多久。因为徐杰已然抬手杀了一个转身而退的士卒。
看到兀剌海城冲出的拓跋人,让徐杰心思稍定。
远处的遥粘蒙德,却已眉头大皱,他没有想到如丧家之犬的拓跋人,此时还敢从城内冲出来,更没有想到拓跋人与汉人配合得这么好,时机选取的这么精准。
这一切,好似经过商量一般。
商量?遥粘蒙德想到这里,心已砰砰在跳。
难道真的是商量过?
一定是商量过,若是没有商量过,那个早已破了胆的废人拓跋野,岂敢打开城门?没有人去说服鼓励,那个废人拓跋野,岂能这么快重整旗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是那徐杰!
遥粘蒙德已然把牙床都咬出了血来,只见他把腰里的弯刀一拔,打马狂奔已起,带着滔天的愤怒,直冲兀剌海城而去。
遥粘蒙德要去击溃拓跋人,带着身边千余亲卫去再次击溃拓跋人。击溃拓跋人还不够,还要杀了那个废人拓跋野。
遥粘蒙德邻近兀剌海城不远,已然就听得到拓跋野那疯魔般的呼喊。
一个个出城的拓跋哀兵,前仆后继冲到遥粘蒙德面前送死,把自己的头颅送到遥粘蒙德的刀下。
没有一人有丝毫的犹豫,没有一人表现出丝毫对死亡的恐惧。
遥粘蒙德用刀成全着这些拓跋人送死的欲望,也频频抬头去看远处城头上蹦跳疯魔的拓跋野。
此时的拓跋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遥粘蒙德,你来杀我啊,你来杀我啊……”
“遥粘蒙德,你来杀本王啊,来啊!”
愤怒无比的遥粘蒙德,穿过一个个拓跋人,直奔兀剌海城而去。
拓跋的哀兵,从遥粘蒙德的身边,踏着室韦人尸体,直冲室韦大阵之后,一个,两个,十个,百个,千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头之上的拓跋野,大笑不止,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跳起来鼓掌,只是没有鼓出掌声,反而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断口处渗出了不少血红。
遥粘蒙德终于到了,一跃上得城头。
城头上的拓跋野却大笑道:“遥粘蒙德,你回头看,你回头看,哈哈……你败了,你败了,败在我手上了,败在本王手上了。”
“死!”遥粘蒙德大喊一声,弯刀已去。
此时的拓跋野才反应过来,急忙从城头上往城下跃去,却还有笑声从他口中传出。
只是没有手臂的拓跋野,落地却难以保持平衡,直接倒地,在地上不断翻滚。
遥粘蒙德再次追来,拓跋野翻起身来,又在逃跑。此时的拓跋野,好似逃跑并不是什么让他丢脸的事情,而是逃得开心兴奋激动。
大战的局势,也如拓跋野呼喊的那般,室韦人真的陷入的劣势。
后阵出现的拓跋人,让无数室韦人转头迎敌,而前阵立马就后继无力,徐杰手中那柄不断向前的刀,就是明证。
一旦战阵失去了持续的前仆后继,那么离战败也就不远了。中军一旦有失,就算是包夹侧翼的室韦人再如何精锐,也回天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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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在望。
徐杰忽然也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这一段时间徐杰的压力,又有何人能知晓。人人看徐杰,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又有谁知道徐杰自己心中的无数担忧着急。
徐杰给所有人的,都是信心,让所有人信任自己的每一个决定。把所有的负面,都留给了自己一个人背负。
徐杰不是神,但是却因为别人信任,只能去当那一个胸有成竹能做成所有事情的“神”,这种压力,唯有徐杰自己知道,难以言表与他人。
徐杰的马蹄渐渐慢了下来,甚至不再往前去冲锋,而是打马往侧面而去,去迎侧翼横冲直撞的室韦精锐。
室韦人也开始有人在退了,室韦人的一鼓作气也结束了,衰竭已来。
衰竭是连锁反应,如瘟疫一般,快速传给所有人。
甚至侧翼的精锐室韦人,也在打马转向,想要去救援中军,也想要避免自己孤军深入身陷重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切就这么走向了结束。
冲出侧翼的徐杰,眼中忽然看到了兀剌海城方向,正在满地打滚哈哈大笑的拓跋野。
自然也看到了那个怒不可遏提刀追击砍杀的遥粘蒙德。
所以,满地打滚的拓跋野,活了下来。
徐杰站在了遥粘蒙德面前。
看着面前的徐杰,遥粘蒙德却停住了追杀,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好啊,好啊,好一个徐太师,狼与虎,终究都被你吃到口中了。你赢了,你成功了。”
遥粘蒙德话语,带着无尽的愤怒、不屈、遗憾、后悔、自责……好似在夸奖徐杰,却又说得咬牙切齿、恨意丛生。
“可汗,如你所言,草原上的汉子如那野草,春风吹得一茬又一茬,你回去吧,回去把自己的可汗之位稳住,兴许有生之年,你我还能再见。”徐杰多少有点英雄惜英雄感觉,他心中也知道,想要在这里杀死遥粘蒙德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遥粘蒙德答了一语:“徐杰,你知道我草原的汉子春风吹又生,这一辈子,我与你不死不休,与你不共戴天,这一辈子,我要与你死磕到底!”
徐杰点点头,不再言语,遥粘蒙德的话,就算不说,徐杰也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遥粘蒙德终于收刀了,还有不屑一语:“这个废物送给你了,把这个废物养活着,来日我再来取他狗命。”
徐杰低头看了一眼依旧还在笑的拓跋野,摇摇头,再去看遥粘蒙德。
遥粘蒙德已然转头寻了一匹马,远处漫山遍野都是败退的室韦人,遥粘蒙德已然跟随而去。
徐杰再次低头,对拓跋野说道:“王上,好好养伤吧。”
拓跋野抬头看着徐杰,笑意已然不见,唯有一脸的悲痛。
汉人铁骑,掩杀着室韦人而去,只是追得不远,也就停住了追杀的步伐,因为一心逃跑的室韦人,实在不是这些汉人骑兵能追得上的。
徐杰放眼在望,到处都是无主的马匹。
鸣金收兵,救治伤员,处理尸体,打扫战场,收拢甲胄兵刃与马匹。
慢慢聚集回来的铁甲士卒们,爆发出剧烈的呼喊,发泄着心中的激动。
“徐太师万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师万岁!”
“太师万岁万岁!”
徐杰皱眉在听,万岁之语,不该在这里喊,但是徐杰也制止不了,一脸着急的袁青山不断大呼小叫,却也制止不了。
呼喊之声久久不散。
徐杰站在拓跋野身边,忽然感觉疲惫不堪,疲惫到连动都不想动,把刀插在黄土之上,徐杰就这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旁坐着低头不语的拓跋野,拓跋野的泪水,再一次止不住滴落在地。
一声轻不可闻的问话:“我真是废物吗?”
徐杰转头去看,抬手拍了拍拓跋野的肩膀,答道:“你做得很好,打败了室韦大可汗遥粘蒙德。”
拓跋野发出了一声讥笑,答道:“我的国,没了。”
徐杰说了一语:“你的族人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野抬头,说道:“太师,我希望父王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拓跋了。”
徐杰点头认真答道:“他一辈子也不会再回来了。”
拓跋野叹了一口气,陷入了无尽的自责,那骄傲的自尊心,再也不复存在了。
徐杰慢慢站起,拉了一把拓跋野,说道:“走,去瓜州。”
忽然一个骑士从远方打马飞奔而来,马匹还未停稳,就见他从马上翻身而下,趔趄几步单膝跪在徐杰面前,一脸悲痛开口大喊:“太师,太师,宗将军,宗将军去了!”
“什么?你说什么?”噩耗而来,如晴天霹雳。
“宗将军病逝在顺化渡口。”
“文峰呢?文峰在哪里?我不是叫他看着宗将军吃药的吗?他人呢?”徐杰怒喊道。
单膝跪地的士卒,反应了一下,才想明白徐杰口中的”文峰“是谁,连忙说道:“欧阳知府在省嵬城筹措粮草,宗将军押送粮草到得顺化渡口,忽然就咳出了血来,就……就……”
徐杰只觉得胸口被人重击一下,疼痛无比。自从认识了这个宗庆宗将军,徐杰就极为喜欢这个看似鲁莽的老将,一起共事已快三年,忽然就这么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间之事,世间之人,总是这般来,也是这般去,尘归尘,土归土。
但是,先走之人,却永远在后走之人的心中。
徐杰扬头看着天,天上渐起乌云,一场大雪,已然又在酝酿。
“你回到顺化渡口去吧,把宗将军好好收殓,派人先送到秦州去,再让秦州府衙派人送到京城。”徐杰有气无力说完,慢慢抬手挥了挥,又说道:“走,去瓜州。”
怒也怒了,痛也痛了,如之奈何?这就是命,人人都有的命。
压抑着心中的悲痛,安排着步卒往兀剌海城里驻防,安排车架运送着无数伤兵与尸体。
把嚎啕大哭的袁青山留在了兀剌海城。
徐杰带着万余骑兵往瓜州而去。所有的拓跋士卒,也被留在了兀剌海城。
还有漫山遍野的马,往会州送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瓜州城,再一次到这里,带着熟悉之感。
府库里的金银布匹粮食,一车一车拉了出来。
征人未回的家庭数不胜数,全城皆是恸哭之声,老少妇孺,皆在夜里哭得死去活来。
这种撕心裂肺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城市,让这座城市如同地狱一般。
士卒们煮着羊肉,喝着美酒,纵情肆意。
徐杰在王宫之内,看着这座虽然不那么气派,但也称得上金碧辉煌的宫殿,慢慢游荡。
身旁的参军文书,不断记录着徐杰的话语:“这里拆下来。”
“这些金边都要敲下来带走。”
“那边的和田玉石,都要带走。”
“用的那些金银器物,也要一一点好数目,带回去。”
“还有,还有这王宫里的藏书,不论什么文字的,都要装车放好拖回京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参军文书一边点头,一边记录着。
终于走到了拓跋王宫的议事大殿,徐杰推门走了进去,正见得拓跋野坐在高台龙椅上目光呆滞。
徐杰左右看了看这座大殿,回头挥手示意参军文书退了下去。
头前的拓跋野见得徐杰走了进来,便站起身来,问了一语:“徐太师,这座龙椅能不能留在这里?”
徐杰无情地摇摇头:“你也要随我去汴京,龙椅也要一并带去。”
拓跋野闻言只能叹气,失败者,也就要有失败者的觉悟。
徐杰往前几步,说道:“拓跋人,我不会滥杀。拓跋的女子,我也不会强占,但是拓跋的青壮,必须要服从调配。”
拓跋野并不答话,落寞地从高台走了下来。然后才道:“徐太师,我就不去汴京里,那里有我的父王,我无颜去见他。”
徐杰直白答了一语:“你父王不在人世了。”
拓跋野脚步一止,慢慢往地上坐去,沙哑的腔调:“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对不对?父王去汴京就是为了杀你的,他死了,定是你杀了他。”
“抱歉!”徐杰心中真有歉意,又道:“我本不想与你说这件事情,但也不忍瞒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野再一次哭了出来。
兴许拓跋野,当真成了一个孩子,一次一次哭出声来。唯有在遥粘蒙德战败之时,才那般笑得兴奋激动。
也不知拓跋野心中有没有起仇恨,要说仇恨,杀父之仇,在亡国之仇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拓跋野,似乎已经被彻底击垮了,从内而外,从身体到内心,都被击垮了。
“节哀!”徐杰说完,转身出了大殿,还回头关上了大殿之门。
第二日,瓜州城内,家家户户都进去了一队铁甲,搜索着一切值钱的东西。
徐杰甚至就在瓜州城内,开始封赏将士,用抢来的金银,封赏着这些经过一战生死的将士。
汴京城中,终于也收到了捷报。
整个汴京城,百万居民,沸腾了一般。
所有人都走上街头,互相道喜,说着徐太师不世的功勋,说书的艺人,更是在第一时间编出了更加夸张的话本,口沫横飞摆摊就讲。
不论这些夸张的话本如何不通逻辑,依旧听者如云,赚得彭满钵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帝夏文,更是亲自祭拜祖先,给祖先报告着自己这一朝的丰功伟绩。
徐杰还在遥远的拓跋,封赏的圣旨就已经到了欧阳府。
欧阳府中,欧阳文沁抱着刚满月的徐旋徐归兮,带着于淑婉,还有徐狗儿带着一众仆人,皆跪在正厅之中。
圣旨慢慢展开,谢昉亲笔书写,听门下省官员铿锵有力宣读:“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圣仁广运,凡天覆地载,莫不尊贤;帝命溥将,暨海隅日出,罔不率俾。求治在亲民之吏端重循良,教忠励资,敬之忱聿,隆褒奖。尔太师徐杰徐文远,褆躬淳厚,垂训端严。文治武功,开先式榖,举世无双,乃宣猷之本,泽堪启后,贻谋裕作军政之方,当皇帝左右之臂。兹以覃恩封尔为楚王。亲王楚地之诰命。於戏!克承忠勇文正之风,嘉兹报国,用慰显扬之志,畀以殊荣。钦此!”
欧阳文沁抱着婴儿跪拜而下,已然山呼万岁谢恩。
宣读圣旨的门下省官员,早已俯身作揖,口中连道:“夫人快起,夫人快起。”
于淑婉在一旁扶起欧阳文沁,便往旁边厢房而去,去取些银两当作劳顿。
那官员却是如何也不敢收,一边作揖推辞,一边说道:“夫人万万使不得,夫人万万使不得,楚王为国在外征战,劳苦功高,下官岂敢收楚王之礼,这些都是下官应该做的,如是楚王能有幸驱使一二,更是不胜荣幸。”
欧阳文沁也不再硬塞,而是开口问了一句:“不知这位相公如何称呼?”
那官员连连摆手,却是满心欢喜:“夫人抬举,下官万万不敢当相公之名,下官是门下左司谏魏纲。”
欧阳文沁为何要问这个官员名字?只因为这官员不肯收辛苦钱,欧阳文沁却懂得其中道理,知道此人求的是什么。欧阳文沁不必徐杰冷淡,所以问了名字,一个名字,就代表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司谏,有劳了。”欧阳文沁微微一福。
这个魏纲也是见好就收,名字已经留下了,心中的喜悦如何也按耐不住,连忙再一躬身:“那下官就不叨扰夫人了,先行告退。”
徐狗儿自去送人,回来时候反倒是他手中提了个不小的钱袋。
封王,兴许徐杰都未想到自己会被封王,还是封楚王,而不是郡王。开疆拓土灭国之功,封楚王,显然夏文也在借这件事情对徐杰示好。
也是这份功勋实在太大,大了大华立国三百年,从未有过。
楚王之尊,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已然是恩宠无可复加,封到顶了。那个冠军侯,与之比起来,已然算不得什么。
欧阳文沁高兴激动自不用说,但是她又私自做了一个决定,便是把大门之外的那一块欧阳府的牌匾换了,换成“楚王府”。
字到谢昉处去请,牌匾找京城了最好的匠人做,字体烫金。
徐狗儿忙忙碌碌,三天之后,府邸门当之上,终于挂上了这块“楚王府”的硕大烫金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欧阳文沁制新匾的这几日,梁伯庸梁相公的府邸门前,也是宾客如云。
拓跋二十二州,县过百数,道路至少可划三个,大小主官就要一百多人,其中提刑,通判,转运,学政,官缺无数。虽然是边远之地,但是对于那些中了进士之后,久久等不到官缺的人来说,多少也是一块肉。
如今人人皆知梁相公与楚王关系甚笃,这条门路自然是走得对的,至于走不走得通,那也要来走。
闲职的六品七品,想要升官加实职,那些一直在京城中没有下放过的四品五品,也想弄个道路主官,好回京再升。
各方势力,已然风起云涌在运作着。吴仲书那里,也早已是人满为患。刘汜府中,人倒是少了许多,小猫三两只。
唯有谢昉那里,没人上门。倒也是知道上门去必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京城里的人在想方设法分着肉。
拓跋境内的徐杰,却连自己被封了楚王的消息都还没有收到。正在四处派人搜刮着,钱粮牲畜,都不放过,拓跋贵族便是主要搜刮对象。
破一国,带来的好处,是徐杰头前不曾预料到的,金属成山,牛羊不计其数,还有那带不走的土地,都收为官产。
但是战事却还没有彻底平息,有压迫了,自然就有反抗,城门紧闭,自然就要开战去打。
好在,不过都是小事,带来的后果自然是人头滚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事情,徐杰都要先行处理干净,把一切反抗的势力全部消灭,如此待得行政官员到了,才好顺利统治。
拓跋地盘里的汉人,也是一大助力。
整编军队的事情,也在推展。拓跋青壮,但凡身板不差的,基本都入军营,刀枪不够也先留在军营之中。
徐杰还在做一件事,便是清剿马匪。以往的马匪生存空间,来自各处拓跋的官府贵族的纵容,甚至是勾结联合。
而今这些都不复存在,清剿马匪的事情自然是要做好的。
通了拓跋,其实就是真正通了丝绸之路,对于中原的贸易来说,有极大的促进作用,商队再也不用沿路交买路钱,甚至还有官兵保护,出关走商的风险成倍数降低,贩卖货物的成本也大大降低,丝绸之路的贸易就会更加繁荣起来。
丝绸之路的贸易,本身就不单单是富国富民的生意。更给中原王朝带来许多好处,比如棉花的种植,比如西瓜、胡萝卜、葡萄等等蔬菜水果的引进,都来自这条丝绸之路。
特别是棉花这种东西,对于华夏社会有着巨大的帮助,没有棉花的时代,保暖是一件成本极高的事情,冻死人再常见不过。有了大规模棉花的普及,寒冷对于人的威胁就大大降低了。
这条真正畅通的丝绸之路,对于中原王朝而言又百利而无一害。
兀剌海城,再一次成了一处热火朝天的工地,城墙越发高耸,壕沟越挖越宽。兀剌海城也开始建立瓮城加外锅,稍稍把兀剌海城扩大一些,用以囤放更多的军队与物资。
秦州再也不是前线最大的军事重镇,秦州已然再也算不得什么前线,军事部署都要开始整体往北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支军队驻扎到哪里,哪里又该作为边境前线的重镇。
徐杰忙忙碌碌,一一定夺,下达一道一道的命令。
徐杰也时不时派游骑往草原而去,徐杰知道草原上应该也会起一些波澜,但是徐杰倒也不认为遥粘蒙德坐不稳大可汗之位,因为徐杰对于遥粘蒙德的智慧有清楚的认知,这样的人,就算实力大减,也不会轻易被人取代。
有些人,果断、狠厉,沉稳,进退有据,隐忍,自身还有强大的武力,就是天生的王者。
徐杰在瓜州,直接就任命了袁青山为河套甘肃总督,总览拓跋之地一切军政事情。
待得这些事情一一安排得差不多了,徐杰才启程回京。
待得徐杰归京之时,已然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沿途早已是绿意盎然,花草芬芳。
待得徐杰真正入京之时,天气都开始炎热起来。
这一去,半年多的光景,弹指就去。连徐杰的女儿都能满地乱爬了。
皇帝亲出汴京十里相迎,汴京城万人空巷,随着皇帝去迎楚王徐杰。
显然,徐杰也当得起这个场面,一个三百年腐朽的王朝,一手烂牌放在徐杰手中,却被徐杰硬生生打到终于胡牌了。万万人口的国家,来来去去却只有凑出几万军队真正可用,还有内忧外患,何其艰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今日,这个王朝才算在破碎的边缘走了回来,徐杰心中的压力,也几乎去了大半,剩下来的主要就是内政上的事情了,还要慢慢改变生产方式,发展生产力,让整个社会出产更多的生产剩余,让这个王朝的抗风险能力慢慢加强,避免稍有大事就风雨飘摇。
皇帝用自己的御驾,载着徐杰往京城而去。沿途的呼喊喝彩,敲锣打鼓,声势震天。御驾之后,跟着奔跑的人群,只为一睹这位楚王殿下的风采。只可惜楚王殿下坐在车架之内,并不露面,连车帘都不曾掀起往外看一眼。反倒是护送徐杰回京的几百骑士,平易近人,吃着百姓送上来的瓜果,喝着百姓端上来的美酒,皆是一直拱手左右致意。
车架之内,皇帝夏文满脸是笑与徐杰说道:“楚王此番之功绩,举世无双,朕也想通了许多事情,往后朝中诸多事务,定要多多仰仗楚王,朕之才能,当真不及楚王万一。”
夏文这一句话,说得极为真诚,并不谄媚。
徐杰知道夏文是在跟自己示好,答道:“陛下过誉了,能成如此大功,皆是将士用命,臣不敢贪功。将士能如此效忠国家,更是陛下仁德。”
夏文闻言直白说道:“楚王不必与朕客气,其中道理,朕知晓得清楚,治内忧,克外患。若没有楚王,朕哪里有这个能力。人贵有自知之明,朕日三省乎己,每每都是自惭形秽,唯有勤勉多学,三思多虑,以求上进。”
风尘仆仆的徐杰,看着夏文,心中多少有些暖意,这个皇帝陛下,第一次真正让徐杰感受到了些许温暖。
皇帝忽然如此真诚与徐杰示好,其中原因,徐杰多少也知道一点。那就是徐杰在夏文面前说的那句退隐的话语起了很大的作用,也许也因为夏文多少有点圣贤君子之心。
回到京城之中,徐杰已然打算几日不理政务,即便是封赏功臣的事情,也交由谢昉具体负责,徐杰只做最后的定夺。
娇妻美妾,孩儿绕膝,温汤香浴,徐杰一觉睡了六七个时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九,太师回来了,朕也封了楚王,表了亲近之意。有件事情朕还想问问你。”御书房内,思前想后的夏文开口说道。
卫九现出身形,躬身一礼,答道:“陛下,太师如此功绩,如何封赏也是不为过的,朝廷社稷之事,有太师在,可无忧矣。不知陛下要问臣的是何事?”
夏文看了看卫九,叹气道:“老九啊,你话里话外都是帮衬的他,许是他真的有这么好吧,好到人人都如此推崇他。朕想问的事情,是皇子之事,太师与朕言,说让朕把所有年满十岁的皇子皇孙,都要送到他那里去教导,这一语,当真让朕如鲠在喉,便是到得今日,也难以轻松释怀。”
卫九沉默片刻,答道:“许是陛下多虑了,依臣之间,太师当真只是教导之意,太师大概是不想在看到宫闱惨烈之争,太师亲历种种,到得陛下这里,不知经历了多少难以言说之事。太师想要亲自教导皇子皇孙,就是不想以后再发生这般事情。”
“是吗?”夏文问了一语。
“臣以为如此。”卫九恭恭敬敬答道。
“如此……如此啊!如此最好。明日,明日朕便把进儿、希儿、隆儿送到楚王府去,太师这几日不会上朝,朕把三个儿子送去,再表一番亲近吧。”夏文慢慢说着,多少有些叹息。
不论此时夏文心中怎么以为,又或者徐杰心中到底如何想法。事情却还是不得做,甚至夏文主动提前去做。
只因为如今的徐杰,在民间,声望已然顶峰。在军中,甚至直接被那些厮杀军汉高呼万岁。在朝堂,更是一手遮天。
如此徐杰,叫夏文还能怎么办?
好在,好在徐杰从始至终,一向谦逊恭敬,并不真的咄咄逼人,看起来似乎当真对皇位没有什么兴趣。
否则……夏文不敢深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是不深想,一个答案也是呼之欲出的。就是徐杰若是哪天早上起床想起了要登基,下午就能坐在龙椅之上。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卫九答了一语:“陛下圣明,如此表达亲近之情,太师必然感知肺腑。”
夏文点点头,站起:“老九,随朕出宫走走,散散心吧。”
“遵旨!”
汴京城的街道,游人如织,繁华依旧,夏文却有许久不曾感受了。
儒衫方冠的夏文,轻摇折扇,身后的卫九,抱剑跟随。
夏文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路过摘星楼门口,停顿了片刻,却未上楼,就这么路过了。
反倒是路边的茶楼,夏文走了进去。
正厅一张条案,一个惊堂木,纸扇一把,茶杯一个,后面坐个老头,口沫横飞在讲。
夏文落座,卫九坐于一旁。
“呛啷啷楚王宝刀出鞘,那胡人头领遥粘蒙德惊得浑身一颤,定睛一瞧,便看楚王一身雁翎金甲,护心镜闪闪发亮,脚踏七星宝靴,头戴虎脸金盔,遥粘蒙德上一次在大同就被楚王惊得夜遁而走,这一次再见楚王殿下,已然六神无主,再也不敢多看一眼,转身跨马便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听楚王殿下在后掩杀追去,口中大呼,兀那胡酋,快快下马,与本王大战三百回合。那胡酋早已破胆,唯有仗着座下草原照夜玉狮子宝马,一路绝尘而去,逃得是无影无踪。楚王殿下气得大呼,可恨,恨只恨我座下宝马不如他,否则岂能教他在本王刀下再逃一次,必要斩他头颅下酒做菜……回头再看,那拓跋小王,已然在楚王脚下跪地求饶,俯首称臣。楚王心善,看得这般模样,心下一软,说道,你这番邦小王倒是见机省事,本王若杀你一个跪地求饶之人,污了我一生英明,罢了罢了,饶你一条小命。”
“好!”
“好!”
“看赏!”
“老头,接银子!“
满场鼓掌叫好。
说书老头起身,左右拱手致谢,收拾一番各处飞过来的银子铜钱,然后做好,喝一杯茶水,惊堂木再拍,结尾有诗:“荆楚宝地蛟龙起,脚踏风云天地惊。千载岁月英雄事,不胜今朝楚王名。”
结尾诗一完,老头起身再致意,收拾着今日满盆满钵,再谢诸位明公衣食父母,慢慢悠悠出门,百十步外,还有一座茶楼,等着再说一场。
诸多明公却还意犹未尽,互相讨论得极其热烈。
“唉,只可惜了楚王座下无宝马,走脱了那胡酋遥粘蒙德,若是我当官啊,一定禀奏圣上,天南地北也要给楚王寻一匹宝马来。”
“谁说不是呢?听说极西之地大宛有最好的宝马,京中不少胡商,兴许可托人带一匹来。”
“唉,那些胡商,就算愿带,带来也是两年后是事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年不算长,咱们去询问询问,若是真能带来,寻几个大户人家资助一下,算不得事。”
夏文听着看着,心中起了羡慕,却又长长叹息一口,慢慢起身,又上街游荡起来。
游着游着,夏文忽然回头问了卫九一语:“老九,那遥粘蒙德当真是因为座下有宝马才逃脱的吗?”
卫九闻言,摇摇头说道:“陛下岂能信这些市井传说,那遥粘蒙德也是草原上的英雄豪杰,太师能战而胜之,就已是千难万难了,想要擒拿与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夏文闻言点点头,又问道:“拓跋王如今身在何处呢?”
卫九答道:“囚禁在金殿卫衙门的天牢之中。”
“一个双手都无的人,不必如此囚禁了,放他出来吧。”夏文开口说道。
卫九闻言微微皱眉,答道:“陛下,此乃太师之意。”
“哦,是太师之意,太师如此处置,必有其道理。那便先囚着吧。”夏文说道,倒也不懊恼。
街市一条一条,夏文用双脚逛着,走了两个时辰也不嫌累,依旧兴趣满满,却也不见他具体停在何处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他似乎就是在享受在比肩接踵的行人中间走来走去的感觉。
好似这么逛着,才能妾身感受到夏家的江山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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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的徐杰疑惑问道:“皇子?什么皇子?”
“少爷,皇子,就是陛下的儿子啊。”徐狗儿说道。
徐杰唯有穿起衣服,带着方冠,出门而来。却还问徐狗儿:“好端端的,怎么有皇子来了?跟谁一起来的?”
“少爷,就三个小孩子,还有一个太监,没有别人。”徐狗儿答道。
徐杰一脸的疑惑往前厅走去,厅内四个人,那个老太监徐杰倒是眼熟,但是三个孩童,徐杰是一个都没有见过。三个孩童一见得徐杰走进来,早已躬身九十度作揖。
老太监早已快步上前躬身拜道:“老奴见过楚王殿下。”
徐杰指了指三个一脸懵圈的皇子,问道:“内官,这是怎么回事啊?”
“殿下,是陛下吩咐老奴带三位皇子到此的,陛下说头前殿下说过要教导皇子之事,所以就把皇子送来了。”老太监轻言细语答道。
徐杰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是怎么回事,徐杰也知道半年多前说的也不是这么个回事,夏文提前就把皇子送来了,这倒是让徐杰没有料到。
徐杰抬抬手:“狗儿,给这位内官拿一些体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太监连忙躬身说道:“不敢不敢,老奴不敢,老奴差事已了,这就告辞。”
说完老太监躬着身一直退到门口之后,才微微直起来身体,快步往大门而去。
徐狗儿拿来银子,却没有找到老太监,埋怨一语:“少爷,这老太监莫不是傻,钱还没拿就走了,到时候还说是我们没有礼数。”
徐杰笑了笑,坐在中间,打量着面前站着的三个皇子,开口问道:“你们都叫何名啊?”
“学生夏进,拜见老师。”
“学生夏希,拜见老师。”
“学生夏隆,拜见老师。”
徐杰一听,这“老师”都叫上了,倒是会来事,想来也是夏文教的。又道:“都满十岁了吗?”
夏进闻言答道:“学生刚满十岁,二弟夏希九岁,三弟夏隆也是九岁。”
两个九岁,显然就不是一个妈生的。三人还年纪相仿,想到这里,徐杰不禁就想到了未来的皇位之争,摇了摇头,开口:“我教你们的东西,不同其他老师,往后经典之学,当再聘请其他老师教授,我要教你们的东西,在于开阔眼界,利国利民。”
几个小孩,自然也听不懂徐杰说的什么开阔眼界、利国利民。却还是都作揖而下,拜谢恩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才说几句话语,几个小孩就大礼拜了三次,徐杰有些不耐烦,说道:“往后不必如此拘礼,礼节见面拜一次即可。”
夏进与夏希两人愣了愣,不知如何应答。唯有夏隆嘟囔说道:“老师,来之前母亲再三叮嘱学生一定要谨守礼法,万万不可惹了老师生气,说老师若是喜欢学生,将来学生就可以克继大统。”
夏隆这番话语一处,夏进夏希两人已然目瞪口呆。
就连徐杰都愣了愣,这个夏隆当真纯真得有些可爱,连这种话都往外说。
徐杰指着夏隆说道:“往后你学科学研究之道。”
心思单纯的人,研究科学是再合适不过的。
孩童哪里知道什么是科学研究之道,但是也知道面前这位老师这一语就代表了看上夏隆了,要授业解惑。
夏进夏希两人立马都眼巴巴看着徐杰,一脸期盼。
徐杰却未再说什么,而是说道:“今日先给你们上一课,说一说这个世界。”
夏进夏希二人闻言一脸的失望。
徐杰已然开口:“你们可知这世界到底长个什么模样吗?天下有哪些国家哪些民族?都离我们有多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个孩童摇头茫然。
徐杰自问自答:“这个世界啊,是个圆球,所有人都生活在这个圆球上面。最宽的地方,八万里之广,土地无数,民族众多,番邦外国,也多如牛毛……”
“老师,那……那人站在球上岂能不掉下去呢?”发问的自然是夏隆。
徐杰也不嫌麻烦,又道:“那是因为引力作用,万物皆有引力,越重的东西引力越大,这个如圆球的世界足够大足够重,所有一股引力能把所有人都吸在地面之上,引力是什么呢?就像磁石,你们玩过没有。磁石可以吸住铁,就是这个道理。”
“那……那……老师,如果世界真是如拳头这般圆的,是不是我一直走一直走,就能走一圈回来呢?”夏隆又问。
徐杰点点头:“是的,就是这个道理。待我拿纸笔来给你们画一画,番邦外国,各处土地大致的模样。”
夏隆最是好奇,已然开口:“老师,学生去拿纸笔,学生去拿。”
本欲起身的徐杰,笑了笑,又坐了下去。
徐杰要教导皇子皇孙,其实并非单单就为了用人质来拿捏皇帝夏文。
徐杰把许多事情想得极深,深到什么地步呢?就看徐杰今日教导的内容,就可见一斑了。
权谋拿捏,徐杰心中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俗话说人走茶凉,徐杰也不可能真的长命百岁,未来的许多事情,徐杰都在考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什么才是长久之计?
身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徐杰,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那就是改变未来皇帝的思想,让他看到更广阔的世界,让他生出更大的心思,让他接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
让未来的皇帝明白,在家里日防夜防,在家里争争夺夺,不过都是小道之术,放眼全世界,拥抱科学技术,发展生产力,走向星辰大海,才是真正的人类未来。
这才是徐杰要教导皇子皇孙的真正目的。
见识眼界,科学技术,这只是重要的一方面。如何解放生产力,如何改革政治模式,如何提高社会的效率,如何建设法治文明,如何建设商业社会。
林林总总,事无巨细,只要是徐杰的知识水平里能知道的,徐杰不藏着掖着。
解决了内忧外患,如何保持社会的稳定发展,唯有一条路,那就是改变社会模式,只有生产力水平的不断提高,才能避免社会动荡。吃饱了,谁还没事去造反?用枪了,谁还怕你草原室韦勇猛无敌?
徐杰希望等到自己老的时候,皇家有先进的思想,国家稳步发展,而徐家呢?做一个商业巨贾集团,做一个政治与经济都有巨大影响力的家族。
如此,皇家也不会想着什么天下不稳,徐家也可以安安心心,自己人生不过几十年,也乐得逍遥快活。
这是徐杰心中真正的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现这个打算的第一步,就是要对皇子皇孙进行洗脑教育,再从中选出一个洗脑洗得最好,思想觉悟最高的人来克继大统。夏家与徐家,相互扶持,共同进步。
夏家忧国忧民,兢兢业业。
徐杰开开心心,潇潇洒洒。
想到这里,徐杰脸都笑开了花,一个词:绝配。
教书育人洗脑的劲头也是十足,拿起纸笔,徐杰说道:“来来来,看啊,这里是我大华,这里是室韦,这里有个半岛是高丽,高丽外面是海洋,不远有好多不大不小的岛是倭国。室韦往北,这里叫极北之地,天寒地冻,但是土地广阔,丛林茂密。再往北,就是北极了,北极的另外一边,也有一个极大的广阔土地,比大华还要大,那里有原始野人,更有黄金遍地,姑且叫做美洲。室韦往西北,有斯拉夫人,高加索人,白脸深目,较为高大……”
说道这里,徐杰看了看三人,开口说道:“你们也去拿纸笔,做笔记做笔记,这都是知识点,要背的,背不会就要受罚。”
三个小孩微微有些惊恐,连忙去找纸笔。
一旁伺候着的徐狗儿一脸懵逼,看了看徐杰,又看了看三个皇子,内心想来想去,终于想明白了:少爷真是高明,准备把皇子都教成疯子傻子,如此……嘿嘿……我要是有少爷一半的聪明才智就好了。
未想到此时徐杰忽然开口说道:“狗儿,你愣在那里干什么,去拿纸笔了,跟着一起做笔记,你也要背,背不会也要受罚,腿给你打折了。”
徐狗儿闻言愣住了,心想,少爷,不用这么心狠手辣吧?连我也要一起成个疯子傻子不成吗?
“还不快去?”徐杰呵斥一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狗儿哭丧着个脸,不情不愿去拿纸笔,跟着写写画画起来。却是一脸的不相信,心中也在反复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疯了傻了。
徐杰看出了徐狗儿的一脸排斥,转头问道:“狗儿,你是不信少爷我说的话不成?”
“少爷,我信,我信呢,少爷说的岂能有假。少爷说的都是至理名言。”徐狗儿自作聪明,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还偷偷指了指是三个孩童,一副“少爷我懂你的苦心”的模样。
徐杰气得练练摇头,口中一语:“难怪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唉……”
如此,徐杰也就懒得再去管徐狗儿学得认不认真了,自顾自一通教导。
待得把世界地图说得差不多了,徐杰今日的课也就结束了。开口说道:“今日就到这里,明日我们学习物理。给你们留一个家庭作业。我先问你们,一个拳头大小的铁球,与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球,两个球一样大小,哪个更重啊?”
三个孩童想也不想,争先恐后答道:“老师,若是都一样大小,那肯定是铁球更重。”
徐杰一副老师模样,点点头:“嗯,聪慧。那我再问你们,若是这两个球同时在屋檐上落下来,哪个先落地啊?”
三个孩童又是争先恐后表现:“老师,肯定是重的先落地,铁球先落地。”
徐杰停顿了片刻,不说话语。
夏隆怯生生问道:“老师,我们说得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才开口:“你们说得对不对,得你们自己回去试一试,要记住,实验是检验真理的唯一办法。试完之后,明天来我这里再回答一次这个问题。”
夏隆点点头:“哦。”
夏进却说:“老师,不用试,肯定是重的先落地。”
徐杰起身,摆摆手:“都回去试,一定要试,明天再来回答。走吧。”
三个皇子作揖而走,门外车马早已等候。
徐杰伸着懒腰,回到后院,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却说徐杰刚刚睡下不久,于淑婉匆匆进厢房而来,说道:“少爷,小狗儿怎么犯起傻来了,非要搬着楼梯上屋檐去用铁球砸地板,好好的青石地板,都给他砸裂了。
徐杰闻言笑道:“淑婉,随他去,砸坏了叫他自己花钱去买就是,别管他。你先过来,到床边来,少爷有话跟你说。”
天真的于淑婉,哪里懂得男人的险恶用心,就这么坐到了床边,还侧耳去听徐杰要说什么。
可惜她啥也没听到,好好的姑娘,就这么被人骗了,当真是天理难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军事改革依旧如火如荼在进行,其中最主要的是骑兵部队,这是大华对室韦的重中之重。
具体组建多大规模的骑兵,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骑兵不只是要马,还有甲胄兵器。
大汉最强的时候,骑兵也在十万之内,也就是卫青霍去病灭亡匈奴的所有主力。
骑兵这个兵种,实在太贵,组建是消花费是一方面,后续保持与维护的消耗,更是天文数字。
这些都会让捉襟见肘的朝廷财政陷入巨大的压力之中。
所以发展生产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那么生产力该如何发展?
毫无疑问,那就是要进行科学技术的推广。
只可惜科学技术的推广,并非徐杰一个人努力就能做到,而且徐杰也只是有一些基础的知识,甚至都没有动手做过什么东西。许多东西,也并非有基础知识就能立马着手做成的。
术业有专攻,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就说一个水力纺纱机,不明所以的人,只以为知道原理就可以做出来。
其实事实并非如此,比如徐杰,他显然知道水力纺纱机是什么原理,真要他动手做,甚至都不知如何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力纺纱机都是一个复杂的机器,何况水力纺纱机。
徐杰以往并非没有想过动手做些什么东西,但是都无疾而终。肥皂也好,水泥也罢,又或者烧制玻璃,听起来简单,没有这方面真正的从业经历,真动起手来,当真不是一个人一朝一夕的事情。还不如练几趟刀法让徐杰愉快。
什么事情才是徐杰如今立马可以做的呢?
夏文案前放着徐杰派人送上来的一份奏折。
奏折之中,只说了一件事,那就是开海禁,鼓励沿海居民商户出海。
历朝历代,几乎都有海禁,包括大华。
之所以要海禁,其实并非后人所说的古人愚蠢。
海禁有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那就是中华大地,本身就可以自给自足,并不需要出海是获取什么东西,这是其一。
其二便是中国自古都是一个极其稳定的农业社会,人口都要绑在土地里进行生产,一旦开海,就会造成一个问题,人口大量流失,那么许多田地无人种植,就会导致粮食减产,更会导致国家实力下降。特别是一个朝代在战乱之后初建,更是要保住人口进行农业生产。
其三,避免沿海匪乱,因为一旦人出海找到了居住地,那就彻底脱离了法律的管辖,沿海盗匪就会滋生,这是不可避免的。明朝倭寇,就是明证,倭寇之中,很大一部分,本就是汉人。
所以这么几方面的原因,历朝历代的海禁也就产生了,甚至在人口爆发的中后期,大多也不会解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徐杰要开海禁,海禁带来的好处太多,贸易只是其中之一,往黑暗里说,还有掠夺。
每朝每代的海禁虽然严松不一,但是即便再严格的海禁,冒险出海的人依旧不少,这也证明了海贸的利益之大,这还仅仅是商贸。
朝廷一旦官方开海,甚至朝廷势力直接加入这个过程之中,真正的掠夺就会随之而然的发生,殖民更是不可避免。
这其中的好处,徐杰是见识过的。
夏文看着这份开海的奏折,惊得双眼发直,细看徐杰奏折中具体的内容之后,夏文依旧久久缓不过神来。
只得开口吩咐门外太监,四处去请各位相公来。
海禁一开,乱象丛生。
这是不可避免的过程,连徐杰都知道不可避免。
“海盗”这个词,不是玩笑,中国的海岸线实在太长太长,这会给沿海带来巨大的治安压力。
中国自古,其实只追求一个词,那就是“国泰民安”,这是中国历朝历代最大的政治正确,一旦违背了这个政治正确,其中后果,不言而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这份开海的奏折,似乎就在挑战这个政治正确,
相公们匆匆忙忙从各处衙门赶来,看着徐杰这份开海的奏折,皆是面面相觑。
面面相觑的相公们,连商议都还没有开始,就又匆匆带着奏折往徐杰府中而去,甚至连夏文都一起出了宫。
可见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有多大的冲击。
始作俑者徐杰,正在家中慢慢完善着手中的那份地图,身边还有三个皇子,时不时发问。
徐杰也事无巨细地回答,自从铁球与石球的问题之后,徐杰还亲自动手在三个皇子面前做过一次更加严谨的试验,这三个皇子都开始慢慢相信了徐杰的一些话语,虽然不至于深信不疑,却也当真开始各种好奇。
地图是世界地图,大致成型了,却依旧粗略无比,徐杰甚至都记不起爱尔兰与威尔士哪个在东哪个在西,但也不妨碍徐杰完成这份世界地图。
徐狗儿一脸惊慌匆匆而入,口中结巴说道:“少……少爷,皇帝陛下来了,皇帝陛下来了。”
徐杰抬头,问道:“在哪呢?”
“在门口等着。”徐狗儿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还不快把人请进来?”徐杰有些生气,哪里有让皇帝在家门口等候的道理?
徐狗儿也是冤枉,他自然不敢把皇帝挡在门外,是那皇帝夏文自己要在门外等候通禀。徐狗儿又连忙奔出去请。
徐杰也顾不得三个小皇子,俯身一把抱起自己完成的这些地图,便往大厅而去。
谢昉,吴仲书,刘汜,梁伯庸,跟着夏文直入正厅,站成一圈,无一人落座。
徐杰走了进来,先是见礼,然后把地图一张张往地上铺去。
谢昉却先开口问:“太师,你所言海禁之事,我等心中皆是震惊无比,不知从何商议,特来府中解惑。”
徐杰一边点头,一边铺着地图,口中答道:“陛下与诸位相公是怕生乱事不可收拾?”
谢昉点头:“这是自然,首要之事,便是民脱律法,不可管束,必然盗匪横生。”
这里面有一个道理,出海本就是提头卖命,天有不测风云。若是真有那些胆大匪类,只要稍稍聚出几十人,劫掠沿海居民,岂不比航行几千里贸易来得快?
这世间,哪里还有比中华之地更富庶的地方?哪里还有比抢劫自己人来钱更快的办法?一旦海禁开了,也就预示着就算拿着钱在海外岛屿生活,一辈子不回内地,也可以通过开海的政策轻易获得与内地一样的生活物资,获得与内地一样的生活品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开海禁,也有这个原因。那就是那些想在海外岛屿为匪的人,就算抢到钱,也难以花出去,生活品质有钱也无法保障,等于白抢。开了海,岛屿上的钱就变得有意义了,随时随地都能买到内陆所有的物资,过着逍遥的生活。
这个区别看似不大,其实很大。穿了绸缎的人,穿不下麻布。用了陶瓷的人,用不了竹碗。坐上了马车,就不愿意走路。用了舒适家具,就不远坐石头墩子,踩了大理石板的房间,就难以接受泥泞土地面。生活的方方面面,就是品质。
没有几个人愿意抢了百万家财,却还活得像个深山野林里的人。
但是海禁一开,这个区别,几乎就没有了,只要有钱,在海岛上还是在内陆里,几乎都是一回事,需要的东西,自然有人争先恐后给你运来。
但是徐杰提出开海,自然不是一时头昏,只听徐杰说道:“谢先生不必过于担忧,开海生乱,这是必然的。但是如何控制这个乱,使之走向正轨,我也有一些对策。首要对策便是朝廷要竭尽全力投入其中,朝廷要大力打造水师,把附近海上之陆地都占住,开州府管辖,如此就能把律法推出去,控制近处乱民滋生,如此可保沿海安宁。
海外之地,并非都是荒蛮无用之地,反而大多都是肥沃之地,我大华如今人口已过万万,土地出产难以再有大的增长,这些海外之地,正可减小许多压力。如吕宋一岛,便有几十州府的广阔地盘,种植水稻再合适不过,而且气候稳定,一年几熟,若是尽开发之,再养几千万人不在话下,朝廷便再也不用去烦忧度支上的问题,大灾小祸,皆有余粮应对。”
谢昉闻言,似有不信,开口问了一语:“不知这吕宋在何处?”
徐杰走了几步,点了一下地图:“此处。”
夏文与众人皆俯身去看,夏文已然开口:“此处当真有太师说的这么大?”
徐杰点头:“吕宋这一带,可不止这么大,群岛无数,面积巨大,皆是种稻之地,若是真把这一带全部占得,多少万人都能养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养活人这个论点,显然打动了谢昉等人,这些人都是治国之人,农业社会,其实粮食就是国家之本,没有什么能种出无数粮食更有吸引力的论点了。什么矿产资源,什么土地面积,什么林木产出,都不如粮食来得直接。
谢昉依旧理性非常,闻言又道:“若想大面积种植作物,民岂愿背井离乡?无民,再多的田地,也无甚意义。”
徐杰面色一沉,指着另外一块地图:“此处不远,南下往西,过海峡,越一片广洋,沿途皆有补给,广洋之北,便是天竺之地,广洋之西,乃黑人之地。无人可用便可在此两处寻人来用。此两处人口众多,取之不尽。”
徐杰所言之海峡,便是马六甲,沿途行船,不比太平洋难找补给,而是皆可沿岸而走,补给不缺,郑和下西洋也基本是这个路线。印度洋北,就是印度与斯里兰卡,印度洋之西,就是非洲。
徐杰说到这里,其实已经有一个词汇呼之欲出,那就是“奴隶”。历史上的黑奴贸易,本身就是用来做农业生产的,造就了无数美洲的大庄园主,这些大庄园主生产的东西,极大部分都被运回了欧洲,欧洲的人口暴涨,也从这个时期开始。
谢昉听得明白,却是叹息一声,说道:“太师说的是昆仑奴啊,若是大量以人为畜,有违天和啊。”
徐杰已然牙关一咬,目光在厅内几人来去,口中说出一语:“此乃江山社稷万年不失之法。从夏商周至今,天道轮回,往复不止,从来没有过千秋万代,虽天朝上国,亦内忧外患,不曾断绝。何以强如汉唐,亦会覆灭?内忧不过人多无养,外患不过国贫无力。若是人再多也可好生好养,国再久也能恒富不弱。才可千秋万代,万岁万岁万万岁才可成实际之言。”
徐杰这一语,再也没有什么仁义道德,说得直白露骨。却还有一句直白之言没有说,那就是不断的对外扩张,会让百姓保持对战争厮杀的血性,强军强军,还有什么比这样更好的强军办法?
也说得几个儒士眉头深皱,心中触动,翻江倒海。
徐杰再说一语:“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利尔,有何天和顾忌?为我大华之民争利,岂不就是大仁大义?大恩大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文略微有些颤抖开口:“太师,楚王,若是大兴水师,那室韦怎么办?”
“陛下,室韦不过小患,若真水师大兴,海贸繁荣,朝廷有钱有粮,臣可保证,臣有生之年,必彻底覆灭室韦,甚至在草原开设州府,永绝后患。”徐杰坚定而言,统治草原,对于以前的中原王朝来说是不现实的。
因为补给线太过长,连强如汉唐,也不过只能保持战争时期的补给线,长远驻守的补给都很难维持。一旦朝廷实力稍有减弱,不说草原,就说在西域经营了几代人的影响力,说没有就没有了。
但若是有钱有粮,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那就能真正做到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了。
道理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有足够足够多的粮食,天涯海角,也能兵锋所指。有足够多的粮食,其实就是解放了更多的人手,解放更多的人手不仅可以用来发展生产力,更可以用来发展军事能力。
大厅之内,已然沉默,针落可闻。
谢昉似乎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吴仲书眼神不断往身边人看来看去。
刘汜低头苦想,梁伯庸盯着徐杰脚下的地图在看。
夏文许久之后再问:“太师,此法当真可行?”
徐杰答道:“此法必然可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文闻言点点头,看向谢昉。
对于夏文来说,那一句真正的千秋万代,兴许已经就打动了他。
谢昉依旧十分理性,开口说道:“太师,我朝之民,向来有故土之观念,不愿背井离乡,就怕海禁一开,出海的良民无几,反而皆是盗匪之人得利。”
徐杰答了一语:“江南血刀堂,第一个出海。待得血刀堂得利而回,便是诱惑,必然会从者如云。”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徐杰。
唯有谢昉说了一语:“太师,既然如此,这海禁可以慢开一步,不若先颁给江南血刀堂开海许可,让其先试一试,朝廷也可在这段时间发展一下水师。待得血刀堂得利,若当真从者如云,再开海禁,如何?”
徐杰点头答道:“也可!就依谢先生所言。”
谢昉再叮嘱一语:“定要保沿海治安无忧。”‘
“谢先生放心便是。”徐杰答着,脑中已经在构建一个徐家的巨型海洋利益集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开海之事,极其重大,关系到整个国家与民族的未来。
如今徐家更是首当其冲,徐杰甚至在第一时间亲自动身南下。
轻装简从,一架马车,几个骑士。
也是没有办法,开海与造船这一类的事情,即便是徐仲也完全不懂,唯有徐杰亲自去安排妥当。
杭州的春,美不胜收。杭州本就有一个天然的海湾,也是极好的天然港口。
杭州还有一个地理优势,那就是水系发达,内陆南北西东所有的物资,都可以从河运航道汇聚到这里,若是有物资从海运到得杭州,也可从杭州轻松发往各地。
所以杭州这个节点,本就是徐杰经过认真思考之后选定的。
海船,船工,船只的武装,海图。这些都是徐杰要亲手准备的事情。
海船还好说,民间造船业本就极为发达,从三国之吴开始,江南的造船业就极其发达,历史上的宋朝,海贸也是极其的发达。历朝历代的海禁,不论严松,但是民间出海也从未断绝过。
所以水手船工也并非无人,违法变成合法,招那些真正能出海的人也不会很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问题就在于船只的武装与海图之中。
大华朝并非没有火器,甚至军队也有装备少量的火器,但是这个时代火器的威力,实在不敢恭维,与大炮仗无异,甚至还不如后世的大炮仗。
连徐杰几番上阵,也从未真的使用过火器,便是因为这些火器实在不堪一用,徐杰也没有时间与精力去认真研究火器的改造。
火器的改造,并非只是改进黑火药这么简单。其中关键是火器制造工艺上的,说直白一点,枪管炮管才是真正的关键问题。加工技术的难度极大,管状金属的加工,一直就是个难题。
古代生产管状金属,甚至都用上了最土的办法,那就是打造一根实心的铁棒,然后用工具一点一点把中间掏成中空,且不说掏的精度如何,就是这个过程,也是费时费力。
浇铸之法,更不发达,气泡就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这些东西,并非真的无解,但是真要着手去解决,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且不说铸造问题,就说火药的改进,好似一个配方就能解决,其实也不然。
徐杰倒是知道黑火药比较完美的配方比例,一硝二硫三木炭,但是这个比例其实也有说道,并非真的就是一比二比三,而是一斤硝,二两硫,三两木炭。一斤就是十六两,其实是十六比二比三。
但是这些都还不是真正的重点,重点还是生产工艺问题,不如这个时代木炭的生产,大多是闷烧的办法,制作出来的木炭,其实极其不纯,甚至都能在火盆上烧得浓烟滚滚。
这种木炭的生产工艺,就很大程度上在限制火药的威力。至于矿石原料的纯度,比如硝,那就更难以保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才是限制火器威力的重要问题。想要真的让火器发展成熟起来,其中的工作,并不是徐杰与谁传授一句技巧,就能真正解决问题的。
这需要许多事情的共同进步,一项技术或者学科想要真正成熟起来,远远不是一个人能一朝一夕办成的事情。
好在大华朝比起其他地方的人来说,依旧是极为先进的文明。就算没有真正成熟的火器,暂时也不会真正妨碍到徐杰的开海大计。
厚重的铠甲,精良的兵器,先进的弓弩,成熟的抛投武器。这些已然足够碾压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文明。至于那些还多是未开化民族生长的地盘,那就更不用说了。
海图也是重中之重,这就是需要徐杰认认真真去做的事情,南海的群岛,中南半岛,印度等地,吕宋群岛,马来群岛。
这一条海路上的大致岛屿与海岸,徐杰是可以做出不少贡献的。
徐仲在惊讶之中慢慢配合徐杰做事,召集那些民间能造海船,能真正出海的能人。
这些人本大多是不合法的营生,也多是藏着掖着的人。若是官府来寻,这些人第一反应大概是赶紧躲起来,倒是江南血刀堂来寻,还真是一寻一个准。
江湖势力,在这种时候,当真有极大的优势。
徐杰也开始认认真真对待火器这件事情,能工巧匠也让徐仲派人招揽,甚至连清修的道士也找了不少,炼丹的道士在这件事情上还真会有所帮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已然在杭州过了几个月,夏天都到了,一切才刚刚有了一点头绪,杭州海湾上的船坞也开始破土动工。
热火朝天的血刀堂,以及徐杰心中的宏大计划,对于其他人而言,却并没有多少影响。
杭州城内,文人才子们依旧对那天下第一楼趋之如骛,市井小民每日还在为生活忙忙碌碌。
西湖的湖心岛上,杨三胖时不时站在码头边发呆,他是知晓徐杰在杭州的,却只见过一面,大概是期待着徐杰能上岛来陪陪他。
武道绝顶的杨三胖,如今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孤寡老人,再高的武艺也改变不了他的这份孤独,这个世界,除了徐杰以外,再也没有能让他期盼期待的人了。
行走江湖对他而言也没有了意义,一身的武艺对他而言也没有了什么意义。
这种淡淡的悲哀,无以言表。
若是有人问,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意义是什么?
有人答什么勇攀高峰,自强不息,积极进取。但是到得最后,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意义到底还剩下什么呢?
兴许就是身边之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的杨三胖,还是没有等来徐杰,唯有坐在茅屋头前,几碟小菜,几壶老酒,半醉之间,呼呼大睡。
忙碌的徐杰,从海边船坞而回,经过了昔日观潮之地,驻足了片刻,也不知想起一些什么,打马过得钱塘,再回杭州城。
杭州里其实也还有一人在盼着徐杰,便是那花魁大家解冰,解冰在闺房之中,眉头微皱,时不时还有几声幽怨叹息。
第一楼的门口,站着一个小厮,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站着,盼着。他盼的人,也就是解冰盼的人,也是解冰吩咐他一天到晚就等在这门口,什么事情也不用做。
若是徐杰来了,这小厮就会第一时间冲到解冰的闺房,把这个好消息带给解冰。
人与人,实在难说清楚。
徐杰与解冰,说不上什么郎情妾意,也说不上什么妾有意郎无情。因为他们两个人压根就没有到这一步。
但是有些事情也不用多说,解冰能到杭州这个天下第一楼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徐杰,解冰对于徐杰有没有那些念想,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回答,却也不好回答。
徐杰呢?兴许当真没有往某个方向去想过。
这么两个人,若是往后不发生一些其他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么过去了,两人是不太可能有什么情情爱爱方面的事情发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兴许有些遗憾,却也是自然而然。
回到杭州城内的徐杰,反倒是在种师道的小酒店里坐下了。
种师道坐在柜台之内,徐杰站在柜台之外,两人相视一笑,种师道给徐杰打酒,上小菜,微笑不止。
两人闲聊着,种师道还要时不时迎来送往。
“老种,想不想去闯荡江湖?待得我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准备天南地北到处走走,要不要一起去?”徐杰心中还有他的江湖逍遥念想,三五好友,红尘作伴。
不想种师道不解风情,答道:“不想,江湖有什么好的,还是家里好。”
徐杰有些失望,笑着说道:“重色轻友。”
种师道也在笑,笑得憨厚无比,就如田间老农一般,说道:“嘿嘿……我孩儿快要出生了,到时候你得给他取个名字。”
“你姓种,若是生个儿子,叫种马吧。”徐杰一脸的坏笑。
“种马?倒也是可,名字虽不大气,但也规矩,好生好养。”种师道一本正经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笑得更是邪恶,说道:“这名字,有你好受的。”
种师道不以为意,抽空拿起酒杯与徐杰对饮,好似还真挺满意。
坐得片刻,忽然听得门外街口一片吵杂。
徐杰转头去看了一眼,两帮少年,各十几人,正在拿着木棒铁尺之物对峙着,骂咧不止。
骂咧片刻,忽然火并已起,路人夺路远躲,街口处鸡飞狗跳。
有人有几手武艺在身,大发神威。有人四处在躲,甚至躲进了种师道的小酒店里。
自然也有人追了进来,店内顾客立马逃散一空,桌椅板凳倒落一地。
木棒铁尺之下,自然也有鲜血而出。
徐杰微微皱眉,转身准备去驱赶阻止。
却是徐杰的手被种师道拉住了,便听种师道开口:“不必多管,这街口位置,每个月总有殴斗,管不过来的,让他们打就是,会有人来赔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闻言看了看种师道,忽然哈哈一笑:“老种,你老气横秋的模样,倒像是活出来境界。”
“是吗?”种师道反问一句,又道:“什么境界?”
站在柜台边的徐杰还未答话,忽然身形一闪,险险躲过门外又冲进来的一人,那人见得自己差点撞上了徐杰,挥了挥手中的铁尺,冲徐杰骂道:“躲到一边去,别在这里碍着爷的手脚。”
此时的种师道,忽然面色一沉,准备从柜台里走出来。却是忽然见得徐杰还真往一边躲了躲,种师道见状,身形也就止住了,哈哈大笑一语:“文远,这可不像你啊。”
徐杰点点头:“向你学习,也学点境界。”
种师道也不多言,只给徐杰再倒酒。
火并结束,趾高气扬的自得而去,失败的哀嚎慢走。
种师道慢慢出的柜台,收拾着桌椅板凳,口中自言自语:“这回损失惨重,得赔十两。”
“十两?有点黑!”徐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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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有些苍白的女子站在江边,目光并不聚焦,好似在发呆一般,却又不见她身上有丝毫的汗水。
蝉鸣之声,有些吵杂,还有蜻蜓漫天飞舞。
一个方冠书生沿着山路在走,远远看得北边山下的女子,欣喜非常,一跃而起,就往江边去了。
那江边上的女子一袭白衣,听得身后的动静,并不在意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也愣了愣。
“霁月,霁月……”
听得呼喊,女子方才回过神来,嫣然微笑:“嗯,文远,我在这呢。”
方冠书生自然就是徐杰,只见徐杰几步走到何霁月身前,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口中说道:“你怎么在这里发呆?”
“我没有发呆,我只是无事可做。你怎么忽然就回来了?京城里的事情都忙好了吗?”何霁月下意识抽了一下手臂,却又被握得紧紧。
“我是从杭州来的,沿江而上,到处招揽造船的匠人,更想来看你,我想娶你。”徐杰说得直白,对于何霁月的思念,徐杰从未表露,却并不代表徐杰心中不思念她。招揽匠人的事情,本也不需要徐杰亲自来做。
何霁月闻言莫名有些激动,却并不害羞,而是说道:“你该寻我父亲去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连连点头:“自当如此,此来就是去见何掌门的,不仅提亲,还有要事相商。”
“原道你是因为有要事才顺便回来的?”何霁月皱眉埋怨着。
徐杰连忙解释道:“我是因为念着你,才把这事情揽在身上,否则叫八叔来就是了。”
何霁月狡黠一笑,显然也是在逗弄徐杰。
徐杰也憨憨在笑,不知多久没有见到徐杰露出这种单纯的笑容了,又听徐杰问道:“你伤好了吗?”
何霁月点点头:“好了。”
徐杰又摇头说道:“你脸上还有苍白之色,定是没有好。”
“当真好了,只是许久没有活动了,近来连剑都没练了,所有少了一些血气。”何霁月伸手捋了一下脸颊旁的发丝,兴许是心有暖意,脸颊也红润了些。
徐杰放心了一些,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之上,说道:“我陪你坐坐,与你说说近来我遇到的事情。”
何霁月却不与徐杰同坐草地,依旧站得笔挺,显然是顾着自己这一袭白衣,这个姑娘依旧是如此洁癖,但也听他笑道:“我都知道,听人说你天神下凡,会法术呢!一怒就有金身法相,一刀能杀百万人。”
何霁月是调笑徐杰,便也是知道徐杰准备吹嘘一番自己的丰功伟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自然是准备吹嘘卖弄,听得何霁月的调笑,有些尴尬,却又厚着脸皮答道:“我会法术的事情,连你都知道了啊?”
“不知羞。”何霁月说的是徐杰的厚脸皮。
哪知徐杰忽然动手一扯,把你不愿意脏了衣服的何霁月拉了下来,刚好就坐在了徐杰的腿上,还听得徐杰说:“地上脏,我衣服干净。”
何霁月立马挣扎着想起来,徐杰自然不能如她所愿。
两人这么僵持了瞬间,何霁月倒也准备放弃抵抗了。
此时两人身后不远传来了咳嗽的声音。
徐杰连忙松手,何霁月自然立马站了起来。
“咳咳,那个……饭熟了,回家吃饭吧。”说话的人是何真卿,他还真是来叫自己女儿回家吃饭的,只是不想撞到了这一幕。若是以前的何真卿,见到这一幕,十有八九就要拔剑来砍登徒浪子了,今日却反常了起来。
“父亲。”何霁月刚才一直没有什么害羞之感,此时却低头满脸通红。
连忙爬起来的徐杰,早已躬身大拜,心中紧张不已:“见过何掌门。”
何真卿看了看女儿,又把视线放在徐杰身上,点头示意了一下,问道:“徐太师这般的大人物,怎么有暇到我这小山包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真卿语气不太好,刚才没有动手砍流氓,已然就是最大的克制了。
“何掌门,此来有大事相商。”
“什么大事?还要劳烦徐太师这般人物亲自前来?”何真卿端着脸面,多少有点冷嘲热讽。
徐杰连忙说道:“关乎凤池派发展大计,朝廷要开海禁,凤池派好手众多,又惯于行船破浪,特来相邀,出海贸易,其中好处,自不用说,凤池派一定会赚得盆满钵满。”
徐杰要与何真卿商量的要事就是出海,凤池派一直在大江上下纵横,操船技能自不用说,虽然海船与江船有区别,但也有很多相同之处,学起来也事半功倍。真要说操船人才,徐家麾下还真没有几个,反倒是何真卿麾下多的是。而且这些操船之人,还大多是武道好手。
归根结底,徐杰是要把这凤池派绑在自己的海洋利益集团之中。
只是徐杰没有想到,何真卿闻言直接冷哼一声:“不去!”
说完“不去”,何真卿又转头与何霁月说道:“走,回家吃饭。”
徐杰见得何真卿当真转头要走了,连忙又道:“何掌门,不出海也无妨,这只是小事。还有一件大事,在下一定要当面与何掌门说。”
何真卿理也不理,已然迈步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掌门,请你一定要把霁月嫁给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徐杰已然呼喊出声。
何真卿脚步一止,回头看了一眼徐杰,正见徐杰躬身大拜而下。
何真卿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这小子吃饭了没有?”
“没……没吃。”躬身而下的徐杰微微抬头答着。
何真卿再道:“随着上山吃顿便饭吧,远来是客,饭总要招待一顿,把你那什么老子的出海事情与我说明白一些。”
徐杰起身,满腹疑惑往前跟了跟,闹不明白何真卿到底什么意思,刚才说出海,何真卿直接说不去,现在又要徐杰说明白。
疑惑是疑惑,但也由不得徐杰多想,何真卿已然往前飞走,徐杰与何霁月自然连忙起身去追。
席间,徐杰带着疑惑,一碗饭几口就扒完了,只等何真卿开口发问。
何真卿倒是不着急,细嚼慢咽,端着黑脸,徐杰等了好久,何真卿才开口问了一句:“出海是去哪里啊?做何营生?”
徐杰直白而言:“番邦之国,对我大华许多物事都极尽推崇,从陶瓷器物到丝绸,只要出海,便是价格不菲,利益巨大。这些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出海占地盘,掠人口。凤池派中多操船高手,必倚为心腹,利益均沾。何掌门不必多忧虑,此乃国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真卿点点头,却只答一语:“叫你家二叔来与我商谈。”
徐杰闻言心中又起疑惑,这种国策之事,二叔徐仲哪里懂得多少?徐杰才是操作之人,为何何真卿要让二叔徐仲来谈?
“何掌门,二叔不如在下清楚明白,在下与何掌门谈即可。”徐杰答道。
“你谈不了这些事,叫你家二叔来谈。”何真卿又是一语,然后拿起布巾擦了擦嘴角,起身转头而走。
徐杰一脸懵圈坐在饭桌前,想了又想。
倒也被徐杰想明白了,想明白之后,徐杰笑了笑,又摇摇头站起,与何霁月说道:“霁月,我回青山一趟,过两日再来。”
何霁月面露担忧,说道:“父亲兴许不会答应你的。”
徐杰倒是胸有成竹说道:“霁月放心,事成了,你就等着嫁给我吧,何掌门只是要赚个面子而已。”
何霁月不懂,还是担忧着送徐杰出门而去。
徐杰倒也不再多解释,有些事情明白即可,照做就是,也是应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昔日何真卿主动与徐仲开口暗示过徐杰与何霁月的婚事问题,那时候的徐仲想着将来徐杰要进士及第,并未回应何真卿的暗示。
如今徐杰再说这件事,何真卿为何非要徐仲来谈?自然就是面子问题,这回轮到徐仲上门来求了,求亲,徐仲开口相求,何真卿左右为难一下,心中才能满意。
至于什么出海的事情,那都不是事。徐仲求好了亲,其他的事情谈都不用谈。徐杰这么个唯一的女婿,自然说什么是什么。
出门而去的徐杰,与何霁月挥手告别之后,一脸的苦笑。
为何苦笑,便是徐仲要倒霉了,免不了低三下四几番。求亲求亲,总是要求的,只要不是太过分,怎么求也是不为过。
至于何真卿为何又愿意把何霁月嫁给徐杰了?徐杰倒也能想明白,一是因为爱女心切,不愿见到自家宝贝女儿一辈子郁郁寡欢,有些无可奈何。
二来大概是徐杰如今身份实在不同凡响,权倾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兴许也不再那一人之下了。这般身份的女婿,自然是不会让何真卿蒙羞的。
徐杰走后,何真卿也在教育着自己的女儿:“霁月,这几日你到后山去,为父没有吩咐,你不准出来,更不准见徐家那小子。”
何霁月愁眉苦脸不答。
何真卿还抬手一呼,说道:“义山,给我看着她,女生外向,把她给我看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苦了这凤池派大师兄李义山,也愁眉苦脸起来,说道:“师父当真为难徒儿了,徒儿岂能看得住师妹。”
“你不是已经先天了吗?如何看不住?”何真卿怒道。
“师父,徒儿这先天哪里比得师妹那先天,徒儿……”入了先天的李义山,哭丧着脸,显然是知道自己做不了这份差事。
“看不住,就把你逐出师门。”何真卿怒而一语,再不多说,显然不是开玩笑。
李义山吓得连连拱手:“师父,你就饶了徒儿吧。”
“哼!”何真卿已然负手而走。
李义山唯有看向何霁月,说道:“师妹……”
何霁月低着头,答道:“师兄,走吧,往后山去。”
何真卿还是高明的,老辣得紧,把李义山拿来用个苦肉计,何霁月也只得乖乖就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杰回家了,老奶奶身体依旧硬朗。
这个时代人的寿命,呈现两极分化的状态。底层真正的劳动人民,活过三四十岁就算幸运。家境稍微好一些不愁吃穿的,五十岁正常,六十已然就是高瘦。
那些真正养尊处优的人,活到七八十岁也不少见。
但是总体而言,劳苦大众还是社会主要的组成部分,这就导致人口平均年龄比较低,若是再算上那些极为常见的夭折、早死,人口平均年龄就进一步降低了。
一个乡村老太太,能活到六七十岁的年纪,已然就是幸运。
徐杰回来了,老太太也只顾着高兴,对于老太太而言,徐杰的那些惊险危机之类,她其实并不知晓。但是对于徐杰步步高升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总有人给她报喜不报忧。
所有徐杰回来,老太太只顾着高兴,丝毫也没有那些担忧担心。
徐仲当真娶了一房,倒也算不上娶,因为并未大操大办,甚至酒宴也只摆了几席,这个事情正是徐杰在西北的时候发生的。
没有大操大办是因为女子是个寡妇,陈姓,三十出头岁,长得并不好看,但是看起来极为老实厚道。也是个苦命人,不仅丈夫病死,连仅有的儿子也早夭。说起来是命苦人,但是也是极为常见的命苦人。
陈氏,如今该叫徐陈氏,极为能干,里里外外操持得井井有条。只是有些含蓄害羞,见得徐杰甚至不敢近前,总是低头来低头去。
徐家镇,如今是方圆几百里真正的大户人家,谁人都知道徐家出了个当朝宰相,年纪轻轻的当朝宰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陈氏见得这个宰相老爷,莫名的紧张不安,唯有不断忙碌。兴许她这一辈子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嫁入这等豪门人家,也是老太太慧眼识人,不论别人如何议论这个女子如何克夫克子,老太太还是拒绝了无数媒人介绍的各处良人,选择了这么一个克夫克子的寡妇。
徐仲却是一直看着徐陈氏笑意盈盈,脸上笑得甜蜜蜜。
徐仲满意,徐杰自然也就开心,甚至主动上前与这位婶子见礼,徐杰的见礼,也只是把这位婶子吓得点头就跑,跑到厨房里忙碌不止。也把徐仲看得哈哈大笑。
家中的老长工徐有金,以往只是缺门牙,而今缺了满口牙,倚坐在门槛边,也是嘿嘿在笑。
在这个老长工的记忆中,好似前不久,自己还在用平板车拉着徐杰进县城,转眼间这位小少爷就成了朝廷宰相,一边欣慰着小少爷有出息,一边想着时光如梭。
徐陈氏走到门槛边与徐有金低语几句,徐有金从门槛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往门外去。
还听得徐仲大喊一声:“金叔,套匹马,别自己拉,你老了,拉不动了。”
徐有金站在门口,回头嘿嘿一笑:“二爷,放心,拉得动,马多金贵。”
徐仲闻言,也不多说,只是更加大声喊了一声:“六子,给金叔套匹马。”
门外一个汉子应了一声,徐有金只顾着嘿嘿笑,没牙的嘴巴微微内陷,一直不断合动着,好似口中一直有什么东西在嚼,老而无牙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样子。
去县城的路修得越发好走,马脖子上还带着铃铛,车架并不颠簸,铃铛时不时响动一下,好似在告诉路边的人要避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太太拉着徐杰的手,抬着头好似想要努力看清楚徐杰的模样,倒也不知她看不看得清楚,徐杰却还是配合着把头摆正,让老太太认真观瞧。
老太太一边看,一边说道:“生个闺女好,闺女最疼人,奶奶这辈子就差个闺女。”
“嗯,奶奶,今年过年,我一定把孙女带回来。”徐杰答着话语。
有一瞬间,徐杰忽然觉得什么高官厚禄,甚至江湖逍遥,都远远比不得这一刻。
兴许也是这么一瞬间,徐杰也开始老了。
也有那么一瞬间,徐杰忽然感觉自己脑中忽然清明了不少,似有许多领悟在其中,微微捏拳,全身都有一种舒爽之感。
徐仲似乎也感受到什么,往徐杰投去了目光,目光中有些惊骇,也有些疑惑。
徐杰念头是通达的,似乎这武道也有了一些通达。
只是武道之类,在这一刻,只算得是小事。
午饭过后,徐仲到得码头之上,拄着拐杖到处走,每一条船靠岸,徐仲都要亲自走过去问上几句,问一问船上都带了什么货,若是有什么好东西,稀奇东西,徐仲立马就会叫人取钱来,当场高价买下。
这自然是在为了徐杰的事情在做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铁背蛟龙吴子兴再一次押船而来,如今他押的早已不是一条船,而是一个船队,若非一个船队,倒也不需要他亲自押送了。
上岸之后看到徐仲,吴子兴直接从还未停稳的船上跃了下来,却是吴子兴还没有开口见礼,徐仲已然开口:“子兴,你这一趟可带了什么好货?”
吴子兴闻言一愣,连忙答道:“徐大侠,前几条船上都是寻常货色,就最后一条船带了几百匹蜀锦。”
徐仲闻言大喜,连忙说道:“都搬下来,按照江南的价格,我都要了。”
吴子兴自然不会不允,回头吩咐两句,回头笑问道:“徐大侠,您老这是有什么喜事不成?”
吴子兴与徐家早已熟得不能再熟了,有时候当真是福祸双依,昔日里他在这里挨了一顿老打,这一顿打倒是挨得值。
吴子兴倒是会猜,徐仲要买这么多蜀锦,显然不是自己用的。要说徐仲是要给什么达官显贵送礼,那也是不可能,如今那些什么达官显贵给徐仲送礼还差不多。那么就只有喜事了。
徐仲倒也不藏着掖着,笑道:“给杰儿提亲用的。”
吴子兴闻言连忙笑问:“徐太师要提亲?哪家姑娘如此运道?”
“嘿嘿,你觉得是哪家姑娘?”徐仲笑问道。
吴子兴恍然大悟:“哦,莫不是何掌门的千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仲笑而不答,吴子兴又连忙说道:“那我一定要来讨杯喜酒喝。”
吴子兴这话一说,徐仲面色尴尬了一下,说道:“兴许这杯喜酒你得到凤池山去讨,这几年我可知道那何真卿,他嫁女儿啊,定会弄成娶亲一般。”
显然是徐杰与徐仲有过一番交流了,徐仲心中清楚这一回提亲可要遭罪。
吴子兴闻言有些目瞪口呆?心想,这般不是弄成上门女婿了?想是这么想,倒也说不出来,只得笑了笑,说道:“那我就到凤池山讨酒喝。”
徐仲摆摆手说道:“不需要你去讨,到时候何真卿一定满天下散帖子,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何真卿可不是嫁女儿,是招了个上门女婿。也是我当初让他折了脸面心思,合该他得意这一遭了。”
“上门女婿”这个词还是被徐仲说出来了,也说明了当初徐仲不是没有听懂何真卿的暗示,而是徐仲当初是真没有想过让要进士及第的徐杰去娶江湖儿女。
蜀锦搬下来了,吴子兴亲自往府中送去,也拜见了徐杰。
再往大江而去的吴子兴,自然要上凤池山去讨喜酒。
只是吴子兴没有料到自己会吃一通瘪。
吴子兴才一开口恭喜,说出讨喜酒的话语。便看刚才还说笑脸的何真卿立马转了一个大黑脸,说道:“你这厮从哪里听的闲言碎语,老夫何曾说过要把女儿嫁给徐家了?没有的事,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吴子兴吓得立马拱手拜别,灰头土脸从凤池山而下,口中还喃喃自语:“奇了怪了,这么个上门女婿都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子兴刚走不久,徐仲带着徐杰又来。
自然又吃了一通瘪。
也难怪何真卿要这般,当初上赶着把掌上明珠宝贝女儿嫁给徐家,你徐仲还装傻充愣,而今知道上门来求了?
凤池派,那是也家大业大的主,有钱有势有人马。
徐仲带着徐杰,就在大江城住了下来,还得再去求。
兴许在这件事情上,徐杰自己也要负很大的责任,一味被动,一味不开窍,也合该他有如此一遭。
心痒难耐的徐杰,做起了“偷鸡摸狗”的事情,夜半三更上山去。
后山之中,挡在徐杰面前的是李义山,李义山身边还有两个半大小子,一个十五,一个十三。这两个半大小子,便是李义山的两个儿子了。
李义山还未开口,半大的小子已经开口:“何方小贼,半夜三更竟敢闯我凤池后山,可是活腻了不成?”
这一句呵斥,把徐杰都呵懵了,也不见李义山开口,徐杰颇为尴尬,只得答道:“李师兄,我知霁月在后山,烦请……”
“你回去吧,师妹不会见你。”李义山答了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外一个小子听得父亲之言,也开口呵道:“还不快走?我手中的剑可不饶人。”
徐杰不死心,开口一声大喊:“霁月,我来了,你快出来见见我。”
山林之中传来幽怨一语:“文远,你走吧,最近不便,来日再见。”
这回徐杰是死心了,一步三回头往山下而去,口中还喃喃道:“往后有这两个小子好果子吃。”
山还未下,喃喃之语才刚落,一个人影负手立在面前,一柄长剑拿在手中,还扔出了一把刀,开口就道:“你小子竟然敢做这般鸡鸣狗盗之事,老夫也不欺负你,把刀捡起来,不教训教训你,你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来人何真卿,一本正经拿捏着话语,处心积虑在这里等了徐杰好一会。
要说做父亲的,实在是用心良苦。而今的徐杰不同以往了,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嫁过去,不免担心,担心徐杰狼心狗肺对女儿不好。
这一顿教训,就是要让徐杰知道厉害,知道这凤池派可不是好欺负的,知道他何真卿的女儿可欺负不得,背后的娘家人可不是好惹的。
徐杰还不明所以,何真卿的剑就来了。
徐杰已然满地打滚,口中一语:“岳父大人,你这是为何啊?”
刚才何真卿还只是拿捏着模样,此时徐杰一声“岳父大人”,何真卿陡然真起了几分火气,开口怒道:“小子,纳命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剑光陡然凌厉大作,满处躲避的徐杰已然险象环生,心中一气,说道:“岳父大人,你再这般,别怪我不客气了。”
“反了天不成?今天非要让你知道知道厉害。”岳父大人气上心头,连大树都成排成排的倒塌落地,林子里地裂山崩了一般。
女婿似乎也来了些求亲不成的怒气,躲避两番,把插在地上的刀一拔,口中说道:“岳父大人,小婿无礼了!”
不知何时,观战的人也到位了,李义山带着两个儿子正在不远高处。便听得大儿子问道:“爹,这个太师还敢与师爷动手不成?”
小儿子也道:“嘿嘿,师爷要把这宰相老爷揍出屎来。”
两个半大的江湖小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只知幸灾乐祸。
李义山却不敢幸灾乐祸,口中一语:“可别真把人打坏了。”
三人说着话语,背后白衣何霁月也在夜幕之中出现了,皱着眉头,又松了眉头,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准备开口说句话,却又没有说出来。
“师妹,你快快去劝劝吧。”李义山连忙与何霁月说道。
何霁月却像是赌了气一般,说道:“让他们打,拼命打!”
何真卿与徐杰二人,似乎知道何霁月来了,两人卯起了劲,还真越打越拼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要为女儿出头,更要压制住这个女婿,免得女儿被人欺负。
一个直男晚期,好似要在心上人面前证明自己一般。
“岳父大人,扶摇九万里。”
“腌臜小子,剑横大江浪不起!”
“岳父大人,看看我这第十九手”
“剑断奔流,剁你狗头!”
“岳父大人,新招,娶妻回家生儿子!”
“腌臜狗才,老子也有新招,剑断子来绝你孙!”
“岳父大人,你好狠!”
一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观战之人连看都看不真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杰与何真卿,两人终究不是在搏命,也就谁也奈何不了谁。
两个气喘吁吁的人,拿着兵刃站定,互相对视着。
倒也不知是累得气喘吁吁,还是气得气喘吁吁。
反倒是远处观战之人,脸上都是一脸惊骇。
李义山没有想到徐杰如今已到了这般地步,能与自己的师父何真卿打成这般局面。
甚至连何霁月都有一些惊讶之色,徐杰的武道,有了明显的进步。
那两个半大小子,却是脑袋空空,显然是惊骇得无以复加,唯有把两眼瞪得直直。在他们两人心中,自家的师公是那神仙一般的人物,如何也想不通为何一个年纪轻轻的徐杰却能与神仙一般的师公打得不分上下。
正在与何真卿对视的徐杰,先开了口:“岳父大人,咱们接着打吗?”
何真卿气愤一语:“再打下去,老夫怕失手把你杀了。”
“那……就此收手?”徐杰倒也不去说意气之争的话语,而是试探问着。
徐杰心中倒是知晓,打这一架对他来说是有好处的,至少能让这个爱女心切的何真卿往后不会再动不动就出手教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显然还记得在西湖的时候,当真是被何真卿教训过一顿。
何真卿冷哼一声,剑一收,人已回头,口中还有话语:“哼,想取霁月,门都没有。”
徐杰闻言只是笑了笑,立马回头去看林子里观战的何霁月。
何霁月也走了过来。
两人这一面还是见上了。
徐杰厚着脸皮也不走了,跟着何霁月就往后山而去。
两个刚才还出言不逊的小子,此时闷头不言不语。
还是李义山开口说道:“你们两个今夜跟我到前面去睡,回家把你娘也一并叫来,为父先去派中等候你们。”
李义山的大儿子疑惑问道:“父亲,为何咱们一家都要到前院去睡觉啊?”
李义山抬手一个巴掌招呼在儿子脑后,口中说道:“叫你做事,你便去做,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
大儿子一脸委屈摸着后脑,与弟弟对视一眼,两人无言,便去做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山的徐杰与何霁月两人,今夜倒也不知会做些什么,兴许看了一夜的明月,兴许牵手去山林里打猎。
谁知道呢?
倒是第二天的徐杰,心情大好,天才刚亮,就回到大江城中催促着徐仲再上山提亲。
提亲的事情也不知成没成,反正何真卿是一言不发,只听徐仲说,说着什么日子派人送帖子,什么日子上门来迎亲。
何真卿只是不置可否,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不同意,而是反问起徐杰出海的事情,还唤来了李义山。
李义山站到头前拜见。
何真卿开口:“义山,从今日起,你就是这凤池派的掌门了,明日举行典礼。”
刚到场的李义山闻言大惊,连忙跪在地上大拜而下:“师父,徒儿从未想过掌门之位啊,徒儿想来笨拙,哪里能接此大任,再说师父您……”
何真卿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不必多言了,就按这个办,要说你啊……天资是差了些,但是向来勤奋,从不懈怠,人品也极为正直。这凤池派交到你手里,师父是放心的。以后你们一家就搬到这里来住,为师去住后山了。那出海之事,你就多听徐家小子安排,他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也还算有点良心,总不会害凤池派。”
徐杰一脸尴尬,连忙拱手说道:“何掌门不必担心,出海只会是好事,不可能有坏事。”
何真卿也不理会徐杰,只是接着与李义山说道:“往后凤池派收徒啊,一是天资,二是人品。唯此两者兼具,才可收入门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真卿这话,兴许是话里有话。门派传承问题,何真卿兴许对自己是有些失望的,失望很多。比如只有一个女儿,却还要嫁做人妇。比如李义山的天资,比真正的天才差距不小。
李义山似乎也明白话语中的意思,再拜一下,说道:“师父,徒儿对不起您!”
何真卿摇摇头:“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一项勤勉,任劳任怨,当掌门肯定会比为师当得好,凤池派在你手中,兴许真的会发扬光大。”
江湖门派的掌门人,有时候并非一定要武艺如何了得,反倒是认真勤勉负责更加重要,就像当校长一般。
李义山跪在地上,双眼已红,再说一语:“师父,徒儿惶恐啊,不敢接此大任。”
何真卿也懒得理会,只是大手一挥,有些不快道:“你下去吧,把明日典礼之事安排好。”
何真卿威严实在不小,一语之后,李义山只有爬起来往门外而去,却又站在门外久久不知如何是好,心乱如麻。
徐杰此时又道:“何掌门,在下想在山中买一处僻静之地建个书院,还请何掌门成全。”
在凤池山建书院的事情,徐杰早就想定了。这个书院可不简单,以后来上学的都是皇子皇孙。
在凤池山建这个书院,好处不少。一来依托凤池派,安全有很大的保障。二来又在大江城边,生活上也很方便。三来大江之畔,船去青山也很近。
这个书院往后也不简单,徐杰甚至有把这个书院建成科学院的想法,九省通衢之地,交通发达,经济发达,又深处大陆腹地,再合适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真卿似乎也并未当回事,只是说道:“你自己去选地,不需要来问我。”
徐杰点点头,见的何真卿好似有要起身的意思,连忙想开口追问一下刚才求亲之事。
已经起身的何真卿,却说了一句徐杰意料之外的话语:“既然你还在这里建了书院,往后霁月有儿女了,送到凤池山来吧。”
徐杰早已愣住,还未来得及回答。何真卿已然从后门而出。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
何真卿,这一辈子到底得到了什么?年轻时候当了这个凤池掌门,水灾之时收养了无数无家可归的孩童。剑术大成出山,准备名扬天下,却是连这条长江都未走出去,落寞又回。
生养一女,嫁做人妇。
往后,大概与普通老农一样,盼着一个绕膝之欢。
最后,最后似乎也就结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昉去世了,呕心沥血,鞠躬尽瘁。
去世之时,身伏长案,手握朱批红笔,在他身旁,堆满了井井有条的公文。
颌下已经长出一缕黑硬胡须的徐杰,坐在一旁,听着满场恸哭,长长叹息。
碧落在手,徐杰轻轻说了一语:“先生,请听一曲。”
琴音慢起,不免悲从中来。
高山流水,有知音。
昔日吴伯言说谢昉,一手琴技天下无双。
如今的徐杰能抚琴,也全是谢昉悉心教导。
这最后一程,徐杰抚起了《高山流水》,动情而起,恸哭之声已止。
一弦一柱思华年,兴许就是这个意思。
吴伯言在旁,已然老泪纵横。
吴伯言赋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生兮尽天地苍茫,亡兮愁家国动荡。
魂兮正九霄清扬,归兮闻余音在梁。
念兮落斜阳犹长,思兮起霞光待放。
盼兮来生同远杭,去兮忆少年初昉。”
昉,初始之意,谢昉之昉。杭,通航,杭州之杭。
一诗而罢,吴伯言转身远走,似乎不愿去看故人入土那一刻。
送走谢昉,徐杰落座尚书省,再也偷不得浮生半日闲,调度着整个国家的方方面面,政军在手,容不得丝毫懈怠。
运河之上,依旧船来船往。
汴京城中,还是熙熙攘攘。
杭州城内,出海的大潮一浪接过一浪。
炊烟袅袅大地,家家户户奔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边镇,厉兵秣马,等着还有一场大仗。
山间的小姑娘,想要一张能奏出激烈之音的筝,所以不辞劳苦,漫山遍野到处游荡。
老头颇为心疼,说道:“小老虎,不急于这一时。”
小姑娘答道:“怕文远哥哥久等了呢。”
汗水顺着小姑娘的发梢滴落而下,通红的脸蛋,带着急切。
老头摇摇头,问道:“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
“文远哥哥就是好。”
老头叹息一声,说道:“小老虎,爷爷准备下山去寻你父亲,你去不去?”
小老虎闻言鼓起腮帮子,嗔道:“赶人走的是你,要去寻的也是你。”
老头面色微沉,答道:“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爷爷是怕你父亲死在外面了。”
“爷爷你这乌鸦嘴,爹才不会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死也不知道写封信回来,没良心的东西,指不定躺在哪家妇人肚皮上乐不思蜀,连爹娘都不要了。”老头骂骂咧咧。
小姑娘啐了一口:“呸,爷爷你说什么呢?”
老头看着小孙女,连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说道:“爷爷瞎说,爷爷瞎说。”
小姑娘忽然指着一株大树,说道:“爷爷,这一株极好。”
老头扛着斧子,上前吭哧吭哧伐着,一边伐,一边又骂道:“劈死你个王八羔子。”
小姑娘听得老头在骂,腮帮子又鼓了起来,上前:“斧子给我,我自己来伐。”
“小老虎,你这手可娇嫩着,做不得粗活,还是爷爷来。”
小姑娘不依,又道:“给我。”
“爷爷来,爷爷来。爷爷不骂就是了。”老头说着。
小姑娘鼓起的腮帮子收了回去。
兀剌海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遥粘蒙德再一次打马到得这里,身边并无大军,盯着那座城池看了许久,牙关紧咬。
“可汗,城池这般建筑下去,往后只怕更难攻破了。”一旁的遥粘布鲁开口说道。
遥粘蒙德看着远处热火朝天的建设场景,问了一语:“叔叔,各部落还能征召多少能战之兵?”
遥粘布鲁沉思片刻,答道:“若是从十五岁开始征召,十万大军不在话下。”
遥粘蒙德没有再说刚才的话题,而是说道:“叔叔,你说我们室韦与他们大华,为何就这么不同?”
遥粘布鲁答道:“可汗,我以为,没有什么不同。”
遥粘蒙德闻言想了想,又问:“叔叔,这一切,可是我的私心在作祟?”
遥粘布鲁摇头答道:“马踏中原,不世功勋,几千年草原,何人不想?我室韦从山林而来,一路往东,占得整个草原,为何就不能占中原?千秋万代后世子孙,难道他们就不想吗?”
遥粘蒙德只说一语:“叔叔,若是再败,室韦就没有未来了!”
“那也要战,可汗心中,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怯战之意?”遥粘布鲁知道这个侄子的话语看似是在问他,其实是在问自己。遥粘布鲁要做的就是再一次帮这个侄子坚定内心所想。
“好,那就战,赌上一切,与汉人拼了。”遥粘蒙德话语雄浑有力,内心坚定如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湖剑冢之中,肥胖的老汉失踪了,剑冢之上,唯有几个少男少女打理着草木。
蜀地乐山大佛旁边,来了一个乡音无改鬓毛衰的老头,孑然一身站在佛头之旁,看着三江汇流,奔腾不息。
老头喋喋不休,自得其乐。
江湖上的传说,慢慢随风飘散,也有新的传说再次流传。
负剑横刀的年轻人,再一次踏上江湖路,争夺,厮杀,一言生死,不屈不悔。
就如佛头旁边的老头指指点点哈哈大笑,真看着大佛脚下两个年轻人比武决死,也看着观战之人叫好喝彩。
一人持刀,一人持剑。
争的大概是乐山第一高手的名号,争的也是这三条江汇流的利益。
观战之人等着最终的定夺,等着看看往后这里的江湖道理何人说了算。
刀光剑影最后,剩下的是两个血肉模糊的人。
两个人最后还有礼有节拱手,谁也奈何不了谁,敷了金疮药,饮了几口老酒,两人在佛前纳头便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是英雄相惜,还是利益驱使。
两人拜把,哈哈大笑。
看得佛头旁的老头老泪纵横,看得他再也无法自言自语自得其乐。脑中的那个杨二瘦,忽然真的走了,真的再也不与他斗嘴了。
有些残酷,老头从杭州带来的人,忽然真的消失不见了。
这世间当真就剩下他一人!
老头痛哭出声,一柄宝刀掷入奔腾江水之中。
痛哭之声,如洪钟炸裂,让大佛脚下的所有人都抬头去看。
竟然无人识得高处那个肥胖老头。还有许多人听得高处那刺耳挠心的哭泣声,竟然开口喝骂。
老头恍若未闻,丝毫不起杀人之心。落寞回头,消失在佛头之后。
大概这世间再也找不到那个叫杨三胖的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西风紧,北风烈。
戈壁上的干燥,让人脸生疼。
出征的将士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兀剌海城的加固工程也告一段落了。
城头上的士卒,坐在垛口下面,只为避风,生起来的篝火,如何也烤不暖人。
“大哥,近来室韦人的斥候越来越多了,怕是又要开战了。”说话的士卒一脸青涩,年不过十七八,脸上的皮肤一块黑一块白,嘴唇上的皮肤干裂得如龟裂的泥土。
被称作大哥的人年纪倒也不大,二十出头岁,一口的汴京口音,答道:“没事,刚才听得指挥使说,楚王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楚王当真要来?”
大哥点点头:“嗯,千真万确。”
“楚王要来就好,只要楚王来,室韦人哪里是对手。”
大哥闻言笑了笑,有把手尽量靠近篝火,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你怪不怪我?”
“大哥,我岂能怪你呢?我有什么好怪你的?”
大哥面色稍稍沉了一些,又道:“你怪不怪我当初在京城里带着你去参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当真不怪。轮守之前,我们一起回家,带着赏赐回去,父母都直夸呢,夸我有出息了。想来也是,昔日里在街头浪荡,不是官府来拿人,就是鼻青脸肿的。而今再回去,哪个不是礼让三分?这才叫有脸面。”
“嗯,你不怪我就好。当初我也是没有想到在京城里当兵还真会上阵杀敌,而今啊,也当感谢楚王,以往虽然不愁吃喝,却存不住一分钱,而今却还能存住钱了,再回去就能娶一房媳妇了。”大哥想得倒是更多了一些。
“大哥,你说我会不会死啊?”年轻人问出这一语,可见心中是真担心这个问题。
大哥摆摆手说道:“不会,只要跟紧了楚王,越是悍勇,越死不了。楚王何曾打过败仗?只要胜仗,越是勇武的就越死不了,功劳还大。越是怂蛋,越是要死。而今楚王管事,粮饷也多,赏赐也多,打完这一仗,室韦人就彻底败了,往后就是好日子了。”
年轻人听得释怀了许多,眉飞色舞起来,说道:“要说楚王殿下,当真是厉害,又能考进士,又能勇武无当,大哥,你说这世间怎么就能有这般人物?”
大哥闻言也大笑起来:“哈哈昔日里我还在京城见过楚王呢,那时候他还未发迹,喜欢去摘星楼,风流得紧,摘星楼上的大花魁都被他带走了。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公子人物,谁人都羡慕他。听说那时候正值夺嫡之时,几个皇子都招揽他,连先皇都喜欢他。”
“还有这事呢?大哥,快说道说道。”
“你那时候还小,还在跟你爹走街串巷卖杂货呢。那年月,先皇让楚王组建缉事厂衙门,缉事厂衙门如今何其的威风,那些什么达官显贵,见得缉事厂的差人,哪个不是礼让有加?昔日里当兵,饭都吃不饱,你看看现在还有哪个当官的敢动军饷?”
“大哥,要是咱们打完这一仗,回家能到缉事厂当差就好了。”
“嗯,也不是不可能,有了功勋在身,楚王殿下肯定会安排个好去处,就算去不了缉事厂,当也不会亏待。”
年轻人脸上带着憧憬,抬头看了看天空,缩了缩脖子,往手里哈了几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听说楚王在江湖上名声也很是了得,大哥知不知晓?”
“嘿嘿这你就问对人了,江南血刀堂,你可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嗯,江南血刀堂,混江湖的都知道。”
“知道吧,江南血刀堂,就是楚王家的,用刀的高手极多,江湖上可是无人敢惹。你别看京城里什么大侠高手一大堆,个个了不得。血刀堂随便来个姓徐的,就能让他们趴着走。那般刀法,才是神通般的武艺。”
年轻人一脸的崇敬之色,说道:“若是我也能学得那般武艺就好了,哪怕是见识一下也成。”
“学就不要多想了,见识一下不难。楚王殿下身边的亲卫,许多都来自血刀堂,你多关注着,总能看到。大哥我就见过一次,一个叫徐泰的年轻人,是楚王殿下的族弟,在校场上连挑几个将军,威风得紧。”
“年轻人?多年轻?可是与我一般大?”
“那当比你大一些,二十郎当岁吧。”
年轻人听得有些入神,兴许也多少有些想入非非。
大哥起身往东北方向看了一眼,忽然开口大喊:“放吊桥,斥候回来了。”
年轻人闻言也连忙起身,往城外看了看,一队游骑飞奔而来,半人高的轱辘,七八个汉子使劲在转,似乎也吃力非常。
兀剌海城另外一边,此时也在放着吊桥,楚王殿下徐杰,到了!
斥候带回来的消息,室韦大可汗的王帐也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汴京城内,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抱着一柄剑,驻足在楚王府前已经好久。
这个年轻人眉宇紧锁在一处,抬头看着楚王府三个字的大匾额,动也不动。
门口的护卫似乎也注意到了门口这个奇怪的人,便往那年轻人走了过去,开口问道:“你抱剑在此,所谓何事?”
年轻人并不答话,而是依旧锁眉看着那块牌匾。
护卫刚才之语,语气还颇好,此时却不耐烦起来,又问:“有事就说,无事赶紧走,此处可不是你能多留的。”
年轻人终于开口:“徐杰可在?”
“大胆!岂敢直呼楚王名讳。”护卫已然发怒,腰刀一拔,就要上前拿人教训。
只是这护卫还未近身,眨眼间就飞出了十几步,一直跌到门口才落地。
“有刺客,有刺客!”
喊声一起,楚王府内瞬间跃出七八个人,领头的一个是道士,一个身形肥胖。
道士与那胖子也不多等,上前去就去拿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一个照面,道士与胖子皆是倒飞而去。
年轻人又问一语,声音洪亮:“徐杰可在?李启功之子李放寻他决死!”
李启功这个名字,自不用说多。事情过了这么久,李家却还有漏网之鱼。
楚王府内,又跃出一人,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子。
女子一到场,道士与胖子连忙起身行礼,开口喊道:“大哥。”
女子点点头,看着李放,开口:“我家少爷不在,你过几个月再来吧。”
女子是云书桓,或者说于淑婉。来人报上名号,直白非常,这是江湖上的做派,于淑婉倒是个十足的江湖人,完全是江湖做派。
李放闻言,重重哼了一声,又道:“可是如今身居高位了,所以胆小如鼠,不敢与人决死?”
于淑婉闻言已怒,答了一语:“初入先天,不知死活。”
李放不答,而是再次高喊:“徐杰,血海深仇,你要还是条汉子,就出来与我一会!”
李放此语,已然用尽全力在喊,生怕徐杰躲在何处听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是真听不到,因为此时的徐杰,刚刚到了兀剌海城,十万八千里之外。但是楚王府就在内城,离皇城不远。皇城门处的一个小院内,有人却听到了这个喊声。
于淑婉耐心已无,已然拔刀,说道:“既然你不知死活,我与你决死!”
李放看了看于淑婉,面带不屑,高声又道:“如今的当朝太师,楚王殿下,难道只会躲在女人身后不成?”
李放话音一落,于淑婉提刀就要动手。忽然听得身后高处传来声音:“何人要决死?”
李放闻言抬头,看到一人负剑立在屋脊之上,年纪不大,这让李放有些吃惊,因为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人是何时站在屋顶之上的。
但是李放也不在意那些,他甚至以为屋顶上的那人就是徐杰,昂首答道:“李启功之子李放在此,家仇似海,特来寻你决死!”
屋脊上的那人闻言点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说完这一个字,人已落在了楚王府头前。
李放盯着他看了看,忽然回过神来,说道:“你不是徐杰,徐杰用刀,你却用剑。你是何人?”
“徐小刀。”
“把徐杰叫来,旁人岂有资格代他决死?这是我李家与他的仇怨,与旁人无关。”李放如此做派,兴许也是无奈之举,想要找徐杰报仇,李放被无他法,唯有用这般江湖上的方式,才有可能让李放得偿所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徐杰当真在家,倒也不知徐杰回如何应对。兴许徐杰回不当回事,兴许徐杰真的会应下这个决斗。
但是徐小刀却冷冷答了一句:“你要与何人决死是你的事情,但是我要杀你!”
徐小刀慢慢拔剑,微微横在身侧,与李放点点头,示意李放出剑。
李放闻言眉头一皱,答了一句:“徐杰,你如此做派,不怕天下英雄耻笑?”
“拔剑!”徐小刀再言一句。
李放似乎已经两难。
此时忽然又有一人赶到,站在了徐小刀身侧,正是卫九。卫九已然在徐小刀身侧开口:“徐兄弟,切勿杀人,此人乃是陛下表弟,也是罪臣之后,当由陛下定夺处置。切勿杀人。”
李家最后一条根了,卫九赶来,心思已经站在了皇帝的角度。
徐小刀转头看了看卫九,依旧冷冷开口,一字一句:“今日,我,要杀,他!”
随着话语,徐小刀的剑已然往前指着李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兄弟,此人胡乱杀不得,定要问过陛下之后才能定夺,徐兄弟乃金殿卫之人,岂能胡乱做主?”卫九再出一言。
此时的李放也开口说道:“你们仗着人多而已,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在徐杰刀下,有种叫他出来与我一战!”
李放看着于淑婉与徐小刀,知道面前先天两个,一二流的高手也不少。他还没有自大到自己一个人可以解决面前所有人,若是他又这般自信,便也不会出此下策,用江湖邀战的方法来报仇了。
徐小刀面无表情看了看卫九,看着卫九一脸着急的模样,更看出了卫九的为难。
徐小刀忽然开口一语:“卫指挥使,我就出一招,他若能活,我便转身而走。”
徐小刀的话语何其狂妄自大,一招杀先天的事情,并非没有发生过。但也不是这么发生了,往往也是许多因素加在一起才能达成。
就这般双方都准备好,然后比斗,岂能有一招杀先天的事情?
卫九闻言,大气一松,看向李放,说道:“李家公子,此时太师当真不在京城,此言不假。今日先保住命再说。”
卫九这么说话,也可见卫九心中的无奈,他知道自己是控制不住徐杰家中这些人的。徐杰家中,可不是一个于淑婉一个徐小刀这么简单。
徐家人一旦真要杀李放,李放便是有通天之能,天大地大,也没有李放一条生路了。
就如今日,徐小刀说只出一招,对于卫九来说,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徐小刀暂时而言,似乎就代表了徐家人。
若是徐小刀不管不顾,非要让李放死在这里,卫九也是束手无策的,只能干着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放闻言,面带不屑,看着徐小刀与卫九,笑道:“哼哼……好生狂妄,是不是我接下这一招,才有面对徐杰的资格?”
李放并不把什么接一招的事情放在心上,相反还觉得这是徐杰手下之人的试探,想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这是对方的心虚。
徐小刀并不答话,而是转头与卫九说道:“卫指挥使,你要留他的命,可是有什么想法?”
徐小刀语气平淡,徐小刀也并不傻,这京城里,不知有多少人等着徐杰一命呜呼,卫九是不是其中一个?
卫九闻言一愣,随后答道:“徐兄弟多心了,我只是做着分内之事而已。”
徐小刀轻轻点点头,眼神慢慢泛冷,看了卫九一眼,就只一眼,也不多看,随即转头,说道:“拔剑吧。”
李放闻言,从容拔剑,剑光一指,还道:“来吧。”
卫九这个位置,两边难做人,为难之下,只得长长叹一口气,便也等着赶紧一招而过,带着李放进宫面圣,等着皇帝陛下来定夺此事。李家最后一根独苗了,其他的卫九不知,也管不着,但是卫九知道,李家最后一根独苗,总是要保住的,这不仅是陛下的表弟,也是如今皇太后的唯一侄子。
卫九转头,看得徐小刀把一柄破剑轻轻划到身后,犹如拖在背后。
陡然之间,一股气势迎面而来,气势之利,让卫九下意识手握剑柄,好似这气势是朝他而来,好似有人要杀他一般。
卫九已然惊骇,当真以为徐小刀要动手杀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是转念之间,卫九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徐小刀拖剑跃去。
刚才那陡然飙涨的气势,竟然不是要杀卫九的,而是朝着李放而去。
这……
卫九感受到的,不过是徐小刀气机的余势。余势都如此,可见头前李放这个目标的感受。
卫九已然大惊失色,这一招!这一招,难怪徐小刀说只出一招。
卫九的担忧才刚从心中泛起,头前传来一声好似竹条在空中快速划过的细微声响。
卫九双目圆瞪看着前方,看着徐小刀如幻影一般出现在了李放身后。
也看着李放依旧把剑指向身前,好似未动,又好似刚做了个起手式。
实在诡异,按理说徐小刀的速度是快如鬼魅,但是徐小刀终究是人,那动作还是可以看清楚的,李放自然也是可以看清楚的,既然能看清楚,自然就可以出剑来迎。
但是李放好似并未出剑去迎,好似动都没动,又好似刚要动。有好似在刚要动的那一刻,李放有一些犹豫,又有收招、变招的动作。
就好像是……好像是李放在出剑的一瞬间,并未想好如何应对,在那并未想好如何应对的犹豫一瞬间,李放似乎又想到了该如何应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这么一个瞬间的过程当中,徐小刀已然到了李放身后。
诡异也只在瞬间。
李放一脸的惊讶之色,开口说道:“这是什么剑法?”
徐小刀归剑入鞘,答道:“杀人的剑法。”
卫九听得李放还开口说话,惊喜万分,连忙起身往前而去。
再看徐小刀,一跃而起,朝着皇城归去。
卫九走到李放面前,轻轻拍了一下李放肩膀,说道:“接下了就好,接下了就好。”
李放长剑慢慢收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
随着卫九轻拍肩膀的声音,李放胸前慢慢有了一些湿润,然后有清晰可闻的“汩汩”声。
卫九连忙低头去看,忽然一股鲜血溅射而出,喷在卫九的衣服之上。
卫九目瞪口呆,下意识拿手去捂,口中:“这……这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放就这么低头看着,双手颤抖,无言无语,愣愣看着,似乎不相信眼前的鲜血是从自己胸膛之内喷出来的。
卫九终于听懂了昔日初见徐小刀之时的那句话语:拔剑要杀人!
于淑婉收刀在手,莞尔一笑,转头:“好个小刀儿。”
牛鼻道士与猪驼子对视一眼,满脸惊骇看着眼前这一幕,又转头去看空中,空中早已没有了徐小刀的身影。
道士拽文一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猪驼子也道:“仙人也,剑仙也。”
已经走进大门的于淑婉,还答了一语:“剑仙杨二瘦之徒。”
牛鼻道士与猪驼子恍然大悟一般,还听得身为武当山弃徒的用剑道士出言:“天下第一剑,后继有人。这就是新的天下第一剑。”
猪驼子连连点头:“对对对,天下第一剑,天下第一剑。举世无能及者。”
此时的李放,脚步一软,被卫九拦腰抱住。随后卫九抱着一具尸体,满身是血往皇城而回。
楚王府外,一众小厮正在打水冲洗着街面的青石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兀剌海城,战起!
战场之侧,黄河奔涌不息,如天水而来,洗刷苍茫,洗刷世界。
徐杰,心如铁石,站在城头之上,对于一条一条鲜活人命的烟消云散,他似乎没有半点悲悯。
攻城战,又是攻城战。
填壕沟也好,填城墙也好,长梯也好,人命也好。
徐杰无悲无喜。
遥粘蒙德紧皱眉头。
老迈的遥粘布鲁似乎站也站不稳了,直接坐在将台边缘。
坐了许久,遥粘布鲁忽然咳嗽几声,用手轻轻一捂,满手是血,手中的血直接擦在衣服上,然后出言:“大汗,我要死了。”
遥粘蒙德并不低头,而是说道:“叔叔撑住,定要看得我室韦大军,马踏此城。”
遥粘布鲁点点头,用尽全身力气爬起,在将台后面的高椅上瘫坐,目光盯着兀剌海城,一动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的徐杰,全身无甲,一身暗红龙蟒在身,暗红冠帽在头。
胸前大蟒,张牙舞爪,狰狞至极,蟒眼带着凶戾之气俯瞰大地。江南的绣娘,手艺高超到了极致,楚王殿下这件官衣,不知耗费了多少人的心血。
所有人只要转头,必能看得楚王殿下昂首而立的伟岸身姿,还用楚王殿下身上盘旋的那条狰狞龙蟒。
戈壁大漠,黄河浩荡。
天高轻取云和月,覆手赤乌落地绝。
山川纳入胸胆血,金瓯何曾有过缺?
远处室韦将台之上,遥粘蒙德回头看得一眼,喊道:“叔叔!”
遥粘布鲁眼神一直盯着前方城池,瞳孔却已涣散,七十有二,苦寒之地,极少的高寿。忙碌着室韦一切的动员,事无巨细,老人已亡。
遥粘蒙德轻轻抚上了遥粘布鲁的双眼,开口说道:“叔叔,去得好。叔叔就带着胜利而去,看不见我鸣金收兵,极好极好。”
遥粘蒙德语气悲凉至极。
室韦打不破这种城池,尽了所有的人事,天命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夏五千年,也是草原五千年。草原无记载,却是华夏人几千年来都把草原记录在汉字之中。
翻遍史书,无数次记载中的词汇:寇边,来袭,进犯,南下,烽烟,起战……
也不知有没有人具体数过史书中有多少这种词汇。又有多少次打退了草原人的寇边、来袭、进犯……
后人记不得这些,记不得有多少人抛头颅洒热血的顽强。记不得历朝历代之悍勇,记不得历朝历代之不屈。
后人只记得哪时哪日败过了一次。
遥粘蒙德黯然低头,看着室韦人垂头丧气落座在篝火之边,无欢笑,无歌舞。
遥粘蒙德在想,要不要再与徐杰见上一面。
不为其他,只是想最后再见一面。
兴许遥粘蒙德喜欢上了徐杰,兴许只是遥粘蒙德在这个世间,除了徐杰,再也没有一个能真正交流之人了。
这场战争,打不下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杰终究还是与遥粘蒙德见了这一面。
一个简易营帐之内,两人相对而坐,别无旁人。
徐杰身后,便是那高耸的兀剌海城,城墙之下,还有无数尸山血海。城墙之内,大华强军几万。
遥粘蒙德身后,还有室韦几万大军。
两人就坐在这万军之中。
却是一时之间,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徐杰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大可汗准备回去了?”
遥粘蒙德点点头:“回去了,回去让族人们生养子孙。”
“大可汗有生之年,可是还想一战?”徐杰问道。
遥粘蒙德毫不掩饰答道:“你会比我活得久,我之子孙,皆不如你。我若不战,他们更不能战。”
徐杰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抬手指了指西北方向,说道:“大可汗,有时候啊,当局者迷,这个世间,天大地大。”
遥粘蒙德问道:“太师所言何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杰慢慢从怀中掏出一物,羊皮制作,然后摊开在地上,说道:“岂不闻这世间广大,花剌子模,突厥等地?”
“花剌子模我知,不如你大华富庶。至于突厥?哪里还有突厥?”遥粘蒙德说道。
徐杰指着摊开的羊皮,说道:“花剌子模在这里,突厥在这里,土地肥沃,再往西,还有更多土地肥沃之地。那里的人,有人信安拉,有人信耶稣。你去那里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金银满地,奴隶无数,要什么有什么。”
遥粘蒙德此时才发现徐杰拿出的是一份地图,墨迹新鲜,显然是刚画出来不久。遥粘蒙德看了看地图,又抬头看了看徐杰,沉默了片刻。
徐杰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遥粘蒙德盯着地图。
过得片刻,遥粘蒙德才开口:“太远了。”
“以室韦之马蹄,这世间哪里还有远地?”徐杰说道。
遥粘蒙德闻言点点头,说道:“一去数年。”
徐杰答道:“子孙万代的基业。”
遥粘蒙德忽然抬头看向徐杰,一字一句:“我不信你。我若远走,家该如何?”
徐杰笑了笑,笑得极为真诚:“你若西征,我将在大同开边贸,兵刃,铠甲,弓弩箭矢,一应之物,我皆可卖与你。”
遥粘蒙德闻言问道:“此言当真?你不怕我有了这些,再引兵南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真,你往西,我下海。如此一言为定。”徐杰严肃非常。
室韦人西征,本就是徐杰知道的历史中必然的事情。徐杰是真想引导遥粘蒙德西征,去中亚,去欧洲。室韦铁蹄踏过,皆成火海。
徐杰也是真的要把重心放在出海之上了,徐杰已经要放眼全世界。草原人在冷兵器时代,对于中原王朝来说是一个难以解决的大问题,灭了这个,还有那个,灭了那个,还有其他。
与其如此,还不如各干各的事情,让遥粘蒙德去踏一片火海,徐杰则按照自己的计划,按部就班。
如今真正大权在握的徐杰,脑中免不得有几个词汇,便是:“大航海”、“殖民”、“工业”。
徐杰不怕室韦人如何坐大,当有一天,汉人拿着火枪,带着火炮的时候。再强大的铁骑,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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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杰倒是期待着室韦人如何踏出一片一片的火海,这是徐杰愿意看到的事情。
遥粘蒙德想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不信你。”
“这里,君士坦丁堡,你若能到得这里,整个世界都会在你脚下颤抖。”徐杰再说一语。
“这里有什么?”遥粘蒙德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有你要的一切,你想要什么,这里就有什么。”徐杰认认真真说道,双眼里皆是真诚。这里当真有遥粘蒙德要的一切。
“我要室韦也能有万万子孙,这里有吗?”遥粘蒙德忽然也极其严肃起来。
徐杰郑重其事答道:“有,你若真能到这里,室韦别说万万子孙,几万万也生养得起了。”
“我还是放心不下这个大草原。”遥粘蒙德再一次表达了对徐杰的不信任,但是表达得委婉了一些。
徐杰点头说道:“我不久就会辞官回乡。”
“辞官?”遥粘蒙德一脸震惊,依照草原人的想法,如今的徐杰,那就是汉人的皇帝了。虽然徐杰还未篡位,但是徐杰一定会做篡位的事情。
因为草原人一定会这么做。
“对,辞官。”徐杰点头。
“你不怕死?”遥粘蒙德觉得徐杰当真在犯傻。如今的徐杰,辞官似乎就代表了死。
“我自有死不了的办法。”徐杰答道。
遥粘蒙德忽然笑了出来:“你若辞官了,我就信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大可汗,拭目以待。”徐杰答道。
遥粘蒙德已然起身:“那就拭目以待,就此别过。待得辞官,大同开了边贸,我便西征而去。”
徐杰忽然冷冷说道:“大可汗可别有其他想法,官位与我,予取予求之物而已。我可看着大可汗。”
遥粘蒙德听得出徐杰的威胁之意,笑了笑,答道:“你最好别骗我,那个什么君士坦丁堡,最好有我需要的一切。”
说完遥粘蒙德已走。
徐杰也回,不仅回了兀剌海城,还往京城而回。
江南血刀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门口上的那块牌匾忽然换了,上面写着几个字:四洋五洲集团公司。
也不知什么时候,杭州、京城、大江,甚至边镇大同,全国各地都有了一个“大华钱庄”。一个能汇兑全国的钱庄,势力之大,亘古未有。
钱庄里发行的银票,叫作宝钞,能在全国各地换成金银与铜钱。
杭州湾,大船开始杨帆起航,上面的汉子,精良的甲胄与兵刃,带着一颗掠夺的心,走向了海洋。
当朝太师徐杰,辞官不做了,这是震惊全国的大事。至于梁伯庸升任尚书左仆射的事情,倒算不得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有人都在议论着辞官不做的徐太师。有人说皇帝无情,飞鸟尽良弓藏。有人说楚王大义,急流勇退,做了一个闲散王爷也不错。
骂着皇帝无情的文人士子,许多都是读着徐杰的《三字经》长大的小年轻们,一次次上书朝廷,要朝廷把徐太师请回来,让徐太师继续治军理政。
甚至聚众请命,声势浩大。这些自小读着徐杰写的书,听着徐杰打仗故事的小年轻,当真热血非常。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文人开始流行配刀剑了,自从汉唐以下,这个风俗不知缺失了多少年,如今又再一次流行起来。好似读书人舞不出几个剑花,都不好意思见人。
此时的徐杰,却埋头在培训着会计,大华钱庄,不知道内情的人多以为是朝廷的产业,实则就是徐杰的产业,所以培训会计的事情,也是徐杰亲力亲为,这么大的汇兑银行,需要太多太多专业的会计。
组建这个钱庄,那是徐杰知道金融权的威力。用金融控制一个国家的事情,徐杰见过太多太多。发行货币,看起来只是为了商业发展的需要,其实货币到了最后,作用可不仅仅是汇兑这么简单。
这才是徐杰的杀手锏。
皇帝夏文,终于又了一点当皇帝的乐趣了,朝堂之上,再也不用那么谨小慎微,开始主动发表自己的意见。
只是当夏文看着满朝重臣,依旧还是有一种无力之感。这些重臣,似乎哪个都与徐杰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有徐杰的好友,有徐杰的党羽,甚至有徐杰的股东,有徐杰的合伙人。
大华钱庄也好,四海五洲集团也罢。似乎绑上了无数人的利益。
回到后宫的夏文,也是极其无力,十岁以上的儿女,不见一人。如今徐杰连夏文的女儿也要招到凤池山去上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池山上的书院,取名叫做帝国大学。前来报考求学的学子,带着一颗炙热的心,有同情徐杰的,有仰慕徐杰的,大江城里的客栈,到处都住得满满当当。
以往兴许也是这些学子,私下里不知多少次诟病过徐杰,说徐杰十有八九狼子野心,说徐杰十有八九是那司马昭之心。
待得徐杰辞官之时,陡然间徐杰似乎就成了圣人,堪比孔孟。立马让无数人同情敬佩有加。所以才有了帝王无情,所以才有了京城里的聚众请命。
徐杰也就在帝国大学里培训会计,时不时也给学子们上上其他课程,亲手编撰许多各式各样的书籍。
到得晚间,徐杰还要处理着一份一份的情报公文,从全国各地而来,带着全国各地的消息。
终于,徐杰收到了一份消息,遥粘蒙德经过两年多的准备,终于开始西征了,第一战便是花剌子模。
徐杰长出一口大气,去信给梁伯庸,叫他竭尽全力支持室韦人西征,以往那些防备的手段也可以稍稍减少一些,哪怕是床弩之物,也可以让室韦人拿马匹来换。
安排好这些事情后,徐杰沿着长江而下,老早之前他自己就想过出海去看看,但是他一直不敢离开。
这一回,室韦人已经去了花剌子模,遥远之地。徐杰当真准备出海看看了。
诗与刀,用了老祝满腔的文青。读者相对而言不那么多,但是老祝并不失望,反而有一种极大的满足。谢谢大家一路的陪伴!拜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简介:朝堂大佬,文坛大佬,江湖大佬,军中大佬,商业大佬,娱乐大佬
这些都将是甘奇的头衔。
狄青,包拯,欧阳修,苏轼,苏辙,司马光,王安石,仁宗,英宗,神宗
这是一个时代的风华。
还有一个大佬中的大佬,兴许甘奇
老祝成功写了三本长篇,第一本大宋好屠夫,是一个热血故事,也是新手之作,正在尝试写下一个好故事。成绩比诗与刀好上太多,所以写诗与刀的时候,用了老祝满腔文青,当时也是自信非常。
第二本诗与刀,比大宋好屠夫用心得多,但是成绩相比而言差了许多。文青也用得差不多了。
第三本回到北宋当大佬,本来书名叫大宋猛虎,后来改名了。是一个读者真正喜闻乐见的故事,轻快,幽默,不失去厚重底蕴,故事由轻入重,写了大宋朝最美好的那一代风华,期待大家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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