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隐有尺八之声。 临风微步,罗袜生尘。 “什么奇术,万物皆有理可循,不必语怪力乱神。”谢之问笑道,“不过,这女子敢于千尺之高一舞,倒有些对我大豫的诚心。” “此话怎讲?” “真真是” 一曲舞罢,众人皆抚掌喝彩,山呼海啸一般。谢之问朝上看去,他竟有一瞬的错觉,感到那卑弥呼仿佛是天女,正受凡人的朝拜。 人声渐渐淡去,她站住了,如提线的偶人般转向千尺虚空。 谢之问顿时怔住,耳边皆是众人的惊叫狂呼。他一口气没反应得过来,便见有几个穿便服的人自人群后冲出,大喊道:“退后,退后!金吾卫查办!” 那几个金吾卫定在那里,仿佛有些不知所措。谢之问挤到一侧,看到眼前的场景时,诧异得说不出话。 后头不知是谁大喊一声,随即众人朝头顶看去,随即同声叫好。谢之问有些茫然地再次抬眼,便见那千寻顶上又站着一人,看得他莫名毛骨悚然。 “能同何少卿共事,真乃我辈之幸。”那大理寺卿不咸不淡地招呼了几句,“空印案已定论,但余波未平,想必圣虑遣君至我处也正是为此。不多叨扰了,卷宗已在少卿桌上,有事可问崔主簿。” 待那寺卿走了,他才抬起身来,将那屋门轻轻关上。 大豫官府中有个不成文的定俗。一个官员升迁调度后,他从前的同僚、平日里的交好,多少会在其上任的头一天去其新官署拜访一番,表一表祝贺,显一显交情,给刚上任的新官撑一把腰。 寺卿本对他这个凭空出现的副手十分疑惑,但也不多说什么。倒是其他大理寺中人,可都是用眼紧盯着他呢。 可他现在也是在天子面前滚了一圈的人了,遇事非得从容自若不可。犹豫再三,他一把拉开门,道:“崔主簿,还烦请你来一趟,何某有些分不清” 常服之侧,昆吾刀就显得扎眼了。 “哪里不巧,侯爷请进。”何昶急忙抬手,“何某恭候已久了。” 门一关上,孟汀撩开衣摆,径自坐下,道:“孟某此来,是想到少卿初来此,怕有人相为难,不利于之后行事。” “批折子,忙得很。”孟汀带了一句,后自觉有些狎昵了,却也不大在乎,将话锋一别,道:“此次前来,是要私下向何少卿托付一件事,少卿务必用心。” “我那金吾狱里,有个东瀛来的方士,曾对陛下不敬,这罪名金吾卫审不了。”他道,“人已经带来了,要你们马上送审。” 这阴符案完全可以牵扯到端王头上,但林伯祯案后来看,光牵扯完全没用,断其臂膀才是硬道理。何昶想李鉴或许有如此打算,甚至会更绝一些。 这个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