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用手指着自己,“我?” “千真万确,是我那个旧相识亲口告诉我的。御史台今早刚上的折子,估计此时已到内阁了。”柳钟仪道,“你最近是不是上了个什么《平全十二策》?” “里边是不是提了立储?” “陛下确实凭此提了此事。这几日朝中为此人心惶惶,频请陛下三思,已经僵持不下了。”柳钟仪拉着他向巷子里走,“御史台自作主张,要替陛下解围,就打算从你下手,把提立储之咎全推在你身上!” 他怎么能完全指望李鉴不弃自己。 “不要去兰台上任。”柳钟仪急忙摇头,“没准等你一踏进去,御史台来问责那供词的官吏已经在候着了。” 何昶突然停住。 “这”柳钟仪急了,“不说别的,你好歹也避一避啊,家里可比兰台险多了!” 当时李鉴赏赐他这个宅子,不是没有原因。他知道,他的一举一动连同整个平康坊都会在十六卫的监视之下,只要有异动,便绝对有风声。 他只能赌把这件事闹大,李鉴会保他。 “为何?” 他每次一碰上非常的变故,第一反应就是回家,如同交代身后事一般同王芙做安排。他有时自嘲自己是怂包一个,可自从他头一回被安上一个罗织的罪名、打入刑狱后,他就彻底认清自己不过是任人摆布罢了。 而这回呢。 “不是,平明兄啊,这么悲观作什么?”柳钟仪给他那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样子吓得不轻,“不过是弹劾,就算御史台真的找上门、拿你问话,又能怎地?大不了重新做个五品参议,再不济做个中州长史,也——也犯不着有死志吧?” “求南冠为此事。” “你以为出长安如此容易?”何昶冷笑,“我也算内阁阁臣,知道那弹劾一到内阁,被劾之人便出不了内城了。” “芙儿,上回被林尚书叫走时,许多事就已经交代过了。倘若不测,你” “何昶!”为首一人高声喊道,“为何不去兰台上任?” “看来何大人已知道了。”那人道,“御史中丞有请,请随我等走一趟。” 他想回头宽慰她,被人一把向前推去。 《何平明升职记》 大家应该还记得柳钟仪吧hhhh我蛮喜欢他的可是写得太少了 宁做我第八十三 身上的伤口粘连着中衣,何昶已然麻木到无痛觉,却还能感到血自鞭痕之下溢出。他费力地抬头,望着前头一点灯如豆,哑声道:“你们不符规程,这是用私刑。” 何昶抓着腕上铁链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