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淑太妃不急不缓的说着,徐太后慢慢有了些底。
淑太妃就拉着她写起了单子,想着有事情做了,徐太后就不至于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内侍进来禀道,“不语内官来了。”
“快请进来。”徐太后吩咐道。
不语进来给两人见了礼,徐太后让他坐了。
“不敢违了太后的意思”不语笑嘻嘻地贴着椅边儿坐了。
不等徐太后发问,他先自说道:“娘娘使我来告诉太后,徐将军到了北地就娶了妻,如今也是一儿一女了,太后的大侄子和大侄女都已婚嫁,好叫太后放心,我们娘娘已同陛下说好了,到时徐家人会一个不少地回来,娘娘帮着挑的赐宅,一大家子尽够住了。”
心心念念的事就这么知道了,徐太后喜极而泣,“我该怎么谢皇后才好……”
淑太妃旁观者清,扯了徐太后一下,“正事儿都没弄清,你先别急着哭。”
徐太后愣怔着,“什么事儿没弄清?”
淑太妃先不管她,只问向不语,“是皇后同陛下求的赦免徐家?”
徐太后吃了一惊,随即想到了,皇帝那样的性子,怎会平白无故想起赦免徐家。
“陛下是早知晓徐将军在北地的情形。”不语实话道,“陛下还在考虑,听得我们娘娘张口讨请,陛下顺势就应了。”
不语其实有些想不通自家娘娘的做法,陛下摆明了给她做人情,她就将这都好儿都揽到身上,反正陛下也不会说破,让徐太后一心一意只念她的好就是了。
这样都说出来,让徐太后知晓陛下本就在考虑赦免徐家,娘娘不过是帮着问了一声,这点好儿就没多少份量了。
“不对,陛下的想法难测。”淑太妃看向不语,“你们娘娘是不是早惦记着帮太后,叫陛下给看出来了?”
不语惊奇道,“太妃就跟在场瞧见了一样,就是这么一回子事,只我们娘娘不想揽功,非不叫我说出来。”
“我怎这样糊涂。”徐太后捶了自己一下,“皇后就是这样帮了人不吱声的,上回也是她找陛下说情,我们才得迁到鸾居宫,这回又是,我竟是怎么回报都不够了。”
“我这里何尝不是,锦姐儿那里,还有端王那里,哪个不是承她的情。”淑太妃握住徐太后的手,“咱们就慢慢还,咱们还不上,就让家里小辈接着还。”
徐太后重重点头,“等松卿他们来了,我得详细同他说了。”
不语走出鸾居宫好远,还在琢磨,他这会儿隐隐明白了,就是娘娘这样真诚待人,才有那么些人愿意同她走近,有事都站在她这头。
得亏才没有自作主张,不然反是弄巧成拙了。
转过弯,堵住两个凑一起说闲话的,也不知说什么有趣的,连他放重了脚步都没听到。
不语喝了一声,“不干活跑这儿躲懒,哪个监的?”
“回内官,我们是直殿监的,才将这里打扫完,正准备回去
呢。”两人惊慌应道。
“才说的什么?”听着他们干好了活儿,不语没继续追究。
两人对视后,一个大胆凑过来,“我们才说福安宫里的事,昨儿齐公公将福安宫里多半的人都放出去了,如今老人只剩邢公公和孔包两位姑姑,曹公公带了膳房那么些人过去,顺势就安排那些人将空缺补了,可那些人根本不听邢公公调动,福安宫里这会儿都乱成一团了,说是李老太后才提要用个什么,就有曹公公过去念叨上年纪的这不该用,那个该忌讳的……”
不语听得高兴,抓出一把钱塞给两个,“说的不错,拿去买果子吃吧。”
***
没几天,朝臣们就注意到商课提举司有了大动作。
先是往各行省派驻人,每一省设一个商课所,由一个所正带六个吏目负责收取该省下辖各府州县的商税。
接着商课提举司又于潜邸办起了学,教授算学外,一应衙司里涉及到的冗务也都细分了科目教学。
商课提举对外张贴了告示,告知后面商课提举司还会继续往下面州县设商课所,凡从学里学出来,又通过考核的,商课提举司都会录用,第一年二十两银子,第二年起三十两,之后三年一考核,会按照大郢升迁制度来执行。
这就是在招正儿八经的吏员,学着打杂的吏员一年有的还没二十两银子呢!
这样的告示一贴出来,可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应城都轰动了。
只要学出来就能成为商课提举司的吏目,这是平头百姓想也不敢想的事。
要知道那些衙司里打杂的吏员也不是谁都能干的,都是有些家底儿的人家纳银充来的。
所以,就算商课提举司于招生有诸般的苛刻要求,往潜邸报名的也是络绎不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