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缓了缓,鹿呦说:“所以,以后……别再做锯嘴葫芦了,别再这样跟好多人一起瞒着我了,更不要再让我有你在为分手做准备的错觉了,好么?”
“……好。”月蕴溪喉咙微痛地梗了一下。
“如果哪天你不想——”
“没有如果。”月蕴溪打断她,“不要做这种假设。”
鹿呦抿住唇,点了点头,低声问:“那……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别再在那种事上还我了。”
鹿呦低垂着头,一边露出的耳朵漫上有热度的红,“不会了再那样了,我跟你道歉。”
“鹿呦。”
月蕴溪叫她的名字。
牵扯心口,生出满涨的痛意。
“我始终觉得,爱一个人是一种能力,我很羡慕你拥有这样的能力。”月蕴溪朝她那侧耳朵伸手,“在恋爱上,你也比我有经验,以后多教教我好不好?”
鹿呦像被什么击中心脏,疼得厉害,而又软得不像样。
她总觉得那并不是什么好的恋爱经历。
于她而言,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一段,她甚至不想将它归类进自己的恋爱史里。
对于月蕴溪,更是“不可说”。
可现在,月蕴溪告诉她,那段经历并不是是一根让人介怀的刺,它只是一段来时路而已。
那段路留给她的,不只有泥泞,还有将下一段路走得更稳当的经验。
鹿呦轻轻地吸了吸鼻子,一下抓住月蕴溪的手,而后,将她的手贴向自己心脏的位置,“……你总是会让我这里感觉到疼。”
“是么。”月蕴溪感受她着那处的跳动,隔着衣服传递到她的掌心,顺着鼓噪的血液,淌入深处。
她闭了闭眼,在一行清泪从一侧眼落下时,柔声说:“那我们也算是共享同一种感受了。”
鹿呦潮湿而沉重的眼睫重重一颤,缓慢地掀起来,抬头看向月蕴溪。
昏黄的光晕里,月蕴溪眉目如融雪后的远山春水,静静望着她。
目光里有着扯天连地的潮湿与柔情。
鹿呦说不出话来。
在这个当下,她只想与她,一起踩空台阶坠落到夜的怀抱里。
鹿呦身体坐直、前倾、凑近,仰起头,亲了一下月蕴溪总是单边流泪的那只眼,用唇轻抚她的泪痣,用鼻尖似有若无地磨蹭她高挺的鼻梁。
撩拨的每一下,犹如在给心脏通电,让那处柔软随之悸动,一下又一下地跳动,跳得越来越快。
快到电流感流窜全身的一霎,温热的触感实实在在落到了唇上,衔着微咸的眼泪。
从短促如细雨的碰触,到越来越凶猛的疾风骤雨,将从唇角渗入的咸涩都熔化。
月蕴溪抚摸着鹿呦的耳朵,指腹与微微汗湿的掌心柔抚到她的后颈,在感受到她舌-尖自唇间侵入时,融化在她主动释放的爱意里,慢慢用力,紧紧搂住她,热切地回应。
很软,很好亲,在柔滑的触感里,香甜的气息越发浓郁,她们互相勾缠、吮。吸、占据、掠夺彼此的氧气。
行将不能呼吸。
血液仿佛在沸腾叫嚣,神经在跳动。
而心脏、肺部甚至是伤口都在因为缺氧隐隐作痛。
让人能真切地感受到内外生命的颤动。
因而知道。
自己终得救赎,彻底活了过来。
鹿呦平复着呼吸,睁开迷离的眼睛,目光掠过月蕴溪流露几分媚态的眉目。
视线轻撞的瞬间,月蕴溪有着泪痣的那只眼睛滑落下一行清泪。
鹿呦指腹轻轻抹上去,视线沿着又一行泪下坠,定格在她被吻得又红又润的唇上。
看见被她亲得更加饱满的红唇一张一合,听见月蕴溪在重重喘息下鼻音很重地问:“现在……算和好了么?”
也感觉到她攀在肩头的手,与声音一致,都在微微颤抖。
鹿呦捕捉她话音里透露的低安全感,眼眶一热:“不然呢?”
她轻轻抿上的唇,再度碰触月蕴溪的唇,吻得缠绵而用力。
体温在热吻里节节攀升,浑身发软,像是要融化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