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榆牵着壮壮，沿着林荫小路往前走, 大半夜遛狗的, 估计就她一个。 小动物似乎和小孩子一样, 专喜欢往有水的地方跑，壮壮听懂她的话, 擦着身边走，偶尔调皮, 趁她不注意往水坑里踩。 壮壮跳过积水, 尾巴摇啊摇, 抬起腿照着一簇花播撒肥料。 一人一狗沿着雾蒙蒙的路往前走，风凉吹得有些冷，叶桑榆混沌的大脑清明些，哭红的眼也不怎么疼了。 叶桑榆被它牵引着, 拐到花园里面, 意外发现那里站着……向非晚。 壮壮热情地扑到向非晚身上，她慢慢抬头，昏暗乌蒙的夜色下，眼眸黑得深邃，反衬得脸色苍白得吓人。 “还有事情没说完，我想当面跟你说。”向非晚的声音发颤，牙齿碰撞发出咯吱声。 向非晚垂头，像是做错了事，没吭声。 “别摆出那副委屈的样子，”午夜冷漠的话，裹着雨后潮湿，比利器刺人更痛，叶桑榆明知这话很伤人，“更别想生病了，趁机住进我家里。” 手机在兜里又响了几次，叶桑榆没看，只说：“说吧，剩下的两件事是什么？” 第一件事是拍照，向非晚说出第二件：“我妹妹，秋水。” “我妹妹留学包括未来工作，紧急联系人都需要写两个，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所以可不可以让她写上你的电话号码，我保证，”她急切道：“我保证她第一时间都会找到我，除非有特殊情况联系不到我，才可能联系你，但是更大的可能是，我会让人照顾好她的一切，尽量不麻烦你。” 叶桑榆点头答应，向非晚迟疑道：“那在此基础上，能不能请你和我妹妹做个意定监护……” 她转而又想起什么，说：“向家也算家大业大，亲戚不也行吗？” 向秋水并不是向非晚的亲妹妹，而是叔叔家的孩子。 “我父亲和我叔叔是双胞胎，叔叔老来得了这个女儿却没命养她，父亲抱过来养着的。”深夜的风更冷，吹得向非晚身体发抖，打了个喷嚏。 回到家，向非晚瑟缩地站在门口，似乎怕弄湿她的地板。 浴室里又响起喷嚏声，叶桑榆蹲在笼子边帮壮壮擦爪子，喃喃道：“那么大的人了，都不知道照顾自己，还站在外面淋雨。” 浴室水流声哗哗响，向非晚看这种镜子里狼狈不堪的人，她恍惚间有些陌生。 叶桑榆端着碗正在喝红糖姜水，翻着手机，头也不回道：“厨房里还有，要喝自己弄。” 叶桑榆翻着向非晚的对话框，公园相遇之前，她发了信息，说到剩下的两件事，她当时没看，也没回。 这个死心眼，叶桑榆丢开手机。 关于向秋水的意定监护，向非晚给出深入的理由，秋水身体不好，时不时就要去医院，靠药物维持，偶尔也会做些小手术：“我怕有时我不在身边，来不及签字，又耽误她病情，那些亲戚我实在信不着。” “夏天可能就回来了。” 向非晚捧着姜碗，呼呼吹气，喝一小口，辛辣入喉，她直皱眉，咳嗽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