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争,寡人就是他剑下亡魂。” “寡人若是不争,李正德难道会让寡人安安稳稳终老山林吗?” 她听李鉴道:“不错。寡人不畏死,奈何以死相拒。只是我命必当在我手,不可由他人,若死于李正德之手,辱没我也。况且,假若寡人哪怕是退一步,那些曾站在寡人身后之人,都要万劫不复。寡人不算心慈,只是自度不可失义如此。” 李鉴抬手将她截住,道:“郡主莫要多礼。今日言谈,郡主听罢便好,不必多言。” “臣女不敢领受。”林霁华连忙道。 他垂眼看着林霁华将匣子接下,淡声道:“郡主,有喜了。” 此时六月初一,空印案初平,许鹤山带着李群青入宫来见他。 他看向李群青,亦展颜道:“群青,一路风尘,辛苦了。只是你不久又要上路,歇不了几日。” 户部最近捅了大篓子,新的户部尚书人选还未定,难以服众。李鉴先做了主,给了李群青一个冀州长史的名头,以“林鸦”二字为名,假托一个姑苏林氏的家门,去冀州查探一二。若当地确实赈济不力、灾情惨重,再将此事交由户部定夺,将有罪之臣论处。 “别,还是喊小师叔吧。”李鉴挥手将户部的那几个老人家请出去了,道,“一天天的,尽是什么陛下圣人,喊得我毛骨悚然,听着也累得很。” “好好好。”李鉴轻轻笑着,“到底是子觅体贴人,你看看那秦镜如,半年信也没几封” 他同李群青出去,迎面碰上了孟汀。他见孟汀腰间没有佩刀,心里有些奇怪,但没问什么,同他相对施礼。斟酌再三,他开口向孟汀道:“陛下有些乏了,侯爷若有什么事,不如改日罢?” 他越过许鹤山向殿内去了。 李群青忽在他耳侧道:“先生不知道?” 李群青的眼与李鉴的很像,清透得吓人,他不知怎的不敢看,仿佛怕自己的目光像枯枝败叶般落到桃花潭,败了三千尺澄碧。 “我倒真没往这方面去想。”许鹤山道,“不过,这当真是你自己看出来的?” 那个大嘴。 他说不出话,拍拍李群青的肩,带着她快步往宫城外去,出朱雀门时回眼看了看殿阁的高顶,在心里头冷笑。 【作者有话说】 听雷第三十九 两侧的郎官都知趣地退走了。他走到李鉴身侧,掀开袍裾跪坐下来,李鉴便将茶水推开,抬起手臂要他来抱。 “没有,我不累。”李鉴环着他的颈,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扑在他身前,鼻尖抵着孟汀的肩窝。夏至一过,衣衫渐薄,他能感到孟汀的手搭在他腰侧,轻轻重重地按,弄得他有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