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语一说,崔兰愔就没想法了。
崔兰婷要是只求往高了嫁并不难,就算她不出面,常氏打着她的旗号也能做到。
之所以至今未成,还是崔兰婷不配合,崔兰婷心许的是洪佶和崔兰芝那样的婚姻,求的是两心如一的良人,婆家的门第却是次要的,不上不下即可。
洪佶可是连通房都未有过的,程圭这样没成亲就往吴杨河上招妓玩乐的,崔兰愔先就替崔兰婷否了。
她委婉拒绝道:“三弟妹,我们婷姐儿是个老实的,太活泛的性子与她合不上,这事儿就算了。”
安王妃却是知道的,“娘娘该是误会了,程圭平素是爱呼朋唤友地玩儿,也包过几回画舫,请酒也常往吴杨河对岸去,我却敢保他和那些妓子没那样事儿,他出奇爱干净,恭房都不能和人一起用,别的就更不行了,娘娘使人打听就知道了。”
崔兰愔仍是不置可否,“待我问问婷姐儿的意思吧。”
该说的都说了,安王妃也不是长袖善舞的,又说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崔兰愔让不语送出去,准备明儿耿大有过来,让他去打听下程圭的底细。
她很明白,安王之所以这样,是看皇帝给端王分派了差事,也想走通她这里讨个差事。而两家结亲是最容易走近的。
皇帝登基后,一直晾着他的一众兄弟,端王是第一个被启用的。
送走安王妃,崔兰愔就去了福宁宫陪陈老太后说话。
开始陈老太后怕她劳累,不让她天天过去,听得曹院判说孕期多走动才好生,陈老太后就没再拦着。
高姑姑领着福宁宫的人已给小公主做了好些针线,西寝的衣柜里,陈老太后的衣物已全清了出去,专放给小公主做的衣物。
崔兰愔看着摆置的一摞摞的,小公主哪穿得过来。
她拉着高姑姑说:“尽够了,不用再做了。”
高姑姑却说,“哪能呢,咋也得给小公主三岁前的都准备充足了,这才是金枝玉叶的气派。”
“你别管,西寝的衣柜必得装满了才行。”陈老太后给崔兰愔塞了块点心,让她没空说。
这还不算,陈老太后又给她说:“得赶紧给小公主的屋子布置起来,你那里布置一间,我这里她来玩儿也得有自己的屋子,待她大些,若是随你喜欢住园子里,就将澹月居重新给她收拾了。”
崔兰愔这会儿就开始担心,陈老太后这般娇宠着,皇帝让小公主习武,陈老太后能舍得么?到时两人会不会争执起来?
到了福宁宫,徐太后、婉太嫔和惠太妃三个在,淑太妃要看顾李宜锦坐月子没来。
惠太妃并不常往陈老太后这里来,都是隔个五日八日过来一趟。
她前日才来过,今儿又来,怕是有事。
还真是,崔兰愔坐下没一会儿,惠太妃就找她诉苦,“端王都有儿子了,平王这个兄长的亲事还没着落,我催他去找陛下做主,他总说陛下忙于政务,哪好拿这样事去烦着。
待我托娘家帮他说了几个,他又不去相看,我实是拿他没法子了,只得来请皇后帮他做主一门亲事。”
想到之前平王意在李宜馨,现李宜馨去归真观做了女冠,李首辅又称病不出,李老太后在宫里也静悄悄呆着,无大事不现身。
平王是觉着李家失势,他的想头难以实现,准备老实做个富贵闲王了么?
崔兰愔对惠太妃道:“这事儿我做不得主,等我问陛下吧。”
惠太妃还有些不甘心,“咱们的陛下哪会知道婚娶上的事,皇后是长嫂,你做主最合适。
我也不敢劳动皇后跟着劳累,我娘家帮着瞧了几个人家,之前平王一直不肯去相看,不如皇后发话让那几家闺秀到我宫里陪我些日子,这样平王过来请安时就见着了,一来二去的总有能入他眼的,他的婚事不就水到渠成了。”
徐太后看了眼惠太妃,“这不合规矩,也没先例。”
惠太妃顺势挽住徐太后,“我知道我一个太妃没那资格,太后却是有的,还请姐姐帮帮我,留那几个闺秀住一阵子,到时我也住过去给姐姐解闷。”
徐太后却不是以前了,宣宁帝时,她为自保谁都要容让,这会儿她可不会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先帝去了,我不用扮贤后,你找错人了。”
“姐姐?”惠太妃脸上的笑凝固住了,“你可是平王的母后……”
“他有嫡亲的祖母,且轮不到我这个不顶事的。”徐太后指着崔兰愔道,“皇后有孕,你还是少指使她干活吧。”
陈老太后看向惠太妃的眼神就不好了,“你给张罗这样久,平王还不应,他也够不孝了。”
落个不孝的名声还了得,惠太妃干笑着:“是我抱孙心切了,平王还是想先立业再成家,他才十九,如今二十岁上成婚的不在少数,皇后弟弟不也说二十岁后再考虑亲事的。”
崔兰愔就觉着以往高看惠太妃了,这是个只聪明在面上的,守着陈老太后和徐太后就想教她做事,当两人是摆设么?
皇帝回来后,崔兰愔就和他说了这两桩事。
两人虽为要不要重新来过的事互相说不通,却不耽误说正事儿。
且有正事说的时候,皇帝不会有那么些让人应付不来的举动,所以,只要皇帝回来,崔兰愔没事找事儿也要同皇帝说一堆事儿。
她还盼着自己这样大小事都找他说,皇帝总会烦到。
她就是想告诉皇帝,他缠磨她,她也是会礼尚往来的。
可惜,到这会儿皇帝还是很有耐心。